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兒子沒悔婚,這款手表可是他們家的。


    可誰能想到一個城裏知青窮的要死、反而是一個鄉裏丫頭被家裏人寵著。


    早知道這樣,她就是打死都不會讓蔡少英跨進他們家的大門,“蓮花啊,其實嬸子一直就特別喜歡你,你楊銀哥也時常惦記著你,你看看……”


    “嬸子,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什麽呢。”蔡蓮花一臉嬌羞的樣,還忍不住跺了跺腳。


    可其實,眼裏卻是看著跌坐在那兒一臉痛苦的蔡少英,眼中盡是一片冷笑。


    這份痛苦她原先也體驗過。


    她也不是多麽滿意楊銀這個男人,對於葛桂這個未來婆婆更是從一開始就十分厭惡。


    可即使對這門親事再不滿意。


    她也無法承受被悔親的痛苦。


    家人的唉聲歎氣、外人的冷言熱諷,她的世界被安撫和嘲諷包圍,就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覺得她是這世界上最淒慘可悲的人。


    蔡蓮花恨死了楊銀和蔡少英。


    她會遭遇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這兩個賤人。


    現在看著他們一家鬧成這樣,是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過這還不夠,這並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而且也沒打算和楊銀複合。


    一個心性醜惡的婆婆,眼睛裏除了錢之外什麽都不認,除非有大把的錢財塞在她手中,才會將她的兒媳捧在手心。


    可一旦不能滿足她的貪欲,什麽惡心的話都能從她嘴裏噴出來。


    一個懦弱又扛不住事的男人。


    悔婚時說什麽心裏最愛的是蔡少英,可就這麽眼睜睜瞧著心愛的人被欺負,讓無數人圍觀心愛人最狼狽的時刻,這就是最愛了?


    突然間,蔡蓮花還有些感謝蔡少英。


    如果不是她的插足,她就得嫁給這樣的婆家,一輩子都擺脫不了。


    本來,蔡蓮花這次來是為了攪合掉他們的婚事,可現在她又覺得這兩個賤人要是能一輩子在一起,互相折磨,永遠都別想安寧,或許這樣才更好。


    蔡蓮花將手從葛桂手裏抽出來,“葛嬸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別亂說,我和楊銀可沒關係了,你不在乎自己兒子的名聲,我還在乎我的呢。”


    葛桂有些急了,連忙道:“是嬸子錯了,之前著了這個狐媚子的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好人,你看看那個男人。”


    說著,指著外圈圍著的一個男人。


    正是衛東。


    此時的衛東一臉黯然,擔心的望著院內被欺負的人,任誰看著都是一片癡情的樣子。


    “這就是蔡少英之前的對象,下鄉之前兩人就談著的,下鄉後這女人受不了幹活的苦,一腳踹了自己的對象,想方設法的想嫁進我們家。”葛桂說得那叫一個慘,“我兒子傻啊,見她裝可憐就真信了,他也是心好,不然哪裏能被一個壞女人誆騙?”


    葛桂在這邊說著。


    衛東一臉黯然的垂頭,他什麽都沒解釋,可他這番表現在不清楚情況的人看來,葛桂說得這些都是真的。


    這樣一看,看著蔡少英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恥。


    “還真別說,我以前確實看到這兩個知青單獨在一起,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在談對象?”


    “怎麽能這樣?受不了苦就踹了對象重新找人嫁了?可是不是以後家裏出個什麽事,這人就丟了男人孩子一個人跑了?”


    “看著蔡知青文文靜靜,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當然,人群中還是有其他聲音。


    “衛知青有對象了?我怎麽記得他之前還喜歡過袁會計的閨女?”


    “不止袁馨,還有大隊長家的閨女。”


    “不可能吧?你看他難過的樣子,不像是濫情的人。”


    “怎麽不可能,我親眼見過,說不準是衛知青先拋棄的人。”


    有人指了指院內,“你們傻,葛桂要是說謊了,蔡知青怎麽可能不反駁?”


    這話一落音,質疑的人立馬說不出話來了。


    當事人都沒反駁,這事還能有假?


    葛桂看著外麵的人對蔡少英指指點點,心裏痛快的不得了,剛要說什麽時,卻見蔡少英麵前站著一個人,她破口大罵著:“這是我家,誰讓你進來的!一看你和她就一樣,穿得花枝招展,是想勾搭男人吧!”


    這人的出現讓旁觀的容曉曉很是驚奇。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女主白曼。


    不過瞬間腦海裏浮現出小說的一些劇情,她也理解白曼的出現。


    “走嗎?”


    白曼站在蔡少英的身前,俯視著她,“要不要離開這裏?”


    隻要她開口,或許她沒法提供給她其他的庇護,但她能將她離開這處讓人厭惡的地方。


    知青屋的女生,除了她和新來的容曉曉之外,她和其他三人的接觸其實不少。


    不是這輩子,而是上輩子。


    上輩子和她相處最多的其實是蔡少英。


    可她搬離到小屋時,為什麽沒有選擇她而是選擇了石迎蓉?


    楊娟嫉妒心很重,有一點看不順眼就陰陽怪氣,除非樣樣比她差,不然有理沒理她都會找人麻煩。


    石迎蓉很貪,會想盡法子占別人便宜,一旦被人抓到,非但不心虛還理直氣壯。


    所以在上輩子,她和蔡少英走得很近。


    蔡少英性子溫和,不會輕易和人發生爭吵,哪怕是受了委屈也隻會忍著,做每一件事時都是替別人考慮。


    相處的時間長了,白曼真的將她當做自己人。


    可在感情上,蔡少英的做法太讓人生氣了,無論怎麽說都說不醒她。


    現在這個場麵,上輩子也出現過。


    這樣的惡婆婆,這樣靠不住的男人,在過段時間後蔡少英居然還願意嫁過來。


    嫁過來後,每日頂著惡言惡語,給楊家當牛做馬,偏偏她還無怨無悔,甚至在楊銀和大隊寡婦的醜事鬧出來,她傷心歸傷心,卻還是願意給楊銀生二胎。


    白曼實在是想不明白。


    在無數次的生氣和無奈後,她徹底和蔡少英斷了來往。


    本來這輩子也沒打算繼續和她接觸,上輩子勸不過來,這輩子同樣勸不過來。


    可看著蔡少英狼狽的樣子,她終究還是不忍。


    心裏也是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蔡少英今天不願意跟她離開,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搭理。


    “為什麽不反駁,錯的根本就不是你啊,明明是楊銀騙了你,他從沒有說過自己在相看,騙你說蔡蓮花是他的表妹;明明是衛東負了你,在大隊裏,你哪一次幹活偷懶了?明明你最能吃苦,是衛東承受不了當知青的辛苦,打上了某些人的主意。”


    “你閉嘴!”


    “你胡說!”


    兩個男人的嗬斥響起。


    在蔡少英備受辱罵和詆毀時,這兩個男人,一個從沒想過為她遮風擋雨,一個裝做深情在黯然傷心,從沒有大聲為她發過言。


    原來不是啞巴了,隻是不願開口。


    白曼懶得搭理這兩個渣男,而是繼續盯著默默流淚的蔡少英。


    衛東先跳出來,“你這是在誣蔑人,我行得端坐得正,你憑什麽誣蔑我?”


    楊銀跟著衝出來,本來長得就健壯,瞧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要打人,“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你那個時候都沒來大隊,你怎麽可能知道?再胡說八道,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三人對持,彼此的目光就像是冒著電光,電閃雷鳴般。


    而就在這時,一人特別苦惱,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著,“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該信誰呢?”


    剛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回應,容曉曉就自己給自己答案。


    揚著脆鈴般的聲音道:“有了,找些證人來證明不就能知道誰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容曉曉偏著頭,特乖巧地問道:“錢嬸子,我這話對嗎?”


    錢春鳳其實不願意摻和這些人的事。


    一方是大隊的人一方是知青,這樣鬧起來他們也怕丟了大隊的臉麵。


    可現在被問到自己身上來,她也隻能應和,“對對,你說的對。”


    說是這麽說但心裏想著應該沒有哪個人會傻的直接站出來吧。


    容曉曉也是這麽想。


    她要做的無非是把更多的人給拉下水。


    這種事她做的多,正要開口時,誰也沒想到有一個傻不愣登的人主動站了出來。


    “衛東就追過我。”人群中的袁馨挺著胸脯,麵上特別的高傲,“送我一塊白帕子還說是從大城市買來的,真當我是好騙的小姑娘,一塊帕子就想騙走我?”


    說著話時,她身邊的嫂子不住扯著她的衣袖,低聲製止:“我的小祖宗你趕緊閉嘴吧!”


    “我為什麽不能說?”袁馨非但沒有閉嘴,聲音反而更大了一些,“我又沒錯,錯的那個人是衛東,他明明有對象還來追我,真的太不要臉了!”


    說完,眼神就忍不住瞟到白曼的身上。


    她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蔡知青證明什麽,她是想告訴白曼自己也是有人追的。


    追她的人同樣也是知青,她不比她差多少!


    她不屑地道:“他追我我還不樂意搭理他呢,一個大男人連幹活都不行,有什麽用!”


    容曉曉鼓著掌,“袁馨同誌說的好,他之所以會追著你是因為你太優秀,總不能一個人優秀還有錯吧?”


    袁馨一聽,雙眼瞬間發光。


    甚至還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有一些曾經被衛東私下追過的姑娘,一開始還有些羞澀難堪,低著頭生怕自己被扯出來。


    可聽著這些話,她們突然有了另外一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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