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女孩的視線,他抬眸迎上,唇邊勾起一抹笑,“很意外?”


    薑聽雨被他問得窘迫,不好意思地蜷起了手指,是她看人看得太片麵了,以為出生於謝家的豪門貴公子也是養尊處優的。


    “有點。”薑聽雨十分誠實地承認了。


    謝霽淮哂笑,看著女孩的眼眸透著溫和,“我在國外的時候自學的,能得到眠眠的認可,說明我的廚藝確實不錯。”


    他頓了下,又接著說:“菜不新鮮是因為放久了冷了,在微波爐裏熱過。”


    薑聽雨怔在座椅上,耳裏的那一聲眠眠反複回響。


    這不是他第一次喚她眠眠,卻是他第一次在隻麵對她的時候這麽喚她。


    她與他親密接觸後,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悄悄改變。


    薑聽雨躲開他的目光,起身幫著一起收拾,心裏特別的不好意思。


    謝霽淮給她做飯她沒有感謝也就罷了,還在那裏挑剔,怎麽想都很過分。


    餐桌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碟子需要她來收拾,薑聽雨隻是端起了自己的碗筷,跟在謝霽淮身後走向廚房,眼睫輕輕掀起,正對上男人堅實的後背。


    她的指甲似乎在他的背上留下了痕跡。


    想起這事,薑聽雨臉一下子紅了。


    到了廚房門口,走在前麵的謝霽淮轉過身,長指伸出,去接薑聽雨手裏的碗筷,“給我。”


    薑聽雨很聽話地遞了過去,動作有一點忸怩。


    女孩透著紅暈的臉乖得不行,在床上的時候她也是這麽乖,隻可惜沒開燈,他看不太清她動情的神色。


    謝霽淮的視線緩緩下落,直至在她的唇瓣上停留。女孩兩瓣柔軟的唇被吮得微腫,那雙澄澈的眼睛也蘊著困意,好不可憐。


    終究是他做的太過了。


    謝霽淮吐出一口濁氣,啞聲道:“你回房間去睡一會兒。”


    薑聽雨沒答應,“我來收拾吧,你已經做了午餐,洗碗這種小事就讓我來做好了。”


    她不習慣坐享其成,在家裏是因為有傭人,所以她可以心安理得不用做這些,但現在公寓裏隻有她和謝霽淮兩個人,她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包攬了所有的活,那樣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謝霽淮低笑,問她:“在家裏做過嗎?”


    薑聽雨搖頭。


    從小到大,她的一雙手都是被精心養護的,連薄繭都沒有,哥哥還調侃說她的手比鑽石還要精貴。


    “眠眠。”謝霽淮斂了神情,正色看她,“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做家務的,明白嗎?”


    薑聽雨心跳陡然失了正常的頻率,怔愣地望著他。


    謝霽淮心裏失笑。


    女孩顯然是不明白。


    他把手裏的碗碟放進池子裏,又邁步回來不緊不慢道:“你在家裏怎麽樣,在我這裏就還是怎麽樣,你不需要為任何事情憂心,也不需要做任何你以前不需要做的事。”


    他這一番話說得認真,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鬆懶。


    第28章


    薑聽雨腦子有點懵。


    謝霽淮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懂了, 可是連起來,她又不懂了。


    他們不是協議夫妻嗎,他為什麽要對她說這些。


    女孩眼底裏的迷茫沒有逃過謝霽淮的眼睛, 他並不奢求她此刻就明白,也知道感情的事急不來, 總歸她就在他身邊,徐徐圖之就好。


    “別多想,去睡吧, 等會過來陪你。”謝霽淮捧著女孩的臉低哄。


    聽到陪這個字眼, 薑聽雨瞳孔震顫,身體的記憶再次複蘇,“不行, 今天是真的不行了。”


    她的身體是真的經受不住了,腰酸軟得都快要直不起來。


    謝霽淮啞然失笑,玉白指尖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臉,“我可沒想。”


    “……”


    薑聽雨鬧了個大紅臉, 窘迫得想挖坑埋了自己。


    回到臥室,薑聽雨躺在床上,鬆懈下來的四肢癱軟, 整個人好似一灘水, 凝不成形狀。


    眼皮困得睜不開, 腦子卻還是清醒的。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思緒越來越清醒, 臥室裏少了一個人後, 那些細碎的聲響便被無限放大, 空調的聲音夾雜著落地窗外呼嘯的風聲,吵得她愈發煩躁。


    薑聽雨捂住耳朵強迫自己入睡, 反而適得其反。


    沒多久,臥室門打開,收拾好廚房的謝霽淮走了進來。


    公寓裏原本是請了阿姨每天固定時間過來打掃,不過今天他不想讓人打擾,就給阿姨放了假,集團裏大大小小的事數不勝數,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陪她,明天,他就必須要去公司了。


    謝霽淮走進臥室,就看見床塌上的女孩。女孩側躺著,麵對窗戶,長發柔順地散落在枕頭上,身體裹在蠶絲薄被裏,安安靜靜的,像是童話裏的睡美人。


    睡美人在等王子,而她在等他。


    這間空蕩的屋子終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女主人,往後,他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謝霽淮走近床塌,他沒躺下來,就坐在床邊,看著女孩的背影,怎麽也看不夠。


    他雖算不上事光明磊落的人,卻東來不屑用什麽手段,唯有在她身上,他窮盡心思,引誘她上鉤。


    被子裏的女孩明顯沒有睡著,瘦弱的肩藏在被子底下細細發顫。


    “睡了?”謝霽淮掃視著被窩裏鼓起來的小山丘,淡著聲音故意問。


    薑聽雨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是在假睡,打定主意不去回應他。


    謝霽淮唇角勾著笑,拇指在女孩側臉輕撫,像是在撫摸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真睡著了?”謝霽淮低聲壞笑,指尖順著女孩的臉頰緩緩往下,從脖頸到鎖骨,再到……


    他的手指剛碰過冷水,此刻冰涼發寒,遊走在皮膚上時很舒服,裹在被子裏的女孩也隨著他的動作顫栗。


    薑聽雨捉住他亂碰的手,嗔怨道:“沒有,還沒有睡著。”


    謝霽淮貼近女孩的後背的蝴蝶骨,薄唇壓在她耳邊問:“身體還難受嗎?”


    昨晚臨睡前給她上了藥,晌午的時候又給她抹了一遍,醫生說藥效極好,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效用。


    薑聽雨霎那間反應過來謝霽淮是在問她那處還難不難受。


    女孩尷尬地蜷縮著身體,敏感的耳根倏然發燙。


    “不難受了。”她悶聲道,氣息錯亂。


    除了有點酸軟之外,並沒有疼痛感,腿間也是涼涼的很舒服。


    謝霽淮拇指略微停頓,溫熱的氣息緩緩壓近,壓低的聲音似是摻雜了沙礫般:“要不要再上點藥?”


    薑聽雨眼底一片迷亂,腦子也混沌了,轉過頭看他,眼底升騰起茫茫白霧,“什麽藥?”


    他話裏的那個“再”字是什麽意思,他昨晚也為她上了藥嗎?


    謝霽淮視線下移,直至在女孩小腹下方停滯,“用在……”


    “不許說了。”薑聽雨身體側轉,整個人麵向謝霽淮,她羞憤嗔怒地捂住他的唇,不許他把羞人的字眼吐露出來。


    她昨晚太累了,也睡得太沉,完全不知道自己那處被抹了藥。


    不過也是,若不是上了藥,那裏怎麽會有種清涼的感覺。


    謝霽淮挑了挑眉,眼底浮現輕挑的笑,舌尖在女孩溫熱的掌心舔舐,抵在床塌的手在女孩轉移到了女孩的細腰上收緊,略一用力,便把女孩抱進懷裏。


    薑聽雨眼睫顫抖不止,盈亮的眼睛氤氳著水汽,細微的聲音帶著怕,“不要……”


    昨晚的瘋狂她都還沒有緩過來,真的不能再承受又一次的進攻了。


    謝霽淮俯首在她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吻,啞聲哄道:“睡吧,不鬧你。”


    他的掌心摟著她的腰,沒有半分逾矩,老老實實的樣子和昨晚簡直判若兩人。


    薑聽雨半信半疑仰視他,眸子裏溢滿了對他的不信任。


    謝霽淮在商業場上浸沉數年,什麽樣的人沒有見識過,她的這點小心思怎麽會看不出來。


    他玉指輕抬,捏了下女孩的臉頰,裝腔作勢威脅:“不想睡就做點其他事,嗯?”


    女孩白皙細嫩的皮膚捏起來手感很好,讓他有種不願放手的感覺,但她的皮膚實在嬌嫩,稍微用點勁就會泛紅,他也舍不得繼續欺負她。


    薑聽雨聽他這麽說,嚇得連忙躲進被子裏,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想睡,想睡的。”


    她加重了語氣,生怕謝霽淮聽不清似的。


    哪怕是裝睡,她也不要再繼續做那事。


    謝霽淮揉了揉她烏黑的長發,側躺下來抱著她。


    他闔上眼,卻沒有一絲困意。


    午睡的習慣從他上小學以後就戒掉了,他已經近二十年沒有午睡過,以前是在白天睡不著,後來父母過世,他就連晚上也難以入眠。


    昨夜,是他這些年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被子裏的女孩淺淺囁嚅了聲,大概是保持一個姿勢睡得不舒服,她有翻過身來麵向他。


    比他的手掌還要小上一圈的臉蛋精致得如同瓷娃娃,漂亮但易碎,需要用心地嗬護。


    謝霽淮俯身,在女孩額頭落下一吻,將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


    薑聽雨從沒有這麽能睡過,下午的這一覺,她睡到晚上七點才徹底清醒。


    睡了幾個小時,身體狀況恢複了大半,腰肢也沒有上午起來時那麽酸軟。


    薑聽雨去到餐廳時,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晚餐,和中午的菜品完全不同,但也都是她喜歡吃的菜,能看得出謝霽淮費了心思。


    用餐的時候,薑聽雨垂頭撥弄著碗裏的牛肉粒,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遊離在她身上。


    “你、你不吃飯,看我幹什麽?”薑聽雨雙頰浮了層緋色,目光閃躲,根本不敢同男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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