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了,事兒定了,林昆在心裏頭咯咯咯的偷著樂,放下酒碗頗具女漢子氣概的夏卉瞧了她這親哥一眼,心裏頭忽然覺得不對勁兒,林昆怕她反悔,馬上板上釘釘的加了句:“妹子,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可不許反悔了哦!”


    夏卉抿著嘴唇道:“我又不是君子,我隻是女子。”


    林昆奸猾的一笑:“這君子在古代是指男人,確實和女人沒什麽關係,可在新中國的今天早就提倡男女平等了,君子指男人,男和女人又平等了,所以……嘿嘿。”


    “你!”夏卉氣的直咬嘴唇,道:“你強詞奪理啊你!”


    林昆嘿嘿的笑著點頭道:“強也強了,奪也奪了,不過好像確實很有道理嘛。”


    “哼!”夏卉氣哼哼的不再理他,將滿心的怨怒全都發泄在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上。


    這一餐是夏卉到中港市以來吃的最豐盛、最美味、最飽的一餐,吃飽了喝足了,小丫頭摸著鼓鼓的肚皮往沙發上慵懶的一躺,嘴裏直呼道:“不行了,我不行了,要撐死了。”


    “小丫頭,快起來幹活。”林昆坐在餐桌旁招呼道。


    “幹什麽活呀。”夏卉懶洋洋的道。


    “收拾桌子刷碗,我隻負責做,可不負責收拾殘局啊。”林昆笑嗬嗬的道。


    “哎呀,我滴親哥,你就好人好事做到底唄,你妹妹現在都快要撐死了,你就當可憐可憐你妹妹吧。”夏卉懶洋洋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副義正言辭的態度道:“何況現代的好男人都是既能做飯又能刷碗的,哥你是好男人吧!”


    林昆果斷的道:“不是。”


    夏卉小嘴一撅道:“一點幽默感也沒有。”說完,磨蹭磨蹭的就要從沙發上下來。


    林昆笑著打趣道:“算了,瞧你這懶洋洋的模樣,你哥我今天就大發慈悲,做一次當代好男人。”


    夏卉可愛怡人的眨巴了兩下小眼睛,馬上從沙發上蹦蹦跳跳的下來,跑到林昆的身邊踮起腳尖挽住他的脖子,那鮮嫩粉紅沾染著一層淡淡油光的小嘴唇,啵的就在林昆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歡快的道:“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林昆一下子被親的愣在了那裏,瞳孔微微睜大的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狀的小丫頭,這麽近的距離,那麽清晰生動的一個香吻,嗅著她身上微微散發出的體香,一瞬間就像是湖麵投石一般,蕩起了層層的漣漪,心緒難以平靜。


    小丫頭臉上的表情一怔,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過於曖昧,馬上羞紅的低下了頭,然後扭扭捏捏的回到沙發上,一副心虛的模樣裝作在看電視,心底卻是不停的對自己叫喚道:“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


    林昆嘴角兀自的笑了笑,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盤進了廚房,小丫頭偷偷的向廚房裏看去,吐出舌頭做了鬼臉,心底卻是暖融融的。


    夏卉初給林昆的印象是一個內向文靜受了委屈也不肯吭聲的小姑娘,隨著慢慢的接觸,小丫頭骨子裏活靈活現的一麵漸漸展露出來,當她握著麥克風站在酒吧的舞台上的時候,身上的這股子小女孩的活潑氣質馬上蕩然無存,搖身一變成了能用歌聲扣動每個人心弦的歌後,讓人不由的感歎造物主是如此的神奇,同樣一個女孩,在不同的環境下竟能展現出如此極端的變化。


    像個家庭婦男一樣收拾好了碗筷,林昆沒有多停留,讓小妮子好生的在家休息,晚上還要去酒吧裏唱歌訓練呢,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撥通了楚靜瑤的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楚靜瑤壓低著聲音說:“我在開會,等打給你。”說完就掛了電話。


    從始至終林昆還一句話都沒說呢,聽著電話裏嘟嘟嘟的盲音,林昆一臉悵然。


    他受傷住院,心裏頭最想能去看他的人莫過楚靜瑤,可楚靜瑤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他在心裏頭寬慰自己說,“她一定是在家照顧澄澄抽不開身。”可這種話自己對自己說出來之後,總會帶著那麽一陣自欺欺人的感覺。


    肩上的傷還有餘痛,林昆抽出根煙叼在嘴裏,明媚的陽光照在臉上,神色卻從未有過的茫然,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楚靜瑤竟變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弦,隻要不經意的一撥動,便能馬上帶來說不清的情緒,或憂傷或明媚,靜下來仔細的想想,自己心裏頭想著的是欲擒故縱,想要徹底的抓住楚靜瑤的心,可整來整去,貌似自己的心被抓住了,想到這,林大兵王隻好搖頭笑。


    秦雪坐在她那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她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裝修精致,就是和天楚集團裏的那些副總的辦公室起來,也是絲毫的不遜色,放眼整個中港市,一個秘書能坐在如此精致高雅的辦公室裏,她秦雪絕對是僅此一人。


    秦雪握著手機在發呆,窗外的陽光曬在她的臉上,映出一股別樣的嫵媚來,她還是那一身習慣性的職業裝,長長的秀發盤在腦後,給人一股高貴的氣質。


    昨天夜裏忙著處理公司裏的事,她就沒有馬上趕去醫院,今天早上剛開完早會,楚相國就讓她去醫院裏看望一下林昆,自從林昆從七號別墅裏搬出來,楚相國的心裏對林昆有著一陣說不出的歉意,所以隻好差秦雪過去。


    楚相國特意叮囑秦雪買一些鮮花和水果,實際上就是他不叮囑秦雪也會去買,另外林昆的老捷達昨天撞的太嚴重,送到修配上檢查了一下,發動機整個呈半報廢的狀態,即便是修好了,性能恐怕也隻能達到原來的三分之一。


    楚相國不打算再修這老捷達了,這老捷達在天楚集團的名下掛了十幾年了,按說早就應當送進報廢場報廢了,要不是林昆看中了它搭架結實改造了一番,現在估計還在地下停車場裏吃灰呢。


    楚相國直接讓秦雪裝了一堆的車鑰匙,讓林昆從他天楚集團的地下車庫隨便挑一輛豪車,那些豪車許多自從提回來之後就沒開過幾次,絕對的九九新,而且價格都是百萬級別以上的。


    秦雪領了命剛要走,楚相國又把秦雪給叫了回來,思來想去那地下車庫裏的車即便是再新,現如今也都是二手的了,他幹脆讓秦雪帶上了一張銀行卡,直接塞給林昆讓林昆再去買一輛自己喜歡的新車。


    錢對於楚相國來說那絕對不是事兒,可現如今就是花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他內心對林昆的愧疚,當女兒的不聽話他是管不了了,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替女兒承受下這份愧疚,將來的某一天女兒幡然醒悟還好,若是一直這麽執迷不悟下去,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能有什麽辦法?


    想到女兒的以後,楚相國的心裏免不了又是一陣的擔心,他對潘劍有過耳聞,甚至當初楚靜瑤讀高中的時候,他也曾暗中派人調查過潘家的底細,潘劍的父母當時都在政府部門為官,家庭背景算是不錯,隻是後來這夫妻倆雙雙提前退休轉至國外定居,不免讓人心生悱惻,再加上這夫妻倆當時所在的部門是政府裏公認的油水最厚的稅務部,其所作所為便更加一目了然了。


    楚相國身為東北三省的富賈,常年和官場打交道,官場上兩袖清風的官員不少,同樣貪汙受賄的也不少,對於那些兩袖清風的官員,楚相國一向是敬而有加,對於那些貪汙受賄之輩他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但表麵上也都過的去。


    楚相國不信一對貪汙腐敗的夫婦會養出品行如何高尚的兒子,所以對潘劍一直都心存偏見,再加上潘劍當初舍棄楚靜瑤對他的感情執意出國,重重的傷了楚靜瑤的心,楚相國對此一直也都是耿耿於懷,如今眼看著林昆和楚靜瑤的感情愈發的步入正軌,這小子突然又從國外回來了橫插一杠,這讓楚相國的心裏頭像是卡了根骨頭一樣難受。


    楚相國敲了敲門,走進了秦雪的辦公室裏,坐在辦公桌後若有所思的秦雪站了起來,臉上堆起一抹笑容,打招呼道:“楚總。”


    楚相國笑著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小雪,不是和你說過麽,沒人的時候不用楚總楚總的,直接喊楚叔就行了。”


    秦雪笑了笑說:“知道了楚叔。”


    楚相國笑著說:“剛才在門口我看你好像有什麽心事,怎麽樣,見到林昆了麽?”


    秦雪搖搖頭道:“沒見著,他已經出院了。”


    “什麽?”楚相國臉上微微驚訝,“他傷的那麽重這麽快就出院了?”說完,不等秦雪回答,他的心裏馬上坦然了,林昆堂堂的漠北兵王出身,子彈穿透肩膀,那點傷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嚴重的不得了,怎麽也得在醫院裏躺上一兩個月,但對於戰場上九死一生慣了的軍人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秦雪道:“我找到了負責主治的醫生,他說林昆非要辦理出院,一分鍾也不願意在醫院裏多待,理由是聞不慣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吃不下去飯。”


    楚相國嗬嗬的笑了起來,“這小子,就是能折騰。”


    秦雪道:“楚叔讓我送的銀行卡也沒送出去。”


    楚相國道:“小雪,今天你也別在公司裏待著了,手上的工作都放一放,今天我給你安排一個新任務,拿著銀行卡找到林昆,然後和他去提輛車。”


    “啊?”


    “啊什麽啊。”楚相國如長輩一般慈藹的笑道:“剛才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坐在這兒,你也不用瞞楚叔叔了,心裏頭肯定是惦記那小子呢吧。”


    “才,才沒有呢。”秦雪俏臉一紅,羞赧嬌滴滴的道。


    “小雪,你也不用和楚叔叔害羞,靜瑤是叔叔的女兒,叔叔從小看著你長大,你也算是叔叔的閨女,古語不都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樣好的男兒郎,姑娘家喜歡也是正常的,既然心裏頭擔心他就去找他,叔叔準你的假。”


    “楚叔,我……”


    “去吧去吧。”


    “嗯。”


    秦雪尷尬的點了點頭,穿上大衣拿起包包,含羞的道:“楚叔,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楚相國笑著叮囑道:“和林昆去提車的時候不用在乎多少錢,就是看中了勞斯萊斯也給買下來,回過頭記得開發票就行了。”


    “嗯。”秦雪泯然一笑,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有錢就是任性啊,隨便買輛車就跟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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