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晚待在豬圈,不用跟其他人那般辛苦的下地幹活。


    這麽吊兒郎當的愜意人生,還真是讓人羨慕。


    她這重生,倒是改變不少人的命運。


    又或者說,並不是因為她?


    白曼並沒有太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跟著道:“借我五百,等過後我分你三分之一的盈利。”


    焦港什麽都沒說,捂著口袋的手更用力了。


    “這次機會難得,一旦成功過後幾年你都不用找家裏伸手,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也知道我不是誆騙你的人。”白曼沒催他,“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再來找你。”


    焦港眼珠子亂轉,並沒有馬上答應。


    白曼又看了看周邊,她輕聲道:“容知青那人讓人看不透,不過她有些能耐而且並沒壞心,你可以盡量的依附她,這會讓你的日子更好過點。”


    焦港小聲嘀咕著:“我知道。”


    他別的本事沒有,但看得清跟著誰才能過好日子。


    不然也不會從盛左元的跟屁蟲變成容曉曉的跟屁蟲了。


    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跟屁蟲的容曉曉正在處理買來的野豬肉。


    她肯定不能在白曼麵前露麵,所以委托賈菊替她買了十斤的野豬肉。


    其實和大眾以為的不同。


    野豬肉確實有一股臊味,肉質也又老又硬。


    但如果處理得妥當,口感不輸家養豬肉。


    容曉曉並不知道太過細致的處理方法,但她知道一點。


    想要將這個味道壓下去,作料是不能少。


    找出一個很大的陶罐。


    將十斤野豬肉切塊,加上先前準備好的薑塊、蔥段,以及老黃酒等等,全部放入後悶煮。


    煮肉有些味,所以容曉曉同時又打算做一道香味撲鼻的紅燒魚。


    魚味夠鮮,用大料後更是噴香四溢。


    這段時間吃魚的人家不少,走到哪裏都能聞到一股魚香味。


    不過,有些廚藝不好的人家中,聞到的就是一股腥味了。


    兩樣菜同時上鍋,容曉曉忙得有些手忙腳亂。


    “表姑姑,田螺肉都已經曬好了。”醜牛跑了進來,他踮起腳往灶台看了看,“好香呀,姑姑,要我幫手嗎?”


    容曉曉往旁邊站了站,給他在旁邊空出一個位置,“看著水,別燒幹了。”


    兩姑侄忙活了許久,晚餐其實也隻有一道紅燒魚。


    田螺得曬幹、野豬肉也得悶煮很長時間,現在天熱不易久放,也得做成經放的豬肉幹。


    到時候,她將擁有幹田螺肉、幹貝殼肉、豬肉幹和魚幹。


    哇塞!總算囤積到一些食物了。


    第二天早上,容曉曉去上工。


    大隊的網魚活動已經進入日程,杜老頭兩個放網拉網越來越熟稔,但那邊還是有很多人去看看熱鬧。


    容曉曉沒去湊這個熱鬧。


    偶爾去一次還挺新鮮,去多了也沒什麽意思了。


    剛到了豬圈,就見焦港朝著她招手。


    容曉曉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焦港將她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特小聲的開口:“如果有人找你借五百塊錢,你借嗎?”


    他其實無所謂,借不借都行。


    隻是爸已經提點過他,既然自己不聰明,那就聽聽聰明人的看法,跟著聰明人做事準沒錯。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不聰明,但也覺得可以聽聽聰明人的意見,這樣自己就不用動腦了。


    容曉曉睜大眼,驚呼道:“你居然有五百!”


    而且還想著借出去五百,那兜裏肯定還有不少錢。


    知道這位有錢,但沒想過這麽有錢。


    嘖嘖,真的是位大財主!


    焦港摸了摸鼻尖,什麽都沒說。


    他確實有不少錢,但這些錢也不是家裏心疼他讓他帶著下鄉。


    而是自己知道要下鄉遭罪後,趁著爸不注意,偷偷將他攢得錢全拿了。


    為此,他來到大隊後收到的第一份信,整整三頁全是在臭罵他。


    不過罵就罵吧,有錢總比沒錢好,就是罵幾句又吃不了多少虧。


    容曉曉想了想,開口:“你想借就借,不過借錢也得看人,自己想清楚就好。”


    說著,思緒有些飄忽了。


    她知道借錢的是誰。


    白曼同誌唄。


    看來她也得把錢準備好,跟在他們身後撿口肉湯喝了。


    焦港還想說些什麽時,就見前麵走來一人,便沒再說借錢的事,而是問道:“周知青,你來找我?”


    來的是知青屋的周紅斌。


    周紅斌端著小碗爬上坡,搖著頭道:“我來找容知青。”


    “這次吃魚多虧了容知青,更何況分到知青屋本該有你的一份,你不在便便宜了我們。”說著,將手裏的小碗遞過去,“我就留了一份給你送過來。”


    就一個小碗,裏麵大概裝了兩三塊魚肉。


    不多,但專門跑來送,就有些其他意思在裏麵了。


    還是一個男同誌送過來,總不至於知青屋沒女同誌吧?


    焦港一臉奇怪,“咱們有給容知青留魚嗎?”


    他怎麽記得所有人分完,並沒有容知青那份?


    周紅斌沒說話,就是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把對麵的容曉曉看得有些怔然了。


    哦豁?她這是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追求對象?


    細細回想,她對周知青的印象並不深。


    這是一個並不引人注意的人,存在感特別低,她當時住在知青屋的時候,都不記得有沒有和這人對過話。


    結果,這才多久,想來很是低調的人居然大著膽子來給她送東西?


    這可是七十年代初。


    男女同誌就算處對象了,都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互送禮物。


    更別說沒關係的了,哪裏敢這麽大膽?


    對方大膽,容曉曉可不敢收,“不用,我已經不住知青屋,也同賀知青說過不分知青屋的那一份魚。”


    周紅斌並沒有強硬的塞在她手裏,收回後也沒走,而是待在兩人身旁繼續開口,“容知青是湘城的吧?我一個堂叔也在那邊,曾看過他寄來的照片,感覺那地方特別美,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


    容曉曉客套的笑了笑。


    周紅斌看了她一眼,“到時候容知青一定要盡地主之誼。”


    容曉曉笑意加深,“這個還真說不準,誰知道我們會不會一輩子待在這。”


    周紅斌幹笑幾聲。


    但凡是知青都聽不得這種話,“容知青的父親是紅山大隊的人吧?他有跟你說過這裏嗎?雖然周邊都是黃土,但有些地方的景色也不錯,容知青可以在這個地方感受一下你父親曾經待過的痕跡,或者我也可以帶你去周邊逛逛。”


    “我們上工都累的要死,哪有時間去欣賞風景。”容曉曉一臉羨慕的樣,“周知青真有閑情,看來這點活對你來說算不上什麽,都可以和賀知青一樣掙十個工分去了。”


    “……”周紅斌臉上一僵。


    這話有些接不下去了,跟著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聽說你父親是機械廠的鍛工?他可真幸運,一個人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還能成為人人都羨慕的鍛工,我要是有這份運氣就好了。”


    容曉曉挑眉,“周知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爸的努力怎麽在你口中就成了運氣?”


    “是我說錯了。”周紅斌像是說錯了話連連道歉,“我就是聽別人說了一嘴,還當是……”


    容曉曉眉頭微擰。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還當是什麽?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義不容辭說她爸的奮鬥史?來證明她爸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人脈,而是貨真價實的本事?


    可是,怎麽就覺得這話有些刻意?


    周紅斌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恨不得多了解她爸一點?


    幾秒後,容曉曉開口:“誰說得?”


    “嗯?”


    “你聽誰說得?”


    周紅斌張了張嘴,稍稍有些停頓才道:“就大隊的一個婆子,一時之間想不起她叫什麽了。”


    容曉曉起身站起,“走吧。”


    “……去做什麽?”周紅斌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既然不記得她叫什麽,總記得她的樣子吧?”容曉曉臉上有些冷,“大隊裏就一百多個人,一個一個去找總能找出來,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詆毀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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