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不是慕玉窠第一次就地取材,她偶爾也會在視頻裏口述分享她們的個人生活,每回都會厚碼,關注她的粉絲亦很樂意看海外留學生的抓馬生活。


    據評論區觀感,留學生的生活太精彩,彷佛跟她們不是處於一個世界似的,甚至比肩娛樂圈,一樣的抓馬,一樣的亂。


    對此,楸楸隻能說,還是娛樂圈亂一點。


    想起前年,楸楸剛十八歲成年,彼時她還在讀高四,與慕玉窠再三確定,大學要報考紐大,於是趁著一個陽光燦爛的周末,倆人來到曼哈頓參觀。


    翌日在華盛頓廣場,看到很多人圍成一個大圈,穿梭人群,中間有很多台攝影機,似乎在錄節目?還是拍電影?楸楸到現在都不清楚,華盛頓廣場附近經常有名人出沒。


    慕玉窠認出來其中一個男明星,比她們要大好幾歲,據說粉絲非常多,在國內很紅,拍的影視劇在東南亞亦很火,再看周圍這些粉絲舉著的牌子,紅是無疑的。


    慕玉窠拿出相機來拍,記錄這一趟行程遇到了明星,楸楸不似她那麽激動,對明星不明星的,渾然沒興趣,不過慕玉窠想拍,她便也陪著,雙手環胸,冷靜地等,期間還與那個男明星對視過幾眼。


    慕玉窠感到挺遺憾的,雖然她偏愛白人男性,可平日裏也偶爾會吃幾頓華人快餐,這個男明星顯然入了她的法眼,可惜這是個男明星,想靠近沒那麽簡單。


    當晚回到皇後區法拉盛,周一晚上去轟趴,不料派對上,這個男明星也在。


    更遺憾的是,這個男明星更鍾愛楸楸。


    倆人本就是來獵豔的,這事兒講究一個緣分,慕玉窠見男明星更喜歡楸楸,便慫恿楸楸,替她嚐個鮮。


    楸楸本就偏好東方人,縱觀全場沒有比男明星更好看的亞洲男,於是點頭了。


    嚐了,也就那樣。


    後來她從派對主人那裏得知,她時常會請一些明星來做客轟趴,因著她這裏私密性夠好,方便做一些不被外界所得知的私事。


    一些明星處於上升期不好談戀愛,又不好找圈外人或網紅,容易遭人捉把柄,且國內覬覦明星隱私的私生飯太多,他們活動不開,便把目標定在國外。早期活動範圍更多是在東南亞泰國,四五個小時飛機便到目的地,長途跋涉來紐約的並不多,所以這個派對主人邀請的更多是白人男星,亞裔少見,除非本來就是有工作在身上來到此地,然後工作娛樂兩不誤。


    後來楸楸和慕玉窠經常到這兒來轟趴,遇到過不少各國的頂流男星演員,他們對外會說是出國度假遊學,又或是私人行程來到紐約。


    主打的就是一個好看。


    不過也就一個好看可以看,活兒基本都不怎麽樣,空有一副好皮囊,更多時候還得是她親自來。


    後來,想加她聯係方式的男星,一抓一大把,不過通通都被楸楸拒絕。


    活那麽差還有臉加微信,哈哈。


    好東西點到為止便足矣,第二口便會開始發膩,第三次就要吐了。


    美好就該定格在最美的瞬間,她就不該跟這些男明星男演員滾到被子裏,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這麽想。


    尤其當這些男演員拍了一部愛情電影,被三五好友拉去貢獻票房時,她便更是悔不當初。


    三五好友聊起男女主角的絕美愛情,感歎此情隻應天上有。


    一旁的楸楸:“……”


    滿腦子裏隻有她與男主角坦誠相待的糟糕回憶。


    真的很替女主角的婚後生活擔憂啊!


    第27章 老公


    ◎「這個女的,有點東西!」◎


    聊了一會兒, 慕玉窠被父母叫走,楸楸撳滅屏幕,胳膊肘搭在車窗沿邊,看了一會兒頻頻倒退的城市風光。


    後座, 華暨聊起天來, 詢問華暨然在哪所大學就讀,華暨然說他本科在國內, 隻是有個親人生病, 在美國醫治, 他陪同母親二月份到美國來,這段時間就在費城和紐約兩邊徘徊, 空閑了就來找裵文野玩。


    原來如此。楸楸聽著,若有所思。原來吃漢堡那天,華暨然去下城獵豔,結果碰上她, 出這麽一個岔子, 她連夜去新澤西,夜還長, 華暨然後續大約重新找人暖被窩了。翌日裵文野亦走得早, 留了一張紙條,說是有事已回紐約, 大約就是被華暨然叫走?


    問:“這麽說,你跟first是在國內認識的嘍?”


    華暨然說:“幼兒園兼小學一年級同學啦, 後來讀到二年級, 我父母離婚, 我隨我母親回內地上學, 從那之後我跟阿野就成了網友, 偶爾去他比賽現場支持他,做誌願者,這樣。”


    隨著他們的對話,楸楸的注意力亦放在了裵文野身上,扭頭看他,他今日穿了一件半袖白衣,兩邊鎖骨窩露出一半。鼻梁上掛著墨鏡,專心開車,側臉輪廓深刻,從額角到鼻梁到下頜的線條無可挑剔,陽光片照進來,顯得他多麽熠熠生輝。


    半路,華暨然收到一個來自母親的來電,被告知他外公就要不行了,現在彷佛在回光返照,讓他立刻趕過去,見這最後一麵。


    華暨然詢問幾人意表示無所謂。


    楸楸亦沒異議,反而挑了下眉,看吧。雖然在她看來,死也不是什麽大事,可活著的時候,所有事情都會為了死而讓步,這就是所有人類的共識。


    車裏全票通過,裵文野直接方向盤打轉,重新導航去費城。


    好在賓州亦在美國東北部,這半路不算白走,再走個不到一小時,皮卡便到達費城。


    華暨然十分不好意思,對楸楸道歉:“抱歉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突發事件。”


    “嗐,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楸楸說。


    倆人加了微信,華暨然表示一定要賠禮道歉吃頓飯才行。


    “費城也有挺多地方好玩的,我野哥陪你,他人好。等我這邊事兒辦好了,出來吃頓飯哈,我請,不要拒絕。”


    太熱情了。楸楸揮揮手,“行了,再見。”


    車還沒停,華暨然便解了安全帶。車一停,他立即打開車門,車裏三人一致目睹著他往住院部的方向狂奔。


    皮卡在馬路牙子邊停了好一會兒,中控台一直發出機器機械的聲音,滴答滴答的。


    幹咳一聲,問:“那現在去哪兒?”


    “野哥,”楸楸學著華暨然的稱呼,“費城有什麽好玩的?”


    “別這樣叫我。”裵文野歎了口氣,像叫猛禽一樣。


    “那要怎麽叫?”楸楸好奇地問,想起什麽,小聲問,“老公?”


    “喂。”後座不爽了,“你這樣,我會分不清你在叫誰。”


    “我沒在床下這麽叫過你。”楸楸小聲道,語氣聽上去彷佛還有那麽一點委屈。


    你還委屈了。


    “你也沒在床下這麽叫過我。”裵文野把著方向盤調頭,離開醫院。


    楸楸:“……”


    他說完,氣氛變得靜默。


    頭一回,楸楸後悔沾惹一身腥,這也太怪了吧。


    她扒拉著頭發,猶豫道:“其實我也不是每個都叫老公。”且老公隻是一個代稱,燈一黑,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叫誰。


    得。還不如不解釋。


    “那你都叫什麽問。


    “我不愛說話吧。”楸楸遲疑地掀起眼皮。


    看後視鏡之餘,裵文野連帶瞥她一眼,眼底倒沒什麽情緒。


    這一眼,看的楸楸不淡定了。


    ……難道不是?


    她其實也有點記不清了,前戲不算,幹正事的時候,她基本都會丟失一些記憶。


    這麽說不太精準,準確來說,記憶都是片段式的,模糊地,有重點,但不多,記得的東西實在是有限,取決於還有沒有力氣記得。


    開口,為她證明。


    “你確實不怎麽愛說話。”


    “嗯。”楸楸閉著眼睛,眼瞼平整成一條線,頗為認可地頻頻點頭。


    “但我們也隻有一次而已又說。


    “……”楸楸緩緩睜開眼,“……”表情漸漸變得沉重,嗯……哈哈,這句話有必要說嗎?“……”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旁,裵文野嗤地一聲笑,許是覺得荒唐。打開皮卡的藍牙,不搭理他們之間的對話。


    又說:“隻有一次,樣本量太小,所以我不能身邊即世界。”


    “……”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楸楸決定結束這段對話。


    “反正,這一路,我們就好好相處吧,可以嗎?”


    沒有異議,他現在喜歡楸楸,無論她說什麽,肯定都是好。


    裵文野卻覺得她異想天開,並且貪婪得很,既要,想要,還要。


    費城沒什麽好玩的,亂得很。車開出醫院,到街道上沒幾分鍾,就看到有個很瘦的白女彎著腰在打針。楸楸趴在車窗上,有點驚訝。但她也隱隱約約有聽說,低頭彎腰是為了讓血液循環更快,更嗨。當白女直起腰來的時候,彷佛看到了喪屍。路人卻見怪不怪地,經過甚至不看她一眼,就仿佛習以為常一般,沒什麽出奇的。


    ……有點恐怖。


    “快跑快跑。”楸楸傻眼地轉過身子來,看向裵文野。


    他聊也沒想到這邊亂成這樣,十分驚訝。街道上還有公開銷售的,支一張小桌子,後麵幾個人在排隊。


    聞言,裵文野扭過頭來睨她一眼,想了想,空了左手過來,摸摸她的頭,旋即便被楸楸拉下來,緊緊攥在小手裏,眼睛也比往常有力多了,在盡它所能地驚恐著,警惕著。


    就這樣,皮卡開出了費城。


    遠離這一髒亂地帶,楸楸稍微放鬆一些,才意識到緊攥著的手,這麽低頭一眼。裵文野的手白皙修長勻瘦,指骨一看就很有力,指甲修飾得圓潤,楸楸不禁想起那句小貓溫泉,這是造出小貓溫泉的手。


    想到那個夜晚,楸楸呼吸變慢了,連同心髒地跳動也慢了。


    夜晚七點,皮卡終於到達特區華盛頓。


    這邊溫度不低,夏天有三十來度,楸楸穿了一條小蕩領吊帶裙,露出鎖骨和臂膀,紅色碎花的裙身,裙擺多出一個巴掌的長度就到膝蓋。


    這是從二手中古店淘來的上世紀設計,據老板說,這條裙子曾在上世紀末文藝電影裏出現過,劇組製片特地為女主角找來品牌量身定製的,不過她還從未去考據過。


    夏天到哥倫比亞特區遊玩的華人麵孔不少,三人先後進入一家光線昏黑的餐廳,就有不少亞裔華裔投射來目光。


    走在前,他個子不矮,一米八出頭,穿了一件白色打底t恤,外麵一套休閑慵懶地複古黑色西裝,版型像是夾克一般,一頂墨鏡插在領子前,進了門就站到一旁,扶著門把。


    楸楸拎著手袋隨後,她剛睡醒,臉上沒有倦態,卻也沒有精神,漫不經心地環視餐廳有沒有座位。


    走在最後的是裵文野,一件白t黑褲,中袖露出勻瘦卻勁兒的手臂,衣擺束在黑色長褲裏,一條雙環搭扣皮帶作過渡、與塗琺琅金屬logo作點綴,銜接他的腕表,手裏拿著一件薄黑外套。


    裵文野快一米九高,這在亞洲麵孔的學生圈子裏並不多見,加上他長得帥氣,因而視線接連輪轉,最後基本都定格在他身上。


    一個亞裔服務員前來,引著三人到一張靠窗的小方盡展紳士風度,為楸楸推拉椅子落座。


    楸楸彎著眼睛,甜甜地說:“謝謝。”


    “我的榮幸回以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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