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虎娃子沒進門,直接掏了一把米泡塞到他手裏,“請你吃!”


    醜牛請他吃過糖,他請醜牛吃米泡。


    醜牛睜大眼,“哇,你哪來的米泡?”


    米泡可是精貴零食,大隊沒幾個孩子吃過呢。


    虎娃子沒瞞著,“剛有個姐姐讓我去朱婆子家傳話,便給我塞了兩把米泡。”


    醜牛聽得羨慕,“我也想去傳話!”


    虎娃子特別仗義,“那下回咱們倆一起。”


    容曉曉端著碗過來,直接拿了兩根水煮紅薯塞進他的兜裏,“誰讓你傳話,這麽大方?”


    “表姑姑最大方!”虎娃子笑得眼睛都眯成縫隙。


    醜牛的表姑姑才是最最最大方的,之前給他塞了好多吃食,現在又塞了兩根紅薯呢!


    紅薯甜滋滋的,他和爸爸都喜歡!


    “還傻笑,表姑姑問你話呢。”醜牛一點都不嫉妒,還將紅薯往虎娃子兜裏使勁塞了塞,生怕掉出來。


    以前吃不上飯,虎娃子會和他分一塊餅。


    一塊餅三個人吃,一人咬一口。


    “是白知青哦。”虎娃子悄聲道:“她遮了臉,但我一看就認出她來了,她讓我給朱婆子傳話,說看到記分員去了寡婦家。”


    醜牛歪頭,“他去寡婦家幹嘛?”


    虎娃子也跟著偏頭,“嬸嬸們說,記分員想和寡婦滾……”


    “噓!”容曉曉一把捂住他的嘴,“嬸嬸們亂說話,別聽他們瞎說,你們進屋吃東西,吃完了記得把碗筷收拾了。”


    “好嘞!”


    “容奶奶,你吃米泡嗎?”虎娃子衝進去,一下子就衝到容婆子懷裏,顯然他們的關係很好。


    “不吃,你們留著吃。”容婆子拍了拍他的腦袋,“咦,這是誰把你頭發剪了?”


    “是爸爸,爸爸好討厭,都給我剪壞了……”


    那邊在說話,容曉曉對著二姐招了招手,“帶你去瞧熱鬧。”


    女主親自出手,一定是大熱鬧了。


    必須圍觀呀!!


    ……


    “快點快點,再不去就逮不住人了。”朱婆子催促著,身後跟著的是兩個兒子和一個兒媳,“羅寶君那個家夥滑的跟泥鰍似的,你們等會一定得把羅寶君按住,還有你,你攔住陳寡婦,可別讓她礙事。”


    朱婆子的大兒子有些無語,“媽,有必要嗎?”


    兒媳也是暗中翻了個白眼,在家吃飯不好嗎?幹嘛出來遭這個罪。


    小兒子羅建民卻樂嗬嗬道,“誰讓他平日裏欺負媽,就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他。”


    明明一樣大,可那家夥大了他兩輩,平日裏沒少仗著輩分壓人。


    現在有機會了,必須暗中補上兩腳出出氣。


    一家四人朝著那頭奔跑,期間總會遇到人。


    有人好奇著問問,有些人不用問就知道是去幹什麽‘大事’,但凡有時間的都願意跟上瞧瞧熱鬧。


    等朱婆子到了陳寡婦家時,屁股後頭已經跟了好幾個人。


    這要是換個人,到了陳寡婦家門口,也不敢直接衝進去。


    可誰讓這人是毫不講理的朱婆子,也不喊門,直接伸腿就是一踹,她現在是巴不得裏麵的人已經躺在一張炕上。


    說她年輕時候愛滾玉米地,她就讓要大隊的人都親眼看到,他羅寶君還愛滾寡婦的床呢!


    看看誰更丟臉!


    氣勢洶洶帶著人往屋裏衝,一推開門所有人立馬驚呼起來。


    “哎喲!床上真有兩個人!”


    “快快,趕緊把這個男人逮住,千萬別讓他跑了。”


    朱婆子那叫一個快,衝上去就一把抓住床上的男人,那人還使勁踹了她一腳,疼得她嗷嗷叫都沒鬆開。


    “羅寶君,我看你……咦,這、這怎麽是楊銀?!”


    第27章


    天色有些暗沉,但也不至於連臉也看不清。


    陳寡婦的炕上確實躺著兩個人,朱婆子直接將那個男人給死死壓在身下,任由那人伸腳踹也不放開。


    扒著他的腦袋想看看真麵目。


    結果這一看,就徹底傻了眼。


    “??楊銀?楊銀怎麽和陳寡婦也搞在一起了?”


    “我還以為是羅寶君呢。”


    “這楊銀真不是東西,白天還給蔡知青送了雞蛋,晚上就迫不及待爬寡婦的炕了。”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趕緊給我出去!”陳寡婦又急又臊,拿著被子裹在身上,大聲喊著讓人出去。


    可誰又會聽她的話?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這是在亂搞男女關係,是要被抓去改造的!”


    “真是不要臉,這種人就該弄去農場,別放在大隊誤了其他人的名聲。”


    楊銀不是好東西,騙了這個騙那個。


    陳寡婦更是了。


    大隊還以為她和羅寶君處在一塊,羅家為了他們倆的事鬧得是天翻地覆,羅寶君那邊沒否認,問到陳寡婦這邊也就是笑笑什麽都沒說。


    這在其他人麵前,何嚐不就是代表他們倆其實都有那麽點意思?隻要說服羅支書老兩口,他們或許就能走到一塊。


    雖然這在大隊算是一大八卦,但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又沒私底下偷情搞壞事,也不算什麽。


    可現在不同了。


    楊銀和陳寡婦分明就是在亂搞男女關係!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冒了出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那人擠進人群,手裏還拎著幾兩熏肉,但凡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還帶著些同情的目光。


    然而羅寶君並沒察覺到。


    看著這麽多人在夏梅家裏,還當她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心裏更是著急,快速擠進去。


    這一進去,徹底傻了眼。


    他的心上人裹著被子縮在床頭,一個光著上身露著大腿的男人被朱婆子壓在床尾……


    一開始是懵。


    懵過之後又怎麽看不出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光憑丟在床下的衣物就能明白了。


    羅寶君氣瘋了,他腦子裏一片空白,朝著床尾的方向就跳躍過去,重重壓在朱婆子和那個狗雜種的身上!


    “嗷!”


    “疼疼!!”


    連著兩聲慘叫,楊銀隻覺得眼前發黑,被身上的兩人壓得要吐出來了,還沒等他緩過來,又是連著幾拳砸在他的臉上,疼得連哀嚎聲都叫不出來了。


    楊銀夠慘,但被夾在中間的朱婆子也不輕鬆。


    下麵的人在掙紮、上麵的人揮著拳頭還重重壓著,導致朱婆子叫得特別慘:“哎喲喲,我的老腰啊……羅寶君你個腫眼泡,你壓死我了!!哎喲,打錯人了你往旁邊揮拳啊,蠢貨!!”


    三個人扭成一團,不想管楊銀,但也不能看著一把年齡的朱婆子遭這個罪,這麽壓下去別真把老腰給壓折了。


    好幾個人上前去拉,本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更狹小了。


    陳夏梅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是後悔的不得了。


    不是不知道羅寶君這個時候會來,但以前羅寶君在外喊門,她在屋內和楊銀廝混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隨便開口應付一聲,對方也不會發現什麽,她待在屋內還會和楊銀笑話人家傻乎乎。


    可誰能想到,她會碰到一個不講理的朱婆子。


    居然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讓他們反應的時間都沒。


    現在好了,鬧成這樣她還怎麽爭取和羅寶君在一起?


    寂寞的時候和楊銀廝混一下,但如果真的要嫁人,她肯定毫不猶豫選擇羅寶君。


    羅寶君是記分員,父親又是大隊的支書,真要嫁過去還怕日子不好過?


    這也是為什麽她選擇和其他男人斷掉的原因,從自己男人去世後,她想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太難太難,便將主意打在其他男人身上。


    隻不過事情做得極為隱秘,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自打和羅寶君談上後,她也和那些人都斷了關係。


    她其實也想和楊銀斷了,隻是楊銀這個人實在是太會油嘴滑舌,被他哄著哄著就哄上了床。


    早知道會鬧成這樣,就算楊銀的嘴抹了蜜她也不會和他扯上關係。


    連著深吸幾口氣,想著這會該怎麽辦才好。


    要真的被抓去農場改造,先不說她能不能受得了這份苦,那她的孩子怎麽辦?


    還有羅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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