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諾笑了笑,仰頭把水灌進口中,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在這期間,他?一直用?餘光看著?顧琛,看著?他?的手從?緊繃到放鬆,期間沒有半點猶豫或是製止的舉動。


    喬諾閉上眼,直接把水喝光,然後長舒一口氣:“這水有點甜來著?。”


    “有嗎?”顧琛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徹底安了心。


    喬諾醒來,已經是深夜了,嘴巴毫無意外被膠帶蒙住,全身被綁在破舊的椅子上,頭頂懸著?一盞昏黃的鎢絲燈,鼻腔裏充斥著?潮濕的黴腥味。


    環顧四周,木頭大門緊閉,唯一一扇窗戶透進拳頭大的一縷月光,為破敗的小?屋添了絲清冷。


    門外隱約傳來交談聲,帶著?幾分難掩的急躁。


    “誰他?媽讓你把藥全放裏麵?的,昏迷時間比預計的長了好?幾個小?時。”


    “這能怪我嗎,我不也怕他?隻喝一小?口,中途醒了怎麽辦? ”


    顧琛深吸一口煙,猛地砸在地下,重重一踩,轉身去車裏拿了一瓶水遞過?去,“去,把他?澆醒。”


    林曜沒反駁,徑直接過?水朝小?屋走,又聽他?朗聲道:“再不濟,把他?打?醒。”


    “知道了!”林曜應得隨意,心底卻越發詬病他?的狠毒。


    林曜推開門,一下子就對上喬諾晶亮的眼神,視線相對那一刻,後者衝他?點頭示意。


    林曜回?了他?一個眼神,裝作倉皇的樣子朝身後嚷嚷,“醒了醒了。”


    顧琛聞言,眼底的陰翳立馬被驚喜替代,三兩?步走過?去,猛地拉開門跨步入內。


    喬諾見到他?,假裝驚愕的瞪大眼眸,嘴裏一個勁嗚嗚嗚的,帶著?三分疑惑,七分不可思議。


    顧琛也不裝了,一把將他?嘴上的膠帶扯下,就聽他?急切發聲:“哥,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


    後麵?的話,喬諾艱難的發不出聲,視線掃向林曜時,頓時明白了,“他?怎麽會在這,難道--”


    喬諾重新看向顧琛,露出一個淒惶的笑,難以置信道:“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林曜和你不是一夥的,對不對?”


    顧琛哼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刺傷你的事是我一手安排的,不止這個,假唱事件,授權書,都是我精心安排的,就為了得到我這五年來應有的報酬。”


    喬諾怔住,“可我已經給了你授權書,你要什麽都可以的啊,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姐在放餌嗎,我一旦用?授權書轉賬,你姐就抓住我的尾巴了,我為什麽要冒這個風險,我好?不容易籌謀了五年,絕不能功虧一簣,我要現金,一億,我知道你姐能做到,所以就綁了你咯。”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自問沒有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既然想要錢,一開始就可以跟我說清楚,我可以一分錢都不要,隻要給我唱歌,不挨餓受凍就好?,我可以隻唱歌的。”


    喬諾問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嗬,你當然可以隻唱歌不要錢,你有那麽大的家業可以繼承,自然不用?為了五鬥米折腰,我要早知道你家底這麽厚,肯定?不會廢這麽多力氣,設這麽大的局,直接按照賣身契簽,讓你為我賺一輩子的錢,可你故意隱瞞了我,當你對我撒謊的時候,我們之間就沒有信任了,是你先欺騙我的,所以我做什麽都不過?分。”


    喬諾震驚了,這都能倒打?一耙。


    “你在歌曲創作上的確有靈氣,也是我帶過?的唯一一個出道即巔峰的人?,這些足以說明你的才華和潛能,全世界人?口那麽多,但天才永遠是稀缺品,所以,我認定?你以後,便全身心的栽培你,給你最?好?的資源,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走上人?生巔峰,走完普通人?十年甚至幾十年的榮耀之路,我並沒有哪裏對不起你。”


    “隻不過?,無數的曆史事實告訴我,恃才者必傲物,你收獲榮耀的時候,傲骨也在隨之增長,我給你擬定?過?發展路線,讓你借著?當下爆紅的名氣,創作膾炙人?口的歌,快速打?開市場,把你的小?眾的音樂,變成?傳唱度高的大眾曲目,可你說那樣的口水歌不是你創作的初衷,我妥協,讓你吸收國外流行的曲風,走中西合璧的混搭風,你說那是不倫不類,記得嗎?”


    喬諾的思緒順著?他?回?到了當時的場景,那是他?第一次忤逆顧琛的意思。


    “就因為我不聽你的話,所以你直接斷了我的翅膀,抽了我的傲骨,把我淪為提線木偶?”


    “不然呢,不聽話的狗就要受懲罰,而且要刻骨銘心那種,現在看來,我做得很成?功不是嗎?”


    喬諾的眼眶湧上淚霧,他?猜測過?無數的理由?,唯獨沒有猜到是因為一次反抗。


    他?倏然笑了起來,悔恨的眼淚被抖落在地。


    每當他?覺得事情不過?如此,不會再糟糕時,事實卻總能刷新他?的認知,讓他?頓覺荒唐可笑。


    “隻是這樣啊,哈,哈哈哈--”


    顧琛看著?他?瘋癲的樣子,有些莫名。


    但想到這樣的溫室花朵忽然麵?對現實,瘋癲也是正常的。


    “給你姐打?電話,讓她一個小?時之內準備一億現金,用?集裝箱裝好?,用?貨車運到我指定?的地點,不準報警,不準安裝追蹤器,否則我就撕票。”


    喬諾笑容不減的看著?他?,“一億現金,你的胃口還真不小?。”


    “就憑你姐的家底和你家那個茶園,一億對你們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而且,我這五年對你也算兢兢業業,這一億是我應得的。”


    喬諾又開始笑,笑得渾身發抖,“用?一億買一個深刻的背叛,這筆交易不虧,我給。”


    在顧琛略顯詫異的表情裏,喬諾斂了笑,對他?說:“給我電話,我打?。”


    顧琛衝林曜使了個眼色,林曜立馬給人?鬆綁,把電話和台詞一並遞給他?。


    顧琛用?冰冷的匕首抵住他?的頸動脈,冷著?臉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樣,你的命可比我值錢。”


    “放心,我好?不容易才學會這麽重要的一課,不會想不開作死的,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顧琛哼笑道:“我那天對你的祝福也是真心的,隻要你不作死。”


    --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喬諾回?以一笑,撥通了喬一的電話,摁下免提。


    按照顧琛紙條上寫的說完後,得到喬一的答複:“給我半小?時,如果阿諾有半點傷害,我一定?讓你償命。”


    “放心,喬諾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如果顧琛多一點戒備,就該知道,在半小?時內準備好?一億現金,並按照他?吩咐的方式運到指定?地點有多不現實。


    但他?早被勝利在望衝昏了頭,引以為傲的運籌帷幄終將敗給自以為是。


    半個小?時約定?一到,負責觀望的人?就打?來電話,錢已經全部檢查過?,沒有任何不妥,派去接他?的車也上路了。


    掛斷電話,顧琛終於長舒一口氣,指揮著?林曜重新綁好?喬諾,蒙住嘴巴,帶著?他?出門等候接應。


    “還得委屈你一陣,到了目的地我自然會放你走的。”


    喬諾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未作答,視線落在屋頂的一角,那裏有林曜事先安置好?的攝像頭。


    罪證已經錄下來,不愁他?不伏法。


    接應的人?很快抵達,正是之前看守林曜的那夥人?。


    林曜把喬諾推到最?後一排,自己緊挨他?坐著?,匕首指著?他?的頸動脈,以挾持的姿勢。


    車子朝著?目的地出發,貨車那邊,四周埋伏的警員也整裝待發。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大魚上鉤了。


    一億現金,足足一噸多,堆成?整齊的四方形小?山,是貪婪的欲望,是無底的深淵,是走向牢籠的鋼索,一步步吸引著?顧琛癡迷前進。


    臨下車前,林曜按照事先跟喬一商量好?的步驟,把喬諾敲暈,扛下車扔到一旁的草叢裏,準備跟隨顧琛一起上車。


    結果他?剛轉身,就被顧琛的同?夥打?暈,對方迅速上車準備逃竄,埋伏好?的警察立馬亮出身份讓他?們束手就擒。


    在同?夥驚慌失措之際,顧琛迅速上車,發動車子不管不顧的闖開擋道的警車,玩命般逃竄。


    警察立馬進行攔截。


    顧琛駕著?車,行駛在偏僻的山道上,月黑風高,隻有車燈指路。


    車子越開越快,車燈的光線卻越來越暗,所過?之處在地麵?留下一條長長的油漬,車道旁的指示牌顯示前方五百米連續下坡。


    身後的警車越來越近,顧琛直接把油門踩到底,想借著?下坡加速,徹底擺脫追逐。


    隻要過?了這段路,到了隧道那裏,他?就能躲進廢棄的通道,避過?警察追捕再走山道離開。


    他?從?不做沒準備的事,選定?路線時特意留了一手,就為了以防萬一,因為他?不信喬一會這麽輕易就給錢。


    當警察忽然出現時,他?不但不擔心,反而一臉驕傲,他?賭對了。


    隻許喬一未雨綢繆,就不準他?居安思危嗎,他?越發為自己的謹慎做派沾沾自喜。


    車子開始下坡,臨近隧道時,他?準備減速,然而,等他?踩踏刹車時,卻發現根本不起作用?。


    他?慌了,發了狠的高頻率踩踏刹車板,依舊毫無用?處。


    坡道越來越急,車前燈的光線也像風中殘燭似的,明明滅滅。


    顧琛緊張的汗水直流,騰出一隻手揉按眼睛,試圖借視線看清前方黑黢黢的山路。


    就這麽一個放手的空檔,車輪碾到了一顆小?石子,直接讓車身發出巨大的晃動。


    高速運動的車子,滿載一噸重的現金,任何一個顛簸都能造成?側翻,更何況這輛車一路行來一直在漏油,刹車失靈,方向盤打?滑,多種因素摻雜在一起,造就一個意外便成?了必然。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車子翻下了懸崖,燃起竄天的火光,淩亂的紙幣翻飛著?,在熱力的作用?下自崖底盤旋而起,粉色夾雜著?大量的白,像極了黃泉路上揮灑的紙錢,帶著?顧琛的貪欲,永遠留在了這裏。


    顧琛咽氣的前一刻,眼神死死的盯著?翻飛的現金,看著?粉色紙片裏夾雜著?大量的白紙,驚怒之餘瞬間了然。


    原來,喬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她要的是粉身碎骨的顧琛,而不是坐牢伏法的顧琛。


    喬一看著?現場發來的車禍視頻,露出一個舒心的笑,顧琛對阿諾做的惡,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息她的憤怒。


    *


    《心聲》第一期公演這天,喬家全體出動,季櫟也從?機場趕來。


    裴之翊一手拿著?熒光棒,一手舉著?諾米們給的手牌,頭頂戴著?寫著?舅舅名字的頭箍,滿臉興奮的等著?主角上場。


    “舅媽舅媽,我把所有比賽的哥哥都看了一遍,沒有一個有我舅舅帥,舅舅唱歌的樣子,舅媽以前看過?嗎?”


    “當然看過?了,我也是你舅舅的粉絲來著?。”季櫟壓低聲音跟他?說。


    裴之翊聞言,忙把自己頭上的發箍取下來,給季櫟戴上,“既然都是粉絲,那咱們一起給舅舅加油。”


    “好?呀。”季櫟和他?擊掌。


    倆人?互動的一幕讓喬父喬母欣慰又高興。


    祁雅低聲和喬遠山耳語:“既然阿諾和櫟櫟已經確定?了關係,咱們是不是該上門提親了,早些定?下來,我心裏才安穩。”


    喬遠山一個勁頷首讚成?:“我也有這個想法,找機會跟阿諾商量一下,看他?什麽意思。”


    祁雅頷首應下,視線重新轉向台上,主持人?報出了喬諾的名字。


    諾米們歡呼一陣後,台上的燈光倏然變暗,歡呼聲立馬戛然而止。


    一束光落在舞台中央,將喬諾籠罩其中。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子,深邃眉眼蓄滿了溫熙的笑意,懷裏的吉他?,是伴隨它斬獲無數獎項的老?朋友。


    他?輕輕掃弦,帶來一串清靈的聲音,喬諾抬眸看向台下,視線精準捕捉到季櫟。


    視線交匯那一刻,笑容開始在倆人?臉上徐徐綻放,眼底心裏滿滿都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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