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弱哦, 軟趴趴的,粉紅小嘴巴有氣無力叭叭著奶音, 還會歎氣。


    蔚冥棠:“……”


    竟還曉得給她下套, 這孩子……


    邊上的謝清宴冷笑:“一個個什麽眼神,覺得我把這小蘿卜頭養得弱不吧唧的沒上心呢?可你們看她軟趴趴跟果凍似的, 還說我一身妖氣,我看她身體弱著, 眼睛毒得很呐,還曉得誰好看誰更好看!”


    這句話的殺傷力相當於杜飛吐槽何書桓:你的心死了,可你的嘴巴沒死,還會強吻別人,可怕得很呢!


    他的吐槽如此精準,誰敢說不是呢?


    可是她紅了眼,不說話了,把臉埋在蔚冥棠脖子那。


    蔚冥棠淡淡掃了謝清宴一眼,其他人也黑了臉。


    “你是有妖氣。”


    “她也沒說錯。”


    謝清宴:“……”


    另一邊,本來心裏很難受的扶川別過臉,揉了下眉心,心髒一口氣堆著,大抵就是所有父母都麵對的一個超大難題孩子的教育問題。


    阿筍顏控,這事她跟伏倻老早就發現了,但她又有一雙看穿時間的慧眼,加上她當時的人設也不太正能量,要矯正她也底氣不足,所以一時拖著,拖到一家三口同一天掛了。


    小阿筍還是顏控。


    扶川頭疼了。


    正好此時廣播提醒集合,五分鍾後準備武考下段。


    介於前麵三波考試都被改革過,讓人想不到玩法,這次各大勢力背後的智囊團就不燒腦細胞了,反正斯巴達克斯的腦子沒幾個人玩得轉,沒看那個公爵夫人都沒在這種事上賣力麽。


    不過王族有預言之能,可否預判到了武考下段的考試內容?


    藍幼:“資質考預判到了,充其量布局謀殺人,但更改不了考試成績,但武考不一樣,如果能預判到武考行事,提早做準備,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如果禁背包,其實也沒什麽區別,恐怕很多人已經提前抱團了。”


    藍幼這話意有所指。


    王族內部針對五親王之一天戾王的王位跟那破天的富貴權力,倆姐弟已經撕破臉了,凰夜闌自己在那邊衝刺凰塔就是為了一拳定江山,凰時鏡這邊恐怕也得為了親王位拿到入赤耀塔身份。


    “隻要她入了,基本半隻腳踩在了凰夜闌腦袋上,好像王族內部曆史上在高考期間就進入赤耀塔的,一共也隻有9個。”


    “上一個是十二年前的凰青玄,凰青末他堂哥,當時他也才19歲,就已然風係+時間全奧加禁忌了,且時間掌握三大猜想,對標中將戰力,但同時代有大他好幾歲的其他妖孽,那些人也都是中將級戰力,卻是被他一對三幹翻了,直接登頂,當時連我神殿都被驚動了,若非其他是嫡血王孫,未來繼承王位,還真想拉進我神殿,大長老可是惋惜得很。”


    凰青末屬天權王那一脈,所以說他出身血脈遠高於凰荊夜,但他是天權王孫子,他爹卻不是世子,凰青玄他爹才是,他是天權王脈嫡長孫,也是近百年來皇族最驚豔的子嗣。


    他是王族年輕一代四大巨頭之一,之所以讓凰夜闌為首,是因為後者是大親王,對標其他四個大親王,就算他超絕如斯,也不可能壓凰夜闌,王族規矩鐵血,權威如山。


    不過這人入了中央學宮就極少出麵,連學宮裏麵的人都很少撞見他。


    有人說天權王的權位之鞏固,位列五王之手,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其子嗣繁茂,且大多出息,一脈人多又強大,二就是凰青玄。


    “有孫青玄,勝於一脈。”


    神子神女們對標的不是王孫王女們,而是這個群體裏麵的最巔峰存在,所以凰青玄跟他們是一個層次的,但凰青末差了點。


    藍幼八卦,交友滿天下,灼衣不愛計較這些東西,聽他說這個話題,好像沒怎麽仔細聽,可又接了一茬,“神武那一脈的神武無川不也沒拉動。有甚稀奇的。”


    藍幼:“神武啊,也是奇絕的氏族,人均天生武體。”


    “不過凰青玄得他們看重也是因為前麵那些能力,他們看重他的原因,跟陛下看重他的原因應該一樣。”


    灼衣目光轉移,也不知道在看哪裏:“所有氏族,基因世代傳承從來都是下滑曲線,一個時代總要出那麽一兩個妖孽將基因上拔高度,否則族滅不遠。”


    “這是生命衍化的規律。”


    神殿比王族穩定的原因就是它可以不斷招攬新血,因為不需要以血脈維持紐帶。


    但族群不一樣。


    他們這邊聊天,那邊集合時間到了,扶川站在烏泱泱的人群中,察覺到別人對她的注視。


    她抬頭,看到了凰荊夜側頭看著她的眼神。


    冷漠犀利。


    她沒什麽反應,任由他注視,隻淡淡掃過,然後看向中央學宮的那位大將。


    棄血王,他正看著蔚冥棠那邊,也不知在看她還是看她抱著的阿筍。


    凰荊夜發現扶川對自己的無視,眼底暗沉了幾分,目光掃過別處……霸徒跟凰兔兔這些人都跟他目光對上過……


    核心區,自有核心區的傲慢感,他們也不願意輸給東南部的人。


    而東南部的人……


    “咻咻。”扶川忽然聽到類似老鼠一樣的聲音,然後轉頭就看到老嫂子沈淶帶著趙鋣擠開人群跑過來了。


    他矮,麵對一米七三的扶川都得抬頭說話,“那啥,殿下阿……”


    “不備孕,守孝。”


    “……”


    殿下你很自覺阿。


    “沒事沒事,以後生我再排隊投胎,我就是問問您,這次考試,您招人不?”


    沈淶是個沒節操的,搓著手手諂媚臉,扶川看著他跟精明的趙鋣一小會,忽笑了笑,“一個圖投胎,一個圖我以後用時間幫你煉陣?其實也不在意我的輸贏,隻想站位了以後拿好處?”


    趙鋣沒想到他一眼看穿自己所圖,不免訕訕笑,“殿下這話說的,您就一點沒發現自己的魅力麽?”


    扶川側過身,好像調整角度,但又很自然,而隨著她這一調整,好像調整了視覺差一樣,他們這才留意到……他們這位剛晉級為殿下的殿下對麵豁然站著一群黑壓壓且集中凜然而立的核心區天才。


    第一排赫然是凰青末,神武無歸跟凰荊夜等人十幾個人頭部選手。


    後麵全是六七千的中流砥柱。


    一個強,一群強更強。


    麵對麵,氣氛似貪狼與破軍,洶洶成勢。


    而扶川這邊……以往的南部考區,後來的東部考區,排除異族跟異國之人看戲,剩下的人根本沒有膽氣插手這樣的局勢。


    她一個人站在那似的。


    麵對了已然成型的敵人團體。


    而在他們後麵的王族跟權貴席位中。


    索羅親王,天端世子,天權王府等等,外加攀附他們的霸氏跟什刹海等等。


    這些人是一張網。


    看一眼,就好像那日公爵夫人帶了一群黑西裝的南部權貴跟江雍和成勢對峙江雍沐。


    那時的強勢,便是今日對麵顯貴所集的權力放到無數倍。


    凰夜闌他沒來,好像又來了。


    沈淶跟趙鋣一下子無言了……任憑他們再多底牌,再多心思,人終究不能改變環境。


    當代能逆轉乾坤者,不在此列。


    而這一幕也被葉孤九這些人看入眼底,雖然跟他們不相幹,但還是被震撼到了。


    不知為何……東柯謹忽低聲對東柯河圖說:“哥,我想起她了。”


    東柯河圖沉默。


    這世上還存在其他的、需要以一人對敵眾的孤寡之人。


    但誰不會再是她了吧。


    一起投資的產業瘋狂擴張,好多錢都還沒給她。


    人沒了。


    他們甚至沒分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


    東柯河圖牙根繃緊的時候,忽看到巋然安靜的考生群體中,這位新殿下幽幽出聲。


    “我不需要別人站位。”


    “若死局,何堪他人與我赴生死。”


    但是,她說完這句話後,還是有人走到了這位新殿下的身後。


    蘇幕遮。


    他一個人,越過很多人,衣著輕飄,似美玉逆流而上。


    沈棲溪不能動,因為她不能過度親近這人,不然會讓人懷疑,此刻她有點羨慕蘇幕遮。


    灼衣跟蔚冥棠都看著這人,看著他走到那人身後。


    怎麽說呢,她們都能聽到在場不少人都在討論兩人的事。


    花草於春風一度的飄搖接洽,若入凡俗人的眼,便是一夜難纏的曖昧,形色張力,肆意生長。


    何況,兩人外表跟氣質實在登對,哪怕是她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形色是讓人妄想的。


    但……總有人覺得很不舒服。


    江月初想到江家權力轉移後,自己這一脈的資源並未削減,那江雍和似乎並無意打壓,或者說,後者心性涼薄,既不在意一個外甥女成為王女,也不在意仇人之女在在高考如何。


    他拿到了權力,又冷淡了權力,隻改了家族一些族規跟項目安排,別的、對其他族人仿若看路邊花草。


    這種冷漠很像江時鏡。


    倆個江家狠人從不在意血親,除非這個血親能成長到帶來威脅或者價值。


    可是,他們對外人也會這麽冷酷嗎?


    不會,她見過這個行為素來不端的姐姐會關注矮胖可愛的土撥鼠,會跟浪蕩不羈的傭兵團談笑風生,也會跟蔚冥棠這類人權衡社交。


    江月初忽然覺得很迷茫,她不太理解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她知道自己不如這個人的地方不僅僅是資質跟心智,還有目標。


    現在,她失去了目標。


    看著蘇幕遮站在扶川身後,灼衣忽然嘴角下壓,手指劃過,點在了蘇幕遮的資料上,指甲無意識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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