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變數?”孝文帝的聲音變得低沉。


    “此次氣運匯聚,孔真人得以窺探天機,發現之前的那句讖語就應在龍麟會武上。”魏公公的頭伏得更低。


    “讖語?”孝文帝喃喃道,“雙雄相會,龍蛇起陸?”


    “孔真人的意思,是上官冥和林朔二人會是朕謀劃的變數?”


    魏公公沒敢正麵回答,隻能旁敲側擊:“孔真人說,雙雄已成水火之勢。兩雄相爭,陛下可坐收漁翁之利。”


    “原來如此。”孝文帝緩緩點頭,“孔真人確實說過,雙雄隻要不聯手,對朕就沒有威脅。”


    “既如此,命令暗鱗衛嚴密監視二人,但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采取任何行動!”


    “奴婢遵命。”


    ......


    上官府 祠堂


    上官一族正在祭祀祖先,族中族老俱在,立在最前方的便是上官烈和上官冥爺孫倆。


    自從突破天罡之境後,上官冥在族中的地位進一步上升,已經是僅次於上官烈的二號人物。


    看族祭的規模,“上官半朝”的稱號真不是浪得虛名。除了左相上官烈之外,僅直係族人,在六部中擔任五品以上官職的就有十七人,而在各地郡縣擔任要職的更是有六十餘人。


    這還隻是上官家一家的實力,若是再算上四百餘年來積累的門生故吏,恐怕足以在南齊廟堂掀起一場海嘯。


    “諸位,今日族祭,所為之事便是龍麟會武。”上官烈蒼老的聲音在祠堂中回響,“此次我上官家共派出七人參加,其中直係五人、旁係兩人。”


    隨著上官烈的話語,包括上官冥在內的七名氣息如淵的年輕人一字排開,個個神完氣足,眼中神光內斂。尤其是中間的上官冥,周身看不出絲毫氣血波動。


    “龍麟會武期間,家族一切資源向這七名子弟傾斜!”上官烈語調漸高,“所有的功法、丹藥、法器,乃至各個對手的情報,都要優先上報家族。有做出巨大貢獻的族人,家族將予以重點培養。”


    “謹遵族長之令!”


    待眾人離去,上官烈單獨留下了上官冥。


    “冥兒,我上官家派出的七人中,真正有機會奪魁的隻有你,其他六人都可以輔助你。”上官烈滿意地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孫子。


    “孩兒明白。”突破天罡之後,上官冥的氣息愈發沉凝。


    “此次龍麟會武參賽人數史無前例,至少在一千五百人以上。這個數字即使是放在大周時期,那也是少見的盛事。”上官烈身為左相,對會武的規則知道得遠比常人要多。


    “第一階段乃是擂台比武,考察個人武力,完全是抽簽決定對位。”上官烈顯然是在給上官冥開小灶,“眼下你晉升天罡的消息並未流傳開來,連無量閣也不會知曉。因此這個階段我倒不擔心有誰能攔住你,我擔心的是下一階段。”


    “爺爺說的是領兵作戰階段?”上官冥問道。


    “正是,第二階段幾乎就是混戰。南齊的世家基本都在我上官家一方,但是其他三國和江湖散修就不一定了。爺爺擔心到時候你會被針對!”上官烈有些憂慮,“此次會武奪魁,關乎我上官家千年大計,不可出一點紕漏啊!”


    “爺爺放心,若真出現如此情形,孫兒也會見機行事,絕不會頭鐵蠻幹。”上官冥倒是自信得多,“大不了提前展露修為便是,想來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與一位天罡玄將死磕。”


    “如此也好。”上官烈想到孫兒的修為,也逐漸安心下來,“至於第三階段的決戰,連我也不清楚細節,隻能靠你隨機應變了。”


    遞過一本冊子,“這是派人收集的有可能對你造成威脅的人員名單和資料,你可以好生研讀。”


    上官冥接過打開一看,拓跋宇寰、慕容辰啟、明俊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林朔”二字。


    “為了上官家的大計,縱容你蹦躂了那麽久。這次該做個了結了!”上官冥嘴角露出冷笑。


    ......


    大將軍府


    類似的對話也在上演。


    大將軍楊桓和右相公羊默正在給林朔做戰前動員。


    “會武大致的流程便是這些,先是擂台單挑,然後帶兵混戰,至於最後的決戰則無人知曉。”右相公羊默說道。


    “無人知曉?”林朔疑惑。龍麟會武在大周時期不知舉辦過多少屆,眾目睽睽之下,決戰怎麽會無人知曉?


    “確實如此,曆屆會武決戰的過程,從未有隻言片語流傳下來。包括所有參賽者和觀戰者,誰也說不出決戰究竟是何麵目,似乎記憶被人抹去了一般。”公羊默搖搖頭。


    “竟然有這種事?”林朔愈發好奇,但隨即放下此事,“既然如此,我先集中精力通過前兩個階段,再考慮決戰之事吧。”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操心,這是林朔一貫的優點。


    “擂台階段沒什麽好說的,完全看運氣,隻要不碰到有數的幾個強手,你應該完全沒問題。”大將軍楊桓對林朔的武力還是有信心的。


    林朔點頭,當初無量閣送給他一份天下潛力天驕的名冊,他早已爛熟於胸,這次會武不知道能碰上幾個。


    “至於混戰階段,則是變數太大了。要知道猛虎難敵群狼,若是被圍攻,怕是難以全身而退。”大將軍和上官烈的判斷一致,都認為這一階段極易發生風險。


    “屆時你和南黎辰、楚星陽等人要密切配合。須知戰場之道絕非好勇鬥狠,有時候合縱連橫也是武將的必修之課。”大將軍諄諄教誨,“另外最重要的一點,龍麟會武,生死不論!保全自己是一切的前提!”


    林朔認真聆聽,絲毫不敢大意。


    “老夫雖非武人,但也可以猜到必然有不少聲名不顯之輩,在等著一鳴驚人的機會。林朔,萬萬不可輕敵大意啊!”公羊默提醒道。


    “請兩位大人放心,在下一定慎之又慎。”


    正說話間,有家丁腳步急促地入內稟報:“大將軍,北門處有各國的才俊正在交手,守城將領快要彈壓不住了。”


    “俠以武犯禁!知道這些家夥會惹出事,不過還沒入城就大打出手,也太不把我大齊放在眼中了。”楊桓就要起身前往,卻被林朔攔住。


    “大將軍,您何等身份?區區鬥毆何須您親至?”林朔淡淡笑道,“正好北四坊是我的轄區,就由在下前往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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