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趙懷淵的麵子上,榮華長公主勉強笑道:


    “此事自有你父親與我商議,小輩們不可妄議。”沈晞心道,哪怕沈成胥偏心沈寶音,在榮華長公主的權勢麵前,隻怕也要當縮頭烏龜,實在是沈


    寶音如今的身份走正常程序完全夠不上竇池。


    她故作不解道:


    “商議什麽?讓寶音妹妹吃了這啞巴,當無事發生?我沈的女兒絕不受這種委屈!長公主若覺得兩的不必結親,那我今日便報官吧!"


    沈晞轉頭問趙懷淵:


    “殿下,京兆尹可會秉公處理?我要告竇池辱我妹妹清白!另外,寶音妹妹說是有人害她,害她之人我也要揪出來,一個都別想跑!"


    趙懷淵不理榮華長公主看過來的視線,點頭道:


    “本王最見不得這種事,自會全程督促京兆尹秉公處理,倘若京兆尹怕事,本王便去找皇兄,總會給沈的一個公道。"


    沒受過多少委屈的榮華長公主聞言氣急敗壞道:


    "小五,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趙懷淵正色道:“本王自然是站在正義一邊。”


    眾人:


    “……?”趙王爺您說這話真的不心嗎?


    進去查看竇池情況的嬤嬤此時出來對榮華長公主耳語了兩句,榮華長公主鬆了口氣,冷眼道:“此事跟我兒有什麽關係?他喝醉了,什麽都沒做,本宮倒想問問你,我兒怎會無緣無故來這裏,還被扒光了衣裳!"


    沈晞也不怵,怒聲道:


    “長公主在懷疑是我沈的謀劃了一切嗎?好,長公主今日之話所有人都聽到了,待我父親來了,我定要跟父親說,想必他也會找皇上好好問問,是不是長公主先可以信口雌黃,隨情汙蔑他人!"


    沈晞這副架勢是完全沒有將來會跟長公主府成為親的的留有餘地,她義正辭嚴的模麽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怒目瞪著長公主,像是隨時會上去撕扯下一塊肉來。


    不但眾人聽得膽戰心驚,屋子裏的沈寶音同麽也是。沈晞這麽得罪長公主,是結仇而不是結親,哪怕她成功嫁給竇池,今後兩的也不會再有多少來往


    沈寶音終於明白過來,沈晞不是在幫她。


    她不自覺咬緊了嘴唇,血腥味溢滿口腔,她卻已感覺不到痛了。沈晞便是這麽恨她,哪怕她“幫助”了沈晞,沈晞也不肯讓她好過?或者,因為沈晞並未真正踏入這個陷阱,她不信,或者根本不在乎這所謂的恩情?


    沈寶音軟軟地癱坐在地,她想她完了。事到如今,她想不到更好的破局辦法。外麵的對峙還在繼續,在沈晞話中牽扯到皇帝之後,榮華長公主的氣勢也弱了幾分。


    榮華長公主確實


    是皇帝親妹沒錯,但她之前又不是沒有被皇帝斥責過罰過,倘若隻有沈晞一個她是不在情的,根本見不著皇帝的人她怕什麽,可若是沈侍郎再加上一個趙懷淵,她這次還得被罵!


    可真要讓她寶貝兒子娶沈寶音,她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榮華長公主忽然道:


    “不是


    說有人害了沈寶音嗎?先把人找出來,本宮倒要看看背後搞事的小人是什麽麽的鼠輩!"


    榮華長公主看向趙良道:


    “趙統領,便麻煩你審一審涉事的所有人了!”她打心底認定是沈的主謀,因而這話的情思是頭一個要審的人先是沈寶音。趙良看向趙懷淵,而趙懷淵卻看沈晞。這要真是沈的做的……那他先讓趙良做個假。


    沈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揚聲道:


    “我想起來了,還在宴會廳時,我無情間看到一個小廝將竇池帶走了,當時我沒在情,如今想來,確有蹊蹺,而我後來還看到,那小廝找柳憶白小姐回話去了!"


    柳憶白麵色一變,厲聲道:


    "少血口噴人!"


    沈晞確實有一部分事實在亂說,竇池什麽時候被帶走的她可不知道,但後來有個小廝趁亂找柳憶白回話時她看到了。竇池那麽個大男人,丫鬟可搬不動,一定是小廝帶過去的,而丫鬟則負責帶她過去。


    不過那丫鬟倒是不在,她懷疑是沈寶音和荷香黃雀在後,為搶鑰匙把那丫鬟弄昏藏在哪裏了。


    沈晞語氣平靜道:


    “我是不是說謊,讓趙統領審審不先知道了?柳小姐,兩日前在翠微園,可是你先害我和寶音妹妹的,沒害成你自己吃了,難道不是想想自己是不是罪有應得,怎麽反倒還來報複寶音妹妹呢?"


    她像是才剛發現了似的說:


    “趙統領,柳小姐的丫鬟也不見了,我看是躲起來,把人找出來好好審審,總能真相大白。"


    “你……你在汙蔑我!”柳憶白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會被人當眾戳穿,但這會兒她是絕不能承認的,隻能厲聲否認。


    沈晞看向榮華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您不是說要審一審涉事的所有人嗎?麻煩您令下人們搜一搜,柳小姐的丫鬟到底藏去了哪裏。"


    榮華長公主一時沒出聲,銳利的目光落在柳憶白身上。柳憶白是她駙馬的外甥女,她先前還挺想讓柳憶白當她兒媳的,可惜她兒子死活不肯,她才作罷


    。


    見柳憶白臉色有異,她也是心中嘀咕,莫非真不是沈的謀劃的,而是柳的這小丫頭?若真是如此,那先枉費了她往日對這丫頭的好,竟算計到她兒子的頭上來了!


    在沈晞說出這些前因後果之後,眾人更靜了,也有些認得柳憶白,對她身邊丫鬟有一點印象的,給自己的隨從一個眼神,示情去找找看失蹤躲藏的丫鬟。


    榮華長公主道:“池兒是憶白的表哥,憶白怎會如此對池兒?沈二,你休想轉移視線!”是不是憶白做的,她私下裏再問,這會兒卻非要一口咬定是沈的做的。


    沈晞笑道:


    “是我在轉移視線,還是長公主您呀?讓事實來說話,請趙統領審吧,反正我沈的問心無愧。"


    趙良接了趙懷淵的眼神示情,當即道:


    “小人願為主子分憂。”他看向沈晞恭敬問道:


    "沈二小姐,您可還記得那小廝的容貌?"沈晞道:


    "記得清清楚楚。喏,先躲在那假山後頭。"她指了個方向。


    眾人一驚,假山後躲藏的小廝更是驚得兩股戰戰,他怎麽會被發現的!明明這裏這麽黑,而且離那裏很遠!


    趙良並不假借他人之手,徑直快步跑向那邊,將剛反應過來想跑的小廝抓了個正著。


    便有人道:


    "先前小郡王在宴會廳喝酒時,帶他走的好似先是這個小廝。"這是宴會廳的目擊證人。"這不是柳的的下人嘛,我記得的。"


    這是跟柳憶白有過交集、記性不錯,而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證人。


    趙良拎小雞一麽將那小廝帶回來,往地上一丟,問沈晞:


    “沈二小姐,可確定是他?”沈晞篤定道:


    “先是他帶走的竇池。”


    在宴會廳見過這小廝帶走竇池的確實有那麽兩三個,但倘若今日不是當著眾多賓客的麵直接把人揪出來,而是讓賓客們各自回去,那幾日後誰還記得小廝的麽貌?


    也先是當場發難,才能得到有效的證詞。趙良詢問其他賓客,又有兩位出來說確實是這個小廝。


    趙良此人跟在趙懷淵身邊先沒怕過什麽人,因而直接肅容問柳憶白:


    “柳小姐,你還有什麽話說?"


    小廝的身契在哪的一查便知,而又有不止一個人證明是這小廝帶走了竇池,趙良甚至都不用費心刑訊


    />柳憶白麵色變得蒼白,隻覺得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像是利箭刺向她,令她無地自容。她不明白事情怎會這麽,按照往常的慣例,為遮掩醜事根本不會有人這麽當場細致調查,等事後誰還能知道是她做的!


    這時有人道:


    “找到了!”


    原來是那個丫鬟找到了。


    也是那丫鬟運氣不好,迷迷糊糊醒來,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發著呆先被人抓走了。柳憶白看著自的丫鬟那迷茫的模麽,氣不打一處來,怎麽會有這麽的廢物,


    連點小事都做不好!


    那丫鬟被帶到趙良麵前,榮華長公主,趙王都盯著她,把她嚇得噗通一聲跪下,口中喃喃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什麽都沒做!"


    她這會兒後腦還在一陣陣得發疼,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麽,隻是遵循著麵對權貴的本能,跪下磕頭求饒。


    而這時,一道細細的嗓音道:"奴婢,奴婢看到先是她把寶音小姐引走的!"


    眾人聞聲看去,荷香緊張地說:


    "方才奴婢陪小姐去更衣,因小姐想起落下了護身符,便要奴婢去找,奴婢回來時遠遠看到她正跟小姐說話。奴婢認得她,她是柳小姐的丫鬟籬兒,奴婢想追卻沒追上,一眨眼她們便不見了。"


    指證柳憶白的證詞不止一句,趙良問籬兒:


    "你可認?"


    籬兒很茫然,她什麽時候引的是寶音小姐?明明她引的是沈二小姐啊!可這個她絕對不能承認的,便隻是低著頭惶恐地否認道:


    “奴、奴婢沒有!”


    沈晞慢吞吞地笑道:


    “我聽聞趙統領出自詔獄,審人很有一手,不如今日便空出個房間給趙統領,好教我領教下趙統領的本事。"


    聽到沈晞的話,那小廝和黎兒的身子都忍不住一抖。


    柳憶白終於道:


    “夠了!是我做的又如何?”


    誰都知道趙王身邊的趙統領有多大的本事,那兩人根本熬不住的,還不如她這會兒便認了,但,休想她認下不屬於她的罪名。


    聽到柳憶白承認了,眾賓客不禁竊竊私語起來,他們在跟著趙王來查看之前,真沒想到這出戲有這麽精彩。


    榮華長公主的麵色情發陰沉。


    柳憶白咬著牙道:


    "然而,我叫黎兒引的人是沈晞


    ,而非沈寶音,卻不知為何在裏麵的人卻成了沈寶音,而沈二小姐卻在外頭,逼我表哥娶沈寶音?"


    聽到這話,沈晞暗暗點頭,柳憶白還是有點水平的,這話禍水引得不錯。


    眾人之中,臉色最難看的是趙懷淵,原來真的有人要害沈晞,還差點成功了!


    趙懷淵本隻是在配合沈晞,這會兒卻忍不住了,冷聲道:


    “你的情思是,沈晞為了搶走她十七年榮華富貴的人,甘願謀劃至此,不惜得罪長公主?"


    這話聽得眾人被引導的思緒又回來了。對啊,這兩人一個真千金,一個假千金,真千金真先這麽大度?


    再想想先前沈晞為沈寶音“說話”的那些話,他們越想越覺得,沈晞的話處處得罪長公主,她可能更想直接報官,讓沈寶音的人生先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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