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該睡正屋。”


    “是。”


    邵芸琅讓人拿了本書翻看,她的書都隨著行禮送去京城了,現在看的都是街上買來的話本。


    故事千奇百怪,許多不通情理,不合世俗,邵芸琅有些隻看個開頭就讓人拿去燒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寫故事的人隻是想給那些不諳世事的閨閣千金一些不同的臆想,但對於閱曆深的人來說,這些故事並不值得追崇。


    邵芸琅如果也學著話本上寫的,與窮書生私奔,最終的結果可能是她受不了枯燥無味的生活,一腳踹開窮書生,獨善其身。


    窮書生並非娶不到富家女,隻需要他金榜題名,自然有無數名門淑女等著挑金龜婿。


    楊鉞隻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碧藍的天空和耀眼的陽光,愣了一會兒才說:“我今日才發現,錦州城的天空真美啊。”


    邵芸琅抬頭望天,並不覺得與其他地方的有何不同。


    “軍營裏的天空不美嗎?或許你隻是沒空看而已。”


    楊鉞搖搖頭:“連綿的軍帳緊挨著,睜開眼就有許多事情要忙,確實沒空賞景。”


    他伸手抓著邵芸琅的手腕,從她手裏抽走話本,隨意翻了兩頁,撇嘴說:“這本書竟然還真有人買。”


    “怎麽說?你看過?”


    “不是看過書,是親眼見過活生生的例子,你以為這隻是一個無厘頭的故事,實際是真人真事,當時有人開玩笑說要寫成話本,沒想到這麽快就刊印出來了


    ”


    邵芸琅饒有興致地問:“結局呢?”


    這話本寫的是一個貴族少年看上了一名青樓舞女,少年家風甚嚴,家人不許風塵女子進門。


    於是他偷了家中的銀錢給舞女贖身,然後帶著她私奔了。


    十分老套的故事,隻是這回男女主角掉了個身份,所以邵芸琅想看看結局會有何不同。


    “結局是那大少爺被家人找到帶走了,那女子身懷六甲,被活生生落了胎,生死不知,想來就算活著也一定淒慘無比。”


    “說到底是這男人沒本事。”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護不住。


    “沒本事是真的,但心狠手辣也是真的,他出來後才知道生活不易,離開了高門大戶,他們隻是普普通通要為生計忙碌的平民。


    生活的油米醬醋就足以磨光他所有的熱情,身邊的女人除了美色毫無本事,甚至會嫌棄他賺不到一頓肉錢。


    兩人那點感情早被生活磨滅了,等看著身邊的女子肚子越來越大,大少爺慌了,他不想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更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舞女的肚子裏。


    於是他偷偷寫信回家,讓家人來接他,原因是他連路費都攢不出來了,等家裏的管事隨從來了,他底氣飆升,瞬間回到了從前尊貴的身份,看身邊的女人猶如破鞋爛布。


    打胎也是他的意思,否則他的家人是允許孩子進門的,可他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身上流著舞女的血。”


    邵芸琅眨了眨眼睛,問:“


    如果將來你的孩子也做出這種事怎麽辦?”


    “和青樓女子私奔?”楊鉞仔細想了想,“他從一開始做出這個決定時就是錯誤的,如果我們的孩子想法如此幼稚,那這個兒子不要也罷。”


    “那如果是你女兒呢?”


    楊鉞瞬間變了臉色,“哪個臭小子敢勾引我女兒,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


    邵芸琅打趣道:“那豈不是要父女反目成仇?”


    “哼!她如果為了一個男人不要父親,那隻能說我這個父親太失敗了。


    窮書生有什麽魅力?是比我俊還是比你有文采?樣樣都不如咱們,那女兒看上他哪點?


    還有,女孩子太乖了就容易被男人騙,你把自己的一半聰明才智教給她都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


    “有道理。”邵芸琅煞有介事地點頭,正準備結束這個話題,就聽楊鉞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女婿還是得自己培養比較靠譜,你覺得滕安之如何?我給他做個媒,讓他這兩年完婚,生個兒子跟我們定個娃娃親,女兒喜歡什麽樣的就培養成什麽樣的,如何?”


    邵芸琅翻了個白眼,“不如何,你怎麽知道自己能生女兒?”


    楊鉞愣住了,這個問題還真是沒法回答。


    他壞笑著將邵芸琅一把抱起,“咱們多努力努力,女兒總會有的。”


    太陽西斜,陽光已經沒有溫度了,楊鉞抱著她回房。


    邵芸琅知道他沒膽量做出格的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伺候,隻是


    等天黑後他還沒走,邵芸琅就有些坐不住了。


    第422章 同床共枕


    “你的屋在隔壁,都收拾好了,你回去休息吧。”邵芸琅說道。


    楊鉞假裝沒聽懂,故意說:“正屋要留著咱們新婚之夜睡的,我今夜隨便在哪躺一躺就好了。”


    “那讓人在前院給你安排個屋子?”


    “前院都是一群臭男人,大老遠都能聞到臭腳丫味,在軍營裏已經受夠了,回家了就讓我遠離那些臭男人吧。”


    楊鉞說得可憐兮兮,邵芸琅免不了心軟,正猶豫著他住哪,就見楊鉞當著她的麵脫了外衣。


    他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躺到炕上去,“這炕這麽寬,你睡一頭我睡一頭,誰都碰不到誰,就不用另外收拾屋子裏,麻煩。”


    邵芸琅不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


    楊鉞一看有戲,裹住被子隻露出一顆腦袋,看著她說:“我睡覺不會打呼嚕,你不用擔心被我吵醒。”


    “還有呢?”


    “還有,我睡覺很老實,不會亂動,你不用擔心我會鑽你被窩。”


    “你敢嗎?”邵芸琅挑釁道。


    楊鉞踢開被子飛撲過去,將邵芸琅連人帶被壓在身下,惡狠狠地說:“要不是看你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我真想……”


    兩人目光對上,僅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楊鉞樂壞了,低頭用額頭頂著邵芸琅的額頭,咬住她的鼻子說:“你想跟我睡一個被窩就直說嘛,沒必要用激將法。”


    邵芸琅嬌嗔道:“你壓到我的腳了。”


    楊鉞趕緊翻身下來,然後掀開被子的一角鑽


    了進去,溫香軟玉在側,他的腦袋已經跟不上他的手腳了。


    等他回過神來,雙手已經將人抱了個滿懷。


    “你可真是要我的命啊!”楊鉞雙手不受控製地在她背上撫-摸,邵芸琅衣裳還沒脫,被勒的透不過氣來。


    “你起開,讓丫鬟進來給我脫外衣。”


    “這種事為夫可以代勞。”楊鉞說得鏗鏘有力,但真正伸手去解扣子時,半天也沒解開一粒,手抖得像篩子。


    邵芸琅歎氣,朝他耳邊調戲道:“你這樣,等新婚之夜該怎麽辦啊?”


    “哼!我……我……我隻是凍的,咱們成親選個最熱的時節,穿得少一些。”


    邵芸琅雙手夾住他的手,挪到另一個位置,“傻子,扣子在這裏呢。”


    楊鉞奮力了半天的那粒扣子隻是一顆假扣子,裝飾用的。


    楊鉞冷汗都要流下來了,理直氣壯地說:“哪個男人一開始就有經驗,熟能生巧。”


    等他好不容易將扣子解開,又要去解腰帶。


    腰帶的係扣在後腰上,他伸手過去磨了半天也沒解開,於是用了巧勁,直接將扣子扯下來,鬆開腰帶。


    等給邵芸琅脫了外衣,楊鉞已經滿頭大汗了。


    “這炕燒的太熱了。”楊鉞抱怨道。


    邵芸琅已經躺下了,也許是身邊多了一個人的緣故,她也覺得炕太熱了。


    楊鉞上上下下了幾回,終於將溫度調整到兩人都滿意的狀態,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明明有許多話要說的,可這會兒兩人


    躺在一個被窩裏,便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而且想睡也睡不著。


    “你……”


    “你……”


    兩人歪頭對視了一眼,邵芸琅終於忍不住說:“我看還是分開睡吧。”一整晚要都是這種狀態,兩人都別想睡了。


    楊鉞往旁邊挪開一些,規規矩矩地將手放在胸口,“你說話,我聽著,這樣就好,我想多看看你。”


    邵芸琅坐起來,靠在一旁的軟枕上,問楊鉞:“你這一年可有受傷?”


    “你看我四肢健全,精力充沛的模樣,就算有也隻是小傷,反倒是你,身體好些了嗎?”


    邵芸琅剛要點頭,忍不住咳嗽起來,楊鉞忙倒了杯水給她。


    他斥責道:“身體不好就不應該跑這麽遠的路,你乖乖在姑蘇等我去接你不好嗎?”


    “我沒事,養了快一年好多了,而且以後總要習慣的。”


    楊鉞是有奢望過成親後兩人可以一起定居在錦州城,隻是又怕邵芸琅不喜歡這個地方。


    與繁華的京城與安逸的姑蘇比,錦州城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


    “給我看看你的傷口。”楊鉞坐到她對麵,眼睛盯著邵芸琅的領口。


    她隻穿著中衣,領口有些開,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再往下,胸口起伏的幅度令人遐想,他突然不敢看了。


    邵芸琅隻給他看了自己肩膀上的疤痕,這一年都在用祛疤藥,已經淡了許多。


    “隻要你不嫌難看,其實這樣也沒什麽。”邵芸琅自己不經常看這些,祛疤藥


    的效果也差不多到極致了。


    楊鉞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塊疤痕,說:“我當然不嫌棄,我身上的傷痕比你多多了,而且多看看,能讓我記牢你當時所受的痛苦,以後便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邵芸琅微微抬起下巴,讓他幫自己將衣領拉好。


    粉色的肚兜上繡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羊仔,楊鉞舍不得挪開眼,便問:“小衣上為何要繡一隻羊?不應該繡些花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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