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抬起來了。


    這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指頭按在扳機上,臉上表情嚴峻,隨時準備開火。


    他們緊張、慌亂、膽怯,從迎麵瓦西裏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冰冷的殺機。


    “也好……”


    瓦西裏一點也不慌,冰冷目光瞥向眼前十幾個士兵,抬起一隻手,語氣輕蔑道:“既然你們選擇死亡,那我就成全你們,也讓你們的蘇司令看看,我這次來的目的與實力。”說罷,他眼底寒光如劍閃過,就準備衝向這十幾個士兵。


    “瓦西裏先生,手下留情!”


    十幾個士兵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兩條眉毛很濃的修偉小跑過來。


    修偉年紀不大,臉卻很大,這大臉是因為被詹永輝給掌摑了,差點直接用大耳刮子把他甩死,但這會兒經過冰敷處理,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誇張。


    另外,這修偉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肚子特大,形容別人都是滿腹才華,但形容這位海北市駐地的新一代年輕將領,隻能用裝了一肚子屎來形容。


    沒什麽大的智慧,但就是會舔,從一個普通的小士兵一路舔到今天這位置。


    也是狠人啊!


    舔狗已經不足以來形容這位,這是一個舔畜生。


    瓦西裏冰冷的目光落在修偉臉上,語氣冰冷道:“你又是什麽東西?”


    “我,修偉啊。”


    修偉咧開嘴,露出兩排黃黃的牙齒,臉上那會舔的笑容更加生動起來,旋即轉過頭看向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臉上那招牌舔的笑容忽然消失,轉而變得嚴肅冰冷起來,大聲嗬斥道:“你們腦瓜子被門夾了麽,瓦西裏先生是多麽重要的貴賓都知道麽?是蔡領導欽點,你們敢衝他端起槍,信不信馬上讓你們上軍事法庭!”


    十幾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其中為首一個傲然道:“修領導,你不要拿這麽大的帽子來扣弟兄們,我們隻知道這些米國人過來沒憋什麽好屁,他是蔡領導欽點的我們不管,我們這些人隻聽命蘇領導!”


    修偉臉上陡然憤怒起來,他在領導的麵前怎麽舔都行,沒有尊嚴沒有立場都無所謂,但在比他等級低還沒有背景的人麵前,他絕對要是老天爺一般的存在,容不下絲毫違逆反駁。


    “真是給你狗臉了,你不把蔡領導放在眼裏是吧,好,那我現在就正式通知你,不光你要上軍事法庭,你的家人都要被連坐,都要跟著你一起倒黴!”


    修偉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


    聽到‘連坐’兩個字,這十幾個士兵臉上明顯露出緊張,他們可以無懼生死,可家人怎麽辦?


    修偉得意冷笑一聲,“你們是兵,聽從上級的沒錯,可你們上級如果自身都難保,哪還有那精力保你們,識相的現在就都乖乖讓開,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說完,修偉馬上又轉過身麵相瓦西裏,剛剛那一股子傲然冰冷的氣勢瞬間就沒了,還不如個屁散去的時候有點味道,幾乎是秒變舔狗,衝皺著眉頭瓦西裏道:“瓦西裏先生,我是蔡領導特意安排在這裏接應你的,先仔細的自我介紹……”


    “不必了,我沒興趣知道有關你的任何事情,我隻想知道蘇震南在哪裏!”瓦西裏冷冷道,他喜歡跟沒骨氣的漢女幹打交道,但這種看了就讓人煩的狗腿子不在此列,換言之他是一個有品位的人,就算是漢女幹也要選有品位的。


    眼前這是一個什麽?就是一個滿肚子大糞,說話有口臭,還自我感覺良好的煞筆。


    修偉彎著腰說:“您請跟我來,我知道蘇領導在什麽地方,這就帶您過去。”


    “不必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張合帶著兩個警衛兵走過來,正眼都沒看修偉一眼,直接來到瓦西裏麵前,臉上笑容淡淡,“瓦西裏先生,蘇領道在小樓等你。”


    瓦西裏冷笑,“好,帶路!”


    張合在前麵帶路,瓦西裏幾個人跟在後麵,那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見張合出現,便都放下手裏的槍,這時最尷尬的不會有別人,就是這個滿肚子大糞的修偉。


    修偉在原地愣了兩秒鍾,快速回過神,然後向著瓦西裏就追上來,“瓦西裏先生等等……”


    “滾遠點。”


    瓦西裏頭也不回冷冷道,語氣中那股子如同嫌棄糞坑裏臭石頭般的討厭毫不掩飾。


    修偉再次愣在原地,徹底傻眼了。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毫不客氣的嘲諷過來,“當狗也沒能當明白,真是給祖宗丟人。”


    “別這麽說,有些人明明長得像豬,卻偏偏喜歡當狗。”


    “走吧,巡邏去。”


    修偉頓時大怒,衝著這十幾個士兵就吼道:“你們都吃大糞了,說話這麽難聽!一個個都是大頭兵,有什麽資格在老子麵前嘚瑟,信不信老子毀了你們!”


    十幾個士兵沒有一個搭理他的,這就更尷尬了。


    另一邊——


    小樓,懸空的陽台上。


    瓦西裏見到了蘇震南,蘇震南麵前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麵連一粒兒瓜子都沒有。


    瓦西裏坐下來,不等他開口,蘇震南便笑著問:“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麵對蘇震南的開門見山,瓦西裏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來,語氣中帶有一絲稱讚道:“早就聽聞蘇領導是直截了當的人,今日一見,果然……”


    蘇震南冷笑一聲打斷,“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沒有那麽熟。”


    瓦西裏臉上再次愣了一下,笑著說:“我受你們灣島最高領導人蔡領導的委托,將無傷力量帶到軍中來,這力量將會使灣島士兵的戰鬥力提升無窮,達到真正以一當百的效果,到那個時候,灣島與內陸發生戰爭……”


    “不需要。”


    瓦西裏正說得起勁兒,結果被蘇震南直接一盆冷水嚼下來,臉上第三次愣住。


    瓦西裏臉上笑容徹底消失,語氣變得陰冷,“蘇領導,我想你應該搞清楚,我之所以坐在這裏,是受你們蔡領導的委托,你隻能配合我將這項工作完成,否則的話,你是沒辦法向蔡領導交代,這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喜歡直截了當,我也不願意廢話,本打算是先和搞好關係,為了接下來工作能順利進展,既然是你先把我當做敵人,我也沒有理由跟你做朋友。”


    “我現在需要你先派出一百個人來接受這力量,不要跟我說不行,也不要找任何借口、理由,因為這一切不是我的旨意,而是上帝的安排。”


    瓦西裏臉上態度愈發囂張,表現得咄咄逼人,把上帝和蔡領導都搬出來了,這就如同兩座大山,從蘇震南頭頂壓下來,根本不給他一絲周旋的機會。


    但蘇震南毫不在意,目光冷漠的看著瓦西裏,語氣中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想把我的士兵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上帝是你們的上帝,跟我們華夏人沒有半毛錢關係,至於蔡領導……不過是一時間被你們這些狡猾之徒給蒙蔽,選擇了錯誤的決定,我身為這三軍統帥,必須把好這最後一關,不能讓我灣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瓦西裏冷笑,看著蘇震南的目光充滿審判,不屑道:“蘇震南,你心裏怎麽想的,就連我這個上帝派來的使者都能看出,你是心向內陸,想要造反,你怕我這力量賜予戰士們之後,會對內陸造成致命的威脅,如果讓蔡領導知道你的反叛心思,不光你要受罰,你的家人……”


    蘇震南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不急不慢冷笑的打斷道:“你說你是上帝派來的使者?我怎麽覺得你們米國人,就是我們灣島老百姓的惡魔,如果沒有你們插手進來,我們灣島與內陸會達到平衡,可就因為你們在背後不斷拱火,不管給那些島內狂熱分子希望、給他們錢財,就讓他們甘心成了你們的狗,然後替你們這些險惡的資本家狂吠賣命……


    你對你的力量很有信心,說什麽以一當百,別說以一當百,就算以一當千又能如何?灣島能夠參加戰鬥的士兵,與內陸士兵豈止千倍差距,灣島這一方土地,與內陸沃土比起來,連彈丸之地都算不上,內陸之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對灣島動武,有多少是出於對米國的畏懼,又有多少是為了不讓灣島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內陸大義,在你們眼中卻成了軟弱畏懼!


    嗬……如果你們米國一心想要挑起戰爭,我蘇震南能做的,就是阻止你們,同時也將阻止我手下的這些子弟兵,不要拿自己的命運給你們當賭注!”


    “哈,哈哈哈……”


    瓦西裏忽然大笑起來,“好,很好!能聽到蘇震南你的這番話,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鈕扣裝的小聯絡裝置,對這個小裝置笑著說:“蔡領導,你猜測的果然沒錯,蘇震南已經不是你的人了,他雖然在你身邊手握三軍大權,可他的心卻是早就到了內陸。”


    鈕扣大小的聯絡設備體積雖然小,但功能是超乎想象的強大,剛才蘇震南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通過它傳到了遠在島南的蔡領導耳中。


    此刻,小設備中傳出蔡領導的聲音,聲音大小就如同親臨現場,冷聲喝斥道:“蘇震南,枉我將你視作心腹,將三軍大權交在你手上,你竟然這般對我,早知道你是一個叛徒,當初我就應該將你直接從軍中掃出去,今天是瓦西裏先生幫忙,不然我還真就聽不到你的心裏話!”


    蔡領導說完,周圍分列在四周的士兵們,一個個臉上全都露出慌張之色,聽蔡領導的口吻,這是要以叛國來給蘇領導定罪,這可是頂了天的死罪……


    蘇震南臉上卻始終淡然,衝那枚鈕扣通訊設備語氣誠懇道:“領導,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機會,我正愁在什麽樣的環境下,把我心裏所想說給你聽,剛才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蘇某希望你能以民族利益為重,以百姓安居樂業為重,且勿聽信米國狼子野心的一麵之詞,而……”


    “住口!”


    鈕扣通訊設備裏傳來一聲嚴厲嗬斥,“我不想在聽你這叛徒任何狡辯……瓦西裏先生,請你幫我清除這個叛徒,不要讓他妨礙我們的合作——”


    清除叛徒……


    妨礙合作!?


    這兩句話被咬得很重,鈕扣聯絡設備後的蔡領導,可以想象抑製不住憤怒。


    但這話,更像是咬在蘇震南心上。


    我本肝膽照中心,不顧安危與前程,為了民族大義冒死諫言,結果卻換來……


    ——叛徒!


    “哈哈哈……”


    蘇震南大笑起來,這笑聲中更多是荒涼,他衝著鈕扣聯絡設備不甘道:“我蘇震南行的直坐的正,怎麽就成叛徒?聯合外人來清除我,我不服!”


    鈕扣聯絡設備中,蔡領導聲音陰冷至極:“蘇震南,你忠於灣島不叫忠誠,忠於我們蔡家才叫忠誠,灣島至今之所以內部矛盾嚴重,都是因為有你這種人存在……瓦西裏先生,請不要浪費時間,清除這個叛徒!”


    瓦西裏目光陰冷看著蘇震南,抬起一隻手,拳頭握緊發出一陣嘎嘣脆響,嘴角咧開一抹獰笑,如同從地獄裏爬出的餓鬼,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蘇震南,清除你我隻需要一秒鍾,但我想慢慢讓你死去,接下來這一拳……”


    咣、咣!


    忽然兩聲槍響,站在蘇震南身後的姚天利舉起手槍,果斷衝瓦西裏扣動扳機,兩發子彈應聲打在瓦西裏的眉心處,瓦西裏腦袋向後猛甩兩下,同時腳下向後退了兩步。


    姚天利大聲怒罵:“狗定西,這裏是我們灣島的地盤,還輪不到你這個外國佬在這裏指指點點,你想要清楚我們的領導,先問我手上的槍……”


    吧嗒!


    姚天利話沒說完,一發子彈從瓦西裏眉心中彈的傷口裏擠出來,掉在地上。


    姚天利皺眉,話音停住,臉上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吧嗒——


    又是一聲響動,第二發子彈從瓦西裏的眉心處自動排出來。


    周圍所有人都驚住了,一個個看向瓦西裏臉上的表情比活見鬼更難看。


    子彈都殺不死的人,可不就是比鬼更可怕麽!


    “這怎麽可能!?”姚天利咬牙低喝,舉起手裏的槍再次要衝瓦西裏扣動扳機。


    可就在這時,瓦西裏身後一個西方男人,突然衝向姚天利,速度之快猶如刮起一陣風,一把抓住姚天利持槍的手腕舉起來,姚天利不等扣動扳機,這男人手上已經猛然發力,頓時就聽嘎嘣一聲脆響,姚天利持槍的手腕以肉眼可見扭曲,手中的槍掉在地上,姚天利口中發出一聲撕聲慘叫……


    “啊!!!”


    姚天利並沒有完全坐以待斃,揮起另一隻拳頭用盡渾身力氣向這名西方男人的太陽穴砸過來,大喝一聲:“去死!”


    這一拳來是極其凶悍,姚天利戎馬多年,又是特種兵出身,能有今天這位置,有一部分原因是蘇震南提拔,但大部分原因還是他靠自己的一身本事拚出來的,他素來以力量見長,向來信奉的是隻要力量足夠強,這世間就沒有砸不死的敵人。


    眼下,他這剛猛的一拳如同奔雷,別說眼前這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頭犀牛,他都有把握一拳幹翻……


    鏗!


    然而,就在這一拳即將砸中眼前西方男人太陽穴的刹那,伴隨一生沉悶聲響,這拳頭距離對方太陽穴不足一毫米,但這一毫米卻如同天塹一般無法逾越,任憑姚天利如同咬牙切齒、胳膊上青筋暴凸,都不能再掙動分毫。


    另一邊張合見狀,立馬急聲喊道:“老姚!”


    姚天利回過頭向張合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容,而後又看向蘇震南,神色中盡是落寞與不甘,“蘇領導,我以後不能伴你左右了。”


    嘎嘣!


    “不要……”


    蘇震南和張合同時大聲喊道,可伴隨一聲脆響,姚天利的手腕被硬生生掰斷,而後那個西方男人一拳砸向他胸口,直接將其砸的倒飛出去,胸前深深凹下去一大塊,整個人飛在半空還不等落地,就已經閉上眼睛咽氣。


    蘇震南眥目欲裂,怒喝一聲下達命令,“全體聽令,殺!殺光他們所有人!”


    馬上,四周暗處衝出來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起端起槍就衝瓦西裏等人掃射。


    扳機被扣動,子彈如同雨點一般,嗒嗒嗒的射出,打在了瓦西裏等人身上。


    但結果,子彈就如同打在一堵堵被嚴重壓縮的牆上,明明是衝擊力很強的步槍,卻沒有一發子彈穿透,隻在那身體表麵上濺起一層層血花。


    瓦西裏等人沒有反抗,隻是任由子彈射過來,像是雨點一樣打在身上,甚至為首的瓦西裏閉上眼睛昂起頭,一副很享受的模樣,這些子彈就像是在給他做全身按摩。


    等到槍聲停止,所有人看著眼前這幾個怪人,臉上表情愈發煞白,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麽怪物。


    吧嗒、吧嗒、吧嗒……


    伴隨著一連串聲響,打在這些人身體裏的子彈,全部都被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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