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隨意撐在餐桌上,右手端著一杯熱水,輕吹掉上麵的霧氣低頭喝著,看起來對她拍照炫耀並不在意。


    連著拍了九張,何翩翩坐在客座上十分熟練地給照片修圖,添加讓人食欲大震的美食濾鏡,然後發送到了朋友圈,並留了幾個字:“溫家小聚。”


    不到半分鍾,微信就提示有點讚和回複。


    [溫家?!!是我知道的那個溫家嗎?翩翩今晚在溫家吃飯?溫總不是身體抱恙嗎?]


    [啊啊啊啊真的是溫家,看到桌上那道‘鳳凰於飛’了嗎?那是李誌大廚的名菜,李大廚去年就去溫家給溫總當私人主廚去了。何翩翩,你厲害了啊。]


    [嗬嗬,厲害個屁。誰不知道何廣思手裏有個項目和華耀集團有聯係,何翩翩跟著她堂哥去溫家處理項目的事情。溫總現在重病在床,能有閑工夫請她吃飯?]


    [何翩翩,要不還是刪了吧?狐假虎威真的好好笑,很丟臉好嗎?]


    ……


    朋友圈裏的實時評論不乏嘲笑的,但這並不會影響何翩翩的食欲。


    何翩翩拿起筷子吃起來,溫景舒邊吃邊注意著何翩翩。


    毫不拘謹,瞧不出絲毫緊張,瘋狂幹飯。


    腦海裏傳來奶統催促的嗓音:【宿主叔叔,快做任務啊。】


    溫景舒放下自己的筷子,拿過一旁幹淨的公筷,夾了一塊雞肉放入何翩翩一旁的空碗裏,自然而然地笑問:“何小姐,不知道菜色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何翩翩盯著溫景舒的眼神有些古怪,男人氣定神閑,對於她的注視沒有絲毫慌張,深邃的桃花眼淡笑著回看她,看起來十分坦蕩。


    這資本家到底有什麽鮮為人知的險惡用心?


    肯定在打什麽歪主意。


    何翩翩笑道:“很好吃,溫家的廚子果然名不虛傳。”


    溫景舒點點頭道:“嗯,我口味偏淡。何小姐喜辣?”


    何翩翩:“嗯,我很喜歡吃辣。”


    溫景舒應和兩聲,聽著腦海裏係統興奮地宣布他一個個小任務完成,能有命活過今晚了。溫景舒自己拿起湯勺盛了一碗雞湯,兩人無話沉默下來。


    何翩翩恍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這不就和相親尬聊一樣嗎?這男人到底想幹嘛?


    溫景舒沒相過親,所以並不知道相親是個什麽體驗。


    “溫總,你是不是找我有事?要不然直說?”何翩翩大口吃著菜,隨口問道。


    社畜當太久了,這輩子何翩翩就打算當個小鹹魚過日子,所以不想搞那些彎彎繞繞,幹脆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了,這心機深沉的邪惡資本家願不願意說就另說了。


    溫景舒握著手中那精致的小瓷碗,指腹落在瓷碗的花紋之上,他先是靜默片刻,忽而笑著開口:“我想問問,何小姐有結婚的意向嗎?”


    何翩翩愣了瞬,溫景舒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她道:“和我。”


    何翩翩扭過頭看向已經聽傻了的管家,一臉鄭重地問道:“管家,你們溫總今晚的藥吃了嗎?”


    長依誮得人模狗樣卻是個封建社會的九漏魚,敢情是想抓她來衝喜?


    第3章


    估計老管家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問題,下意識道:“還沒有。”


    何翩翩聞言頓時表示理解了,原來溫景舒他是還沒吃藥啊?難怪突然犯病了呢。


    溫景舒坐在一旁,略顯蒼白的唇抵在手指背發出一聲低低的輕笑,像是沒有聽出何翩翩暗罵他有病沒吃藥,溫溫和和地解釋道:“謝謝何小姐的關心,餐後半個小時用藥比較合適,我等會兒再吃。”


    脾氣倒是挺好,何翩翩沒聽出話裏頭有陰陽怪氣諷刺的含義。


    可何翩翩知道這就是表象,根據她在網上吃的瓜來看,商場上溫景舒就是那種能微笑著捅你刀子,然後優雅地從口袋裏取出名貴方巾淡然地擦拭手指上殷紅血跡的邪惡資本家大佬。


    別看他現在溫溫和和的模樣,此時這男人心底指不定怎麽把她給淩遲處死了。


    惹不起。


    何翩翩覺得自己應該撤了,何家在龐大的溫家麵前隻能算是小門小戶,無論是原主還是她,都得罪不起溫景舒。


    何翩翩甚至覺得她剛才那句話就不應該說出口。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反正溫景舒肯定沒她命長,活不過她。


    何翩翩低頭繼續幹飯。


    但溫景舒似乎並不打算越過這個話題,繼續問何翩翩道:“何小姐對此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何翩翩不想掙紮:“不了,沒啥想問的。”


    溫景舒別有所圖,反正她也阻止不了,懶得問了,繼續幹飯吧,幹完飯就趕緊回家。


    溫景舒有些詫異,很快又笑起來道:“婚姻是大事,我既然向何小姐提出了結婚,何小姐當然有權利問,溫某定知無不言。”


    何翩翩眨眨眼:“……”這人咋還逼著她問婚前情況呢?


    何翩翩在心裏疲憊歎氣,隻好順著溫景舒的話問道:“是本人去結婚嗎?”


    溫景舒:“……有身份證要看看嗎?”


    見何翩翩又不說話了,溫景舒隻好又問,“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了,”何翩翩看到溫景舒的眼神,隻好咬咬筷子又十分鄭重地盯著溫景舒問道:“呃,溫總說的結婚是不做婚前公證,婚後不轉移資產,要給分夫妻共同財產的那種結婚嗎?”


    溫景舒本以為何翩翩會問為什麽向她提結婚,這個問題直接把他弄得一愣,失笑點頭:“當然是。”


    何翩翩心裏直呼不得了,有錢人都精得很,哪怕結婚了他們也有的是法子讓配偶離婚後分不到錢。


    溫景舒都是一隻腳踩在棺材裏的男人,去見閻王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隻要腦子正常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找個女人,分遺產出去。


    所以越是這樣,何翩翩就越覺得溫景舒對她別有所圖。


    何翩翩忽悠地笑道:“那我多考慮考慮幾天。”


    溫景舒並沒有催促她早下決定,笑笑點頭。


    -


    用過晚餐,何翩翩就不想在溫家多待了,她嫌累也不想招架溫景舒,所以提出了回家。溫景舒並沒有強留何翩翩,隻是把她送到了院子外,吩咐管家把她送到溫家老宅的門口。


    何翩翩心裏嘖了聲,這資本家剛才還跟她談婚論嫁呢,現在連樣子都不做了,也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此時天已經黑盡了,各處都亮著路燈。


    走到岔路口,管家連忙道:“何小姐,何少還沒過來呢。”


    何翩翩終於想起了那個戴假表的神奇男人,“啊?管家您不提,我差點把我那堂哥給忘了。”


    管家想了想便道:“何少可能還和周助理在書房商量項目的事情,我去書房看看?何小姐同去嗎?”


    何翩翩立刻搖頭,指了指一旁複古的紅棕木製長椅,十分隨性道:“老管家,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嫌累,她可不想多走路。


    現在是法治社會,這裏又是溫家老宅,時不時還有安保二十四小時輪班巡邏,何翩翩壓根不擔心在溫家能出事。


    老管家走了,何翩翩就趴在長椅上打哈欠,又困了。


    “這是啥花?曇花?”何翩翩撐起眼皮兒,餘光瞅著那水池旁的白色小花。何翩翩感興趣地拍照去度娘搜了搜,確實是曇花。


    何翩翩當然聽過曇花的大名,隻是從未親眼見過曇花在夜間的四個小時花開花落。


    聽說曇花被譽為月下美人,朦朧的月光落在那還未全然展開的花瓣上,有些清冷的美感。


    何翩翩不由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功能。


    連著拍了幾張還不過癮,她幹脆把功能從相機轉換成了攝像機,打算錄上幾段小視頻。


    肩上突然被人從後麵重重地拍了一下,何翩翩差點把手機給甩出去。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你就是何翩翩?”


    何翩翩穩住手機扭過頭看過去,被麵前這人的打扮給驚住了。


    何翩翩茫然地盯著麵前的人,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長得很高大,估摸有一米八幾,關鍵是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一副寬大的眼鏡和遮住臉的口罩。


    這人誰啊?


    何翩翩沒大弄明白這是個什麽神操作,這男的發話了——


    “就你這樣愚蠢的女人也想進溫家的大門?想攀高枝?我告訴你,沒門兒!溫家的廚子都瞧不上你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給我滾!”


    男人每個字都夾槍帶棒,像是和何翩翩有什麽深仇大恨。


    何翩翩懶懶散散地趴在長廊上:“哦,我等會兒就走了。”


    男人沒料到何翩翩對這種辱罵沒有絲毫反應,他有些懵。


    年輕男人茫然:“你……你不生氣??你不憤怒?”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


    何翩翩無所謂:“雖然你用詞不佳,但也沒說錯。”


    男人:“……”


    何翩翩繼續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要不要坐坐?”說著還十分關切地拍了拍長廊裏的木製長椅。


    口罩男像是受到極大的羞辱,垂在雙腿兩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喊道:“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那臉……”


    何翩翩忽然撐起身,皺眉眯著眼看著他,捕捉重點問:“你是說我長得醜?”


    “對。”


    這話竟然有用!


    口罩男聽到心中的提示音,得意地笑了兩聲,吹了聲口哨,像一隻靈活的猿猴般掉頭消失在了夜色裏。


    -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任務“與何翩翩初識獲得首次情緒值”,宿主獲取何翩翩的怒意情緒值+10點。】


    口罩男熟門熟路地轉回溫家廚房後麵,專門留給私人廚師們的房間。


    他把約莫十平的小臥室門給上了鎖,這才取下臉上的墨鏡、口罩,以及腦袋上的鴨舌帽。


    很好,他順利獲得了何翩翩的十點情緒值。


    【宿主,何翩翩是你綁定的攻略人物,你剛才辱罵她還激怒她,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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