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有一雙眼睛似乎一直在盯著他,像是餓狼。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老胡的大嗓門兒從手機裏傳來,“所有的精銳部隊已經準備就緒,隻要你一句話,我便可以踏碎莫塔城。”


    林昆笑著說:“老胡,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林昆掛了電話回過頭,唐冰已經站在辦公室的門口。


    這位向來冰冷的女司長,此刻臉上有著一抹不自然。


    “對,對不起……”


    “謝謝你!”


    唐冰一連說了兩句,她將腰彎了下來,向林昆鞠了一躬。


    林昆笑著說:“喝水麽?”


    唐冰疑惑了一下,抬起頭,一杯水遞到了她麵前。


    她臉上明顯很猶豫,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幾秒鍾。


    但最終,還是接過了杯子,卻又遲遲不肯放到嘴邊。


    “唐司長,你不用這麽糾結、緊張,既然不信任,就沒必要接過杯子,既然接過了杯子,也沒有人說非要喝,萬一這杯水裏有什麽毒藥,豈不是害了你?”


    林昆微笑著說。


    唐冰滿臉的詫異,“你……”


    林昆笑著說:“我能看透你的內心?世界上的確有讀心術這種東西,可惜,我隻學了點皮毛。”


    “那你?”


    “我隻不過是聽說了一個故事,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和她的好朋友在過外留學,西方的夜店文化,吸引著她們第一次去了夜店,然後是第二次……”


    “並不是每個去夜店的姑娘,都是妄想著一夜愛情的壞姑娘,差異的地域文化,對於那個兩個姑娘來說,比杯中的酒,與幻想中的愛情更有吸引力。”


    “她們在夜店裏認識了同一個男孩,又同時愛上了他,那一定是一個非常帥氣的男孩,她擁有著多國混血,姑娘用了一點小聰明,和男孩在一起了,幾個月後有了身孕,可就在她即將剩下孩子的時候,發現了那個男孩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那麽的幹脆而又對愛情神聖,他其實是一個人渣。”


    “但她還是覺得要把孩子生下來,也有她的朋友一直在身邊鼓勵,不管大人如何犯錯,孩子是無辜的。”


    “大雨的夜晚,孩子生下來了,可女孩卻永遠離開了,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當初她的小計謀之所以能生效,成功地和男人在一起,是她的朋友主動退讓。”


    “她的不幸,成為了她朋友內心永遠的愧疚,如果自己當初沒有主動相讓,或許不幸的就是自己……”


    林昆微笑地看著唐冰,“當初那個女孩的小計謀,就是在杯子裏放了春天的藥,讓那個男孩喝了下去,而你親眼看到這一切,卻並沒有阻止,還主動離開了,留了一個空蕩蕩的房間給他們。”


    “你很愛你的朋友,她是你多年的閨蜜,因為愧疚,你撫養了她的女兒,並且給她取名叫唐麥粒兒。”


    “你,你……”


    “這些事情,你一直想要爛在肚子裏,可這世界上哪有不留痕跡的東西,就連回憶都會被反複記住。”


    林昆從唐冰的手裏接過了杯子,仰起頭一口喝幹了,笑著說:“這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唐冰腳底下往後退了一步,她想要轉過身逃離,一種被人拆穿的恐懼,彌漫在了心底,但又停了下來。


    “我不該誤會因為你的孩子,而害得我女兒被抓,她是被她那個禽獸的父親,派人來綁架走的。”


    唐冰的聲音裏充滿著感激,“如果不是你的安排,還有你的朋友,麥粒兒恐怕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林昆笑著說:“你真不應該這個時候來感謝我,幾乎所有人都要離我遠遠的,你應該和我保持距離。”


    “不行!”


    唐冰的語氣堅決,“對我有幫助的人,我必須要感謝,我才不在乎他是什麽身份,處在什麽樣的處境下。”


    林昆笑著說:“你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我欣賞你的善良與直接,那一夥人不會再來騷擾你和麥粒兒了。”


    “你……”


    唐冰滿臉驚訝,“你不會是把他們給殺了吧?”


    ……


    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哀樂中。


    樸家老爺子和樸老太的雙人棺,落在了墳墓裏。


    填土,立碑,眾人哀悼。


    樸家的眾人沒有哭聲,眼中無淚,隻有熊熊燃燒的複仇火焰。


    半山坡上。


    在這一片墳地的最高處,樸家老祖席地而坐,他的手中捏著一杆旱煙袋,裏麵是漠北的大青蛤老旱煙。


    “咳咳咳……”


    枯瘦的身子,被嗆得劇烈咳嗽,仿佛隨時要散架了一樣,也讓人擔心,他是否會把肺葉給咳出來了。


    站在他身後,單上虎與李道行都是一臉的恭敬。


    就是對他們的親師傅,甚至是親老子都沒這麽恭敬過。


    兩個人都稱這樸家老祖師傅。


    “師傅,兩位師兄就這麽去找那林昆,是不是會……”


    “那林昆畢竟不一般,我們也是擔心兩位師兄……”


    “嗬嗬……”


    樸家老祖嗬嗬一笑,“他們兩個才不是什麽師兄,隻不過是我養在身邊的兩條狗罷了,死也就死了。”


    吧唧了一口老旱煙,繼續道:“不過,能殺死他們的人,這世間上一定存在,但絕對不是那姓林的,因為……他,不,配!哈哈哈……


    殺雞焉用宰牛刀,我隻在這裏等著,把他的腦袋,擺在我侄孫兒的墳前,我的征程怎麽可能是一個姓林的,接下來,我要滅了他的滿門,要踏平整個漠北,以後這一片土地上,隻能有一個大家族……


    樸家!”


    樸家老祖的笑聲淒厲而又陰森,目光裏是炯炯燃燒的火焰。


    ……


    哇、哇、哇……


    林昆剛從漠北最高行政大樓裏出來,頭頂便傳來一片烏鴉叫聲。


    這些烏鴉的叫聲密密麻麻一片,淒厲而又瘮人。


    剛剛,還真沒有人注意這些烏鴉。


    仿佛這些個不吉祥的鳥兒,是特意在這裏等林昆的。


    烏鴉圍著叫,不是有災就是有禍。


    在漠北一直都是有這個講究。


    “這些烏鴉,真奇怪。”曹剛皺起眉頭,抬起頭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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