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金庫的麵積不小,錢在現金庫裏都是整齊地擺放,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苗德江走到了其中的一堆錢旁邊,隨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摞,嘩啦啦的在手心裏攤開,然後笑著回過頭衝苗右江、苗李鳳道:“右江、弟妹,錢都擺在這兒了,你們倆緊張什麽,我隻是隨便看看,咱們苗家銀行的現金庫,我還是第一次進來呢,果然是夠壯……”


    餘下的話還不等說出來,就聽嘩啦的一聲,苗德江身旁那用錢堆起來的小山倒了,一摞摞整齊的鈔票散落在了地上。


    苗右江、苗李鳳夫婦倆的臉色瞬間煞白,即便是知道了兒子的死訊,他們的臉色都沒有這麽難看過。


    苗德江彎下腰,從地上的錢堆中又撿起了兩摞鈔票,他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這兩摞剛剛被壓在了下麵,看似整齊的兩摞鈔票,竟然是白紙。


    苗德江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他又彎下腰來撿起了兩摞鈔票,結果依舊是白紙。


    他馬上又來到了旁邊的一個鈔票堆起的小山麵前,小心翼翼地從最上麵抽出了兩摞鈔票,然後透過這個缺口看下去,這個外表看起來堆砌的很結實的鈔票小山,下麵竟然是空的!


    也隻有這最外圍的一圈兒是真鈔票,剩下的全都是白紙冒充的。


    “你們夫婦倆幹得好事!”苗德江衝著苗右江、苗李鳳夫婦倆怒道。


    苗李鳳連忙開口:“二哥,你聽我解釋,這些錢其實……其實……”


    噗嗤!


    這時,苗右江忽然衝到了苗德江的麵前,將一把刀子插進了他的心窩裏。


    苗德江完全猝不及防,眼睛瞬間瞪大,脖子僵硬地低下頭,看著插在胸口的一把刀,血水正順著刀刃流出來,他猛地抬起手抓住苗右江的肩膀,惡狠狠地道:“苗右江,你……”


    噗嗤、噗嗤、噗嗤!


    又是接連的三聲響,刀子拔出來再插進去,反反複複,血水噴濺。


    苗右江滿臉的鮮血,看著眼前生機快速消散的苗德江,口中喃喃地道:“二哥,這事兒不怪我,是你自找的,我讓你趕緊離開,你偏不聽,今天要是讓你活著離開,死的就是我和李鳳,你必須死!”


    撲騰……


    苗德江瞪大著眼睛,但已經徹底咽氣了,現金庫裏還有兩個隨同苗德江一起來的手下,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們的主子就已經死了。


    苗右江抬起頭看向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本來是要拔槍的,這時全都停了下來,然後一起跪了下來,道:“四爺,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以後就讓我們跟在四爺的身邊,替四爺賣命。”


    兩個人邊說邊磕著頭。


    苗右江淡淡地開口道:“好,我相信你們,你們把苗德江地屍體處理一下。”


    “謝四爺不殺之恩,謝四爺……”


    直嘎嘎……


    現金庫的鐵門關上了,苗德江的兩個手下正蹲在地上處理屍體。


    喀!


    現金庫的燈光滅了,四周瞬間一片漆黑,兩個蹲在地上的手下,趕緊停了下來,開始跪在地上給苗德江磕頭:“二爺,對不起,我們也是為了活命,不過二爺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您白死的……”


    說著,兩個人就開始拿出手機,準備給苗家通風報信。


    現金庫外。


    苗右江冷冷地衝著手下道:“裏麵沒有人了,馬上打開真空機。”


    手下想要說什麽,但看到苗右江臉上的血跡,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現金庫裏……


    兩個剛掏出來手機的男人,忽然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壓中,強烈的窒息感來勢迅疾,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手機上地號碼按下來一半,卻也永遠地停在那兒了。


    銀行的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suv,苗右江夫婦走到銀行的大門口,看到這輛黑色的suv,臉上的表情都緊張了起來,旋即苗右江主動走了出去,來到了黑色suv的旁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剛才的表現很好,如果你是一個孬種,那這苗家家主的位子真就不適合你,怎麽樣,你應該考慮清楚了吧,為我們蔡家效力,保證你榮華富貴,而且還可以為你的兒子報仇,除此之外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嗬嗬嗬……”


    suv的副駕座上,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冷冷地笑道。


    苗右江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他向前麵的後視鏡看去,想要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可男人的帽簷很低,隻能看到他的鼻尖和嘴巴。


    “你,你沒開玩笑?”苗右江道。


    “如果你們苗家的老祖還活著,你或許會覺得我的話沒什麽權威,可這個老東西才剛從河底出來,就被林昆給幹掉了,除了跟我們蔡家合作,你還有第二個合適的人選麽,我之所以選中你,是看在你死去兒子的麵子上,你如果不同意,苗家的家主自然另有他人想要做。”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兒子和你之間又是什麽關係?”苗右江冷冷地問道。


    “我想要什麽,等你做上了苗家家主,我自然會告訴你,至於我和你兒子之間麽,這並不重要。”


    黑色的suv開走了,就像是這夜幕下的一頭巨獸,苗右江站在雨裏,抬起頭和站在門口的苗李鳳對望,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獰笑……


    酒溫了,又涼了。


    外麵的大雨已經停下,苗長江坐在大廳的主座上,他的臉上滿是陰雲。


    錢,已經被鐵山拿走。


    2000萬,撕掉的苗家的麵子。


    老祖宗,死掉的是苗家的裏子。


    隻是一個很尋常的夜晚,苗家徹底站在了深淵的邊緣。


    苗德江聯係不上,苗右江說苗德江是突然有了急事去處理,但苗長江不信這個理由。


    大廳裏的苗家眾人接連散去了,已經開始忙碌老祖的後事,眾人對待老祖的感情不深,沒有那麽多的千絲萬縷,本以為老祖要帶他們走向巔峰,卻不想才剛看到希望,老祖的腦袋就被人提了回來。


    呸,故弄玄虛,還以為多厲害呢!


    看到希望的時候,眾人敬畏老祖,可現在希望破滅了,敬畏化作了唾棄。


    苗長江吩咐自己信得過的幾個手下,也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參與到老祖的後事當中,冷清的大廳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將桌子上剩下的酒喝了下去,本來是要留給老祖慶功的酒,此時卻是那麽的苦澀。


    嗡……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家主大人,我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有發現二爺的線索。”


    掛了電話。


    苗長江繼續給自己倒酒,可壺的酒已經見底了。


    大廳外,一個身穿黑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來,這男人徑直來到了苗長江的對麵坐下,嘴角勾起了笑容,露出了兩排白牙。


    “苗家主,我們又見麵了。”男人先開了口。


    “你怎麽進來的?”苗長江臉色一變。


    “當然是從大門走進來的,你們苗家的老祖被殺,所有人好像都沒有了心思,我從大門走進來的時候,連一個上來盤問的人都沒有。”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不,那是因為你拒絕過我,苗苦那個小子,是真的擔不起大任,我之所以會找上他,也是因為你拒絕了我,我隻給他開出了給你十分之一的條件,他便願意為我賣命了,隻可惜他的能力差了一點。”


    “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苗家就算是再為禍一方,那也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你們這些外人想要插手進來,那就是叛國,我苗某人背不起這個叛國的名聲,我們苗家也背不起,你找錯人了。”苗長江冷冷地道。


    “苗家主,你還是真老謀深算,表麵上痛斥了苗右江一家,私自接受了好處,讓所有的苗家人都認為他們一家是家族的叛徒,殊不知,是你將這偌大的利益放棄,如果你們苗家的人,知道你放著這麽大的一塊利益而不作為,你覺得他們還會像現在這麽擁護你麽?”


    鴨舌帽男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壺,倒了倒發現酒沒了,鐺啷的一聲將酒壺給丟到了一旁。


    “你走吧,我們苗家不歡迎你,哪怕我不做這個家主,我也不會答應你的條件,想讓我苗長江做這個叛國賊,絕不可能!”苗長江的態度很強勢。


    “好,既然這樣,那這個家主你還是不要做了,你不想做,有人希望做呢。”


    鴨舌帽男站了起來,轉過身向大廳外走去,而就在他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苗右江出現在了門口,冰冷的目光看過來,臉上的表情猙獰。


    吱嘎……


    大廳那寬大的木門緩緩關上了,苗右江已經走到了苗長江的麵前。


    “老四,你什麽意思?”苗長江大聲叱道。


    他們並非親兄弟,但眾多的堂兄弟之間也有一個排名,苗右江排行老四。


    “你得死。”


    苗右江的聲音沙啞,聽起來帶著一絲詭異,這絕對不是他正常的聲音。


    “德江去了哪裏?說,是不是你搞的鬼!”苗長江紅著眼眶,一把抓住了苗右江的領口,咬牙切齒地說:“你竟然和那個外邦的混蛋搞在了一起!”


    “你得死。”


    苗右江聲音機械地重複著。


    “就憑你?”


    苗長江身上的氣勢陡然大變,抓著苗右江的領口就想把他給丟出去。


    苗長江能坐在家主的位置上,除了縝密的心思與魄力,在他們這一代當中,武功自然是最出類拔萃的,也是苗家這一代天賦最高之人。


    藏西的實力劃分就有九品,一品便是如那沈劍南一般的超然存在。


    苗長江多年二品的實力,一直卡在某個桎梏的邊際上,距離一品隻有半步之遙。


    而苗右江呢?五品的實力,在苗長江的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可現在當苗長江動了殺念,想要鏟除這個一心和外邦勾結在一起的叛徒,手上猛地一發力,竟然拽不動苗右江分毫。


    “你……”


    苗長江驚訝地看著苗右江,苗右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手中的刀子,噗嗤的一聲,插進了苗長江的胸口,而後用力地一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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