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酒還沒喝上,先後被規則跟神殿給創了,但……還挺開心的。


    眾人隻見這個人把阿筍放在了脖子上坐好。


    啊?


    “阿筍,好看嗎?”


    “哇,煙花,煙花!媽媽快過來。”


    “誒,爸爸,我們以前是不是看過這樣的煙花?”


    是啊,不過煙花不一樣,人一樣。


    時光仿佛回溯了。


    那一天,他們站在熱鬧聚集的人群中,也是這樣看的煙花。


    伏倻站在邊上,抬頭看著前麵無邊夜色中璀璨耀眼的煙花,哪怕規則宣告尤在,威脅尤在,日子好像……也是好的。


    每一個日子,每一個日夜,每一段時光,都是最好的。


    她忽然意識到扶川為什麽要以這個身份前來了……


    這人一直都很珍視在這個世界得到的任何美好的記憶。


    其他人心態也好了很多,尤是得到了聖羅喬地的消息。


    戰爭被阻止了。


    規則不允許神明介入神明之下的內戰,這樣會讓世界根基腰斬,它的宣告意思很明確養蠱式內戰,盡快培養出更多的神級戰力。


    邪魔是最終的敵人。


    王庭。


    寂靜的禁地,祖廟之內,休眠的凰池裏,一具躺在冰冷池液中的軀體……手指輕微……動了下。


    現實。


    某港都,曾經拍攝某個電影裏程碑式警匪片第三部 的某寺廟。


    大佛蓮花座,凡人上階來。


    “求什麽才需要拜佛?”


    “這世上錢權皆有手段,或公正,或不義,唯有凡人生死一旦入了絕境,唯求神明。”


    “秦恃小姐,你可否求過佛?”


    大佛下麵附近的林子裏站著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保鏢,把這片區域看守死死的,而他們也沒人看見跟自家老板會見的是誰。


    而站在大佛前麵的男子手腕上還掛著佛珠,仰麵瞧著大佛,卻問了身邊穿著風衣的墨鏡女子這個問題。


    女子剛剛還在看不遠處的花,聞言轉過臉,取下墨鏡,看向大佛。


    “求過,以為沒用,後來覺得應該還是有用的。”


    她雙手合十微拜,邊上的青年轉頭看她,正好看到她的右手手腕上在袖子沒掩住或者她也沒太在意的情況下,有一條疤痕,像是攀爬在雪地裏的蜈蚣。


    他垂下眼,不再看,說:“我求過,從小就跟著父母一起,但沒用。”


    “明明大年初一的第一炷香,一個接一個的佛寺第一炷香都是我們一家幾口燒的。”


    阿恃:“那你今日為何還選這裏?”


    青年取下眼鏡,擦著眼鏡片,冷漠中透著幾分寂寞,“或許是意識到時間不能緩解所有疼痛,我不能,我的父母也不能,總得做些什麽。”


    “而且,我也想知道一個靠著天賦異稟而對科技以及醫學唾手可得的天選之人,是什麽力量讓她選了神明。”


    阿恃不可能說自己跟扶川聯係上的事,怕這人暴露,所以說:“大概是因為我們的敵人堪比神明吧。”


    “你的妹妹,她心情緊張的時候是不是喜歡編花環?”


    青年眼眸倏然一厲,但內心翻滾似江海……


    阿恃察覺到了,反而一如既往平靜冷漠,比他更冷漠,是見慣了生死的冷漠。


    她閉上眼,在佛前低頭,輕輕道:“看來發現所愛至親生死存疑的不是我一個,人生在世,有些事尚需強求。”


    “萬一贏了呢?”


    “她可歸來。”


    她需要借這個人的力量,畢竟是當世的超級豪族,比她花時間積累力量更節省時間。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沒時間了。


    而能說服這人的……隻能是一個哥哥對唯一的妹妹不顧一切的付出。


    混亂時代開啟,就跟遊戲開啟了新資料片一樣,各方麵都變化極大,光是副本的產出就意味著資源的加速轉化,而這樣一來,時間顯然變得更重要了。


    而萬族經過這一輪變故,自是被打擊了,但有規則為撐腰,他們也算是死裏逃生,肯定不敢再跟神殿硬來了,起碼在外麵得龜縮尾巴做人,因為規則設定的混亂領域是聖羅喬地,鼓勵他們挖掘當年遺留的至強者力量遺產而爭鬥,如果神明不介入,他們還有膽氣鬥一鬥……


    不過,他們自家的神明也在覺醒吧。


    扶川沒有直接回黑魂之森,在回去之前,她跟禾歲單獨聊了。


    就一湖邊。


    清幽僻靜,禾歲問她怎麽樣才能放出兩個帝王。


    扶川還保持青年男子的體態,雙手環胸靠著樹,平靜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在赤楓帝國的朋友有點多,雖說你們這裏的人視我如蛇蠍,我也盡量規避跟你們的接觸,但都這麽多年了,總有些人情在。”


    懂了。


    禾歲揪斷了邊上的一截柳樹條,在手指上卷了卷,說:“我明白,因赤楓帝國現在弱勢,你不希望三大帝國失去平衡,所以擄走帝王以穩定局麵。”


    弱勢?她自己說完都想笑。


    赤楓還弱勢?嗬嗬。


    “我們可以定協議,你實不必綁架真人。”


    兩大帝國不要臉嗎?


    現在真的是抬不起頭了都。


    扶川聽她的說法,平靜道:“你以為你們陛下回去了,就能在我麵前抬頭嗎?”


    這外地佬說話怎麽這麽難聽?


    但禾歲沒法反駁,扶川繼續道:“現在,你們陛下不在,有些事你們反而有理由避開甚至拒絕了,而你們的陛下在我手裏,萬族那邊拿捏不住我的態度,不確定我是不是要通過兩個帝王間接掌控兩大帝國,反而不會貿然動手。”


    禾歲:“是三大帝國,畢竟凰孤舟也在你手裏。”


    這話……意有所指。


    扶川眼皮微微上抬,不鹹不淡看著她。


    禾歲本為調侃,如今倒是品出了後者對這個話題的回避……於是退了一步,正容道:“那神殿呢?這豈不是給了神殿以神權代理帝國權力的理由?我想他們正在草擬章程,等那位神磐冕下真正歸來,神殿一定重新布局世界。”


    “別說我們要被控製,你也會真正進入被通緝時代起碼現在萬族還不敢來追殺你,等原神們複蘇可就不一定了。”


    這的確是問題。


    扶川抬手揉了下眉頭,道:“所以,為什麽你們不準備複蘇自家的神明了?”


    禾歲一愣。


    “我把造神之法給你們好不好?”


    禾歲震驚,表情差點沒繃住,卷柳條的動作停住了,“你認真的?”


    扶川:“自然。”


    禾歲:“我將夜不會淪為你的附庸,聽你驅使。”


    扶川:“如果你們的神明複蘇後還要顧慮到得聽我驅使,那你現在拒絕也沒意義。”


    她說話真的好毒,可是每次都好有道理。


    禾歲心裏憋悶,但也半信半疑,“沒有驅使,那就是要錢了,你要什麽價?”


    扶川愣了下,忽然站直了,說:“我剛剛還真的想免費來著,但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就象征性要一點吧大概是十份造神材料額度。”


    用屁股想都知道造神花費肯定巨大,她要十份!


    還說什麽象征性……


    人渣敗類,她本質果然是謝克戾,女相扶川隻是她騙癡心男的偽裝!


    禾歲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但仔細盤算了下……


    “可以,我將夜十份,意靈那邊那邊我去說,也十份。”


    扶川看了她一眼,“成,就這麽算。”


    禾歲:“到時候神殿追究我得到的造神之法……我便說是你高價勒索要挾,如何?”


    你還挺會現學現用。


    扶川:“現在覺得你們家的帝王被綁架是個天大的好事了吧。”


    呸!鬼才這麽想!


    禾歲不理她,但造神之法畢竟重要無比,其實兩大帝國還真的是賺了,所以她也不能這麽不識好歹,於是客氣了一些,“扶川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扶川搖頭,“我也得走了……對了,有個問題得問題。”


    “請說。”


    “你從小是不是很受商販歡迎?”


    “?”


    “我之前是真的打算免費來著,剛剛也是打算讓你們兩大帝國合起來十份來著,沒想到……我真不是故意氣你來著。”


    她說完就走了。


    禾歲不說話,但摁住自己心髒,扶著柳樹吐出血來……


    正好一艘小舟浪漫沿河劃過跟前。


    船上有小情侶。


    男的說:“你看,這裏有個姐姐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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