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顏色很顯眼。


    其他人也看到了,扶川眼尖,輕輕一瞥,瞥到土撥鼠跟阿七倆個土賊都本能往外龜縮了下,好像生怕被連累似的。


    扶川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倆人倒是一點都不糊塗。


    事實上,如果這兩人萍水相逢後願意為她這個相處不到幾小時的“隊長”拋頭顱灑熱血,她以後也不會考慮跟他們結交。


    情感太過純粹,高於理智,哪怕一時能帶來忠誠,但也容易引來麻煩他們可以對她這個隊長充滿情感寄托,也可以對別人如此,萬一將來同情誰,感恩誰,道德綁架的風險就會轉嫁到這個隊伍上麵。


    所以,扶川一開始問他們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種試探。


    扶川內心冷靜分析一人一鼠,表麵卻及時露出極度不爽的姿態,對護衛長說:“來就來了,慌什麽!這裏是我的地盤!”


    騰雲黎本來實在沒法厚著臉皮跟扶川要求進去,一看謝家的人來了,想到謝家最近的一些傳言,忽覺得有了一點希望。


    謝家貌似對這個私生子也不太感冒,假若他們鬧起來,沒準還有爭取的餘地。


    此時土撥鼠跟阿七也在觀望。


    “私生子大戰謝家人。”土撥鼠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包瓜子,還遞給阿七,“吃嗎?”


    阿七:“?”


    你背包這麽大嗎?


    還有位置放瓜子。


    阿七正想說不吃,土撥鼠已經把手挪回去了,顯然,他就隨便問問。


    飛艇艙門打開。


    一群人下來了,扶川一眼看到了三個人物。


    按她從網上查到的資料,這三人年紀大點四十多歲的男子是景陽謝氏旁支一脈的謝永,邊上兩個傲慢少年是他兒子謝峻,十九歲有了,一身的裝備,看著很氣派。


    還有一個長得白淨俊俏,但氣質有些清冷陰鬱的是謝光鬱,後者是謝安的兒子,當前十六歲,看這顏值,估計更像他老娘。


    謝安這老東西挑女人是有有點審美在身上的,為顏值為下一代。


    這三人帶著一群護衛下來,氣勢更甚於騰雲黎等人,倒不是說謝家就一定比騰家強,而是一開始誰也不知道這個副本內情,都以為是小副本,騰家那邊是一個子弟隨便帶點人出來刷經驗,但謝家這邊帶著兩個,所以護衛逼格跟人數高一些。


    扶川還覺得謝永這個人跟當日那個搞事的駕駛員長得有點像,估計是兄弟,那就是謝安的堂兄弟吧。


    不過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扶川暗想:對方的飛艇上應該有遠距離捕音像係統,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們在農場門口的動靜,估計也聽到她的言語。


    又在忌憚她?


    扶川如今也算有了一些底氣了,言行舉止所圖維度上升,現在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一點小細節,當前還是先把局麵給解了。


    所以她先露出戒備不善的眼神看著他們,不鹹不淡打了招呼,“來了啊,來救我的?人倒是不少。”


    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謝峻如果不是此前在屏幕上看過這廝怒懟騰雲黎,還真想拿他當廢材嘲諷壓製,但他現在克製了一些,等著自家老爹出手。


    謝永板著臉淡淡說道:“我們已經知道情況,農場現在很重要,克戾你年紀小,奧術等級也不高,先躲一躲,等事情完畢了再喊你出來。”


    堂叔說話真好聽,真為我考慮。


    扶川上下打量了下他們,“好的,叔叔你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那你們趕緊出去打怪吧,我在農場等你們凱旋歸來。”


    果然是為農場來的,還挺敏感啊,這老男人。


    謝永麵色一沉,說:“我說了農場很重要,你年紀小,要為家族利益考慮……”


    扶川不耐了,啪一下把泡麵放在了欄杆翹頭上,濺起一些泡麵湯汁,她說:“那叔你跟藤家的打一場吧。”


    謝永:“?”


    扶川:“都想要,我給誰好?那你們當然得比一下啊,活下來的人才能得到財富,這道理我從小就知道。何況咱們謝家跟騰家有仇,這不是理所當然嘛,叔你們人還多,趁機把他們都殺了啊!我理由都給你們想好了,就是為了這農場……還有為了保護我這個侄子,咋,叔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我的計劃不高明嗎?”


    事實上,挺高明的,又沒有糧食從屬關係,殺了也就殺了,騰家要逼逼,這不是有現成理由嘛?


    “叔,為了家族利益,你上唄。”


    謝克戾真是渣到骨子裏,又表現在了表麵上,一臉亢奮,巴不得他們跟騰雲黎這些人打個你死我活,她好給收屍。


    這算盤估計打得謝家地下祖墳裏的老祖宗都聽見了。


    謝永被氣到了,但是他先端著“家族利益”這碗水要讓一個私生子接,現在私生子把更好的理由甩出來,他還能把這碗水打翻了?


    可對於謝永來說,殺騰雲黎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還會折損大半人馬,後麵還要被騰家針對,得不償失。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謝峻忽然說:“副本怪物群即將到來這裏,我們人類是共同體,自然要抱團,打打殺殺並不合適,先進去吧。”


    兒子給老爹解圍了。


    謝永沉著臉,覺得丟麵,隻能狠狠掃過扶川。


    然後……扶川親自下來了,帶著一口氣的泡麵味當麵說:“叔你們先給下門票,我之前話說得滿,說誰進都得給錢,但我現在呢,又還沒過謝家的身份認證,咱們還不算是至親,你看這事鬧的……要不你們先給錢,等下你們找我要,我退給你們。”


    你有毒啊!


    謝家的人都被她這番話給鎮住了,謝光鬱都盯著扶川,好像在判斷這麽不要臉的人是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


    謝安的基因已經變異到了這個程度嗎?


    不過他們也看出來了,這謝克戾在報複呢,有怨念,畢竟謝家現在也沒認他,身份證都沒給辦,而且旁支的人之前對付過他,這人都記恨著呢,抓住機會就報複。


    謝永忍了忍,拿錢了,皮笑肉不笑道:“雖說咱們謝家不缺這點錢,但你在垃圾星受苦了,可以理解,做叔叔的肯定理解你。”


    然後隨手把錢扔在了地上。


    謝峻等人也這樣。


    嗬嗬。


    扶川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佃戶們說:“愣著幹什麽,這都是你們的工資,不撿起來,還打算讓我這個當農場主的自己來啊。”


    眾人一愣,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飛快撿起地上的銅票,而後扶川頤指氣使指了下收起的一部分錢款。


    “這些,都是你們的。”


    “對了,你們的農場主是誰來著?”


    她盯著這些佃戶問。


    佃戶們先是發愣,但看看那些一張張票子,再看看目的明顯的人渣少爺,他們頓悟了。


    “是您,是您。”


    “克戾少爺,您是我們的主人!”


    “您當然是農場主,法律上寫著呢。”


    顯然他怕謝永這些人收買人心,畢竟這裏本來就是謝家的產業,若非的確過戶給了他,否則哪有他說話的份。


    一群人一麵倒,一邊喜滋滋收錢分錢,且踴躍到門口跟這些平日裏高傲的奧術師們收錢。


    扶川走了,護衛長跟在後麵,進屋後,外麵的人忽然聽到了護衛長吃痛哀呼一聲。


    屋內,措不及防被扶川氣呼呼踢了一腳的護衛長還有些懵逼,卻見扶川哼哼道:“剛剛當著我的麵跟那幾個人眉來眼去啥呢,你現在是派來保護我的,少跟旁□□些人勾勾搭搭。”


    護衛長尷尬:“少爺您誤會了,屬下不敢。”


    他可是真冤枉啊,那不是怕她得罪人太深,連著他們一起倒黴麽。


    在謝家護衛部門,他們這些人也就是墊底的,不然也不會派來保護他。


    “不敢就好,做準備吧,這麽多人如果還打不過那些大蝗蟲,那咱們都得死。”


    扶川想了下,吩咐護衛長下去做一些事。


    整個農場在不斷收人,也在做布置。


    土撥鼠跟阿七交錢進去了,因為農場內空房間有限,土撥鼠不缺錢,果斷抬高價格一百萬買斷了一個房間的使用權,住進去了。


    阿七站在窗口打量著下麵連體的廚房跟倉庫以及各處早已被釘好了門窗防禦的痕跡……若有所思。


    土撥鼠有些嫌棄農場的條件,但有個住的地方也算安心,他正在整理資源跟彈藥,見阿七一副端詳思索的樣子,問:“你不是在想這個私生子還挺厲害?我原以為是個辣雞呢,但肯定比不過咱們隊長。”


    阿七:“自然比不過,但有點奇怪。”


    土撥鼠搖晃了下腦袋,撓撓柔軟的毛發,說:“我也納悶,他既然不稀罕那些錢,都給了那些佃戶,為什麽還要收錢?”


    阿七卻是反問一句,“你覺得客人跟顧客的區別在哪?”


    土撥鼠:“?”


    它想了下,說:“字不一樣?”


    阿七:“……”


    倒也沒說錯。


    阿七一笑,“客人是需要主人花錢招待的,但顧客需要花錢買服務,這就是差別。”


    土撥鼠恍然大悟,“啊,那這個謝克戾好精明啊。”


    阿七不以為然,繼續道:“也談不上,從垃圾星出來的人,隻要不是智商缺陷,最多輸在見識跟教育,但在維護自身利益上麵是經過磨礪的,畢竟是那樣的環境,我想他應當很清楚,一旦無原則讓這些奧術師進來,讓他們以保護農場理由反客為主,吃喝隨意,搞不好後麵糧食都要被這些人以各種理由弄走,他這個農場主反而說不上話,因為光對方打著保護他們性命的理由,農場的人就不好反抗了,現在變成了農場收容他們,那局麵又不一樣了。”


    “門票這些小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副本裏麵的定位你以為剛剛門口那些人是真舍不得這些門票錢嗎?不過是個個精明,想著在副本裏麵占農場的便宜,模糊定位,不想把功勞讓農場拿去而已。”


    都是精致利己主義者,就談不上誰更聰明。


    局麵如此,隻因為謝克戾這種刺頭性格的人沒那麽好拿捏而已,更重要的是農場的產權的確在她手裏,背後又的確有謝家撐著,那她隻要抗住了,就沒人能占她便宜。


    土撥鼠醒悟過來,“那好像這樣也不錯,正經主人在,好過這群人內戰,人類麽,最喜歡打自己人了。”


    阿七也認可這種說法,不過她沒說的是自己心裏納悶另一件事剛剛她聽那些佃戶都在說那個謝克戾的事,提到這人挺怕死的,之前一直躲在房間裏,連鍋都準備了。


    那問題來了。


    為什麽一個時刻戒備著遇害且利己自私的人會穿著浴袍?


    難道不是隨時都武裝著準備跑路麽?


    不過阿七正好看到了農場的佃戶們從倉庫裏擺弄一些動物皮毛。


    量很大,超級大。


    阿七眯起眼,忽然拉了土撥鼠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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