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爽歸不爽,工作?還是要進行下去。海姝聯係溫敘,降低比例的?親緣比對工作?量很大,暫時還沒有?結果。海姝又給喬恒打去電話,喬恒說:“江鹿市那邊給我回話了,我正在整理想法,你電話就來了。”


    海姝聽出一絲異常,問:“是什麽樣的消息?”


    喬恒說:“嗯,我想想……”


    喬恒委托幫忙的是大學時的兄弟,也是江鹿市局現在的?刑偵負責人,對方了解詳情後立即派出得力隊員李警官去調查。


    十多年前,正是江鹿市飛速發展的時候,到處都在搞城市建設,大公司吃下?大項目,又一層層分?下?去,養活了很多隻有?幾?個人的小工程團隊。這期間雖然工作?機會非常多,但蛋糕始終是有?限的?,想要吃蛋糕的?人卻是無限的?,所以微型工程隊之間的衝突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鬧出人命的?就有?好幾?起。


    所幸當時的出警記錄已經有了電子檔,李警官查到劉傻子的?兩個哥哥劉明和劉黎確實和另一支工程隊發生過衝突,派出所接警趕到時,雙方已經發展到械鬥,劉家兄弟和對方的?三個人都掛彩,但傷勢不重。


    對方的?頭兒姓冷,非常魁梧的?一個漢子,在派出所大罵劉家兄弟搞亂當地的?競爭,手段肮髒齷齪。以現在的?眼光看,冷頭兒其實就是排外,恨劉家兄弟是外地人,糾集了其他工程隊來找麻煩。


    派出所調解半天,看上去各打?五十大板,但還是偏向本地人。劉家兄弟吃了虧,揚言等著瞧,他們絕不夾著尾巴開溜,一定會在江鹿市找回場子。


    警方記錄的鬥毆時間是6月10號,而?劉村長和另外兩個村民在江鹿市報警稱劉家四口失蹤是同年的9月8號,中間有?三個月時間。按村民們的?說法,劉家兄弟在吃了虧之後聯係家裏?,可能隻是要一筆錢繼續做項目,但劉家父母一聽兒子在外麵挨了欺負,馬上打?點行?裝趕過去,哪知一走就沒了音訊。


    村裏的人莫名其妙丟了,家裏?扔下?個傻子,龜白村是很團結的?,開會決定讓劉村長帶人去江鹿市打聽情況。劉村長一行?人8月底出發,沒找到人,遂報警。他們帶回龜白村的?消息是,江鹿警方不重視這件事,他們也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可一等十年,所有?人包括劉傻子都默認劉家四口已經沒了,被江鹿市搞工程的?做掉了。


    李警官卻查到,派出所當年第一時間就展開了調查,並且找到冷頭兒這個嫌疑最大的?人。然而?冷頭兒在劉家四口失蹤的?時間段根本不在江鹿市,而?是跑去隔壁市做項目了。他暴跳如雷地表示,自己幹什麽都是明著來,當初要打劉家兄弟就在大庭廣眾下?打?,絕對幹不出背地裏謀財害命的事。


    警方沒有?找到他作?案或者?買凶的?證據,調查一番後隻得把人放了。但圍繞劉家四口的?調查並沒有?因此停下?,發現劉家兄弟7月份還接了一個單子,完成後對方覺得和他們合作挺愉快,於是又簽了一個,這個單子在9月,但約定的?時間到了,對方卻怎麽都找不到劉家兄弟。


    此外,龜白村的?人說失蹤的?是劉家四口,但李警官找到當年負責調查的警察,對方一說這件事就接連搖頭,他們根本沒有?找到劉家父母來到江鹿市的證據,這兩人到底是在哪裏?失蹤的?都說不準,而?龜白村報警的?人執意說他們到了江鹿市。


    李警官又找到冷頭兒,他已經成了大老板,不再暴躁,反而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得知李警官的?來意,他有?些驚訝,“怎麽,那一家人現在還沒找到?”


    李警官試探道:“對,而?且他們的?失蹤還牽扯到剛發生的一起案子。”


    冷頭兒不為這試探所動,笑道:“李隊,這麽多年了,你們還是覺得是我幹掉了姓劉的。我今天再次明確地告訴你們,不是我,我冷某幹不出這種醃臢事,我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靠殺人。那次在派出所,被所裏?的老警察訓了之後我就覺得自己挺傻的?,別人都不去出頭,我幹嘛去出頭?不就是想賺錢嗎?哪裏?不能賺錢?正好我表哥在外地包了個大項目,叫我去,我就去了。這些當年都有記錄的?,我不在江鹿市,真不是我。哦對,還有?他們的?父母,我是真沒有見過。”


    說完,喬恒說:“有什麽想法?”


    海姝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重點,“這個冷頭兒不一定不是凶手,但現在要找到證據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先?從另一條思路出發——他沒有?撒謊。那次衝突之後,冷頭兒和劉家兄弟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接項目,其間沒再接觸。劉家兄弟並沒有?落魄,他們靠著和當地工程隊打架樹立了一定的威信,有?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意思。後續一直有?工作?,並且和甲方合作?得不錯,失蹤之前,他們還接到了新的工作?。從這個層麵分?析,他們不像會主動和冷頭兒,或者?別的?誰結仇。變故就出在8月底到9月初,他們失蹤了。村民說劉家父母6月就出發去江鹿市,但江鹿市警方認為劉家父母根本就沒有?在江鹿市出現過。他們也許在離開龜白村之後就出事了。”


    喬恒說:“劉村長等人去江鹿市的?時間也是8月底9月初。隻有?他們出發的?時間和劉家兄弟失蹤的?時間是確切可查的?。而?劉家父母離開龜白村的時間隻是村民們模糊的?說法。”


    海姝皺著眉,沉默了會兒,“其實劉村長去江鹿市的時間也是模糊的?,我們隻能確定他們在9月8號報了警。”


    喬恒輕輕敲著桌子,等待海姝接下去的話。


    海姝說:“我有?個想法,現在還沒有?證據,隻是從現有線索得出的推測。”


    喬恒點點頭,“我聽著。”


    “劉傻子每個月可以從村民基金中領到9000多生活費,這筆錢高得離譜,與其說是生活費,我更?容易想到它是某種補償,某種……封口。”海姝道:“劉家兄弟在江鹿市和別人發生衝突是事實,但這衝突已經解決了,當時搞錢才是第一要務,他倆有?手有?腳,身體健全,叫父母去本身就有?些不合理,何況家裏?還有?個更?需要父母的?傻弟弟。龜白村當時正在準備改變村裏?的?經濟結構,走發展旅遊這條路,村長卻帶著人去江鹿市尋找聯係不上的劉家四口——聯係不上是他們的?說法。所以我想,劉家父母失蹤,或者?說遇害的地方不是在江鹿市,而?是在去江鹿市的?路上,甚至就在龜白村。而?劉村長帶著村民去江鹿市,是為了解決掉劉家兄弟。”


    第47章 山灼(07)


    07


    喬恒說:“很大膽的猜測。”


    海姝說:“還有一個很巧合的地方, 劉家原本是龜白村最富裕的家庭,但那時龜白村還沒有開始發展旅遊,正是在他們失蹤之後, 龜白村搞出了賞花節。”


    “如?果是村裏人殺害了劉家四口, 那動機是什麽?”喬恒說:“龜白村的人仇富?”


    海姝說:“但劉家的富並不算離譜,他們的貧富差距很小。有沒有一種可能?, 劉家的存在阻止了龜白村對未來的規劃?”


    喬恒想了想,“劉家不同意發展旅遊?”


    海姝說:“一個小地方想要轉型, 一定會遭到既得利益者的抗議。”


    “這麽說,劉傻子的行為也找得到一個動機了。”喬恒說:“他是不是真傻不好說, 當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想要為家人討回公道,可靠他自己?的能?力肯定不行,於是想出在‘向死而生’上搞出這一出。”


    電話?兩端都安靜下來?, 這個推理有一定的道理, 但仍有很多細節無法解釋, 而最關鍵的是,被害人小維是誰, 是被?誰殺死?的。


    喬恒說:“海隊,我相信你肯定心裏有數,但作為上司, 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 不要過於依賴自己的推理。”


    海姝正色道:“我明白。”


    排查中, 警方掌握了十來?位去年單獨來到龜白村旅行的年輕女性的信息。現?在各家農家樂基本都使用電子支付, 留有記錄, 警方根據這些記錄挨個核實,發現?她們都生活得好好的, 被?問到劉傻子,也都說沒有印象。


    這項調查很麻煩,但必須繼續進?行。終於,警方找到一個姓張的女遊客,她住的農家樂和劉家的院子在同一條巷子裏,中間?隻隔了兩個院子。


    起初是農家樂的老板娘說看到過小張和劉傻子說話?,還從劉傻子手?裏拿了什?麽東西。警方向小張核實,她想了一會兒說:“是那個興哥嗎?我記得他!”


    小張二十多歲,是個做二手?數碼產品生意的,空閑時喜歡帶著自己的相機到處看看。去年賞花節時,她很忙,錯過了,夏末秋初時,龜白村已經不那麽紅火,她想著人少也好,更能?出片,於是就?帶著裝備來?了。


    但夏天之後的龜白山著實沒什?麽看頭?,小張有點後悔,不過正打算離開時,她聽見有人叫他。劉傻子自稱叫興哥,問她去不去爬山,他知道拍照好看的地方。


    小張有點顏控,見興哥長得還算清爽,不像個壞人,於是跟著他一起上山。興哥果然沒有騙她,帶她獨辟蹊徑,去了她自己絕對找不到拍攝地點。她很高興,拍下不少美圖。後來?還把這些圖和數碼測評一起放出,為自己的店鋪引了一波流量。


    下山時,她和興哥更熟了,隨便聊起天?來?,“興哥,你住在這裏嗎?”


    興哥笑笑,“是。”


    “那你經常帶客人上山。”


    “也不是總帶。”


    “那為什?麽帶我?我長得好看啊?”小張因為工作,經常需要和男性打交道,以前?總是被?調戲,後來前輩給她傳授了一招——你隻要先發製人,男的就?不敢調戲你了。


    興哥的回答很俗,“你長得像我以前帶過的客人。她很漂亮。”


    “他說沒說過是誰?”隊員立即問。


    小張搖頭?,“他隻說她很漂亮很溫柔。龜白山裏那會兒有板栗了,我們分開時,他拿了些給我,說是以前?那個客人想吃,但因為當時不是秋天?,所以沒吃到。警官,他真的是個傻子啊?”


    小張至今都不肯相信興哥智商有問題,說他看起來?完全正常,甚至還比一般人聰明。


    這無疑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海姝原本就懷疑劉傻子不是真傻,現?在找到了個證人。


    可是當她來?到問詢室,向劉傻子提到小張時,劉傻子一副癡呆相,麵?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反應。


    “你給小張說的女孩是誰?”海姝盯著劉傻子的眼睛,那雙眼珠子裏滿是懵懂,“她和小張長得很像,你想請她吃你摘的板栗?”


    劉傻子搖搖頭?,以示自己聽不懂。


    海姝說:“怎麽,你的理解力交流力還有個什麽按鈕嗎?一按就?變成正常人,一按就?變成個傻子?”


    劉傻子生氣道:“你說傻子,你不尊重人!”


    他不像是演的,也許多年裝傻充愣的日子已經讓他在行為上真正地變成了傻子。


    “那我們來?聊另一件事。”海姝說:“我們在江鹿市了解到,你的父母也許根本沒有到過江鹿市,你的兩個哥哥的失蹤倒是很明確。你父母到底是為了什麽離開龜白村,你還記得嗎?”


    劉傻子梗著脖子,一動不動。


    海姝說:“你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其實不是在江鹿市失蹤的?他們在龜白村就已經遇害了?劉村長也不是去江鹿市找你的家人?”


    劉傻子說:“他們來?我家,找我爸媽,但我爸媽已經走了幾個月,找不到了,所以他們去江鹿市。”


    海姝說:“幾個月?你記得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劉傻子狠狠點頭,“6月!”


    海姝感到很矛盾,她設想的是劉傻子清楚父母兄長失蹤的真相,想要利用警方來?揭露真相,那麽她已經試探到這種地步,他為什?麽不肯說出心裏的想法?


    6月是村民們說的劉家父母去江鹿市的時間?,劉傻子也這麽說。如?果推斷是正確的,他沒有道理來?撒這個謊。


    “他們被?人害死?了!”劉傻子說:“被江鹿市的人。是劉村長幫助我。”


    還為劉村長說話?,言語裏沒有一絲怨恨。海姝陷入懷疑,難道之前?的推斷方向錯了?


    現?在小張已經不在灰湧市,無法來?與劉傻子麵對麵交流。但她提到的女人對警方來?說很有價值,這個女人有可能就是被害人。


    海姝在白板前?低著頭?踱步,女人也是曾經來過龜白村的遊客,劉傻子對她起了心思,龜白村春夏是旅遊旺季,秋天?山裏產出板栗,女人沒有得到板栗,她也許是春夏來?到龜白村。但村民們沒人記得她,她不是去年來?到龜白村,而是前年、大前年?


    這就?更難查了。


    海姝怔了會兒,又聯係溫敘。這一次,比對有了進?展,溫敘發現?一個名叫華占平的男人,和被?害人存在親緣關係。華占平今年35歲,是鐵品縣人,雖然不在灰湧市,但在同一個省。五年前?,他在ktv參與聚眾鬥毆,由此被采集了dna信息。


    終於有了突破點,海姝決定立即前?往鐵品縣。此時溫敘和隋星都不在村裏,程危和其他隊員一起做排查。海姝想了下,還是決定給隋星打電話?,把這邊的事交給她。


    安排好了,海姝正要下樓,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陣騷動。派出所這個位置看不到外麵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聽得見有人在喊叫。


    海姝快步來?到樓下,見一個隊員麵色凝重地跑回來?,“海隊,外麵?在鬧事!”


    海姝問:“鬧什麽事?”


    “嗐,還不是因為我們的排查嗎!”隊員苦著臉,“讓我們破不了案就?滾蛋,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影響他們賺錢!哎,這劉村長說話也沒管多久的用啊!”


    海姝想,也許不是劉村長說話?不管用,是隨著警方掌握的線索越來越多,有的人慌了。


    她離開派出所,朝聲音傳來的巷子走去。轉過彎,就?看見一群青年漢子堆在那兒,不少人手?上抄著工具,幾個嗓門大的女人哭哭啼啼說客人全都嚇走了,家裏孩子都讀不起書了。幾名隊員正在和他們講道理,但他們哪是講道理的人。


    海姝看到了程危,程危個頭?小,看著年齡也不大,是刑偵一隊裏最好欺負的。他滿頭大汗被村民圍著,像是挨了揍。


    海姝掃視一圈,發現?當地人確實很精,來的人打扮得吊兒郎當,一看就?是不學無術的人,劉村長、幾個大型農家樂的老板可是一個沒來。到時候真算起賬來?,劉村長大可以說是年輕人們血氣上頭?,不懂事,自己?勸了,但是一把老骨頭?,實在是勸不動啊。


    有人舉起手?機,對準海姝,幾乎是馬上,更多人舉起手機。海姝很清楚他們的目的,挑釁警察,甚至對警察動手?,不斷地給警方的調查添堵,而警察要是還擊,或者說出稍微過分的話?,馬上就?會被?他們拍下來?,發在網上,煽動不明真相的網友對警察群體進行網暴。


    海姝向程危走去,混混們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笑得就?跟流氓似的。她雖然高挑,但在一群年輕男人裏,身高很難占到優勢。那些從四麵八方射來的目光讓她作嘔,可是她現?在必須解決問題,把隊友救出來?,盡可能?讓這些人別影響調查。


    可她暫時的沉默讓男人們更加興奮,有人吹起口哨,大聲說著輕薄的語言,她來?到人群之中,難免有肢體?碰觸,膽子大的竟是抄起棍子,碰了碰她手?臂。


    空氣中充斥著怪笑和汙言穢語,她盡量讓自己?平靜,告訴自己?,我是來解決問題。但無論什?麽時候,這一群烏合之眾都讓人惡心,她深吸一口氣,指甲嵌進?了掌心。


    混混們顯然在欺負警察中得到了樂趣,一步一步放肆起來?,終於,有人將棍子一揮,不再是試探,而是照著海姝肩膀掃去。


    海姝有準備,但還沒動手?,眼前?卻飛快閃過一道黑影,隻聽一聲慘叫,那棍子和揮著棍子的人應聲倒地,棍子滾到海姝腳邊,那人抱著手腕在地上打滾痛呼,好似已經脫臼。


    海姝抬起頭?,與一雙深邃的眼眸相撞,那眸子裏帶著淡淡的笑意,顯得漫不經心,下巴和鼻梁在她不久前的夢裏出現?過,但更熟悉的還是那雙眼睛,她很確定,自己?見過這雙眼睛。


    對視隻有短暫的幾秒,男人轉身時,她又有種更加懷念的感覺,他們不止是在市局的走廊見過,也不止是在星沉遊樂園見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相識。


    但現在顯然不是剖根究底的時候,男人剛才不知從哪裏跳出來?,一出腳就?踹斷了混混的手?腕,現?在村民們群情激奮,揮舞著棍棒要討個說法,鏡頭?也全都對準他們。如果男人動手的那一幕被拍下,恐怕不好交代。


    突然有人喊道:“怎麽拍不了?”


    聲音越來?越大,更多人發現自己手機拍不了。而抄著家夥人圍攏來?,看著聲勢浩大,卻全都不敢對男人動手?。


    “阻礙警方執法,公然襲警,海警官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想和你們動手。”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說話?間?活動了下手?腕,“但我沒她這麽有風度,你們剛才幹的事我已經全部錄下來?,現?在誰想不開,過來和我切磋兩下?”


    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衝在前?麵?的不斷退後,個個緊張兮兮地盯著男人,卻沒有一個人敢懟到他麵前。雙方中間剩下那個手?腕斷了的,一邊嚎著痛一邊罵隊友是廢物?。男人隻是往前?走了一步,他立馬跟鬥連天爬起來,往人群中跑去。


    男人麵?帶微笑,繼續往人群的方向走,“怎麽?不來了?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要訴苦嗎?不是家裏的小孩上不起學了嗎?怎麽,現?在又不說了?海警官聽著呢。”


    說著,男人回過神,笑著看向海姝,“海警官,是不是?”


    海姝上前?,“各位,有什?麽牢騷咱們當麵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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