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嗚嗚嗚嗚……”她皺著臉,不停往外呸呸呸。


    溫慎站在一旁笑?。


    “你欺負我!”她氣罵。


    “不是?你先叫我吃的嗎?”溫慎笑?。


    “隻能我讓你吃,不能你讓我吃!”


    溫慎笑?著去抱她:“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有這樣的道理!”她踮起腳,臉要湊到他?跟前,又站不穩,往他?懷裏跌,但不想靠著他?,忙起身要走。


    溫慎摟住她,不讓她走:“真有那?樣酸?”


    她撇著嘴:“真有那?樣酸。”


    溫慎捧著她的臉,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嘴角,垂首含住她的唇,一點?一點?撬開,輕輕勾住她的舌尖,慢慢□□。


    半晌,他?鬆開,垂眼看她:“還酸嗎?”


    月嫵壓住上揚的嘴角,別開眼:“還行。”


    溫慎忍不住揚起唇:“再去摘些白蒿吧,方才摘的那?些都不夠一盤的。”


    月嫵滿意了,牽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回家時,背簍裏已裝滿了白蒿。


    他?們正在商量該如何吃,一進竹林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馮蓓。


    “馮兄。”溫慎微微收起嘴角。


    馮苑轉過身來,拎起放在石桌上的錦盒:“賢弟。”


    “請進吧。”溫慎推開院門,邀人進門。


    馮苑將東西放在院中的桌子上,說起正事:“我已將那?混賬送去書院裏,往後弟妹照常出門便行,不必擔憂了。”


    溫慎放下背簍,給他?搬了椅子:“多?謝。”


    “不必言謝,我還要謝賢弟饒過那?混賬這一回。”馮苑拉開椅子坐下,“還有義學的事,我未想到居然?會?有二十?幾個學生來報名,不知賢弟可有準備。”


    “早有預料,已做了準備。”溫慎這會?兒才露出些真情實?感的笑?。


    馮苑微微點?頭:“那?便好,我在城裏還有生意,無法完全顧及到義學這邊,還勞賢弟多?操操心,若有何需求,直接去我家中尋管家便行。不過剛開學這一陣我會?在,好看看情形。”


    “如此甚好,我剛好製定一些規則,還請馮兄看看還有哪裏不妥。”


    溫慎邀人往正屋裏走,行至一半,又回頭看向羊圈旁的月嫵,叮囑:“小嫵,自己玩一會?兒,不要走遠了。”


    月嫵應下,轉過身繼續和羊玩兒。玩了一會?兒,沒?見他?們要出來,便又坐去廚房簷下擇白蒿。


    不多?時,溫慎送人出門。


    “夠吃了,去洗洗手歇著吧,我來煮飯。”他?走過來,接下月嫵懷中的簸箕,往廚房裏去,“後日便要開學了,屆時我不在家,你要出門莫去人少的地方。”


    月嫵跟過去:“我也?想去學堂。”


    “如此也?好,想去便去吧,你一個人在外麵玩我還不放心。”溫慎站在灶台前,幹淨利落將白蒿洗過幾遍撈出來。


    月嫵雙手撐在灶台上,看著他?:“能給我添一張座位嗎?我也?想去聽課。”


    他?回視,笑?道:“你要想好,若要去,便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給他?們帶了不好的頭。”


    “那?我還是?在想想吧。”月嫵轉身靠在灶台上,開始為自己尋借口,“我還要養雞,還要放羊,恐怕不能一整日都待在學堂裏。”


    她就是?圖新鮮,想去玩一玩,又不是?真想去上學背書。


    溫慎也?知曉她:“那?還是?莫要去影響旁人了。學堂那?邊建的有休息的地方,若想去玩,在小室裏待著便好。”


    “行!這樣不錯!”她能在外頭聽聽溫慎講課,若不想聽了,直接走了就是?,也?不用被按著坐在那?兒。


    開課的那?一日,她早早便醒了,收拾完,與溫慎並肩往義學裏去。


    義學僅有一間正房和連著的一耳房,房外隻圍著一圈籬笆,路過的村民一眼便能看到裏頭的情形。


    看著簡陋,但建得十?分用心,院子外門上掛了青蓮學堂四個大字,裏用碎石子鋪了小路,兩旁種了好幾叢翠竹,環境清雅,幹淨整潔。


    他?們到時學堂裏已有兩三個孩童,正在爭論些什麽,吵得院外都能聽見。


    溫慎並未提醒,跨步進屋,放下懷中書冊,幾個孩童立即回過神來,噤了聲,齊聲道:“秀才好。”


    “既是?來上學,往後稱我為夫子便好。”溫慎莞爾。


    “夫子好。”孩童們又齊聲道。


    “還未到時間,你們繼續討論吧,不必顧忌我。”溫慎擺了擺手,邀月嫵坐在身側,拿出書冊和她又清點?一遍。


    那?幾個孩童並不敢接著吵鬧,圍過來看著書冊,好奇道:“這是?我們的書嗎?”


    “正是?。”溫慎笑?答,“等人到齊了,會?發給你們。”


    “夫子,我能先看一眼嗎?”稍大一些的少年?問。


    溫慎遞出一冊:“看吧。”


    少年?接過書冊,翻了翻,不好意思撓撓頭:“我一個字也?不認得。”


    “往後自是?要學的,等學完便認得了。”


    稍小的孩童也?湊過去看,童音稚嫩:“夫子,這書是?不是?要花很多?銅錢?”


    “這是?我和你們師娘一起謄寫的,花不了多?少銅錢。”


    “噢噢。”小孩點?了點?頭。


    少年?立即扯了扯他?們兩個小的,齊齊行禮:“多?謝夫子,多?謝師娘。”


    這稱呼新鮮,月嫵覺著好玩,又有些害羞,抬眼看向溫慎。


    溫慎衝她微微點?頭,朝學生們道:“不必言謝,往後認真讀書便好。”


    “謹聽夫子教誨。”少年?打頭,兩小孩有模有樣地學。


    說話間,外麵又來了不少人了,幾個學生交還書冊,回到座位上規規矩矩坐著了。


    稍坐片刻,溫慎掃視一眼,看著沒?有空位了,便起身對著名冊點?名認人。


    月嫵見他?站起來,也?跟著站起來。


    點?完名,便要發書,這項任務交到月嫵手中。


    學生按座位依次上前自我介紹,溫慎記下學生信息,然?後她便要將書冊交到學生手中。


    遞出去一本,便要聽一句“謝謝師娘”,待發完時,她臉頰上已泛起一層紅暈。


    學生們拿到書,免不了要議論一番,一時之間,有些鬧哄哄的。


    有學生在下麵討論:“為何你字好像和我的字不太?一樣?”


    早來的那?個少年?高聲答:“有一些是?夫子抄的,有一些是?師娘抄的,自然?是?不一樣。”


    學生們一起轉頭:“夫子,是?這樣嗎?”


    溫慎抬眸,微微頷首:“正是?。”


    下麵又鬧起來了。


    “哇,師娘也?會?寫字。”


    “廢話,夫子會?寫字,師娘肯定也?會?寫!”


    “那?哪個是?師娘寫的呢?”


    ……


    月嫵悄悄扯了扯溫慎的衣袖,朝他?眨了眨眼。


    他?剛好整理完名冊,悄悄擺擺手,低聲道:“去吧。”


    月嫵如蒙大赦,端端莊莊起身,規規矩矩走了出去,而後一溜煙兒進了耳房,往下一倒,躺在了小榻上。


    隔壁已開始上課了,她雙手枕在頭下,聽著那?邊的聲音。


    她還以為溫慎會?引經據典慷慨陳詞,未想到他?隻是?在台上詢問了那?些學生為何想讀書,並順著他?們的話講下去。


    沒?有為民請命,也?未非是?實?現抱負,隻有那?些童言稚語,為了少幹點?兒農活,為了不用交賦稅,為了不用征役……


    僅此而已。


    她躺在那?兒,看著房梁,忽然?想起某個下午,她隨溫慎去地裏記錄當年?的收成,問那?老?伯,為何不用更好的農具時,是?如此荒唐。


    第48章


    她緩緩起?身, 走出耳房,站在窗外,遙看台上站著的溫慎。


    他並沒有多感慨, 臉上掛著從容笑意,拿著書冊已開始講解課文:“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今日, 先學天字……”


    月嫵注視一會兒, 轉身離去。


    籬笆院門外圍著一群人,扛著鋤頭,拎著水壺,看樣子是要去下地的。


    她走出門, 與人寒暄:“伯伯嬸嬸們都在這兒作甚?”


    嬸子不好意思笑笑:“今日開學,我們來看看咋樣。”


    “想看就進去看吧,不影響的。”


    “不了?不了?,看著蠻好的,我們還要下地幹活呢, 就先走了?。”


    院外眾人一哄而散, 月嫵站在原地,看向遠處連片的田地許久, 踱步返回家中, 牽出羊,在田埂上晃蕩。


    直至中午,她牽著羊又回來,路過學堂,剛好碰見出院門的溫慎。


    “沒在小室瞧見你?, 便知你?是回家去了?。”溫慎笑著走來,與她並排往家裏走, “中午簡單吃一些,下午還要來這邊。”


    她點?了?點?頭,一進家門便抱住了?他。


    “方才就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還未來得及問。”溫慎摸了?摸她的後背,摟著她先去將羊關進圈裏,又朝廚房裏走,“又再想何事了??”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就是心中有些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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