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都是神采奕奕、喜氣洋洋的樣子,不知內情的人瞧著還想著廖波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新媳婦,不然又哪裏會這麽高興?


    這個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去廠裏上班。


    廖波現在在一家很小的食品工廠幹活,在董婆子的嘴中她兒子那就是特別能幹,是食品廠的小管事,一個人管著好幾十號的工人,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其實呢,就是一個小組長,手下有兩三號人。


    平日裏對著他的下屬是沒少指揮這指揮那,不知道的還當是多大的官。


    就像今天,剛剛走進廠房,就指使著:“小王啊,給我倒杯茶來,原先那個茶葉不得勁,還是得換一換。”


    這茶葉可不是工廠備的,廖波也從沒花過這個錢。


    說著不得勁要換,還不是讓他口中的這個小王自掏腰包去買?


    這要是換做往日,小王心中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咬咬牙去掏兜。


    誰讓這個人能左右他轉正的事。


    不但要掏兜,還得笑著臉高高興興的掏兜。


    可這一回小王沒馬上應,而是說著:“廖組長,廠長剛剛來人通知,讓你去辦公室找他一趟。”


    “廠長?”


    小王點了點頭,看著廖波臉上瞬間浮現出了驚喜,他並沒有提醒著廠長派來的人臉色尤為的難看,顯然這次叫喚絕對不會是廖波心裏想的好事情。


    小王沒提醒,廖波自然是高興又激動的前往廠長的辦公室,想著會不會是調廠的事辦好了又或者是這段時間做了什麽事得到廠長的誇讚。


    一路快跑的往辦公室去,一直快到辦公室的門前才停下喘幾口氣,整了整理衣服這才伸手敲了敲門,“廠長,是我廖波。”


    “進來。”


    廖波伸手推開門,便發現辦公室裏除了廠長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


    瞧著很是年輕卻從未見到過。


    廠長對著他介紹著,“這位是簡舟同誌,他們大隊現在弄了一個作坊,專門製作果醬罐頭,我可是特意將人請來,打算商量下合作的事宜。”


    “簡舟同誌你好。”廖波連忙伸出手,雖然心裏有些瞧不上一個生產大隊的小作坊,但再瞧不上也不該在廠長麵前表現出來。


    尤其是聽著廠長的語氣,還是蠻看好這次的合作。


    然而手伸了出去,卻沒得到反應。


    廖波心裏更不喜了,對著簡舟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將手放下,將茶桌上的杯子往前推了推,順勢化解尷尬,“簡舟同誌喝茶,廠長這裏的都是好茶葉,專門招待像你們這樣的貴客。”


    停頓幾秒,還是沒得到回應。


    廖波更覺得不對勁,仔細想想自己應該沒得罪過生產大隊的人吧?


    他偏向另外一人,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鍛造廠的特聘技術工,容曉曉同誌。”廠子說到這裏,重點看向廖波,“容同誌不是和廠子來談合作,而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廖波瞬間狂喜,眼裏的喜意止都止不住。


    他找了好多關係,期間也花了不少錢,為得就是打通各個門路,想著進鍛造廠當技術的管理職位。


    他不會各種技術,但又眼饞技術工拿到手的高工資。


    既然不能當技術工,那管理職位也不是不行。


    連著活動了好幾個月,前段時間聯絡人就給他過消息,說是準備好七到九百塊錢,錢一到位立馬調廠。


    貴是真的貴。


    但也特別值,一旦調廠他的工資會翻倍不說,待遇福利也會跟著好起來,更別說他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花自己的錢,想花也沒的花。


    而是打算讓董春拿錢填這個口子。


    沒想到聯絡人這麽給力,直接讓鍛造廠的特聘技術工來廠子裏找他,看來他回去後就得再哄哄董春,讓她早點拿出這筆錢。


    “容同誌您好!”廖波更是熱情,“沒想到容同誌這麽年輕,居然就是鍛造廠的特聘工人,真是年輕有為啊,和您一比我真的太差勁……”


    本是想多說些好話。


    可話剛說出來就有些不對味,既然是要到她手下幹活,又哪裏能說自己太差勁?


    話還沒說完,就趕緊生硬的誇誇自己,“不過我腦子沒您聰明,動手力還是不錯,勤能補拙嘛。”


    容曉曉笑了笑。


    這一笑,董春就覺得這件事應該是妥了,心裏是瞬間鬆了一口氣,原先的不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廖波同誌,我這次來貴廠,主要原因還真是來找你。”


    廖波聞言,笑得是合不攏嘴,“不知道容同誌找我做什麽?有什麽安排您隻管說,能做我一定不推脫。”


    別看麵前這位容同誌年齡不大,但他也是事先了解過鍛造廠,說是來了一位特別厲害的特聘技術工。


    他一開始不太懂特聘的意思,隨後被人解釋才知道有多厲害。


    廖波不清楚這位容同誌是不是所聽的那位特聘技術工,但既然是‘特聘’的稱呼,再加上廠長親自接待,顯然也不簡單。


    由這樣的人推選入廠,別說是七百塊錢就算是一千塊錢他都覺得值。


    對方還沒開口,他這會已經準備好說辭。


    一旦對方邀請,他絕對毫不猶豫說‘我同意’!


    “那就好,我先前還擔心廖同誌不願意。”容曉曉嘴角上翹的幅度越來越深,“廖同誌前兩日新娶的媳婦是我原先的嫂子,她離開的時候帶了一些本不屬於她的東西,可她強占著不願意還,那我就隻能找你這位家屬。”


    “簡單,我同……”廖波下意識開口,卻又在最關鍵的時候閉上嘴,滿腔的驚喜和期待瞬間掃空,“什麽強占?你是不是搞錯了?!”


    當然不歸還,那可是近一千塊啊!


    這麽多錢,他得攢十幾二十年,即使知道這些錢不該全都屬於董春,但也絕對不希望她還回去。


    傻子才會還!


    “這樣啊……”容曉曉臉上的笑意收斂,“既然廖同誌不願意,那我就隻能采取其他手段了,也不知道這件事告到公社去,某位強占烈士家屬津貼的人會不會蹲牢房,而某位家屬會不會因此受牽連?”


    這筆錢想要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真的很簡單很簡單。


    你不要,主動贈予那是一回事。


    可要是被強行占領,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在來之前她已經從二姑嘴裏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真要追究起來,董春別想逃脫。


    第97章


    “胡說八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廖波立馬撇清自己的關係,錢他不願意給、罪名他也不願意擔,“那個時候我都不認識董春,怎麽能牽連到我頭上來?”


    容曉曉隻是笑了笑,“會不會牽連上不是你說的算,你要覺得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倒不如和我一起移步到社區或者公安說清楚?”


    在來之前就和二姑詳聊過。


    哪怕心裏再想為二姑和醜牛討回公道,也不可能完全憑自己的喜好做事,自然得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最開始她想著醜牛爸留下了這筆錢怎麽說都得分成三份,董春想拿走自己的那一份沒問題,但另外兩份必須還給二姑和醜牛。


    可自打聽了二姑口中的真相後。


    她就覺得董春不配過好日子。


    醜牛爸爸出了事之後,二姑從未想過讓董春一直守寡照顧家中,本想著過段時間讓她平複平複心情後便好好找她聊聊。


    可誰能想到,喪事剛剛辦了沒多久董春便帶著那筆津貼偷偷回了娘家。


    也才有了後來大隊長幫著上門去討要錢的事。


    本來這筆錢可以要到手,但打的二姑措手不及的是,就在某天幹活回到家中,在後院親眼看到董春抱著還小的醜牛就要跳到下方的小溪中,威脅著不給錢她就要醜牛,到時候帶著醜牛一起去死。


    這次沒死成就下次,總有成功的機會。


    二姑當時因為喪事本來就快承受不住,結果還鬧出這樣的事來,也明白如果董春真的要孩子,她這個當奶奶的,也不一定能把錢和孩子一起要到手中。


    尤其是誰都不知道董春以醜牛的死威脅。


    就算真的說出去,沒有眼見為實大部分的人都會說當媽的人就算再狠心也不會害自己的孩子。


    可誰又能想到她狠心到會抱著自己親生兒子往河裏跳。


    真要跳下去董春一個成年人還能自救,醜牛那個時候才多大呀?要是沒人去救淹死在河裏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太大了,二姑又哪裏敢去賭?


    董春就是拿捏住二姑最在意的人。


    跳河、上吊、割腕,幾乎全都試過了,弄的二姑是膽戰心驚,日日夜夜都守著醜牛身邊,生怕他出了什麽意外。


    也不是沒有私底下求助過大隊長。


    但這件事確實不好處理。


    除非把董春關起來,不然她總有機會接觸到醜牛,真要狠下心去做那些事,千防萬防都不一定能防住。


    所以二姑隻能妥協。


    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其實也是防著董春。


    畢竟董春嫁進門是使了些手段,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人的心不是太正,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兒子能壓得住她以及她的家人。


    可即使如此這些年來二姑其實身上也攢了一些錢。


    想著就算那筆津貼被董春拿去,她仍舊有錢和醜牛過日子。


    但二姑沒想到的是。


    她防著董春,董春也是緊緊盯著她。


    離開的時候將這筆偷偷積攢的錢拿去了一大半,再加上二姑因為失去唯一的兒子以及這段時間的勞心勞力和各種打擊,本來眼睛就覺得很不舒服,沒成想一夜睡後第二天就再也看不見了……


    眼睛失明,二姑是再也不想和董春打交道。


    即使日子過得再苦,也沒想過去找董春要錢。


    因為她一個眼瞎的老婆子又哪裏能鬥得過狼心狗肺連孩子都不放過的董春?


    萬一又和以前一樣拿著醜牛要死要活,那她一個瞎老太婆哪裏能阻止得了?


    更何況董春做的那麽絕,就沒在意過她兒子的死活,即使過得再困難她都不會有一絲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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