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臉色一黑,忍不住懷疑晏姝就是仗著攝政王在場,才故意這麽擺架子。


    以為他不敢回嘴是不是?


    雖然他確實不太敢。


    “臣不敢。”武王跪在地上,硬著聲音說道,“臣給皇後陛下行禮是分內之事,不敢不高興。”


    他特意加重了“陛下”兩個字的語氣,不知是想嘲弄晏姝野心勃勃,還是想說服自己,他跪的隻是“陛下”這個身份。


    “免禮。”晏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求見本宮,有何要事?”


    “臣是為了武舉一事而來。”武王站起身,語氣平靜,“皇後應該沒有親自去看,所以不知道最終得勝的三個人身手有多好,臣不得不懷疑他們的來曆。”


    晏姝眉梢微挑,下意識地瞥了攝政王一眼,隨即目光落回武王臉上:“因為身手好,所以你就懷疑他們的來曆?”


    武王沉默片刻:“那個黑衣少年身手厲害得有些不同尋常,根本不是正常的習武之人。”


    晏姝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眼底色澤幽深難測。


    “臣不是無的放矢,皇後可以親自去看一看。”武王皺眉,“一個尋常少年,就算從會走路開始就練武,也不可能練出那種出神入化的身手,他的來曆絕對不同尋常。”


    晏姝嗯了一聲:“你的妹妹嫁人在即,你這個做哥哥的,就沒什麽意見?”


    武王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提到婚事,卻還是答道:“她自己的選擇,餘生是好是壞自己承擔,我又不能替她嫁過去。”


    晏姝語氣悠悠:“晏淩風也沒有特殊癖好,不需要你替嫁。”


    武王抬眸,眼神微妙地看著她:“沒想到皇後陛下如此會說笑。”


    “護國公府現在是本宮的大哥當家做主,你妹妹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武王存心跟她唱反調似的:“皇後怎麽知道,她的委屈不是晏淩風帶給她的?”


    晏姝端著茶盞,聲音閑適:“如果你覺得晏淩風不是良配,可以及時提醒昭陽公主退婚,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武王臉色沉了沉:“我要是能勸得動她,還需要等到現在?”


    晏姝挑眉。


    “還有,”武王眉頭一皺,“臣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說昭陽的婚事,而是想告訴皇後陛下,參加武舉的那些少年來曆古怪,不得不防。”


    第183章 好心當成驢肝肺


    晏姝唇角微挑:“難得你如此上心,本宮頗為欣慰。”


    武王臉色青了青,真想破口大罵。


    這個女人果然蹬鼻子上臉,以為攝政王在這裏給她撐腰,他就怕了她?


    “若沒什麽其他的事情,武王可以跪安了。”冷峻無情的聲音適時響起,如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武王心頭竄起的陰火,“後宮之地,往後盡量少來。”


    武王站起身,非常想問他一句:“攝政王既然知道這是後宮之地,為什麽還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裏,難道攝政王就不需要避嫌?”


    然而不知為何,他就是問不出口。


    武王在心裏說服自己,攝政王冷漠寡淡得跟冰雕似的,男女之防在他眼中大概不存在吧。


    朝晏姝行禮告退,武王走出鳳儀宮之際,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


    如果攝政王眼中沒有男女之防,他就不可能提醒自己這是後宮之地——他分明知道這不合規矩。


    武王眉頭皺緊,轉頭看了一眼殿門,嘴裏不知道低低罵了一句什麽,冷哼著轉身離開。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大張旗鼓的辦什麽武舉,就沒想過有人會往裏安插人手?


    那黑衣少年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真讓他組建了軍隊,隻怕以後整支軍隊都被人一鍋端了。


    蠢貨。


    武王心裏不平,走到半路忽然想起那個被關在崇明殿的夜容煊,不由緩下腳步。


    轉頭看了一眼崇明殿的方向,他眸心微細,想了想,腳下一轉,竟改道往崇明殿而去。


    崇明殿裏三層外三層,守衛森嚴。


    武王今天來得巧,正好遇上未來的妹婿晏淩風在此巡視。


    四目相對,武王冷冷一笑:“皇上龍體欠安,作為臣子兼兄弟,本王理該來給他請個安,晏統領應該不會阻止吧?”


    晏淩風淡道:“沒有皇後陛下手諭,誰都不能進去打擾皇上。”


    “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晏淩風沒說話,就這麽不發一語地站在他麵前,態度已說明一切。


    武王神色不太好看:“本王隻是進去跟他敘敘舊,保證不做任何過分的事情,晏統領倒也不必跟防賊似的防著本王。”


    “除非有皇後陛下手諭——”


    “本王剛從鳳儀宮出來。”武王打斷了他的話,並冷冷說道,“況且本王孤身一人堂而皇之地過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若真出了什麽事兒,晏統領隨時可以去稟報皇後陛下,到時隻會是本王吃不了兜著走,又不會牽連到你和這些禦林軍。”


    晏淩風還是拒絕。


    武王氣得真想敲開他的榆木腦袋看一看,“我們即將成為一家人,妹婿不需要這麽公事公辦吧。”


    “在其位謀其政。”晏淩風語氣淡淡,“請武王恕罪。”


    果然是榆木腦袋。


    武王咬牙,冷冷望了一眼緊閉的殿門,轉身離開之際,心裏越發確定,先皇傳位給這個賤種一定另有隱情。


    一個國家的江山社稷,如此輕易就被一個女子掌控在手裏?


    父皇是腦子壞了,還是受人蠱惑?


    正常的皇帝都不可能讓這樣的風險出現,夜容煊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父皇這樣的決定擺明了就是讓晏姝掌權。


    可晏姝是個女子,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後宮亂政?


    出宮回到王府,武王把此前被派去查雪才人的青雲叫了過來,問道:“有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


    “雪才人在生下當今皇帝之後就死了,關於她存在的所有痕跡都被抹去,找不到線索。”青雲有些羞愧地低頭說道,“屬下無能。”


    一個宮女存在的痕跡都能被抹去?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武王沉默地站在窗前,眸心微深。


    夜容煊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那個宮女的消失也是先皇做的?


    第184章 那女人有毒


    下午最後一場比試,決勝出了武狀元、武榜眼和武探花。


    武狀元名為容魘,鳴州人士。


    這個名字起得很古怪,兵部尚書特意查看了他的祖籍來曆,表麵上看沒有任何問題,若想要細查,還得去他的祖籍所在官府才能確認是否真有這個人。


    不過攝政王對他的來曆似乎沒什麽懷疑,看起來神色如常,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


    更為古怪的是,此人身上的某種氣息跟攝政王極為相似,看起來都是一副冷得無法親近的樣子。


    兵部尚書心頭嘀咕,暗暗記下了這個人,決定稍後去皇後麵前稟報時,提醒皇後此人可疑。


    武榜眼名為阮青梧,滄州人士,自小拜了名師習武,天賦佳,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武探花名為陳驍,同樣是自小習武,研究兵法謀略,興趣濃到近乎癡迷的地步,所以說天賦上可能不如阮青梧,鑒於他癡迷的程度,這些年顯然學有所成。


    決出最後的結果之後,這場武舉到此也宣布結束。


    兵部尚書在勤政殿求見皇後。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攝政王已帶著決勝出來的結果抵達鳳儀宮。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來鳳儀宮麵見皇後,絲毫不曾遮掩自己的行蹤,自然而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攝政王又去了鳳儀宮?”校場外,頂著烈日炎炎看完整場比試的鳳王,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當即一變,“他去鳳儀宮做什麽?”


    手下回道:“應該是為了跟皇後稟報武舉一事。”


    鳳王踱著步子,眉眼泛起深沉光澤:“攝政王最近出現得似乎太頻繁了一些。”


    稟報?


    攝政王權力大得讓所有人忌憚,他能來坐鎮已經是給了天大麵子,居然還主動去皇後麵前稟報結果?


    他就這麽看得起皇後?


    鳳王心頭生疑,總覺得攝政王對皇後的態度不同尋常。


    想到以往他每次出現都是為了維護皇後,雖皆是以先皇遺詔為借口,可先皇遺詔誰看到了?


    不都是他一個人自說自話?


    鳳王此時終於忍不住生出懷疑,攝政王跟皇後之間是不是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一個攝政王不支持皇權,不維護皇帝,反而一個勁的去維護皇後。


    “武王今日也去過鳳儀宮。”手下低著頭。


    鳳王神色微變,冷冷說道:“鳳儀宮是後宮,男子止步,攝政王和武王一點分寸都沒有?”


    手下沒有說話。


    “誰沒有分寸?”斜裏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鳳王是不是也想去鳳儀宮轉轉,礙於規矩而止步,所以才如此憤憤不平?”


    鳳王轉頭,看著武王踩著悠閑的步子走過來,表情陰了陰:“三弟,後宮之地本就男子止步,你——”


    “我又沒做什麽。”武王冷笑,“攝政王坐鎮鳳儀宮,本王說幾句話就被趕了出來。”


    鳳王眉頭微皺,心頭生出一個念頭來。


    既然武王和攝政王都能去,那他應該也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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