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小姑娘指給他,那柔軟的指尖在他脖頸上胡亂摸了許久,終於在他握住她作亂的手時,停在某一處。


    她有多不老實?,有多調皮,他實?在清楚。


    手指點在他頸間那處揉一揉捏一捏還不算數,沒過一會兒便仰起頭去親,折騰了一陣兒後用大發慈悲的口?吻對?他說:“待會兒還要出去,就不給你留下什麽痕跡了。”


    幾乎就是吃定了他不會把她怎麽樣,便肆無忌憚地撩撥他。


    傅司簡也不是毫無辦法。


    他的視線一刻都不離開小姑娘的桃花眼,捉起她一隻手露出她手腕中央的那顆紅痣,吻上去,用唇試探出她腕間一下一下的跳動,用齒輕輕地研磨著那處細嫩的皮肉。


    腕間肌膚著實?嬌嫩,他輕吮了一下,沒用什麽力?氣,就出現?一片嫣紅。


    那顆小巧紅痣像是點在一簇冶豔中的花蕊,隱約朦朧,不見其形。


    以至於,小姑娘去醫館把脈時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又不動聲色地緩緩放下換了另一隻手,偏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44章 願意


    桃花糖早就一顆不剩, 顧灼卻一直忙於軍務,未能抽出時間回一趟幽州。


    待弓箭訓練卓有成效,戰陣演練也步上正軌, 已是臨近小年。


    她終於能去見她朝思暮想之人。


    -


    不過?, 顧灼還是先回了趟將軍府。


    “京城有消息嗎?”


    顧川點了點頭:“確實如姑娘所想?,京城將軍府查到的消息有誤。今年糧餉並非是攝政王攔著, 而是戶部籌糧出了差錯。”


    “去歲的糧餉倒是與?攝政王有些關?係。那時候戶部尚書上奏說?顧家虛報兵員,想?先送三分之二過?來, 攝政王不同意, 僵持了月餘,這才送遲了。”


    顧灼聽見這話?, 倒是有些驚訝。


    這與?她原本的猜測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天?翻地覆。


    嘶, 這下誤會有些大了。她給皇上的奏折上, 可?是明明白?白?地告了攝政王一狀。


    再想?到那運糧官說?要替攝政王給她傳話?,多半也是戶部搞得鬼。


    顧灼一下一下地轉著匕首, 一個結論呼之欲出——


    戶部想?讓顧家以為是攝政王攔了糧餉。


    即使她當?初沒有吩咐京城將軍府的人打聽,即使她也沒有收到那封說?是攝政王攔了糧餉的信,運糧官來給她傳的那些話?, 本也是要引著她去懷疑攝政王的。


    戶部為何想?讓顧家懷疑攝政王?


    顧川又道:“不過?, 戶部尚書受了傷, 被皇上勒令在家休養,還天?天?派太醫去施針照料, 我們的人……不好下手。”


    咳, 教訓朝廷命官這種事, 多少還是有點不合規矩。


    但是派個人進京實在太不容易了,顧灼讓姚雲去姚太守那兒磨了好久才要了兩張過?所。


    隻去京城查個消息, 有些虧。


    何況,就算是查出來置北疆將士和百姓於不顧的人是誰,也沒法光明正大地討回公道啊。


    顧灼索性吩咐假扮商賈進京的侍衛,若是能保證不被發?現,便暗中找機會教訓一下攔糧餉之人。


    比如蒙著眼睛打一頓,再扔到倒夜香的車上讓他清醒清醒什麽的……省得一天?天?包藏禍心,無事生非。


    此?時,顧灼聽見戶部尚書受傷的消息,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怎麽偏偏在她想?教訓人的時候受傷了?


    老天?開眼還是哪位仁兄也看不慣戶部尚書這老頭兒?


    她問道:“怎麽受的傷?”


    “說?是進宮謝恩時在禦書房前的台階上滑倒的,傷了右臂右腿。”


    顧灼都有些懷疑是小皇帝看見她那封告狀的奏折後設局坑了戶部尚書一把。


    不過?,不管戶部尚書受傷這事兒有沒有小皇帝的手筆,顧灼都決定要在心裏好好感謝他,感謝他讓戶部尚書進宮謝恩,感謝他的禦書房。


    顧灼勾了勾唇角,心情頗好,又想?起一事:“京城將軍府有沒有什麽問題?”


    “我們的人還在查。”


    -


    吃過?午飯,洗漱一番換了衣服,顧灼才去書院找傅司簡。


    他正在講學。


    這是年假前的最後一堂課,明日便是臘月二十三,直到正月十六學生們才會回來。


    傅司簡執卷站在講堂最前麵?,溫文爾雅,翩翩君子,煞是好看。


    嗓音溫潤,深知灼見,鞭辟入裏。


    她真正為傅司簡這個人而不是他的皮囊心動時,便是在這間講堂裏。


    幾乎是顧灼剛剛站定在講堂門口?,傅司簡便似有所感地轉頭瞧見了她。


    書卷被他握緊,手上的骨節都泛了白?。


    他看見小姑娘揚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無聲說?了句“我等你”,明豔至極,美得不可?方物。


    他朝思?暮想?之人,終於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講堂裏的學生們是瞧不見顧灼所在的位置的,他們隻看見——


    一向沉穩儒雅的年輕夫子留下一句“今日講學先到這裏”,沒等他們作揖行禮便快步走出講堂,簡直比他們想?放假的心情都要迫切。


    -


    顧灼險些都要以為傅司簡是生氣了。


    從講堂出來後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抓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難道是因為她這些時日一直沒回來?


    嘖,傅司簡在她麵?前一向是好脾氣得不像話?,現在這副模樣還挺新鮮。


    顧灼一時間想?到了無數將傅司簡哄好的辦法,無非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就準備待會兒一一嚐試。


    但是,他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傅司簡這處院子裏,東廂房是書房,此?時掠過?不進去,那便隻能是去正房。可?是正房——


    是他的臥房。


    顧灼有點慌。


    不是,傅司簡,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你克製一下。


    臥房的門被“砰”得一聲打開,又被“砰”得一聲合上。


    原本守在書房外麵?的邵東相當?識趣地離開了院子。王爺和未來王妃這番架勢,他應該是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裏的。


    幾乎是電光石火間,顧灼就被抵在了門板上。


    她微微仰頭看了看傅司簡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但是依舊沒什麽表情的俊臉,便分出心神去打量他的臥房。


    桌案上的青瓷茶具和那扇紅木寶座屏風是他住進來之後添置的,其他的陳設倒是沒什麽變化?。


    顧灼正猜測著,以傅司簡吃穿用度養尊處優的程度,屏風後床榻上的被褥枕頭估計也被換過?了。


    冷不防地,就被男人抬起下巴,撞進他晦暗不明墨色濃重的眼裏。


    山雨欲來——


    顧灼隻來得及想?到這四個字,男人便壓下來,疾風驟雨般地吻在她的唇瓣上,發?了狠地吮.吸啃噬,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唔,嘴巴有些麻。


    傅司簡,你能不能輕點咬!


    這話?隻開了個頭,便化?成“傅……唔”,全被堵在唇齒間,再說?不出口?。


    男人便趁此?機會長驅直入攻城略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與?她緊密地糾纏在一起,勾住便不鬆開,誓要品嚐出什麽滋味兒似的。


    顧灼覺得,這下好了,不隻是唇瓣,她舌.根也有些麻。


    _


    傅司簡自然不是生氣,他隻是有些著急。


    從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最好是揉進他身體?裏,再不讓她離開。


    他著急地想?帶她到無人之處,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於是便拉著她,一刻不停地回了他的院子。


    之所以不去書房而回了臥房,也並非是想?欺負她,而是江南那封隻有八個字的信和那早已刻好的玉簪,就壓在他枕下。


    他想?給她看。


    可?這小姑娘進了屋內是在做什麽?


    撲閃著眸子瞧了他兩眼,便移開目光饒有興致地去看這屋子。


    這屋子到底有什麽好看的?能讓她打量這麽久還不看他!


    傅司簡也說?不清自己是本就肖想?已久,還是被她這舉動氣著,垂眸隻見小姑娘的唇瓣豔麗欲滴,誘人采擷。


    低頭,攫住,一切順理成章。


    如他曾經所想?,她是甜甜的,軟軟的,美好得讓他失了控。


    他伸手環住小姑娘的腰將她提起一些,另一隻手墊在小姑娘腦後,避免磕著她,也托著她仰起頭更深地承受著他的親吻。


    傅司簡確實有些沒輕沒重了,等他終於退開,看見的便是小姑娘的唇瓣被他蹂.躪得嫣紅嬌靡,眼睛水汪汪地控訴他:“你、你怎麽這樣啊?”


    小姑娘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並沒能讓他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過?分了點兒,反而是讓他想?更過?分一些。


    抬手抹了抹她唇邊沾染的水漬:“夭夭,我哪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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