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瓶紅酒,幾十萬的價格,是要含在嘴裏慢慢品味的,可這小丫頭居然直接一口給幹了,這能喝出什麽口感和味道啊。


    “怎麽了?葉麗姐。”夏卉擦了一下嘴角,白皙的臉頰馬上沾染了一絲紅霞。


    “沒事。”


    蔣葉麗笑著說,端起酒瓶又給夏卉倒上一杯,夏卉連忙說:“葉麗姐,真的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會醉的。”


    蔣葉麗笑著說:“傻丫頭,你剛才喝的不對,來姐教你怎麽喝。”說著,端起酒杯跟和夏卉手裏的酒杯輕輕一碰。


    “喝紅酒,尤其是好的紅酒,要先放在嘴裏含著,感受它的口感,以及它的酒香,記住是要用舌尖去感應,然後再慢慢喝下,像你剛才那麽喝,根本是喝不出什麽味道的。”


    “哦……”


    夏卉學著蔣葉麗的模樣,淺淺的啜了一小口,放在嘴裏慢慢‘咀嚼’,迷蒙的大眼睛裏瞬間一亮,這口感和香氣令她感覺驚喜。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蔣葉麗抬起頭說:“進來吧,門沒鎖。”


    阮倩推門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繃的緊緊的,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三碗新鮮出鍋的湯圓和勺子。


    蔣葉麗覺察出異樣,臉上的笑容凝結一下,但馬上恢複正常,夏卉這時也回過頭,見阮倩在那使眼色,小丫頭剛喝了一點酒就有些上頭了,醉眼朦朧的說:“小倩,你怎麽了?”


    阮倩突然停了下來,停在了幾米外,夏卉還是沒看出什麽異樣來,蔣葉麗卻是注意到了她的腳下,重合著另一隻腳。


    “出來吧。”


    蔣葉麗語氣平靜的說,絲毫不慌張,作為百鳳門昔日的大姐頭,這江湖上的事情什麽沒經曆過,即便今天有人要來殺她,她也不覺得奇怪,在中港市混的這些年,她沒有樹敵無數,但也暗中結下了不少的仇家,沒辦法,這就是江湖。


    江湖上的恩怨永遠也斷不了,結下了就永遠都是一個死結。


    阮倩的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站了出來,他剛才佝僂著腰,此時站直了腰板,他的身材不說高大,卻很健壯……


    中港市,金家別墅。


    漫天的煙花,炸響節日的氛圍,過了正月十五,一年之計在於春的春節,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年好過節好過,平常日子不好過,從節日的氛圍中脫離出來,每個人即將麵對的又是新一年的奮鬥拚搏。


    金老爺子一身雍容的拄著拐棍站在院子裏,抬頭望著天空中閃爍而過的煙花,臉上笑容慈藹,今天晚上吃過晚飯,金凱和閔小優想要他一起去看燈會,老爺子年紀大了,不愛折騰就沒去。


    別墅小院的大門敞開著,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人影,徑直的向院裏走過來,這人低著頭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麵貌。


    站在小院門口的兩個保鏢,馬上厲聲喝問:“什麽人!”


    這人也不說話,就是低著頭往前走,兩位保鏢眉頭一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就向這人抓了過來。


    這時,空氣中突然兩道冷光出現,這位不吭聲的神秘人,手中突然出現了兩把刀刃雪亮的匕首,嗖的一下就抹向兩個保鏢的手腕。


    “啊!”


    兩個保鏢幾乎同時痛叫一聲,手腕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趕緊縮了回去,低頭一看,手腕上多出了一道清晰的血口子,濃濃的鮮血迅速蔓延開來,接著便是止不住的往外噴。


    手腕上的動脈直接被切斷了……


    兩名保鏢,也是跟了金老爺子多年的死士,目光驚駭之餘,也顧不得自己的生死,抬起另一隻手又一起將這人攻擊過來,企圖想要攔住他,同時回過頭衝院子裏的金老爺子喊道:“金老,快……”


    唰唰!


    話音未落,空氣中又是兩道冷芒劃過,兩名死士保鏢瞪大著眼睛,一隻手捂著脖子,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目光迅速渙散,呼通呼通的兩聲響,兩人的屍體倒在了地上,湧流而出的血水蔓延開來,像是在這寒冬凝滯的夜晚裏開了兩朵紅花。


    金老爺子站在別墅的正門口,望著低著頭走過來的這位神秘人,臉上表情平靜,眼神裏閃過一絲對兩位死士保鏢的悲慟,並沒有任何的驚慌,這時別墅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裏麵馬上又衝出兩道身影,是金老爺子的貼身保鏢。


    兩人衝出來後,一左一右的將金老爺子護在身後,兩把黑漆漆的槍口指向迎麵走來的這個人,馬上就要扣動扳機,動作完全一氣嗬成,不帶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這兩名保鏢都是特種兵出身,基本功相當的紮實。


    可就在這時,手指頭剛剛扣上扳機的那一刹那,嗖嗖的兩道冷芒破空飛了過來,兩把刀刃雪白的匕首,紮向兩名保鏢的喉嚨。


    噗嗤……


    兩聲輕微的細響,可蔓延在這寂靜的氛圍裏尤其的清晰,兩名保鏢扣動扳機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始終沒有扣下去,抬起手捂著脖子,臉上的表情痛苦猙獰,兩隻眼睛凸的老大。


    撲通!


    兩人倒在了地上,腥紅的血水醮染在大理石的地麵上。


    金老爺子還是一臉的平靜,這別墅小院裏,他隻安排了四名保鏢,他對這四名保鏢一向都很有信心,這些年來這四名保鏢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遇到過危險,但最終都化險為夷。


    然而,今天不同了,這四個人短短眨眼間的功夫,就都變成四具屍體了,他們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年輕人,家裏的頂梁柱,他們的父母和老婆孩子還在家裏等著他們回去……


    金老爺子將脖子上掛著的一串佛珠取了下來,握在手裏雙手合十的低下頭,嘴裏頭念叨起了超度的經文,希望這四個跟著他的保鏢,最後一程能夠走的安心,沒有太多遺憾。


    鴨舌帽的神秘男人走到了金老爺子的麵前,手中的匕首還在閃爍著寒光,他始終低著頭,就像一把刀一樣站在這兒。


    金老爺子誦念完經文之後,睜開了眼睛,看著低著頭的男人,嘴角勾起一絲安詳的微笑說:“年輕人,能道出你的姓名麽?自從我第一天來中港市打天下,我早就做好了今天的準備,臨死前知道死在何人的手上,也算不留遺憾了。”


    “嗬嗬……”


    男人冷笑,聲音聽起來也是冷冰冰的刀子,“金老爺子,你的故事我聽說過,有幾分敬佩,不過有人出了高價錢買你的命,我也是拿錢辦事,至於我的名字還是算了吧,我可不希望被冤魂記住名字,但買你命的人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


    金老爺子平靜的笑道:“那也多謝了,知道仇家是誰,也不算遺憾。”


    男人冷聲的道:“周漢濤。”說完,手中的匕首紮進了金老爺子的心窩。


    金老爺子的身體微微一顫,但沒有倒下,一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老人家臉上表情痛苦,但目光卻是安然,小聲虛弱的說道:“我,我孫子,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男人嘴角冷的一笑,匕首拔了出來,轉身向別墅的大門口走去。


    金老爺子雙手拄著拐棍站著,胸口處血水已經濕透了一大片,嘴角淌著的鮮血也越來越多,吧嗒吧嗒的落在冰冷的地麵上,那紅色的血珠摔碎成了無數瓣,像是層層交疊盛開的紅蓮。


    別墅裏的仆人剛剛收拾完屋子,向門外看了一眼,本來沒覺得怎麽樣,可馬上又回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口,那兒有兩句倒下的屍體——剛剛那兩名衝出去的保鏢……


    金老爺子還站在站著,但身體頻頻的搖晃著,仿佛隨時能倒。


    仆人頓時滿臉驚駭,一步一步的挪向門口,小聲的叫道:“金,金老,你沒事吧?”


    結果,她的話音剛落,金老的身體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仆人趕緊衝過去,想要將金老爺子給扶起來,可抬手一摸,手上馬上黏稠稠的,仔細的一看,居然是血,一大灘的血!


    “啊!!!”


    仆人馬上驚聲尖叫……


    金凱正和閔小優在逛燈會,身前身後跟了好幾個保鏢,金老爺子怕孫子出事,特意的多安排了幾個保鏢。


    兩人正逛的開心呢,金凱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裏傳來嚴肅的聲音,“你是金凱麽?金元宗是你什麽人?”


    金凱道:“金元宗是我爺爺,你是?”心裏頭隱隱的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我是市中心警察局的,我們接到報警說你爺爺被謀殺,正在xxx別墅區,請你現在馬上回來。”


    “……”


    電話裏傳來盲音,金凱兩眼發直,旁邊的閔小優正指著一個彩燈笑著說:“老公,你快看,那個燈好像一條大鯰魚啊!”


    金凱沒有說話,閔小優回過頭奇怪的看著他,“老公,怎麽了?”


    金凱恍然的回過神,眼眶中兩行熱淚陡然湧出,道:“爺爺出事了!”


    “啊!?”閔小優驚訝了一聲。


    兩人快速的從人群中擠出,閔小優兩隻手護著肚子,身旁也有保鏢護著,快到燈會出口的時候,金凱感覺忽然撞到了一個人,緊接著肚子上一涼,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


    迎麵站著一個滿臉和藹的中年男人,圓臉發福,像市場裏賣肉的漢子,這中年男人低著頭連連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


    旁邊的閔小優和那隨行的保鏢都沒覺察出異樣,隻有金凱臉上的表情開始抽搐起來,紮在肚子上的匕首被抽了出來,緊接著寒光一閃就要紮向閔小優的肚子,金凱突然伸手,死死的將匕首握在手中,口中費力的喃喃道:“他,他是……”


    隨行的保鏢和閔小優這才覺察出異樣,眼前的中年男人臉色陡然一冷,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變的陰森起來,抽回了匕首轉身便逃進了人群,一起的保鏢緊跟著就要去追,閔小優失聲的大喊道:“別追了,快,快把阿凱送到醫院去!”


    金凱的目光在渙散,湧流出的血水漸漸寧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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