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溫慎抿了抿唇,他想說要不他們早些成親,便能順理成章地睡在一起了。可又覺得這樣是不是顯得自己太過心急,便咽了回去。


    他垂頭,輕輕靠在她的發頂上:“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月嫵還想再胡攪蠻纏一會兒的,可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人睡下,溫慎才輕手輕腳離開,一推門,正見對月獨酌的宋積玉。


    “還未休息?”


    宋積玉沒看他,對月又飲了一大口:“還不是很困。你呢?為何又出來了?”


    他走過去落座:“我和小嫵不睡一間。”


    宋積玉笑:“我說你們整日卿卿我我,還在乎這點兒規矩?按世俗所論,你們早就不清白了,還不如徹底放開。”


    溫慎被說得一愣一愣,覺得哪裏不對,又覺得有些道理。


    “下回她再讓你陪,你陪就是,美人投懷送抱,你一個男人怕什麽?”


    “積玉!”溫聲低聲斥,“不許這樣說小嫵,她不懂這些。”


    宋積玉挑了挑眉,沒說話。


    溫慎不太會威脅人,隻解釋道:“她都還未及笄,哪兒有這些心思,不過是小孩心□□玩鬧罷了。積玉,以後莫要再這般說。”


    “既然不懂那便要教,你若不教她,往後她與旁人也這般該如何?”


    “我與她說過了,對旁人...”溫慎說到此處才發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對。


    宋積玉笑:“溫慎啊溫慎,原來你也有私心啊。”


    溫慎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握起,沉默一瞬,道:“是人皆有私心,我也不例外。”


    對旁人不能如此,但是對他能如此,即便是他們還沒有那道名分。


    他有些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輾轉半晌,最後隻能以盡快成親為由,壓下心中的慚愧。


    入睡時已月上中天,天蒙蒙亮時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皺了皺眉,快速穿好衣裳出門。


    小嫵從未這個時辰醒過,定是有什麽急事。


    果不其然,他一開門,便看見她舉起的那隻帶著點點血跡的手。


    “溫慎,有血...”她哭得梨花帶雨,小臉慘白。


    溫慎心中一緊,忙拉她進屋,急聲詢問:“哪兒來的血。”


    她吸著鼻子:“下、下麵...”


    溫慎心中一驚,不覺要往一些壞事上想,可這院子不可能有旁人來過。


    他立即穿好靴子,將月嫵打橫抱起往門外去。


    剛入小院,正房的窗子輕響,露出一條縫來,謝溪行從縫中問:“這是發生何事了,你們要去何處?”


    溫慎抿了抿唇,又念著謝溪行是男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小嫵生病了,我帶她去醫館。”


    “這會兒醫館哪裏會開門?生什麽病了?”窗裏又傳來蕙真的聲音。


    溫慎急急抱著月嫵往窗邊去,低聲道:“嫂子,小嫵下麵出血了。”


    蕙真一怔,笑道:“別慌,應當是來葵水來了,是好事。”


    “什麽是葵水?”月嫵抬頭看溫慎。


    “女子都會有的。”溫慎含糊解釋一句。


    門一響,蕙真已走出來:“不必去醫館,回房間去。”


    “噢,好。”溫慎怔愣著將人抱回房間。


    “女子到了年紀都會來葵水的,這再正常不過。”蕙真跟著進門,“慎弟,你將小嫵放下出去吧,我跟她說。”


    溫慎要將月嫵放下,月嫵不肯。


    “女兒家的私事,不好讓男子知曉的。”蕙真在一旁勸。且方才溫慎過來時,謝溪行也主動避開了。


    可月嫵還是不肯鬆手,緊緊抓住溫慎的袖子,苦著一張小臉看著他。


    “嫂子,你說吧。小嫵還小,記不住事,我幫她記。”


    蕙真不好再說什麽,隻說了些往後要注意的事兒,拿出月事帶教她用。


    回話的卻是溫慎:“我記得了,還有其它要注意的嗎?”


    蕙真瞥他一眼,又看月嫵一眼,道:“葵水期間不能同房,最好是葵水走盡後一兩日再同房。”


    “什麽是同房?”月嫵問。


    房內安靜了幾息,溫慎小聲與她道:“往後再與你說。”


    她點點頭。


    “多謝嫂子,我都記住了。”


    蕙真點點頭:“好,那你去弄些水來讓她洗洗,我去叫婆子煮些紅糖水來。”


    “嫂子不必操心,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溫慎這會兒才將月嫵放下,起身送人出門。


    月嫵見門關上,一下就慌了神。


    她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自己來葵水這件事,總覺得是不是她身體除了問題。尤其是蕙真還說,這是汙穢。


    門再次推開,溫慎走過來時,她立即抱住了他:“溫慎…”


    “怎麽了?”溫慎摸摸她的頭。


    她吧嗒吧嗒掉眼淚:“我要何時才能好?”


    “嫂子不是說了嗎?五到七日。”


    她點點頭,眼淚還是沒停。


    溫慎捧起她的臉,輕聲詢問:“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她哭著搖頭,撲進他懷裏,低聲抽泣:“溫慎,我是不是很髒?”


    “哪兒來的話?”溫慎笑著抹掉她的淚,“女子都要來葵水的,不止你是這樣。”


    她吸了吸鼻子:“可是嫂子說,這是汙穢最好不要讓別人看到。”


    “嫂子說的話也不一定全對。”


    “可是我把床弄髒了。”


    “洗幹淨便好。”


    月嫵回頭看一眼褥子:“可是有好多,不知還能不能洗幹淨。”


    “不必擔心。”溫慎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洗不幹淨買新的便行。”


    “那你不嫌棄我嗎?”


    “不嫌棄。”


    她緊緊盯著他:“那我們今晚同房好不好?”


    溫慎一噎:“同房不是睡一張床的意思。”


    “我不管我不管,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否則就是嫌棄我。”


    第26章


    溫慎默了默,道:“你先起來洗洗,將月事帶換好,晚上的事晚上再說。”


    話沒說死,月嫵滿意了,起身去裏間清洗。


    溫慎拆了褥子,就坐在屋裏洗。


    月嫵一從裏間出來,便奔過去,往他背上壓去。


    “換下來的衣裳放凳子上,我洗完這個再洗。”


    月嫵的臉貼在他背上,嗯了一聲,聲音敲在他脊骨上,酥酥麻麻一片。


    “去將桌上的紅糖水喝了。”


    “嗯。”月嫵用臉在他背上蹭了蹭,慢吞吞起身端了紅糖水,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小口小口喝。


    她想,她如果有爹爹,那一定是溫慎這樣的。


    見溫慎洗好衣裳,她跟著一起出去晾。


    這會兒天色已經大亮,謝溪行宋積玉都在外頭。宋積玉道:“你們昨夜這是做什麽了,還要洗褥子?”


    “沒什麽。”溫慎淡淡道。


    謝溪行是知曉一些的,但沒好意思說,隻拽著宋積玉走:“少在那兒不著調。”


    月嫵沒在意這些,她的目光全在溫慎身上,跟著他晾好衣裳,又跟他去廚房裏忙活。


    她以前是很不愛幹活的,大多時候都是玩鬧著洗兩片菜葉子便不肯幹了。


    但溫慎從不會怪她,反而每次都會誇誇她。


    她很享受這種誇讚,甚至會為了得一句誇獎的話主動幫忙。


    “溫慎,我把豆子剝好了!”她端著簸箕上前討誇。


    “小嫵剝得真好。”溫慎仔細看過一眼,接過簸箕,“你這幾日特殊,不要來幫忙了,好好歇著便行。”


    她賴在廚房不肯走:“那我能在這兒看著你煮飯嗎?”


    “當然可以。”溫慎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


    門外的宋積玉看得皺了眉:“這哪兒是媳婦兒啊,這是養了一個孩子吧?”


    兩人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沒看到月嫵抱住了溫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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