第123節
穿越後我成了萬魔之母 作者：榆舟唱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個笑容有如冰雪初綻，頓時把少年人給看呆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聽到自己內心的一個聲音說，好想撲到對方懷裏，讓少女抱一抱他，輕輕的摸摸他的頭——他就已經會很滿意、很幸福了。
“畢竟最開始，是你為我打開了門。”薑維問，“那一扇門現在還會為我打開嗎？”
少年因菲萊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疼痛感讓他確認了這的確是在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不是什麽其他的自己弄出來逗他樂子的幻境：“……當然可以！……我是說，隨時歡迎！”
薑綺把自己的手朝著他遞了過去。
她當然會選擇這個“因菲萊特”。
因為他是薑綺見到的所有因菲萊特當中第一個向著她釋放了善意的，同時也是最像她的柯尼特的那一個，
既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出選擇，那麽就用自己的第一直覺去做出判斷好了。
她不是深淵的意識、魔族的母神麽。
作為神明，總不能連這樣一點點的直覺的準確率都沒有吧。
那樣的話世界意識都該被興師問罪了。
少年因菲萊特暈暈乎乎的握住了薑綺的手，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連腳下的路都是輕飄飄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嗚嗚！讓你們看不起社恐！就算是社恐也是有可能被選擇的！
第124章 堂堂偷家！
—124—
在混沌當中並不分晝夜, 【太陽】和【月亮】都隻是具體的指代，但是並沒有被賦予什麽太過於特殊的意義。
至於這一片區域當中之所以會模擬出明暗的變化來，或許隻是因為……在最初構建這裏的基本規則的時候, 可能因菲萊特正好從時間的碎片當中看到了什麽也不一定呢？
薑綺跟著少年因菲萊特回到了他的塔中。
既然現在外麵是“黑夜”, 那麽就是應該休息的時間。隻是看著自己那空間狹小的塔內, 少年因菲萊特難免臉上一紅，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扭頭去看薑綺了。
“你、你去休息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小小的，裏麵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窘迫在其中，“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對，沒錯, 就是這樣。”少年因菲萊特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像是在竭力的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給說服。
顯然, 他像是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了, 自己正在單獨的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外來者相處。
薑綺倒是覺得有些稀奇。
因為以往，毫無距離和分寸感的就朝著母神身邊湊的人應該是柯尼特才是, 會表現出這樣怯懦到可愛的模樣的晚鍾的君主，對於薑綺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
如果站在這裏的並非是薑綺這樣有些過於清冷的性子，而是另外的什麽壞心眼的人的話, 那麽少年柯尼特的這一副模樣, 已經是可愛到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逗弄一下的程度了。
薑綺以往在大學的時候, 也並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的社恐人。她慈悲的放過了少年因菲萊特, 而後者也的確為此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 母神的如此的配合, 顯然是需要有另外的東西拿來做作為交換，或者說, 支撐的。
所以, 在更晚一些的時候, 當這個少年的因菲萊特已經昏昏欲睡的伏倒在桌麵上，以至於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身後那一張唯一的床上，本該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當中的少女正悄無聲息的掀開了被子，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她的眉眼間是一片的清明，麵上毫無睡意——顯然，薑綺從一開始就是在等待這一刻——這個獨自出門的時間。
無論對方原本是怎麽想的，但是薑綺必須得說，青年的因菲萊特實在是做下了一處敗筆，他本不該選擇將她暫時安置在那一間什麽書都有的圖書館裏的。
當然更不應該遺忘掉自己曾經在圖書館裏麵留下過什麽東西。
而從那些書籍，以及那個因菲萊特自己都不一定還記得存在過的小冊子當中，薑綺現在不但對著整個領域都了如指掌，說不得還知道一些因菲萊特自己都不一定“記得”的東西。
同樣拜那些書籍所賜，現在對於領域外麵的混沌，薑綺都能夠頭頭是道的說出一些理解了。
比如——所有的因菲萊特們都知道，十二道鍾聲代表著本體無限之蛇的到來；但是他們卻未必知曉，其實無限之蛇離開的時候，就像是祂來的時候那樣，也同樣會有聲勢浩大的提示的。
隻是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那都被視為尋常，而並沒有被同無限之蛇聯係在一起。
薑綺像是一隻貓那樣的，踏著輕巧無聲的步伐，來到了那唯一的窗戶旁邊。
並不是每一座尖塔都生的一模一樣的。
盡管從外表乍一眼看上去，它們之間無憂不同；但是當真正的站在塔內往外看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些塔就是會更高一些，甚至因為視角的緣故而顯得仿佛能夠直入雲端。
而在這無數的尖塔當中，有一座塔最為特殊。無論從這一片區域當中的哪一個角度望過去，那一座塔都是最高的。
這種區別在白日裏尚且還算不得突兀，但是當到了夜裏的時候，因為每一座尖塔內都會亮起燈光的緣故，透過光束便能夠異常清楚的意識並觀察到。
找到那一座特殊的塔，這是第一步。
而現在，薑綺即將開展她的第二步行動。
少女並不需要去打開門，她將自己的手貼在牆壁上麵，隨後便像是一道透明的影子那樣穿牆而出，整個過程從頭到尾沒有陰氣任何人的關注。
夜晚並不是因菲萊特們所屬意的出門閑逛的時間，尖塔與尖塔之間所阻隔出來的那些道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夜風冷颼颼的吹，渲染出一種有如恐怖片一樣的氛圍來。
薑綺自然不可能被隻是區區如此的陣仗給嚇到。
她從街道上掠過，身影像是一抹月光下的雲朵。少女的動作看似優雅，實則行進起來的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議，至少她很快的就來到了那高塔之下。
不需要推門，薑綺知道，這裏永遠不會上鎖，平日裏也根本不會有人來，倒是正適合一些什麽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暫時的停留寄放在這裏。
比如——
薑綺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麵前那團成一團的無限之蛇的身上。
當高塔的燈光亮起的時候，就代表無限之蛇仍舊停留在沙漏領域當中；隻有當高塔內的燈熄滅，才代表著無限之蛇真正的從這裏離去。
至於無限之蛇遲遲的、仍舊安靜的停留在這裏的理由是什麽……
蛇吃完東西難道不都得先找個地方消化一下嗎？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哪個“因菲萊特”成為了被無限之蛇捕食的盤中餐了。
薑綺走到無限之蛇的身邊。或許是因為剛剛吃飽的緣故，盡管無限之蛇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外來者的靠近，但是祂也隻是懶懶的掀起眼皮來看了一眼，隨後便興致缺缺的重新低下頭去閉上眼睛假寐。
薑綺看起來對於無限之蛇的存在一點也不畏懼，像是從始至終都極為的篤定，對方一定不可能傷害到她一樣。
她甚至伸出手來，放在了無限之蛇的頭頂。
蛇那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瞳滴溜溜的轉著，望向了薑綺，信子朝外吐了吐。
“我是來邀請你的。”薑綺說，“要和我一起做一場旅行嗎？”
無限之蛇蠕動了一下，有些不太能夠明白和理解這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然而麵前的少女仍舊在對他循循善誘，分明看上去生的清冷有如山巔的一捧雪，又或者是理應高懸在天空當中的孤月，但是開口的時候，卻擁有一種像是魔鬼那樣的蠱惑感。
無限之蛇並沒有多大的腦子艱難的轉動了一下。
“你也不想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無數個側麵分割開的樣子吧？”薑綺許諾，“我可以幫你。”
無限之蛇動了動。
祂的意識，或者說，是智慧，被均等的分割給了所有脫離出來的不同時間節點上的側麵，留在這裏的身軀行事全憑本能。
從見到少女的第一眼開始，無限之蛇的本能就在叫囂著想要貼貼——這或許也是祂並沒有對著薑綺發動攻擊的理由之一。
而現在，這種本能也在同無限之蛇低聲細語，讓祂下意識的選擇了聽從薑綺的建議。
蛇立起來了身子，朝著薑綺爬了過來。祂的身形在這個過程當中開始一圈一圈的縮小，最後變成了隻有筷子粗細、幾尺長短的模樣。
薑綺微微彎下腰，朝著無限之蛇伸出手。後者順著手指爬了上去，在少女的手腕上盤了起來，給不知情的人見到了，或許還會以為那是一條看起來質地獨特的手鏈。
這一個領域從來都是托生於作為無限之蛇的本體，而並非是被分割出來的意識側麵的——畢竟側麵那麽多，究竟哪一個才能夠代表“無限之蛇因菲萊特”？即便是這所有的尖塔當中居住的任何一個因菲萊特，都不可能說出自己就可以作為代表的這樣的話。
薑綺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無限之蛇的腦袋。
對於後者來說，這原本應該是被視為挑釁的行為。就算沒有當場將對方絞殺，但是張嘴咬上一口卻是絕對免不了的。
然而無限之蛇卻隻是用腦袋蹭了蹭薑綺的指腹。後者的手指上傳遞來了冰冰的涼意，讓無限之蛇覺得非常舒服。
薑綺垂下眼眸來。
先前在圖書館當中，從那個小冊子上的記載裏，她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想。
——雖然說無限之蛇的所有意識都被按照不同的時間節點進行了劃分和切割，但是本體依舊保有著本能。
於是薑綺做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假設。
既然有本能，有作為生物最基礎的行動判斷能力，那為什麽不能試著培養智慧……培養一個新的主體意識來？
一定要比喻的話，這就像是一棵主幹已經枯萎、枝葉遍地散落的樹。
因為枝葉尚且還活著，所以不能夠被完全的判斷為死亡；但又因為每一株單獨被分出去的枝葉都不具備成長為新的主體的能力，所以也不能夠算是完全的活著。
無限之蛇吞食掉不同時間側麵的自己，以此來維係主體的存在。但這無異於是飲鴆止渴的行為，終有一日，當所有的“因菲萊特”的時間側麵全部都被吞食掉的時候，便是無限之蛇-因菲萊特迎來終末的結局的那一天。
而現在薑綺想要做的，就是以無限之蛇為基底，培育出一個新的主幹來。等到主幹長成的時候，散落的枝葉自然也便會回歸主體，重新成為一株枝葉繁茂的參天巨木。
“給你起一個新的名字吧？畢竟【因菲萊特】那麽多，已經不能夠用來指代一個單獨的個體了。”
薑綺抬起手，讓手腕上的白蛇與自己的視線齊平。他們對視片刻，隨後薑綺笑了起來。
“柯尼特？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這下真成養兒了（喃喃）
帶著好大兒去找野爹（？）也挺刺激是不是
第125章 深淵之母
—125—
既然身邊已經帶著無限之蛇, 並且和對方達成了協議，那麽原本由時間和空間層層嵌套，輕易不容易進來, 而在進入之後也幾乎找不到通道離開的這一處領域, 現在就像是被放置在手心的盒子, 可以自由的開合，仿佛一個指尖的玩具。
於是現在，薑綺就能夠回頭，看到這一處領域的全貌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沙漏，一邊是倒懸著林立的尖塔, 另一邊則是平靜的繼續著的許多金黃色的流沙。
那些沙礫的顏色看上去無比的美麗，就像是一粒一粒的金子。因為這裏是陌生艾尼的領域的緣故, 因此周圍難免有著煌煌的火光。
而在那些火光的映照下, 沙漏裏麵的沙礫閃爍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澤，隻是這樣看上去都顯得極為的華貴, 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伸手去觸碰。
無限之蛇朝著那一枚沙漏張開嘴，沙漏領域頓時便朝著他們飛了過來，並且在這個過程當中逐漸縮小, 最後被無限之蛇給一口吞了下去。
薑綺：“嗯……”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聽到自己內心的一個聲音說，好想撲到對方懷裏，讓少女抱一抱他，輕輕的摸摸他的頭——他就已經會很滿意、很幸福了。
“畢竟最開始，是你為我打開了門。”薑維問，“那一扇門現在還會為我打開嗎？”
少年因菲萊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疼痛感讓他確認了這的確是在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不是什麽其他的自己弄出來逗他樂子的幻境：“……當然可以！……我是說，隨時歡迎！”
薑綺把自己的手朝著他遞了過去。
她當然會選擇這個“因菲萊特”。
因為他是薑綺見到的所有因菲萊特當中第一個向著她釋放了善意的，同時也是最像她的柯尼特的那一個，
既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出選擇，那麽就用自己的第一直覺去做出判斷好了。
她不是深淵的意識、魔族的母神麽。
作為神明，總不能連這樣一點點的直覺的準確率都沒有吧。
那樣的話世界意識都該被興師問罪了。
少年因菲萊特暈暈乎乎的握住了薑綺的手，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連腳下的路都是輕飄飄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嗚嗚！讓你們看不起社恐！就算是社恐也是有可能被選擇的！
第124章 堂堂偷家！
—124—
在混沌當中並不分晝夜, 【太陽】和【月亮】都隻是具體的指代，但是並沒有被賦予什麽太過於特殊的意義。
至於這一片區域當中之所以會模擬出明暗的變化來，或許隻是因為……在最初構建這裏的基本規則的時候, 可能因菲萊特正好從時間的碎片當中看到了什麽也不一定呢？
薑綺跟著少年因菲萊特回到了他的塔中。
既然現在外麵是“黑夜”, 那麽就是應該休息的時間。隻是看著自己那空間狹小的塔內, 少年因菲萊特難免臉上一紅，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扭頭去看薑綺了。
“你、你去休息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小小的，裏麵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窘迫在其中，“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對，沒錯, 就是這樣。”少年因菲萊特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像是在竭力的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給說服。
顯然, 他像是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了, 自己正在單獨的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外來者相處。
薑綺倒是覺得有些稀奇。
因為以往，毫無距離和分寸感的就朝著母神身邊湊的人應該是柯尼特才是, 會表現出這樣怯懦到可愛的模樣的晚鍾的君主，對於薑綺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
如果站在這裏的並非是薑綺這樣有些過於清冷的性子，而是另外的什麽壞心眼的人的話, 那麽少年柯尼特的這一副模樣, 已經是可愛到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逗弄一下的程度了。
薑綺以往在大學的時候, 也並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的社恐人。她慈悲的放過了少年因菲萊特, 而後者也的確為此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 母神的如此的配合, 顯然是需要有另外的東西拿來做作為交換，或者說, 支撐的。
所以, 在更晚一些的時候, 當這個少年的因菲萊特已經昏昏欲睡的伏倒在桌麵上，以至於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身後那一張唯一的床上，本該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當中的少女正悄無聲息的掀開了被子，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她的眉眼間是一片的清明，麵上毫無睡意——顯然，薑綺從一開始就是在等待這一刻——這個獨自出門的時間。
無論對方原本是怎麽想的，但是薑綺必須得說，青年的因菲萊特實在是做下了一處敗筆，他本不該選擇將她暫時安置在那一間什麽書都有的圖書館裏的。
當然更不應該遺忘掉自己曾經在圖書館裏麵留下過什麽東西。
而從那些書籍，以及那個因菲萊特自己都不一定還記得存在過的小冊子當中，薑綺現在不但對著整個領域都了如指掌，說不得還知道一些因菲萊特自己都不一定“記得”的東西。
同樣拜那些書籍所賜，現在對於領域外麵的混沌，薑綺都能夠頭頭是道的說出一些理解了。
比如——所有的因菲萊特們都知道，十二道鍾聲代表著本體無限之蛇的到來；但是他們卻未必知曉，其實無限之蛇離開的時候，就像是祂來的時候那樣，也同樣會有聲勢浩大的提示的。
隻是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那都被視為尋常，而並沒有被同無限之蛇聯係在一起。
薑綺像是一隻貓那樣的，踏著輕巧無聲的步伐，來到了那唯一的窗戶旁邊。
並不是每一座尖塔都生的一模一樣的。
盡管從外表乍一眼看上去，它們之間無憂不同；但是當真正的站在塔內往外看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些塔就是會更高一些，甚至因為視角的緣故而顯得仿佛能夠直入雲端。
而在這無數的尖塔當中，有一座塔最為特殊。無論從這一片區域當中的哪一個角度望過去，那一座塔都是最高的。
這種區別在白日裏尚且還算不得突兀，但是當到了夜裏的時候，因為每一座尖塔內都會亮起燈光的緣故，透過光束便能夠異常清楚的意識並觀察到。
找到那一座特殊的塔，這是第一步。
而現在，薑綺即將開展她的第二步行動。
少女並不需要去打開門，她將自己的手貼在牆壁上麵，隨後便像是一道透明的影子那樣穿牆而出，整個過程從頭到尾沒有陰氣任何人的關注。
夜晚並不是因菲萊特們所屬意的出門閑逛的時間，尖塔與尖塔之間所阻隔出來的那些道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夜風冷颼颼的吹，渲染出一種有如恐怖片一樣的氛圍來。
薑綺自然不可能被隻是區區如此的陣仗給嚇到。
她從街道上掠過，身影像是一抹月光下的雲朵。少女的動作看似優雅，實則行進起來的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議，至少她很快的就來到了那高塔之下。
不需要推門，薑綺知道，這裏永遠不會上鎖，平日裏也根本不會有人來，倒是正適合一些什麽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暫時的停留寄放在這裏。
比如——
薑綺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麵前那團成一團的無限之蛇的身上。
當高塔的燈光亮起的時候，就代表無限之蛇仍舊停留在沙漏領域當中；隻有當高塔內的燈熄滅，才代表著無限之蛇真正的從這裏離去。
至於無限之蛇遲遲的、仍舊安靜的停留在這裏的理由是什麽……
蛇吃完東西難道不都得先找個地方消化一下嗎？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哪個“因菲萊特”成為了被無限之蛇捕食的盤中餐了。
薑綺走到無限之蛇的身邊。或許是因為剛剛吃飽的緣故，盡管無限之蛇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外來者的靠近，但是祂也隻是懶懶的掀起眼皮來看了一眼，隨後便興致缺缺的重新低下頭去閉上眼睛假寐。
薑綺看起來對於無限之蛇的存在一點也不畏懼，像是從始至終都極為的篤定，對方一定不可能傷害到她一樣。
她甚至伸出手來，放在了無限之蛇的頭頂。
蛇那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瞳滴溜溜的轉著，望向了薑綺，信子朝外吐了吐。
“我是來邀請你的。”薑綺說，“要和我一起做一場旅行嗎？”
無限之蛇蠕動了一下，有些不太能夠明白和理解這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然而麵前的少女仍舊在對他循循善誘，分明看上去生的清冷有如山巔的一捧雪，又或者是理應高懸在天空當中的孤月，但是開口的時候，卻擁有一種像是魔鬼那樣的蠱惑感。
無限之蛇並沒有多大的腦子艱難的轉動了一下。
“你也不想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無數個側麵分割開的樣子吧？”薑綺許諾，“我可以幫你。”
無限之蛇動了動。
祂的意識，或者說，是智慧，被均等的分割給了所有脫離出來的不同時間節點上的側麵，留在這裏的身軀行事全憑本能。
從見到少女的第一眼開始，無限之蛇的本能就在叫囂著想要貼貼——這或許也是祂並沒有對著薑綺發動攻擊的理由之一。
而現在，這種本能也在同無限之蛇低聲細語，讓祂下意識的選擇了聽從薑綺的建議。
蛇立起來了身子，朝著薑綺爬了過來。祂的身形在這個過程當中開始一圈一圈的縮小，最後變成了隻有筷子粗細、幾尺長短的模樣。
薑綺微微彎下腰，朝著無限之蛇伸出手。後者順著手指爬了上去，在少女的手腕上盤了起來，給不知情的人見到了，或許還會以為那是一條看起來質地獨特的手鏈。
這一個領域從來都是托生於作為無限之蛇的本體，而並非是被分割出來的意識側麵的——畢竟側麵那麽多，究竟哪一個才能夠代表“無限之蛇因菲萊特”？即便是這所有的尖塔當中居住的任何一個因菲萊特，都不可能說出自己就可以作為代表的這樣的話。
薑綺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無限之蛇的腦袋。
對於後者來說，這原本應該是被視為挑釁的行為。就算沒有當場將對方絞殺，但是張嘴咬上一口卻是絕對免不了的。
然而無限之蛇卻隻是用腦袋蹭了蹭薑綺的指腹。後者的手指上傳遞來了冰冰的涼意，讓無限之蛇覺得非常舒服。
薑綺垂下眼眸來。
先前在圖書館當中，從那個小冊子上的記載裏，她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想。
——雖然說無限之蛇的所有意識都被按照不同的時間節點進行了劃分和切割，但是本體依舊保有著本能。
於是薑綺做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假設。
既然有本能，有作為生物最基礎的行動判斷能力，那為什麽不能試著培養智慧……培養一個新的主體意識來？
一定要比喻的話，這就像是一棵主幹已經枯萎、枝葉遍地散落的樹。
因為枝葉尚且還活著，所以不能夠被完全的判斷為死亡；但又因為每一株單獨被分出去的枝葉都不具備成長為新的主體的能力，所以也不能夠算是完全的活著。
無限之蛇吞食掉不同時間側麵的自己，以此來維係主體的存在。但這無異於是飲鴆止渴的行為，終有一日，當所有的“因菲萊特”的時間側麵全部都被吞食掉的時候，便是無限之蛇-因菲萊特迎來終末的結局的那一天。
而現在薑綺想要做的，就是以無限之蛇為基底，培育出一個新的主幹來。等到主幹長成的時候，散落的枝葉自然也便會回歸主體，重新成為一株枝葉繁茂的參天巨木。
“給你起一個新的名字吧？畢竟【因菲萊特】那麽多，已經不能夠用來指代一個單獨的個體了。”
薑綺抬起手，讓手腕上的白蛇與自己的視線齊平。他們對視片刻，隨後薑綺笑了起來。
“柯尼特？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這下真成養兒了（喃喃）
帶著好大兒去找野爹（？）也挺刺激是不是
第125章 深淵之母
—125—
既然身邊已經帶著無限之蛇, 並且和對方達成了協議，那麽原本由時間和空間層層嵌套，輕易不容易進來, 而在進入之後也幾乎找不到通道離開的這一處領域, 現在就像是被放置在手心的盒子, 可以自由的開合，仿佛一個指尖的玩具。
於是現在，薑綺就能夠回頭，看到這一處領域的全貌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沙漏，一邊是倒懸著林立的尖塔, 另一邊則是平靜的繼續著的許多金黃色的流沙。
那些沙礫的顏色看上去無比的美麗，就像是一粒一粒的金子。因為這裏是陌生艾尼的領域的緣故, 因此周圍難免有著煌煌的火光。
而在那些火光的映照下, 沙漏裏麵的沙礫閃爍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澤，隻是這樣看上去都顯得極為的華貴, 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伸手去觸碰。
無限之蛇朝著那一枚沙漏張開嘴，沙漏領域頓時便朝著他們飛了過來，並且在這個過程當中逐漸縮小, 最後被無限之蛇給一口吞了下去。
薑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