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空青一愣,見真是他便疑惑重重,生怕他是有事,急忙放下手上的活出去,一邊鑽開樹杈一邊應聲:“我在這。”


    葉天冬聽著聲音由遠及近,便不再走,就站在原地應了聲等他過來尋。


    過了會,沈空青從樹底下鑽出來,還喘著氣:“冬兒。”


    葉天冬一眼就見他穿的單薄,怕他著涼要解身上的襖子,沈空青過來拉住他的手:“在幹活,不冷。”他又問:“你怎回來了?”


    葉天冬先是摸了摸他的手,見確實溫熱才放下心,聽見他問,甚是委屈:“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被他指責,沈空青全是農活的腦子這會才轉了轉,算了算日子,今日十四了:“誒,我給忙忘了。”


    葉天冬說他:“我們才成親三個月,你就不想著我了。”越說越委屈,眼睛都憋紅了。


    他是真的想沈空青,心心念念的人,半個月不見那真是要他的命,要不是縣城裏有盧贇在,他哪能忍得了半個月才回來。


    沈空青最怕他哭,那雙眼睛一紅,他就無條件投降了:“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我向你保證,我也想你的,就是太忙了,我本打算等弄完就去找你。”


    葉天冬對他根本沒太多原則可言,一見人低聲下氣哄自己,就立馬原諒了:“你親親我。”


    沈空青左右看了眼,莊稼地那邊有人,但是離得遠看不見,便低下頭飛快親了下他。


    葉天冬把沈空青的手翻過來,整日泡在地裏,這雙手也不知何時弄傷了,多了好幾條痕跡。


    他心疼地放在嘴邊親了親,這才說出回來的目的:“盧管事明日就要回京了。”


    臨近年關,盧贇確實該回京了。


    要是再等下去,大雪封山該不好趕路。


    “嗯,我跟大誌說一聲,你在這等我。”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送一送,他摸了摸葉天冬被風吹紅的臉,轉身又鑽進了果園裏,葉天冬在原地等了一刻多鍾,沈空青才再次出來。


    一出來就牽著葉天冬的手越過田埂往大路去:“幸好是在收尾了。”


    本來地表覆蓋也可以請人做,但是請人歸請人,自己還是要學一學,沈空青就是抱著這樣的打算,地可以不種,但不能不懂,萬一將來有個突發情況,自己也能知道怎麽去處理,所以這才選擇親力親為,冷落了冬兒半個月。


    這半個月沈申薑他們也沒回來,他們回來的次數本也不多,若非特殊情況是一個月一次,今年也就是家裏喜事一樁連著一樁,他們回家的次數才多了起來。


    沈空青內心有愧,他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累的躺床上就睡,確實忽略了冬兒。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怎麽幫助果樹越冬我是百度的,你們看看就行,如果有需要了解還得去找專業的資料。


    第56章


    兩人走到大路上, 沈空青見他臉還是紅的,問他:“自己回來的?”


    葉天冬點點頭,屏東縣到南山村這段路安全, 所以他一個趕著馬車回來也不怕。


    沈空青聽了沒說什麽, 隻是握緊了他的手,一同往家去。


    如今天冷了,老爺子就不愛往村口去, 往往都是叫上朋友回自己家或者去別人那, 喝著熱茶聊天下棋。


    兩家隻有一牆之隔, 隔壁屋的聲音但凡大點都能聽的清楚, 沈空青摟著葉天冬,將人困在自己的懷抱與浴室的牆壁中, 隔著不甚清晰的說話聲親親密密地吻他。


    唇齒交纏, 密不透風。


    一吻之後, 兩人都氣喘籲籲, 葉天冬兩手攀著他健壯的手臂,眼神依戀:“哥哥...”


    嗓音綿軟濃稠,沈空青一聽就讀懂他的情.欲, 低低笑了聲,哄道:“晚上再說, 嗯?”


    葉天冬把頭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妥協之後又不甘願,再度抬起頭吻他。


    兩人又抱在一塊親作一團。


    哄好小竹馬,沈空青拍了拍他的背, 說:“你去跟祖父說一聲, 我洗漱下換套衣裳就出發。”


    葉天冬舔了舔被親紅的嘴唇, 嗯了聲。


    兩人分頭行動。


    如今天冷了, 要用熱水的地方多,沈空青回來大半年還沒往山上去砍柴過,燒的要麽是之前剩下的,要麽就是花錢跟樵夫買的。


    樵夫也樂得跟沈家做生意,沈家大孫子大方,隻要扛一把去他就收一把,雖然一把柴火就三五文錢,但是能在過年前多攢些樵夫也開心。


    有時候沈空青買的多了,樵夫還會多送一背簍引火用的枯衫葉。


    所以家裏如今也不缺柴火,沈君遷在家都會燒上一鍋熱水,中午煮飯洗碗都會用上。


    他去舀了一桶,快速洗了個澡,趁他收拾的這段時間,葉天冬把他換下的髒衣洗了掛院子裏晾著,之後兩人才駕著馬車出發。


    葉天冬半個月沒見他,想的緊,哪怕北風吹得臉生疼也不願意聽他的坐車廂裏去,就要在外麵挨著沈空青受那冷風吹。


    沈空青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趁空摸摸他吹紅的臉,問他:“沒擦麵脂?”


    “擦了,你剛親我的時候沒聞到香嗎?”


    “...”是聞到了,隻他以為那是口脂香,沈空青不再說話,專注趕著馬車。


    都說老馬識途,這匹馬在屏東縣和南山村往返多次,也記得路了,都不用怎麽驅動韁繩它自己就會跑。


    見他又不說話,葉天冬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哥哥,你跟我聊天嘛。”


    山野無人,馬車晃悠悠走過,不怕被人瞧見,葉天冬就敢耍著性子纏人。


    沈空青無奈笑了笑,一手圈過小竹馬,攬著他的手臂抱著:“盧管事可有說幾時回來?”


    葉天冬才學習半年多,自然還不能勝任,盧贇此次隻是回京過年,待開春還得回來。


    葉天冬靠在他的肩頭上:“回到屏東縣最快也得三月。”


    北方不似南方,雪化的晚,南方開春了那邊還天寒地凍,這種情況下盧贇也不好趕路。


    “那正好,趕得上老三的婚期。”


    沈零榆的婚期是在三月下旬,那是個百花齊放的季節。


    葉天冬就說:“要是三弟晚一點回京,還能趕上吃李子。”


    那是趕不上的了,最快一批李子成熟也得在四月底,沈零榆待不了那麽久。


    但不管怎樣這都是小竹馬的心意,記掛著他的家人。


    “若是來年果子長得好,還可以拉到酒樓賣一些。”


    尤其是桃子和果梅,這兩樣都可以製成醬或者曬幹。


    葉天冬靠著他,信誓旦旦保證:“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虧錢的。”


    沈空青失笑,不過小竹馬有這個誠心那自是好的。


    就像酒樓,他說要打理,沈空青就任由他去,總不能想要人家飛卻又束手束腳。


    沈空青對於這方麵想的很清楚,小竹馬還在前進的道路上,他也有這個本錢讓對方去摸索。


    兩人一邊聊著馬車也一邊走到了縣城,葉天冬說盧贇還在酒樓,沈空青就直接去了。


    夥計們也好久沒看見他,見到他來還問了句。


    大家都清楚,雖然酒樓明麵上是歸葉天冬管,但真正的掌權人還是沈空青。


    隻是他不經常在夥計麵前,平時不犯錯他也不會發怒,所以夥計對他還沒像葉天冬那樣疏離。


    沈空青一向賞罰分明,這個月生意好了,他也會和冬兒商量,給夥計們加點工錢,生意若是不好,也會讓吳業他們找找原因,不管再怎麽忙,一個月他都得來個兩三回,露露臉,讓大家知道他還在呢。


    因此聽見夥計問,他也笑了笑,道:“在家裏忙呢,果園裏的果樹得想法子幫著越冬。”


    那夥計一聽,驚奇道:“您還種了果樹?”


    “可不,加起來三十畝呢。”


    “呀,這麽多?”夥計沒想過自家東家還是個地主。


    沈空青笑了兩聲:“打仗回來,官府發的。”


    那夥計一聽,當即就不敢豔羨了,這再多也得有命拿才是,戰事去年才結束,死了多少好兒郎他們就是不知道具體數目也大概清楚。


    難怪那日會有戰士出現在屏東縣,原來是東家的同袍。


    兩人過來也隻是接一下盧贇。


    天氣冷,葉天冬讓夥計去買了四分之一的羊肉,晚上回家燉羊肉火鍋吃。


    接到盧贇之後,夫夫倆就抬著羊肉回家去了。


    包子鋪也已經關了門,回到家的時候沈申薑夫婦正在清洗配菜,估計是葉天冬提前跟他們說過。


    新家寬敞,原主人家也打了井,就不用跑老遠去打水,方便。


    沈空青也半月未曾見父母了,見到人看他們安好也放心。


    兩人把用竹筐裝著的羊肉放在院子裏,剛宰殺的羊肉一股腥膻味,聞了都得皺眉頭。


    葉天冬問他:“羊腿用來烤?”


    沈空青反問道:“買炭了?”


    “都買好了。”包括大料全都準備齊全。


    沈空青嗯了聲,夫夫兩人脫下外衣,綁上襻膊,開始清理羊肉。


    至於沈申薑則是陪著盧贇進客堂喝茶。


    李芳茹把配菜清洗幹淨,就把灶台讓給了夫夫二人。


    一時間,廚房裏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李芳茹坐在客堂裏,一邊聽著夫君與人說話,一邊留心廚房。


    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把飯燒上,然後又回去坐著。


    兩人忙碌一個半時辰,晚飯才出鍋。


    葉天冬讓人買的是前邊那部分,羊排用來燉湯煮火鍋,羊腿則是炙烤。


    清理幹淨熬煮到位的羊肉被大料滲透隻有香味,沒了腥膻變得可口起來。


    烤好的羊腿光是聞聞就能讓人垂涎欲滴。


    今晚這頓飯沒請其他人,隻有盧贇在,也就不用太多菜,一個羊肉火鍋加烤羊腿足夠五個人吃。


    知道盧贇明日回京,沈申薑還去外邊打了一壇酒回來,美曰其名是餞別。


    沈空青舉杯敬盧贇:“盧管事,這段時日多謝你的教導,祝你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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