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對慈雲屋邨顯然頗為了解,他駕駛著車輛在狹窄而曲折的道路上穿行,不時地指著窗外的景象向許大茂介紹。


    “先生,您看這邊,這一片都是公屋,這裏的公屋密集得就像蜂巢一樣,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的,多得數不清。”


    司機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熟悉與感慨。


    “每棟樓裏都住滿人,有的幾人,甚至十幾人擠在一間隻有幾十尺的房子裏。想想看,那麽多人擠在一起,生活空間得多狹小。”


    “在這裏,生活條件很艱苦。洗澡得排隊,做飯得排隊,上個廁所也得排隊。大家都擠在一起,稍微晚點就隻能等著了。這些人啊,都是香港社會的底層人,吃不飽、穿不暖,很多孩子連書都讀不起。”


    許大茂聽著老林的描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與感慨。


    這裏不就是跟現在大陸的筒子樓一樣。


    隻是這裏的樓房比大路的更大,更高,人更多。


    許大茂透過車窗,看著那些破舊的樓房和忙碌貧窮的人。


    未未和小冬緊緊依偎在許大茂身邊。


    看著外麵的人群,小冬不覺得什麽,他在這裏都生活好幾年。


    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體驗過所有的酸甜苦辣。


    但是未未不一樣,即使在大陸,未未也是住在四合院裏,家裏的房子也大。


    爸爸媽媽都有工作,爸爸的工資還很高,每天吃肉是不成問題的。


    爺爺奶奶家,外公外婆家,住的房子都不差。


    更別說到了香港,未未過的都是富足的生活。


    這個地方,給未未的衝突挺大的。


    以至於,未未長大後,都沒有忘記公屋的樣子。


    “正因為這裏的生活條件艱苦,閑散無事的年輕人特別多。那些社團就是看中這一點,瘋狂地來這邊擴展勢力、招人。他們知道,隻需要付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這些年輕人為他們拚命。”


    司機的語氣裏充滿無奈與憤怒。


    “這些社團,他們就是利用這些年輕人的無知和貧困,把他們當成工具來利用。真是太可惡!”


    許大茂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黑幫和古惑仔盛行,四大探長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


    司機老林說完這番話後,緩緩將車停在路邊。


    這是一條狹窄而嘈雜的街道,兩旁擠滿破舊的公屋,空氣中彌漫著一一股酸臭味。


    車輛剛停下,周圍的人便紛紛投來好奇而羨慕的目光。


    他們穿著破舊的衣物,臉上寫滿生活的艱辛,但此刻卻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這兩輛豪華氣派的汽車上。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高級的汽車,更別提坐上去。


    因此,他們隻敢遠遠地看著,臉上露出既羨慕又敬畏的表情。


    有幾個膽大的孩子,悄悄地靠近一些,但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弄髒這兩輛車。


    “哎呀,你看那車,多漂亮啊!”


    一個中年婦女輕聲對她的同伴說道,眼裏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老板來了。”


    另一個男人接口,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似乎在自嘲自己與這種生活的遙不可及。


    “說不定是來招人的那些大社團的老板呢。”


    一個年輕人猜測,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


    他們的竊竊私語聲雖然不大,但在這相對安靜的街道上卻顯得格外清晰。


    即使是坐在車裏,也能將這些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許大茂帶著未未和小冬走到一棟破舊的小樓前。


    司機則留下來看車。


    四個身材魁梧、神情嚴肅的保鏢緊隨許大茂身後。


    周圍的人好奇地打量著許大茂這一行人。


    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在樓下玩耍,看到許大茂一行人後,遠遠的就避開。


    其中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她不像其他孩子那樣盯著汽車和大人看,而是從許大茂他們落車後就一直盯著小冬看。


    許大茂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的目光,但並未在意。


    小冬帶著許大茂上樓,他們的腳步在狹窄而破舊的樓梯上回蕩,每一步都似乎能激起一陣灰塵。


    他們停在一間房門前,房門斑駁,顯得有些破舊。


    小冬輕輕推開門,一股黴味和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


    許大茂皺了皺眉,帶著未未和保鏢們走進去。


    房間內昏暗而狹窄,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間裏,隻擺放著一張小小的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


    床上鋪著單薄的被子,顯得有些寒酸。


    桌子上則堆滿雜物,看上去很久沒有整理。


    整個房間裏彌漫著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是長時間無人居住。


    看來小冬的爸爸一直沒有回來過。


    許大茂環顧四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


    他看向小冬,隻見小冬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未未則顯得有些驚訝和難過,他走到小冬身邊,輕聲問道:“小冬哥哥,你以前就在這裏生活嗎?”


    小冬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是啊,以前我和爸爸就住在這裏。”


    未未聽了,眼眶有些泛紅,他拉著小冬的手:“小冬哥哥,你好可憐。”


    小冬卻笑了笑,“沒關係,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以前的生活了。而且,有許叔叔在,我現在過的很好,比神仙還好。”


    許大茂看著小冬堅定的眼神,心中暗自欣慰。


    其中一個保鏢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動靜,他低聲在許大茂耳邊提醒。


    “許先生,您看,那些小孩子跟上來了,在遠處看著我們。”


    許大茂回頭一看,果然見到那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子,正站在樓梯口遠遠地望著他們。


    其中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冬。


    許大茂心中一動,對保鏢示意。


    “你去把那個小女孩喊過來,我想跟她聊聊。”


    保鏢點頭應是,剛要向小女孩走去,突然從旁邊的房間裏衝出一對中年夫婦。


    他們衣衫襤褸,臉上滿是驚恐和哀求。


    夫婦二人一把抱住小女孩,雙雙跪地,向許大茂連連磕頭,聲音顫抖。


    “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這一幕讓許大茂愣住了,他尷尬地解釋。


    “你們誤會了,我隻是想問問這個孩子,為什麽她一直盯著我的小孩看?我並沒有惡意,更不會傷害你們。”


    中年夫婦聽了許大茂的解釋,臉上的驚恐之色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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