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天電話的事,桑南溪差不多被isaiah打趣了有大半個月。


    “你夠了啊!還有完沒完了!”陳枳夏在一旁看著桑南溪被氣得跳腳的模樣,忍不住偷笑。


    “isaiah,夠了。”


    一道溫潤的男聲傳來,光聽著聲音就是個翩翩公子的模樣,語氣中卻隱隱藏著幾分令人不容置喙的威嚴,一下讓對麵那個鬧個不停的活寶噤了聲。


    “南溪,最近還好嗎?”和isaiah那蹩腳的普通話不一樣,那語調正宗的,跟播音主持專業畢業的一樣。


    “得過且過?”桑南溪自己說得都不太確認。


    但電話那頭卻給人一種莫名安撫人心的堅定感:“那就是還不錯。”


    電話掛斷前,isaiah又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喊起來:“溪!這次是我先回去啦,你記得要給我當導遊啊!要想我哦!”


    桑南溪失笑,深知isaiah那聒噪的個性,按照他父母的話來說就是,這小子絲毫沒有繼承到咱們傳統血脈裏的溫良,和他哥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對此,桑南溪體會頗多,她隻能敷衍著道:“想你,想你。”


    掛了電話,陳枳夏湊到她跟前來,“說說吧,哪位呀,南溪寶貝你這魅力不減當年啊,又是溫潤公子,又是年下奶狗的。”


    桑南溪倒也沒避諱,實話實說:“我的心理醫生,和心理醫生他弟。”


    陳枳夏一聽這話,沒功夫再計較什麽奶狗還是狼狗的了,眼裏瞬間泛著淚光:“怎麽就要到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了呢?南溪你怎麽什麽都不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姓周的狗日的?老娘去給他剁了!”


    桑南溪忙拉住她的手,安撫道:“你看看,這不就是不告訴你的原因嘛。”


    “現代人誰還沒個心理疾病的,真沒什麽事兒。”


    陳枳夏哪裏聽得進去,眼淚嘩嘩地淌,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把桑南溪在國外的悲慘經曆給腦補了個遍,眼睛鼻子通紅,連餐巾紙都用了大半包。


    “你再哭下去,南溪都得跟著一起掉眼淚。”陳奶奶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耳刮子。


    陳枳夏摸著腦袋,叫了起來:“奶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陳奶奶覷了她一眼,“你以後別說你是陳家出來的。”


    對於陳枳夏出身於醫學世家,卻連個脈都不會號的這件事,陳老太太始終是耿耿於懷的。


    陳枳夏吸了吸鼻子,自知理虧,收了哭腔,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抽兩下。


    桑南溪又捏了捏陳枳夏的手心,“沒事啦,別哭了。”


    “南溪你甭管她,她再抽抽我給她紮兩針。”


    陳老太太沒給自家孫女留半分情麵,不過這句威脅也確實管用,話音一落,陳枳夏深吸了兩口氣,情緒調節得飛快。


    裏屋的草藥在砂鍋裏“咕嘟咕嘟”地冒著泡,藥味濃鬱得熏得人頗有些睜不開眼。


    老太太給桑南溪把完脈,問了一嘴:“是要回宜城?”


    “嗯,這兒的展覽前兩天也結束了,我也好久沒回家了。”


    “每個月一次還是要來給我看的。”


    桑南溪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陳奶奶頓了頓,又說道:“南溪,往常要是有需求的話,也是得解決一下的,一直憋著,總也不好。”


    桑南溪愣怔了半天,陳枳夏憋得滿臉通紅,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放聲笑了出來。


    “奶奶,您就說她欲求不滿得了。”


    陳奶奶眼眸輕抬,臉上帶著有些瘮人的笑意,衝陳枳夏招了招手:“來,奶奶的乖孫女,我給你把把脈。”


    陳枳夏如臨大敵,當即就要跑。


    桑南溪果斷把她拽住,臉上還有剛才被打趣後未曾淡去的羞赧,“為了你的身體著想,給奶奶看看。”


    一陣哀嚎後,陳枳夏終是倒在了案桌旁,一臉的做賊心虛。


    片刻過後,院子裏突然響起一陣罵聲:“你個小兔崽子能不能給我克製點,年紀輕輕的是要把身子給做虧空了是吧!”


    桑南溪淡定地在一旁補刀:“夏夏,奶奶說你縱欲過度。”


    出門的時候陳枳夏滿臉不悅地跟電話另一端的人嚷嚷:“見個屁!老娘要禁欲!”


    陸時雍被平白無故訓了一頓,懷中的美人一臉驚詫,掐著嗓子撫上了他的胸膛:“陸先生,那位小姐怎麽那麽凶呀。”


    陸時雍聞言冷了臉色,一改方才的溫言細語,把那美佳人甩在了地上:“你算哪門子東西,在這說她,滾。”


    伏在地上低泣的人不知被誰撈起,哄了兩句又喜笑顏。


    “雍子,還跟那小模特玩呢,這都幾年了,還沒玩厭呢。”


    “聽這聲音脾氣可夠爆的,床上也夠勾人的吧,不然按時雍那個性哪裏舍得。”


    這群人說這渾話說習慣了,但畢竟關係近,被陸時雍罵了兩句,笑著討饒,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不曾想有些個自視甚高的,竟是把話題帶到了前不久那場火爆一時的展會上去。


    “你們看那照片沒有,我看那姑娘才夠帶勁呢,那小腰掐得,在床上少不得……啊……”


    上好的水晶杯,盛著酒液,就這麽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水晶杯沒碎,血漬卻順著額頭直往下淌。


    原本想發怒的人,一看那酒杯來的方向,也隻敢誠惶誠恐地說了一句:“周……先生。”


    “誰帶進來的?”周聿白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冷不丁問道。


    “我帶進來的,怎麽了?”王琬沅笑著扶上周聿白的肩膀,親昵的模樣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家裏的一個親戚,說什麽了惹你這麽生氣。”


    若是平日裏,或許還有人上前來緩和兩句打個圓場,可今日,誰看了周聿白的臉色不怵得慌。


    周聿白掐住王琬沅落在他肩膀上的手腕,劇烈的疼痛感讓王琬沅那張素來無懈可擊的麵容幾近崩潰。


    “聿白……”王琬沅低聲呼痛。


    自從他們倆要訂婚的消息傳開後,周聿白對她的態度雖稱不上有多親近,但怎麽說也算得上禮待有加。


    可今天不過僅僅是因為旁人一句玩笑話,周聿白卻當著眾人狠狠打了她的臉。


    周聿白絲毫未曾顧忌王琬沅的顏麵,似笑非笑著薄唇輕啟,“王小姐,手別伸太長,否則怕是什麽時候斷的都不清楚。”


    “這樣敗壞門風的人,就該早些收拾了,省的……到時候汙了整個王家的名聲。”


    “您說對吧,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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