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嚼呀嚼。


    小豬蹄瞪著眼睛看,同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咕嚕”一聲,牛金芳把嘴裏的炸丸子咽了。


    小豬蹄眨眨眼,伸出小手去扒拉牛金芳的嘴巴。


    啥也沒撈著。


    “哇!”小豬蹄委屈地哭出聲來。


    牛金芳立即把孩子抱起,“別哭別哭,媽再給你嚼一個。”


    張喜鳳回頭瞧,要不是大過年的,她高低又要吵吵兩句。


    “嚼啥嚼?不衛生,孩子又不是沒長牙,給用勺子杵爛糊點兒就行。”


    她可是記著婉兒說過,大人跟孩子的嘴不一樣,有細菌啥的。嚼一半兒吐出來自己都不樂意吃,幹嘛給孩子?


    牛金芳張了張嘴,想說葉麗麗還有葉秀娟葉亮都是這麽喂起來的。


    但是看著滿桌子的菜還沒吃多少,她可不想惹婆婆不高興,便嘿嘿笑著忍了。


    “媽,我聽你的。”牛金芳邊說邊照做,小豬蹄吃到好吃的自然不再哭。


    小籠包跟小蒸餃以及前程似錦此時也都啃雞架子啃上了癮,雞肉丸用筷子插成糖葫蘆一樣的串兒,四個孩子吃的噴噴香。


    葉秀娟一直追問這炸丸子是咋做的,葉超隻笑不語。


    倒是寧宛靈機一動,想搞個彩頭。


    她從兜裏掏出來一塊錢放桌子上。


    “來,咱們有獎競猜,誰猜對了是什麽做的,這一塊錢就是獎勵。”


    此話一出,葉秀娟、牛金芳、葉麗麗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葉愛軍跟李桂芝都是第一回 感覺到這種熱鬧的氛圍,心裏都有種形容不出的滋味兒。


    而且聽寧宛說完,葉愛國頭一次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三嫂,我猜呀,是豬五花跟青蘿卜一起做的。”葉秀娟舉著手站起來說。


    寧宛搖頭,“不對。”


    葉麗麗有學有樣,也舉起手站起來,“三嬸嬸,是豬頭肉跟茭瓜。”


    “不對。”


    “是雞胸脯跟豬五花,再加上青蘿卜!”葉亮自信滿滿地道。


    寧宛挑眉,“快對了。”


    葉亮驚喜,繼續猜:“雞胸脯,豬頭肉,茭瓜?”


    牛金芳:“我吃著裏麵油汪汪的,應該有雞皮。”


    寧宛一訝,“大嫂,可以啊,再詳細一些。”


    “哎呀媽耶,這就快對了?”牛金芳激動地站起來,“雞皮雞肉加豬肉,加蘿卜,加茭瓜!”


    寧宛:……


    一旁的李桂芝細聲細語地插嘴:“裏麵好像沒有豬肉,是帶雞皮的雞肉跟蘿卜吧,青蘿卜一樣配菜解膩就夠,茭瓜應該可以替換,不會同時使用。”


    寧宛唇角上揚,正要說這算是正確答案,就聽見婆婆張喜鳳幽幽道:“帶雞皮的雞肉,雞屁股那兒沒骨頭,還有雞油,哎呦我天,婉兒啊,不能是雞屁股吧?”


    第251章 她直呼好家夥


    寧宛到了嘴邊的話忽然止住,婆婆真會猜,一猜一個準兒哇!


    “媽。”她將手裏的一塊錢放到張喜鳳桌前,“恭喜答對!”


    “啥!”張喜鳳傻眼,她就隨便一說,咋還真是?


    “婉兒,不是那啥,那雞屁股不能吃的嗎?不是說有什麽黃什麽的,吃了會得要命的病嗎?”


    其餘人也都不敢再吃,但是嘴裏的香味兒又勾著饞蟲,忍不住還是嚼了兩口。


    寧宛夾了一個丸子放嘴裏,大大方方地咀嚼,“媽,處理幹淨了就不會有事,裏麵的一小塊黃色的腔上囊去掉之後,就跟普通的雞肉一樣,可以吃。”


    “而且這一塊肉多,沒骨頭,加上雞皮雞油一起搗爛成泥,加上蔬菜泥跟調料,炸成丸子比普通的雞肉或者豬肉丸子要香。”


    看著寧宛都不忌諱,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瞬間接受了這丸子。


    隨後又都開始誇讚葉超的手藝超絕,誇讚他想法多,膽子大。


    張喜鳳原本不打算收那一塊錢,但是想想著是兒媳婦說的獎勵,也就樂嗬嗬地放在了自己兜裏。


    嗯,到時候給孫子孫女們買糖塊吃,能買不老少呢。


    葉秀娟吃著飯,總會忍不住朝著葉超跟寧宛看。


    而她的小心思都寫臉上,寧宛跟葉超一瞧就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麽。


    他們倆也都有那意思,但都不主動說,等著葉秀娟晚上來找他們聊。


    “爺爺、姥爺、爸媽、哥哥嫂子們,豬頭肉也跟之前的做法不一樣,是阿超新研究出來的做法。”


    也是她跟葉超一起改良之後的做法。


    寧家賢聽見這話,不免多看了葉超兩眼,再嚐一嚐那軟爛適中入口即化的豬頭肉,他心裏差不多就有數了。


    這小子怕是不想在飯店裏待了。


    不過寧家賢沒吭聲,對於葉超的想法,他持觀望態度。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之中結束。


    李桂芝還要趕著回去陪伴父母,在拿了寧宛給的設計圖紙後道了謝,又跟家裏人道了別。


    他倆臨走時候,張喜鳳破天荒地給放上了兩個雞架子,還放上了一包炸丸子。


    “做的多,吃不了。”張喜鳳將東西塞進葉愛軍車把上掛著的布兜兒裏之後說了句。


    葉愛軍心頭一熱,猛然抬頭看向張喜鳳。


    他目光灼灼。


    李桂芝也同樣覺得心頭一顫。


    婆婆似乎第一回 對她這麽好。


    她立即細聲細語道:“媽,天冷不怕壞,你留著……”


    “留啥留?給就拿著,廢話一堆!”張喜鳳一嗓子嗆住李桂芝。


    牛金芳樂嗬嗬走上前,看了眼那布兜兒,心疼但想到李桂芝捎來的東西隻多不少。


    她心一橫,硬著頭皮道:“二弟妹呀,你別那麽軸,媽給你就拿著,咱都得聽老人的話,大過年的別惹老人生氣。”


    “倆孩子不都愛吃嗎?正好晚上還能再吃一頓。你就算手藝好,也做不出老三做的這味兒來。”


    李桂芝抿抿唇,看了看前程似錦。


    她細聲細語地應聲:“前程剛才吃了八個炸丸子,似錦吃了六個,已經很多了。”


    張喜鳳一口氣卡在喉嚨,想罵娘。


    牛金芳也傻眼:媽耶,吃幾個丸子都數那清楚麽?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二弟妹,老二吃了幾個丸子,你也知道?”


    “嗯,吃了十一個。”李桂芝一本正經地應聲。


    牛金芳一愣,不知咋地,她就是想笑。


    張喜鳳也快被氣笑了。


    她也問了一嘴,“別人吃飯你都數著?老大媳婦吃了幾個炸丸子?喝了幾杯飲料,你也知道?”


    牛金芳的心頭一顫,扭頭看向張喜鳳:媽耶,不興這麽玩兒的吧?


    李桂芝抿唇,認真回答:“炸丸子第一盤吃了九個,第二盤吃了十一個,飲料是六杯子加五瓶橘子水。”


    牛金芳跟張喜鳳對視一眼。


    倆人無語。


    站在不遠處的寧宛也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好家夥,她直呼好家夥。


    “那啥,我給裝的這丸子沒數,也甭數了,不用還。”張喜鳳語氣聽不出喜怒,說完之後要送客。


    葉愛軍心裏高興,這次回來吃了頓團圓飯不說,媽也開始關心他了。


    媳婦說,以後每年都能回來吃頓團圓飯,真好!


    李桂芝瞧著張喜鳳是真心給,最後也沒再繼續推辭。


    送走了老二一家,張喜鳳看向牛金芳,“橘子汁你喝那麽多?”


    牛金芳:!!!


    “咳,媽,你累了不?我去收拾桌子,讓小豬蹄兒陪你聽錄音機去吧。”


    丟下這話,牛金芳直衝進堂屋忙活。


    張喜鳳呸了一口,“沒出息的樣兒,哪天旁人給口好的,你就跟人家走了。”


    “我才不走哩,這輩子就是老葉家人,趕我都不走!”牛金芳的聲音從堂屋裏飄出來。


    張喜鳳嘴巴一撇,心裏樂。


    寧宛笑著走上前,“媽,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婉兒啊,啥事兒你說,我同意,不用商量。”張喜鳳立即回神應聲。


    寧宛的笑容放大,就喜歡跟婆婆講話,賊爽快。


    “是這樣,招娣跟那些知青在宿舍那邊過年。我想著晚上請招娣來咱家吃頓飯,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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