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霧蒙蒙的一片,眼看要下傾盆大雨。


    一道纖細的身影踉蹌著跑著。


    喬顏臉色蒼白的拿著手機給紀宴之打電話,電話那端很久沒有被接起來,傳來一陣冰冷的機器語音。


    她心底無端的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喬顏訂了最早的航班回國。


    喬顏剛下飛機,紀宴之的電話就準時打了過來。


    她隨手接了起來,話筒裏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哽咽:“阿景死了。”


    喬顏身子微僵,她指節捏的泛白,低垂著眼睫,凝眉:“紀宴之,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紀宴之聲音嘶啞而悲涼,帶著一股痛苦:“厲景行在監獄裏被人群毆活活打死的。”


    紀宴之盡管不願意去相信,可看到檢查報告,那鮮血淋漓的照片,他不得不信,有人在監獄裏對厲景行施行了暴力。


    厲景行被人從京市的監獄轉移到了澎湖島,亞太地區專門關押特殊罪犯的地方。


    紀宴之找不到誰敢這麽做,想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厲景行的命。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喬顏,她恨厲景行,肯定恨不得他去死。


    喬顏一個人沒法做到,但她背後可是有陸庭深的給她撐腰。


    “喬顏,是不是你找人做的?”紀宴之聲線顫抖而極度的憤怒悲憤:“你再恨他,也不能要了他的命啊。”


    當初厲景行這麽恨喬征,可看在喬顏的麵上,他也沒有把喬征送進監獄裏。


    厲景行拿過喬征那些罪證威脅過喬顏,可他從來沒有做過實質傷害過喬顏的事情出來。


    那東西,至今都沒出現在過警方手裏。


    喬顏聽到紀宴之的話,她怔愣在原地,耳朵空鳴,身體裏感覺到一陣空白和緊張不安。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紀宴之,你到底在說什麽?”


    什麽叫厲景行在監獄裏被打死?


    什麽叫是她讓人去做的?


    是,喬顏把厲景行送進去了。


    她確實恨他,可不會找人在監獄裏虐待厲景行。


    喬顏做不出來,也絕對不屑於去做這種事情。


    “能別跟我開玩笑嗎?”喬顏臉色慘白的厲害,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怎麽也做不出一個表情出來。


    她心底沉重漂浮,遭受到接二連三的打擊和聽到她爸爸跟喬雲漫的話,喬顏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紀宴之跟她說這些話,她一點也不信。


    厲景行怎麽可能在監獄裏被人活生生的打死?


    監獄裏不會沒人管的。


    更何況,厲景行從來不是吃素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白白的站在那挨打。


    他的身手足夠自保。


    紀宴之聲音低沉:“你過來。”


    “我讓人來接你。”


    喬顏坐上了紀宴之讓人派來的車,車子逐漸來往了別的地方,越往前環境越陌生。


    “這不是去監獄的路。”喬顏沉聲道。


    “這是去另外一座監獄。”司機恭恭敬敬的回答。


    車子停了,又換了遊艇上去。


    喬顏被帶到了那座關押著厲景行的監獄裏麵。


    監獄大廳鮮紅的血濺的冰涼的地板上一大片,喬顏怔愣的盯著那一大攤血跡,臉色驟然變白。


    季祈安和紀宴之也在,兩個男人眼睛通紅一片。


    紀宴之見到喬顏來了,憤然起身走到她麵前質問她:“到底是不是你讓陸庭深做的?”


    喬顏喉嚨裏半響說不出話來,什麽東西堵在了喉嚨裏:“不是。”


    “陸庭深也不會這樣做。”


    紀宴之恨恨的看著喬顏,眼睛猩紅一片,沙啞的厲害,嗓音尖銳嘶啞:“喬顏,讓我查出來是你跟陸庭深,老子一定弄死你倆!”


    他們怎麽鬧都成,可不該牽扯到一條人命。


    喬顏身子劇烈的晃動了起來,臉色白的可怕:“厲景行呢?”


    季祈安手指尖捏著一根猩紅的煙,眼底帶著一抹紅,臉色:“醫生宣布了死亡。”


    “喬顏,你滿意了?”男人眼神沉沉的看著對麵小臉發白的喬顏,輕嗤笑一聲:“這回,合你心願了。”


    他低垂著眉眼,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厲景行死了。”


    喬顏怔愣僵硬在了原地,她手腳一陣冰涼,後背浮現出一層層冰涼的冷汗,心尖上仿佛被撕開一個口子,涼颼颼的灌著冷風。


    不,她沒想過會這樣的。


    她沒想過要厲景行去死。


    喬顏從沒想過。


    季祈安的話就像是一柄利劍深深的刺入喬顏的身體,鋒利的穿透了她的肺腑,劇痛從胸口蔓延到身體各個角落每根毛發,一寸一寸的皸裂,將她的呼吸逐漸吞沒。


    “我不信,除非讓我看見他人。”喬顏身形晃動了起來,聲音沙啞的厲害。


    “被他父親火化帶走了。”季祈安掐滅了手中的煙,冷冷的對她說道。


    喬顏瞬間僵硬在了原地,呼吸都凝固了。


    “你自己去看看監控,他在監獄裏到底遭受了什麽!”


    季祈安帶喬顏去看了監控,監控裏兩群人分別圍攻了厲景行,第一批跟人打鬥,他身上帶了傷,後麵被孤狼這群凶殘的男人群毆。


    這群凶狠殘暴的下手特別的狠辣,幾乎將厲景行當沙包,招招致命,專門按住厲景行腹部拳拳到肉。


    厲景行渾身都是血,他額頭上流了一條長長的血條從臉頰上落下來,顯得格外的猙獰和可怕,也顯得格外的可憐和血腥。


    整個打鬥場麵格外的血腥殘忍,幾乎是倆批人群毆中間的一個男人,而從始至終厲景行都沒有求饒過一次。


    直到他體力消耗殆盡,徹底倒下,男人渾身都是血。


    伴隨著那句:“大哥,他好像死了。”


    喬顏徹底灰白慘敗了起來,身影不受控製的搖晃了一下,幾乎支撐不住快要倒下去。


    厲景行死了……


    紀宴之在旁邊跟著又看了一遍,心痛如絞,趴在桌子上埋頭嚎啕大哭,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哭的狼狽不堪,傷心欲絕。


    厲景行這狗東西經常不做人,還跟他喜歡同一個女人,可紀宴之從來沒想過跟他搶喬顏。


    他也從沒想過有一天厲狗這麽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他還沒坑到厲狗錢呢,他怎麽就英年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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