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下意識摳著指甲,手指上全是小傷口,指甲裏汙垢殘留。


    經曆那場變故,長時間獨自一人待在船上後,她精神狀態並不穩定,顯得有些神經質。


    比餘清韻當初在櫃子裏第一次撞見無皮人後的精神狀態還要緊繃。


    “沒事的,”餘清韻說,“你爺爺他們回去以後肯定會報海警,我上這艘龍船之前觀察過,這艘龍船一直向著領海的方向行駛,過不久就會進入領海,進入領海以後我們就能得救了。”


    “我們得救了,會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沉穩,說話不緊不慢,頗有點像風霽月的語調。


    張薇薇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餘清韻,無神的雙眼慢慢聚焦起來。


    麵前的黑衣女人麵色蒼白,但是一雙眼睛沉靜安穩,似乎不管麵對什麽樣的風暴都能坦然麵對。


    情緒穩定的人總能給周圍的人帶來莫名的安心。


    張薇薇抿了抿唇,對於能夠得救這件事有了一絲希望。


    她原本靠近餘清韻就是抱著外界的人能夠帶來一些好消息的猜測,沒想到真的能夠得救了。


    餘清韻說:“但是在這之前,我有一些問題有些想不明白。”


    張薇薇說:“你說。”


    餘清韻說:“船上的人自相殘殺死了,那你是怎麽靠著不吃不喝度過這一個月的?”


    張薇薇有些愣了幾秒,餓了將近一個月,沒有營養攝入的她,腦子有些混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餘清韻可能是懷疑她有所隱瞞。


    張薇薇說:“這件事說起來真的很可笑。”


    “我們一直都在餓著肚子,等待大風暴來臨,當大風暴來臨時,部分海魚會飛上甲板,這樣我們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隻是等了兩周,一直沒有風暴,也沒有海魚,所以開始自相殘殺。”


    “但當船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風暴就來了,隻有我一個人吃著魚,下雨的時候我會走上甲板喝點雨水。平日裏為了讓身體機能消耗最低,我都會一直睡覺。”


    “就這樣,勉強過了一兩周,你就來了。”


    餘清韻點頭。


    “至於這件外套,那是船上其他人的外套,當時有個人死了,我當晚從他身上扒下來當被子的。”


    張薇薇解釋完,餘清韻暫時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張德海在還沒正式出發前和餘清韻有過一小段的交流相處,據他所說,他的孫女善良正直,堅毅果敢。


    如果真的是這麽一個人,那麽確實能夠堅守住做人底線,不相互殘殺。


    之後他們兩人就一起在船上等待著救援,期間煩悶,除了睡覺無事可做,當然也少不了交流溝通。


    張薇薇好奇地問餘清韻出海的目的,難不成單純的就是她爺爺雇傭出海的嗎?


    餘清韻否認,並且說她爺爺反而還是被自己雇傭的。


    “我出海就是為了尋找那個背包裏的東西。”


    “那背包裏的東西被他們拿走了,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餘清韻點頭。


    張薇薇看著麵前的女人,自己大老遠跑來找到的東西被人拿走了,即使這樣也沒有劇烈的情緒波動,頂多隻是有些心情低落。


    她突然說:“你是不是很受歡迎啊?”


    餘清韻疑惑:“為什麽這麽說?”


    張薇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安心可靠吧。”


    餘清韻想了想,其實自己從小到大還挺孤僻的。


    小時候就不愛說話,隻是看著別的小朋友玩耍,上學期間也隻是獨自一人學習,高考畢業以後甚至連交好的朋友都沒有。


    那些改變,全都是從撞邪以後開始的。


    她認識了李仁貴,陳傑,鍾世榮,寺廟那幾個人現在雖然不經常聯係,但是時不時都會主動給她發消息聊些有的沒的。


    說實話,餘清韻很開心遇到這些朋友。


    現在想想,撞邪過後的影響對她來說,還真是福禍相依。


    兩人在海上漂泊一周半後,被海上的漁民救了下來,然後坐船回到了岸上。


    還是南口海岸,得到消息通知的張船長幾人早早來到岸口,當他看到自己瘦骨如柴,已經看不出曾經模樣的孫女時,老人家老淚縱橫。


    張船長說:“你個死丫頭,這麽久都沒消息,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什麽……呸呸呸,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老人家急著看自己孫女,一旁的大張小張替自己師傅向餘清韻道謝,並且承諾以後有忙一定幫。


    餘清韻不需要他們幫忙,也想不到有什麽地方要幫忙,出於禮貌,隻是應了應他們。


    他們挽留餘清韻,打算一起吃頓飯,餘清韻拒絕了。


    她現在急著去部門基地書麵報告風霽月幾人的蹤跡。


    —


    “現在桂市的人疏散得怎麽樣了?”


    “通知已經下發,市區包括附近縣城左右車站的公交車巴士全部出動,全市八百萬人口,除開部分自行離開人口五百萬人,仍有三百萬人需要使用公共汽車運送出去。”


    “預計多久?”


    部張坐在主位上,鄒怡年作為副部長,坐在副位上主持這次會議。


    鄒怡年看著專家組給出的預估數據表,說:“預計,一個月。”


    “一個月……”部長沉吟,有些愁眉苦臉的,“一個月恐怕早就爆發了。”


    “餘清韻聯係上了沒,她這次要尋找的這個殘肢在桂市這件事情必須聯係她,隻有她才能解決這件事情。”


    “已經聯係上了,她正在趕來的路上。”鄒怡年說。


    “扣扣扣”


    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鄒怡年知道是餘清韻來了。


    餘清韻推開門就看見圓桌上圍坐著四個人。


    分別是部長,鄒怡年,孟雲坤和楊玄。


    她拉開旁邊給她預留的一個位子。


    “部長好。”


    “小餘啊,”部長開口,“我們這次讓你過來開會,主要是針對桂市邪祟爆發一事,想要和你共同探討。”


    說話很官方,一貫的官腔。


    餘清韻點頭,耐心聽著。


    “現在這個殘肢我們都知道是跟你有關係,前麵那些殘肢呢都在偏遠的地方,沒多大的事情,但是這次部門檢測人員已經檢測到桂市怨氣已經在聚集,這一次的情況似乎和你前麵幾次都不太一樣。”


    “我們已經在調動人手將桂市的人暫時遷出來,之後你可能要準備前往桂市了,當然,你不用太擔心,桂市這一事的邪祟爆發和你先前的怨氣程度都不一樣,即使我們已經開始著手將群眾疏散,也有可能會有其他群眾仍然滯留在市內,甚至還沒疏散完畢就會爆發,所以基本上部門的所有s級清理人員和a級人員都會前往桂市。”


    “隻是考慮到隻有你能親自拿到殘肢,所以你必不可少。”


    餘清韻點頭,表示明白。


    她在來之前,一路上看著手機的時候,隻看到一丁點關於桂市的新聞消息和部分桂市人模糊閃爍的言辭。


    部門相關網絡信息人員一直在網上封鎖消息,將恐慌降到最低。


    現在網上大部分的人都猜到一些苗頭了,一時間有的人瘋言瘋語世界末日,有些人等待國家公布通知,有些人發言分析。


    由於這段時間部門人員大幅增長,工作業務能力還有部門機製完善,網絡上的言論遠沒有之前大興安嶺那次那麽瘋狂。


    餘清韻仍然想到苗家寨的殘肢。


    現在隻剩下兩個殘肢沒有被拿到了。


    一個是苗家寨的,另一個是桂市的。


    會議上部長幾人說了一個月後就要她去桂市出任務,也就是說,她要在一個月內拿到苗家寨的殘肢。


    會議上,眾人征求餘清韻意見後,見餘清韻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就讓她先離開了。


    他們四人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商議。


    餘清韻一離開,就聯係上次鄒怡年給她對接部分事務的部門人員。


    那個部門人員是負責在餘清韻尋找殘肢上給予一些幫助的。


    就比如之前大興安嶺負責幫餘清韻尋找大興安嶺的公職人員作向導,還有購買遊艇時跟公安局的人商量出麵作證。


    這一係列都是部門人員輔佐餘清韻時給予的幫助。


    畢竟餘清韻之前三番五次親自找鄒怡年,鄒怡年最近忙的飛起,可能不能親手幫餘清韻處理這些事情。


    餘清韻查過苗家寨的位置,在西南地區一個小寨子裏。


    那個寨子的人不是很多,得到的信息幾乎沒有,所以餘清韻讓部門的人聯係了苗家寨的扶貧村幹部。


    那個扶貧村幹部是苗家寨本地人。


    原本努力讀書考上985,大學畢業後為了共同富裕,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回到自己家鄉,打算深耕扶貧事業。


    今年還是她當村幹部的第二年。


    部門人員給餘清韻回複消息,說那位村幹部已經聯係上了,隨時可以去接餘清韻。


    餘清韻讓她問問村幹部,最近有沒有一些人來苗家寨旅遊的。


    部門人員說,有。


    餘清韻想了想,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你和她說,三日後見,到時候我會扮成他們寨子裏的本地人,她給我安排一下本地人記錄簿裏的扶貧記錄。】


    餘清韻並不知道風霽月會先選擇去桂市還是苗家寨,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選擇易容成本地人。


    安排好後,餘清韻做高鐵回家。


    周五下午三點半,餘清韻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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