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隆科多的不謹慎,害的他們必須夾起尾巴行事,一旦涉及到自身了,才開始審判隆科多。


    因為接下來兩個月監國的可是被隆科多狠狠得罪了的四貝勒,以及不知道怎麽的比四貝勒更加憤怒的三貝勒,他們自然隻能去恨罪魁禍首隆科多了。


    而另一部分自然是看不慣隆科多的人,這些人裏含太子黨成分極高……


    以及不知道怎麽上竄下跳瘋狂攻擊的鄂倫岱,他是個堅決的嫡庶製度擁護者,因為自己老爹佟國綱有個寵妾,所以多次跟親爹打起來,不允許死去的小妾葬在佟家的墓地,惹得庶弟跟他反目成仇。


    而另一邊胤禟琢磨著大哥搞不好會出言為隆科多說情,皇阿瑪會不會聽是一回事,主要是隻要大哥胤禔一開口,勢必就會給隆科多一個翻身的機會。


    朝臣們從隆科多被皇上厭棄的思路中走出,看到直郡王求情,就會樂觀的認為隆科多不會因此沉寂,你瞧,還有皇子求情呢。


    朝堂之繁雜,不僅如此,跳出這些涉及自身立場的人以外,還有更多老老實實做官,沒參與進來的,或者說以他們的官位,也參與不進去。


    而胤禟就是琢磨著,找一個禦史在朝堂上參奏隆科多,並且認為處罰過輕,找個筆杆和嘴巴都厲害的禦史,將此事在朝堂上說明。


    這些大臣們就算心裏不關心隆科多寵滅妻,嘴巴上也要指責,尊尊親親的大方向還是要走好的。


    胤禟躺在搖椅上,說道:“正巧,禦史裏這樣憤世嫉俗的人並不少,正好可以用的上,事成之後送些銀子過去就是了。”


    李星晚側躺在貴妃榻上吃著果子,放下手裏吃了一半的果子,她凝神細思,“我有另一個更好的主意。”


    胤禟扭頭看過去,疑惑問道:“什麽主意?”


    禦史台成分很複雜,唯一一個共識就是都是進士出身,而且相對說不夠圓滑,圓滑的早都能外放出去或者調任去六部衙門了。


    他們因為嘴巴厲害,筆杆更厲害,而且因為不夠圓滑多多少少有點憤世嫉俗,與翰林院的風氣格格不入,這才進了禦史台。


    大環境之下,禦史台裏麵有不少人是很有那種理想的,魏征就是人生最高目標。


    當然了,遇到宋朝仁宗那種皇帝,他們很有發揮的餘地,遇到強硬的帝王他們就會老實很多。


    但是總有那麽幾個抱著崇高的人生理想,想要通過進諫名垂千古。


    李星晚覺得小禟哥哥的想法雖然有用,但是一來,人選不好控製。


    二來,雖然他們覺得自己是出於正義,但是實際效果就是有清廉的禦史被金銀腐蝕了,即使目的是正義的,過程不夠光明,也會損傷那些清廉禦史的心。


    一個想不好,慢慢就接受了更多的金銀可怎麽好,有一次是出於正義,第二次就會安慰自己是正義的,再到後來與其他貪腐的官員也沒什麽不同了。


    “人家清清白白的,咱們就就不要叫人家走上歪路,還不如找那些一開始就走歪的。”


    胤禟明白了,“你是說找禦史台裏麵的牆頭草,還有銀簍子?”


    禦史台裏也是有這樣的人,看誰更得皇上恩寵,就站在誰那一邊,銀簍子則是代稱,特指禦史台裏麵有一種人,隻要給了銀子就能寫奏折。


    別看誰都瞧不起這種人,但是這種人卻是必不可少的,存在自有其必要性。


    胤禟道:“那也行,我叫人去找,然後讓禦史台上折子彈劾佟國維治家不嚴。”


    隆科多已經被撤去官職,此時彈劾必然會提到皇上處罰過輕,胤禟原本想的是找那幾個有名的刺頭去幹,他們巴不得找到機會刺皇帝呢。


    可是星星說要換人,不能腐蝕那些清正廉潔的刺頭們,那就隻能找那幾個收錢辦事的。


    收錢的人品雖然堪憂,但是人家可狡猾呢,隻要不得罪皇上,這份差事自然就能快樂的幹下去。


    “那些人可沒膽子指出皇阿瑪的過錯,隆科多又被撤職,想要鬧起來,隻能叫他們彈劾佟國維治家不嚴。”


    胤禟起身走到李星晚旁邊,彎腰坐下,“這樣效果就是差了一些,會給人不依不饒的感覺。”


    李星晚抬頭看他,狡黠一笑,“所以咱們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招手,胤禟把耳朵湊過來。“咱們這樣……”


    胤禟聽的目瞪口呆,笑出聲來,摸摸她的耳朵,讚歎道:“你可真是……壞啊!”


    翌日,早朝。


    康熙端坐龍椅之上,聽著官員匯報出巡塞外的準備,輕輕點頭。


    “眾卿家還有何事要奏?”


    禦史台位置呼啦啦站出來四五個人,“臣有事要奏。”


    這幾個人都是昨日突然在大門口收到了銀子的人,多則幾百兩,少則幾十兩。


    拿錢辦事是他們的一貫宗旨,更何況信件裏麵的內容也看過了,對是誰給的銀子心裏也有數。


    康熙一皺眉,乾清宮雖然大,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進入殿內的,許多朝臣是在外麵站著的。


    現在站出來這幾個就是站在左側台階下,康熙遠遠一瞧就看出這是禦史台的人,心裏有些猜測。


    不會是太子那邊不依不饒吧?


    “叫進來吧。”


    梁九功一看禦史台的人站出來這麽多就是頭皮大發麻,得了吩咐一溜小跑就去把人叫進來。


    領頭的周林黼自信滿滿,清清喉嚨,一攏袖子,邁步上前。


    托了出身的福,皇子們隻要上朝,就能站在殿內的位置,而且隻要不是自己往後躲的時候,朝臣們自然會把最前麵的幾個位置讓給皇子。


    但是通常情況下,除了太子和大阿哥胤禔位置固定,其餘人要是沒有和自己相關的事情都是會落後幾個位置,免得皇阿瑪看到了人,直接三連問。


    你怎麽看?


    你覺得呢?


    你有什麽主意?


    以往胤禟都是和老十胤俄一起貓在後麵,今天可是不同,朝會開始之前他溜達到八哥後麵,胤俄自然也跟著過去了。


    剛剛得到監國差事的老三和老四自然也站在前麵,兄弟們集體往前湊,倒是也沒人懷疑,畢竟馬上就要出巡了嘛。


    胤禟控製好表情,一個箭步躥到太子身後,四哥旁邊,也就是大哥胤禔的對麵,他要占據最佳位置觀看!


    周林黼意氣風發的走到殿內,自信滿滿的給了胤禔一個眼神,直郡王,你放心吧。


    胤禔懵逼的看著他,不是?這人誰啊,怎麽還給他使眼神?


    胤禟屏住呼吸,等待……


    “臣有本要奏!隆科多寵妾不假,福晉被虐待為真,但是臣以為其中處置不當。”


    第一句話出來,就叫人忍不住抬頭,有些人還詫異的看了太子一眼,難道太子非要置隆科多於死地嗎?


    太子也是皺眉看過去,難道是索額圖安排的,雖然說的確實沒錯,但是對於皇阿瑪來說很容易起到反效果,索額圖怎麽不與他商量。


    在家的索額圖一個噴嚏,“最近天涼了嗎?”


    康熙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冷厲的看著下麵的周林黼,已經為他打上太子的標簽。


    周林黼繼續說道;“臣認為此事中,存在諸多問題!”


    “臣要參涉及其中的諸皇子!”


    他昂首挺胸,覺得此刻自己就是英雄。


    “太子殿下吩咐以溫憲公主的名義請隆科多和其侍妾前往公主府,其中存疑,那李氏如何敢向公主索賄?太子的舉動有誆騙之嫌!臣以為是太子等別有居心,利用隆科多愛妾,與引隆科多前去。”


    “且沒有大理寺官員在的情況下,直接杖責李氏,有私刑的嫌疑,九貝勒堂堂一皇子直接對隆科多這位都統大人出手,可見其囂張,且聞聽九福晉等女眷竟然也不顧身份毆打朝廷官員,實在是駭人聽聞。”


    “太子利用自身權勢,逼迫佟家交出自己的嫡孫,交還於赫舍裏氏,又威逼利誘將隆科多之子詔入東宮為皇孫伴讀,其中種種難以想象!”


    “三貝勒、四貝勒、四福晉、九貝勒、九福晉以及太子殿下都曾於宮中毆打辱罵隆科多,此等行為!怎麽能為天下表率!”


    一句句話震耳欲聾,震的朝臣而頭暈目眩,震的皇子們瞠目結舌。


    太子難掩失落,不過是主持了正義,竟然如此厭恨他,還連累了幾個弟弟。


    他很忍不住眼含愧疚的回頭,三弟怒視著大哥胤禔,胸口起起伏伏。


    不知道今天怎麽站在他身後的九弟,九弟?九弟怎麽一直咬嘴?


    胤禟已經快要憋不住笑意了,趕緊咬嘴,學著三哥怒視老大!


    老四胤禛眼眶泛紅,顯然被氣成這樣的,狠狠握拳,好啊!你們真是好樣的!


    老七和老五站在裕親王福全後麵,忍不住上前看看咋回事。


    老八胤禩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竟然隻有一個十弟,懵懵的問道:“老十,你聽見了嗎?”


    胤俄一臉夢幻的點點頭,扭頭看著那邊的九哥,胤禟一個眨眼,他懂了。


    拽著還懵懵的八哥挪挪挪,挪到了一邊去,趕緊離大哥遠點。


    有時候就要躲遠點,這樣別人被雷劈的時候才不會誤傷你。


    胤禔一臉的艸蛋表情,他娘的,這傻蛋不會是納蘭明珠安排的吧?


    同樣被撤職的納蘭明珠:“啊嚏,天冷了嗎?”


    朝堂上,眾人驚在原地,連康熙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隆科多犯的錯是板上釘釘的,想要撈人隻能私下找皇上陳述隆科多的知錯,以及出現一些事情的時候提一嘴不如叫隆科多戴罪立功吧。


    從來沒人想過竟然能!攻擊那幾位伸張正義、熱血上頭的皇子!


    眾人目光詭異,不停掃過直郡王,這個傻蛋究竟是那裏來的?原來直郡王這麽蠢的嗎?


    雖然對隆科多很有情誼,這麽努力的撈人,但是……追隨的人還是聰明一點比較好吧……


    又看向老神在在的通佟國維,也許直郡王還是聰明的,隻不過是佟國維出了昏招呢?


    佟國維驚疑不定,怎麽回事,他找的不是周林黼啊,他找的人在殿外還沒進來,之前安排給隆科多求情的,可不是這麽個說辭。


    這是誰派來的,不會是直郡王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殿內的人,康熙都傻了好半天才聽懂怎麽回事。


    最容易炸的老三胤祉和老四胤禛剛想站出來,就被殿外的幾聲打斷了思緒。


    殿外的禦史台的人(特指憤世嫉俗的那些)直接炸了鍋一樣,幾步就站出來,甚至不等傳召就要上前。


    “皇上!臣有話要說!臣不同意周林黼說的話!”


    更加激動的幾個已經喊出來,“周林黼你個王八蛋,收了銀子就什麽都敢說,我等恥於與你同朝為官。”


    一個個頭戴帽子都仰著下巴,唾沫噴湧而出,熱血上頭,比東方初生的朝陽還要熱烈。


    他們本來是打算貓著的,雖然隆科多不是個東西,要是沒有太子殿下摻一腳,他們肯定上折子噴的隆科多找不著北。


    但是偏偏太子、三貝勒、四貝勒、九貝勒參與其中,甚至還有兩位公主,他們也是擔心自己不知不覺就踏入了黨爭。


    可誰能想到啊,他們這些一向熱血上頭的都能忍住了,可那些蠅營狗苟的人還如此喪心病狂,要替隆科多那個不仁不義的畜生站台,汙蔑伸張正義的皇子。


    他們這些胸中還有正義的禦史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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