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雅接過話,漫不經心地看向球場內的身影,“這位大少爺未來肯定會繼承家業,不會像我們一樣,有可能轉為職業選手,繼續打網球。”


    正如龍雅所言,跡部未來要繼承家業,不會走上職業的路。甚至按照原定的計劃,跡部明年就會回英國留學,學習經營學,準備繼承家族的事業。


    網球不是跡部的宿命。


    而他本人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龍雅低頭看向悠鬥:“‘想要打網球’和‘非打網球不可’,是完全不同的。”“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吧?悠鬥。”


    悠鬥點點腦袋。


    他知道其中的區別。


    可是,“覺悟”應該也分很多種吧。悠鬥知道自己不是“非打網球不可”的人。


    和可以在網球比賽中賭上性命的平等院前輩、德川前輩不同,他不會在網球上賭上性命。如果“網球”和“生命”二選一,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可他也不僅僅是“想打網球”的人。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他應該是“覺得能打網球真是太好了”的人。


    能打網球真是太好了。


    所以隻要能打網球,他就會一直打下去,絕對不會放棄打網球的可能。這是他的覺悟。


    而跡部前輩,悠鬥想了想,覺得跡部前輩應該是“我知道能讓我像這樣打網球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的人。


    就像知道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人會格外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不會虛度光陰一樣,跡部前輩一定也很珍惜打網球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會在比賽中全力打出每一個球。在留給他能像逐夢般打網球的時間徹底歸零前,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又一筆。


    這就是跡部前輩的覺悟。


    第249章


    這一個多月來,跡部的進化每天都在呈幾何倍加速。體能、戰術、精神力,已經和全國大賽時截然不同。


    網球精準地擊向拍柄。


    在高爾吉亞的球拍被網球打落的那一瞬間,跡部高高躍起,將彈起的小球扣向對麵的球場。


    “邁向失意的遁走曲!”


    高速旋轉的黃色小球在落地後幾乎沒有彈起,而是貼著地麵、飛速飛向後方。它被隔離牆改變了方向,沿著牆壁上升了一段距離,最終又落回地麵上。


    “又是幾乎不會彈起的球!”


    “太神奇了!”


    “跡部!跡部!跡部!跡部!”


    在熱烈的現場氣氛中,裁判報分:  “5:4,日本隊領先。”


    "交換場地。"


    擦肩而過時,跡部停下腳步,看向已經出了不少汗的高爾吉亞,很有把握道:“你們有個天才軍師吧?"


    三場比賽看下來,澳大利亞隊根本沒有打敗瑞士隊的實力。他們能成為這屆大賽中的黑馬,背後必然有一位軍師排兵布陣,將他們像國際象棋的棋子般擺弄


    跡部看向高爾吉亞的身後。


    澳大利亞隊的選手休息區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對方穿著常服,手裏的狗鏈拴著高爾吉亞家那隻沒有禮貌的狗。


    來者的身份顯而易見。


    "是他嗎?你的弟弟,諾亞。"


    高爾吉亞一愣,順著跡部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煩躁立刻被意外取代。他快步走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


    “我和考拉來看哥哥的比賽。”雖然看不見,但諾亞憑借聽力“看”向高爾吉亞的方向,“哥哥不會輸的。”


    一旁的考拉配合道:“汪汪!”


    不管在外麵有多桀驁不馴,在諾亞麵前,高爾吉亞永遠都是那個全澳大利亞最好的哥哥。


    他看了一眼“5:4”的記分牌,向弟弟承諾:“我會贏下這場比賽。”


    他不能輸。


    一隻拿著幹淨毛巾的手出現在高爾吉亞的視野範圍內。手的主人是昨天剛在更衣室裏和高爾吉亞發生衝突的庫裏斯。庫裏斯向來看不慣高爾吉亞。


    因為高爾吉亞總是對所有人惡語相向,還經常給菲茨傑拉德主將添麻煩。


    ——表演賽那天,對方意圖對其他國家隊的選手動手。如果不是日本隊的選手先一步製服了他,澳大利亞隊可能會因此失去小組賽的資格。


    但是庫裏斯也知道,他們每天的訓練項目都是諾亞安排的。在經曆了那些針對性的訓練後,每個人的進步都有目共睹。昨天能在小組賽上戰勝瑞士隊,也是聽從了諾亞給出的建議。而且——


    現在的高爾吉亞正在為澳大利亞隊贏下比賽而努力。


    “我現在依然討厭你。但是……”


    庫裏斯別過頭,有些別扭道,  “比賽加油,高爾吉亞。”


    “我覺得高爾吉亞能贏。”


    “我也這麽覺得,米魯克。高爾吉亞可不是一般人。”“要給我和休伊特爭取到上場的機會啊,高爾吉亞。”“我相信你,高爾吉亞,你能引導澳大利亞隊走向世界。”


    高爾吉亞看著麵前的一張張臉。


    他一直視澳大利亞網球界為敵人,但是這些人……


    真是一群無藥可救的網球笨蛋。


    可他體內的血液好像沸騰起來了。


    高爾吉亞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從庫裏斯手中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又放下毛巾,拿上球拍回到球場。


    澳大利亞隊直到這一刻才真正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


    就像漫畫一樣。


    悠鬥看著對麵澳大利亞隊的選手休息區,心裏想。


    第十局開始,高爾吉亞的動作有了變化,和前幾局比,像是變了一個人。


    "哼,你的網球終於有點樣子了。"跡部一邊將球用力扣向高爾吉亞的半場,一邊默默尋找對方新的弱點。


    “閉嘴!”高爾吉亞奔向落點,在球拍接觸到球後的一瞬間,轉動身體,將球回向對麵,“比賽現在才要開始呢!"


    現在的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比賽現在才要開始’?”最愛打持久戰的跡部猛地揮拍,  “正合我意!”


    多拍相持後,網球再一次落地。


    裁判:“此局澳大利亞隊獲勝。”


    “比分5:5平。”


    “竟然又被他追平了分切原看向對麵休息區,找到原因,  “是因為他弟弟來到現場了嗎?”


    “是啊。”


    看出跡部在享受比賽,仁王也不擔心比賽結果,他開玩笑道:“弟弟就在現場,身為哥哥不能輸吧。"


    幾個有弟弟妹妹的人點了點頭。


    切原當真了


    他為跡部擔心起來:  “那怎麽辦?”跡部前輩沒有弟弟啊。


    仁王給他提供了一個辦法。


    “要是比賽進入搶七局,赤也,你來給跡部當弟弟。”


    切原在家中就是弟弟,他也不介意在外麵當弟弟。


    何況是為了日本隊的勝利。


    “可以是可以……啊,對了!”切原看向悠鬥,  "悠鬥也來當弟弟吧。"這樣跡部就有兩個弟弟了,在數量上比澳大利亞隊的高爾吉亞多了一倍。悠鬥還沒有弄清“有沒有弟弟”和“比賽能不能獲得勝利”之間的聯係。他想了想,對切原說:  “就算跡部前輩沒有弟弟,也能贏下比賽。”


    雖然“弟弟來到現場→隊伍團結一致→燃起鬥誌追上來”看起來像漫畫書裏的主角劇情,但現實和漫畫是有區別的。


    最大的區別是:


    漫畫的主角是固定的,每一本漫畫的主角在發行前就確定了。而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是主角。


    以跡部前輩為主角的漫畫大概已經進行到了“你的覺悟很了不起,但這場比賽獲勝的人會是我,因為我同樣有不能輸的理由”的劇情。


    觀眾席上再一次響起澳大利亞的國歌,而日本這邊的應援口號也變得整齊劃一起來,是跡部專屬的日本隊call。


    ——"獲勝的是跡部!獲勝的是日本隊!"


    跡部拿著網球,走到底線後的發球位置。


    獲勝的人會是他。


    這是他跡部景吾在世界賽上的第一次亮相,怎麽能以落敗結束?


    強力的網球帶起會場內的風,明明是盛夏,會場內的溫度卻仿佛降低到了能讓萬物結冰的零度以


    下。


    “哢嚓”。


    仿佛有什麽東西裂開的細小破碎聲在悠鬥的頭頂上方響起。


    悠鬥仰起頭,看到燈罩上的裂紋。


    不止燈罩。


    看到手塚和木手鏡片上如同冰裂般的裂痕,悠鬥倏地睜大眼睛。


    要是碎片飛進眼睛裏……


    在大腦給出明確的指令前,悠鬥的身體先一步行動起來。


    他飛快摘下了兩位前輩的眼鏡。


    手塚和木手隻覺得眼前一晃,鼻梁就忽然一輕,一直戴在那裏的眼鏡不見了蹤影。"……伏黑?"


    和這一聲“伏黑”同時響起的是清晰的玻璃製品的破碎聲。玻璃碎屑像冰晶般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暴風雪”的寒流席卷了整個會場。


    跡部站在這場為他而下的盛大玻璃雨中,仿佛冰雪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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