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感動孝心歸感動,寧宛隻是口頭誇了句,並沒有拿出來更多的送人。


    她的東西雖然取之不盡,但都是祖宗們當年盡全力打拚出來的,決不能隨便送給外人。


    再說,拿出來幾塊麵包在別人眼裏已經全是極其奢侈的行為,再多拿,少不得引人眼紅。


    人性啊,她不敢賭。


    所以很快寧宛就轉移了話題,她說:“媽,你有沒有想過,那幫人後悔了怎麽辦?想分錢怎麽辦?”


    寧宛覺得這事兒得提前給婆婆打個預防針。


    都是一個村子裏住著的社員,不可能一直都不分錢給他們。


    之前那麽做,主要是起個震懾作用,簽條子也是為了捍衛村委的地位。


    掙到錢了,那幫人想要參與其中,就得拿出來個認錯態度。如何網開一麵,主動權是攥在村委手裏的。


    這些道理,寧宛懂,村長跟葉紹行懂,張喜鳳以及大多數村民是不懂的。


    寧宛提前說說,就是不想讓婆婆到時候心裏不平衡,鬧起來讓公爹難做。


    張喜鳳立即瞪著眼說:“想分錢?沒門兒!窗戶也沒有!後悔沒用,那會兒叭叭的那麽能耐,讓他們能去吧!”


    “就是就是,嫂子你不在不知道,柏金花可厲害了,她一個人唾沫星子亂飛,村長跟大隊長都頭疼。得虧你家我嬸子到了場,才把柏金花鎮住。”


    二狗子也跟著附和,憤憤不平,“那會兒他們都說了,就算賺了錢也不稀罕。不稀罕就別求著分錢,求也不給!”


    “狗子說的對!堅決不給!堅決不接受道歉!”張喜鳳語氣堅定地說。


    隨後,他們倆人把之前柏金花鼓動社員的場麵還有那三十幾戶人家去村委吵鬧的場麵都說了。


    越說越氣,越說越來勁,幾乎是把那些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寧宛一直安靜又認真地聽。


    張喜鳳感覺口幹舌燥的時候,寧宛剛好把軍用鐵皮水壺遞過去。


    兒媳婦的貼心立即捋順了張喜鳳氣炸的毛,她喝了兩口水,情緒稍稍穩定。


    寧宛這才道:“媽,那些人也太過分了,怪不得你生氣。”


    張喜鳳讚同地應聲,“可不是。”


    寧宛繼續道:“哎,這幫人不懂事,總是做些讓我爸跟村長為難的事兒。原本咱們村子做副業是為了大家好,結果柏金花唱反調,弄的社員不齊心,將來跟著大隊伍的人富裕了,唱反調的拖後腿,不知道真相的人興許還會以為是我爸跟村長不懂權衡不會管理,故意針對,公報私仇,到時再被有心人扣上個帽子……”


    “婉兒你快別說了,我心慌。”張喜鳳抓著水壺,水是喝不下去了。


    二狗子也不平衡,“嫂子,那些人怎麽能瞎說?明明是他們不對,總不能他們想咋樣就咋樣,憑啥?”


    是啊,憑啥?


    隻能說,憑著大隊長跟村長的身份不允許他們太感情用事。


    如果是個人恩怨,大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之前怎麽按手印的,就照章辦事。


    但這是集體,集體之間的利益牽絆,往往都或多或少存著不公平。


    “婉兒啊,那你說咋辦?”張喜鳳這會兒冷靜下來了。


    不管怎麽說,她可不想讓葉紹行被人敗壞,被人戳脊梁骨。


    寧宛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立即說出了自己預想的方案。


    “媽,這人總是有犯錯的時候,像是我爸他們作為領導的人,都要根據錯誤的大小以及性質來給出正確處理,領導啊,格局大,該多擔待的時候就多擔待。”


    這話聽著舒心,抬高葉紹行在張喜鳳眼裏,比抬高她還重要。


    “當然,不能那麽輕易饒了他們。比如做個規定,從今天開始,往後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內,副業賺的錢沒他們的份兒。如果這段時間內,有人抱怨,將來賺的錢也不分他們。如果他們表現良好,將來賺的就可以分。這樣一來,既能服眾,又能保住做領導的尊嚴。”


    張喜鳳動搖了,她也不是不懂事兒。雖然心裏還有些憋悶,但想想自家男人的身份,確實不能太由著性子。


    “媽,到時候你提出來這處理辦法,你的品德高於柏金花,你大度,她小氣。那幫被她帶偏的人失去了幾個月的分錢機會指定埋怨她,而你提出來之後,是幫著那些人爭取了以後的利益,他們會感激你。”


    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張喜鳳眼睛一亮,感覺心裏僅存的那點兒憋悶都不見了。


    於是她立即興匆匆地點頭,“行!就這麽辦了!”


    二狗子趕車不說話,心裏卻是由衷的佩服寧宛。


    喜鳳嬸子這類人物都能順從,他二狗子還有什麽不平衡的?


    不過聽寧宛這意思,待會兒還是要大鬧一場之後才會提及這辦法。為了能夠快點兒打那幫人的臉,二狗子把驢車趕得更快了些。


    回村的路顛簸的要命,寧宛感覺屁股都要裂成八瓣了。張喜鳳跟二狗子卻習以為常,


    好在沒多久,驢車就停在了村委大院。


    二狗子把驢拴在樹幹上,又急匆匆跑去找大隊長跟村長。


    還沒到下工時間,大夥兒聽說了二狗子賣豆腐回來,紛紛跑到村委看熱鬧。


    就是來晚的擠不進去,隻能墊著腳伸長了脖子往裏張望。


    家裏有沒去上學的孩子的,就把孩子抱起來讓坐脖子或者肩膀上,讓孩子聽了看了再學舌。


    因為村兒裏頭一回辦這種事兒,葉紹行也沒攆人,隻說了,這會兒耽擱的時間,中午補上。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張喜鳳把賣東西的錢跟票子往桌上一拍。


    “今兒賣的二百斤豆腐,是五十斤豆子做的,賣的五十斤豆腐皮,是二十五斤豆子做的。


    豆子一共是七十五斤,也就是七塊五毛錢。豆腐跟豆腐皮賣貨價一共十八,外加十斤糧票。淨賺十塊零五毛,十斤糧票!”


    說到這裏,張喜鳳得意囂張地掃過眾人,視線最終定格在了柏金花身上。


    “睜開你那狗眼看看,都在°+這兒那!”


    柏金花撇撇嘴,臉黑得要命。


    她也想賺錢,但當初話都說出去了,再反口的話,麵子就沒了。


    想到之前瞧見空了的驢車,柏金花心思活絡,立即質問:“那豆腐框那?四個豆腐框也得好幾塊,咋沒見著?還有那些泡豆子用的家夥事兒,不都是錢?再說了,誰知道是真賣了,還是扔了。誰又知道這錢是你家墊的,還是賣的。”


    第41章 “蠶”這字兒念啥?


    柏金花就看不慣張喜鳳那神氣樣子。


    抓住一點兒對方的錯處,就想往死裏拉。


    不過這話說完,她身邊同一小隊的社員拉扯了下她的胳膊。


    “你快少說兩句兒吧。那木框木桶都是大隊長做的,木頭也是人家自己找的,沒花錢。”


    葉紹行當時做那些東西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地裏忙活,也就離著村委近的幾個人知道這事兒。


    柏金花剛得意起的臉色又垮了。


    “那、就算是那樣,誰知道這錢怎麽來的?那供銷社又不是普通地兒,那麽多豆腐人家說收就收?”


    她揪不出錯,隻能硬著頭皮剛。說完還不忘記朝著寧宛看,“一臉狐狸精的相,誰知道是不是……”


    張喜鳳不樂意了,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想說啥!你個不要臉的,自己心思不幹淨就想著別人跟你一樣!”


    柏金花被打了耳光有些懵。


    還沒等她反擊,又聽見張喜鳳道:“你自己作就作,還非得坑別人。要不是你那天非得誣陷我家小婉買了壞豆子糟蹋錢,那三十幾戶社員也不能被你騙,跟著你鬧騰。”


    三十幾戶被鼓動的社員這會兒正後悔當初的錯誤選擇,一聽這話,立即找到了犯錯誤的借口。


    他們不是故意的。


    他們都是被柏金花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樣兒給騙了!


    “一天就按賺十塊來算,一年就是三千多塊錢。你害得他們三十來戶分不到錢,你自己交代去,別給村兒裏搭麻煩!”


    張喜鳳又是兩句正義的話說出口,三千多塊錢成了重點。


    能分到錢的社員們眼睛都賊亮賊亮的,雖說現在還拿不到手,但至少有個念想啊。


    不能分到的那三十幾戶人家心裏都是一咯噔,覺得好像天都要塌了。


    有句話說的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柏金花害得他們沒辦法分到錢,他們這會兒一個個就好似餓狼一般盯著柏金花看。


    好像柏金花已經成了他們的殺父母的仇人,不能原諒!


    於是,很快有人帶頭開始罵柏金花。


    柏金花當然氣不過。


    那會兒她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可這幫蠢蛋都相信了呀。


    “又不是我拿刀架著你們脖子逼著你們跟我一塊兒,憑啥賴我?”


    “去去去,一邊兒去!罵什麽罵,誰罵老娘,誰生孩子沒屁眼兒!”


    柏金花又開始了嘴角起白沫的囂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這回卻是憑借一己之力戰敗了三十戶為錢拚命的社員。


    瞧著柏金花被那麽多人吵吵,張喜鳳心裏痛快極了。


    不需要自己動手就能看死對頭吃癟的感覺,賊爽!


    等吵的差不多的時候,葉紹行出麵調停,讓大家停下來。


    畢竟地裏的活兒還要做,不能一直在這裏耗著。


    那三十戶社員倒是也能屈能伸,一個個知道可以賺錢了,都開始給村領導說好話,表態度。


    張福跟葉紹行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沒想到這幫人認錯那麽快。


    正愁著怎麽弄個台階下,然後順理成章地給這幫人個機會。張喜鳳就站出來了。


    按照寧宛事先教的,張喜鳳說的那叫一個條理清晰。所說偶爾會卡殼忘詞兒,不過大體意思是清楚了。


    她把寧宛說的稍作更改,一兩個月的觀察期改成了三個月。


    葉紹行跟張福都驚呆了。


    社員們也都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凡事斤斤計較,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大隊長媳婦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知青在七零,祖宗秒送千億物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青子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青子金並收藏女知青在七零,祖宗秒送千億物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