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不像是弘皙,弘皙有記憶的時候,太子還是煊赫的儲君,加上皇上對於弘皙的寵愛,弘皙的性子其實更加開闊一些。


    又有阿瑪的種種事情在麵前,弘皙的性子可謂是極好,既有皇室的驕傲和風範,又不缺少謹慎和謙虛,即使是太子也承認這個兒子的心性比起自己更加堅忍。


    阿羅的運氣就不算好了,她本就是女孩,在皇上那裏幾乎是個透明的,做阿瑪的太子事情繁忙,做太子妃的額娘也是忙碌不已,阿羅性子有些敏感又沉默,自己想的多,也不願意麻煩阿瑪額娘。


    見到寶珠和弘琛竟然把阿羅也帶的活躍了一些,太子妃連忙側頭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濕潤。


    整個毓慶宮都在太子妃和三個小主子帶領下對定親王的這對兒女十分歡迎,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太子並不在這歡迎的人中,他還在前朝做事,要等到晚上才回來。


    用過晚膳,又在屋子裏跟著兄姐們玩耍許久的兩個孩子終於要困了,跟著嬤嬤往太子妃專準備好的房間去。


    寶珠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剛想要喊哥哥看,卻見到趴在嬤嬤懷裏的弘琛已經睡著了。


    她隻好自己拍拍抱著自己的嬤嬤肩膀,說道:“嬤嬤,放我下去。”


    嬤嬤嚇了一跳,連忙拍拍寶珠的屁股輕聲安慰道:“格格這是怎麽了,咱們這就回去就寢了。”


    寶珠抬起小手指著前麵,在哪連廊上有個男人的身影,燈籠下若隱若現,嬤嬤瞧不清是誰,還以為是哪個侍衛。


    她心裏叫苦不疊,小祖宗又來興致了,大晚上的還不回去睡,明天肯定是要鬧覺的。


    嬤嬤哄道:“格格,弘琛阿哥已經睡了咱們也回去好不好。”


    寶珠撅起嘴,繼續指著那邊,“那是二伯啊。”


    嬤嬤心裏一驚,連忙看過去,可惜她眼沒有寶珠好使,到底也是沒瞧清是誰,不過在格格堅定單純語氣中,好似,好似真能從那黑色身影中看出一些不同凡響,嬤嬤如此想著。


    可惜有些晚了,嬤嬤也沒能瞧清那是誰,萬一不是太子爺呢,即使毓慶宮不能再安全了,嬤嬤還是不願意帶著格格去見一個看不清的陌生人影。


    寶珠掙紮著要下來,卻被嬤嬤抱緊了,小霸王一樣瞬間就不願意了,“啊!放我下來!”


    小奶音細細尖尖的瞬間吸引了那邊的人的注意力,那邊身影轉身看過來,嬤嬤終於看清了衣裳,明黃色的衣裳,那是隻有皇上、太後、皇後、太子才能用的顏色。


    嬤嬤輕輕把寶珠放下來,寶珠一脫手就像解開繩子的小狗狗一樣,一溜煙的跑過去了。


    她張嘴問道:“二伯,二伯,你在看什麽啊?”


    太子低下頭看了一眼跑過來的寶珠,心情實在是糟糕,也不願意說什麽,扭頭繼續看向的方向。


    寶珠像是個知疲倦的小狗狗一樣圍著二伯轉圈。


    “二伯,二伯,你怎麽回來這麽晚啊,晚上寶珠和二嬸嬸、弘皙哥哥、阿羅姐姐、弘晉哥哥還有寶珠自己的哥哥一起吃了烤鴨和蝦餅,很好吃哦。”


    太子神情莫測的看著天邊的彎月,黑沉的天空壓抑的籠罩著整個毓慶宮。


    寶珠拽住他左手,“不過蝦餅不是很好吃,二嬸嬸說那是河蝦沒有剛剛撈上來的海蝦鮮哦。”


    太子歎息一聲,眼眸中是化不開的暗色。


    寶珠轉了一個圈,拉著他的右手邊上的玉佩繩子,“二伯伯你怎麽不說話啊。”


    她抬頭看著二伯伯,發現他的下巴好像更瘦了一些,矮小的孩子好像更容易打發現大人的秘密,活潑吵鬧的小狗終於看出了一些奇怪。


    寶珠仰起頭,小小的身子因為這個動作不好維持平衡,她隻好抓緊了二伯的衣裳,腦子裏突然冒出了曾經見過的一個伯伯的樣子,那個伯伯姓伍,好像說過這樣的話。


    她歪頭想了一下,小嘴一張,學著熟悉的腔調開口,“真係咁辛苦,近排瘦成咁樣。”


    胤礽終於低下頭看著小侄女,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寶珠乖乖回答道:“是說二伯好辛苦,瘦了好多。”


    胤礽恍惚了一瞬,隨即俯下身抱起小孩,動作溫柔,還注意著護著孩子的脖子,嘴裏卻嫌棄道:“怪不得你阿瑪說你是個小煩人精。”


    寶珠趴在二伯的身上,打了大大的一個哈欠,有些困倦的說著話,“阿瑪說的才不對。阿瑪才是煩人精。”


    胤礽再次抬起頭,看著清冷的彎月,樹梢隨風搖擺,有時候會遮住那月,不叫人太過感受它的寂寥。


    他喃喃道:“這個夏季好像就要收尾了。”


    寶珠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夢話還是什麽,便小聲道:“額娘什麽時候回來啊,寶珠想額娘了。”


    太子失笑著,側頭將頭抵在寶珠頭頂上,“很快了,你阿瑪額娘很快就回來了。”


    老九真是個幸運的混蛋,有著愛著他的額娘,宜妃雖然性子高傲,但是最愛兒子,小節不一定做到位,但是大義上絕不輸男子,從那次遇襲時候宜妃的表現就能看出。


    老九還有感情很好的福晉,他福晉是自己求來的,還恰好是樣樣都好,除了不是滿洲大姓氏,人家李星晚要家世有家世,李煦可是難得的實權,要銀子有銀子,自己本人還有能耐。


    老九更有可愛的孩子,兒子女兒湊成一個好字,一次就全都有了,還是嫡出的孩子。


    弘琛和寶珠雖然調皮,但是已經能看出來都是機靈的孩子,


    老九自己也厲害,打仗上的能力甚至隱隱比大哥強,大哥擅長大規模的會戰,而老九則是大的能打,小的占陣地戰也厲害,去了一趟廣東,海戰也學會了。


    胤礽低下頭看了一下已經睡過去的寶珠,寶珠想見的額娘也確實很快就會回來的。


    太子奶公截留貢品,朝臣大規模彈劾太子,這樣的大事,老九怎麽可能不回來。


    他帶著一絲自嘲的想著,看著老九唯一的不幸運就是有他這樣一個哥哥,有皇阿瑪那樣一個阿瑪。


    即使是成了親王也不能逃脫被卷進來的命運,想要置身事外都難啊。


    胤礽帶著一絲暗色的眼眸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也許直到最後的那一日,所有人才能喘口氣了。


    第107章 老登


    收到消息的時候,李星晚和胤禟甚至還在玩溫泉版水上漂流……


    小湯山溫泉被發現多年,這裏是達官貴人的泡溫泉首選,原因之一是離京城近,二是貴人都在此,附和者自然就需要上前去親近親近。


    宗室不得擅自離開京城但是兩個人算不上離京,也提前找去乾清宮跟康熙報備過。


    當然了,胤禟是不可能明說兩個人是出來玩耍的,胤禟的借口是他在廣東指揮剿海盜的時候腿上有些傷,現在換季犯了痛症,想去溫泉山莊修養幾日。


    李星晚則是生了龍鳳胎,損耗了身體,也需要多加修養,夫妻二人便一起去。


    聞聽胤禟此言,康熙垂眸無語的看著他,老九這小子真就是撒謊不用打草稿了。


    不過好在其他事情上,康熙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寬容的,很輕易就允許了,但是看著胤禟得瑟的樣子,心中有種被人猜中心思的不爽快。


    所以雖然胤禟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度假時間門,但是並沒有被皇阿瑪允許使用皇家的溫泉池子。


    胤禟隻好尷尬的摸摸鼻子,使勁安慰著自己,他們家有好多好多銀子,多花點就是了,小湯山也不隻哪一個溫泉山莊。


    倆人既然決定出來玩,手裏銀子也多的很,自然不會吝嗇於享受。


    在一路打獵野營到了小湯山之後,胤禟定下的是皇室的溫泉山莊以外最大的一個池子。


    隻有兩個人,還不需要照看孩子,兩個人瘋玩一通,甚至把溫泉池子的寬口出水的地方改了一道,人坐著木盆往下滑。


    李星晚身上還穿著無袖的褂子,絲綢的褲子胤禟更加幹脆,脫了上身衣裳下麵一塊布就下水了。


    奴才過來稟報消息的時候,屋裏麵的兩個人甚至頭上還蓋著毛巾,胤禟頭上的羊角毛巾還是李星晚疊的。


    兩個羊角對在一起可可愛愛開開心心,可惜歡樂的氛圍被打斷。


    侍衛一臉惶恐的跪在門外,高聲喊道:“王爺,京裏麵鬧起來了。”


    胤禟頭也沒回,手上還不斷動作著給李星晚捏肩膀,問:“又是怎麽了?”


    “淩普大人貪汙受賄,截留蒙古貢品,禦史台八位大人站出來彈劾。”


    胤禟手上動作頓了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內務府做官的能有幾個幹淨的,那可是個能夠光明正大貪汙的肥差,即使你是個光風霽月君子,同僚不強求你同流合汙那也會逢年過節分你一份,你收還是不收呢?


    收了就是吃了這塊肉,不收可就是大傻子,君子是君子,是品性高尚,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逢年過節的禮物罷了,連這點東西都不要,你是根本不想和同僚交流?打算自己一個人孤立他們所有人?


    得了吧!收的這點東西,最後就算案子爆出來也根本沒你的事情,單純就是大家吃肉,你在旁邊站著不願意做,但是同僚會給你一塊點心,讓你吃兩口,別閑著。


    淩普貪還真不是個事,更何況淩普是太子的奶公,皇阿瑪既然派淩普做內務府總管,難道想不到他會謀私嗎?


    胤禟沉默著,沒有作聲,屋外的侍衛卻等不及了,連忙說道:“另有禦史彈劾太子爺行為暴戾,毆打王公貴族等事,現在京城裏麵已經鬧起來了。”


    ???


    胤禟一頭霧水,太子打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兩個孩子都跟著,那麽他自然可以和李星晚一起躲懶,但是孩子還在宮裏,他倆是必須要回去了。


    他張口剛要說什麽,就被打斷了,“快叫人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回京城。”


    李星晚迅速起身,水花四濺,撲了胤禟一臉,嘴裏還催促著,“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走。”


    胤禟無奈的抹去臉上的水,他的膽子不足以跟家裏這個對抗,他哀歎著美好時光的短暫。


    京城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乾清宮的金頂之上,光輝耀眼,這是大清遼闊疆土之上的權力集中地。


    來上朝的大人們自然起的非常早,他們早早就要在宮門口候著等上朝,但是總有人是比這些大人們起的更早,或者說他們是一夜未睡,值的就是這一班。


    年輕的兵丁身體還算健壯,成套的盔甲下隻是普通的黑色單衣,那圖小心翼翼的胸口袋子裏拿出一個熱騰騰的餡餅,他伸手遞給過來交接的程署,嘴裏小聲抱怨著,“你非要吃這個破餡餅,都快把我胸前燙破皮了。”


    程署笑嗬嗬的接過來,“還是你夠兄弟,知道我餓了一晚上。”


    兩人雖然一個是蒙古人,一個是漢人,但是都是隸屬於正黃旗的包衣,從小便是鄰居,混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媳婦一起的時候還多。


    兩人雖然沒有拜把子,但是可比一般兄弟感情都好,沒有拜把子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誰也不想當小弟,於是便混叫著,今日你叫我哥哥,明日我叫你哥哥。


    程署打開油紙,“果然就是這個味兒。”他把手背的護甲撥上去,就著手先喂了那圖一口。


    那圖早就習慣如此,帶著報複故意咬了一大口,他瞬間門瞪大眼睛,油脂的香氣充盈在口腔中,帶著椒麻香味的牛肉徹底征服了那圖。


    他已經在心裏決定明日下值班之後回家的路上再去買幾個,回家給媳婦嚐嚐。


    程署肉疼的看著那圖咬的那個大缺口,連忙收回手,自己狠狠咬一口,這可是百貨樓門口先出的窗口店麵,這餡餅須得早早排隊才能買到的。


    那圖能夠買到還是因為他家住的近,這時間門卡的剛剛好,才能趕上出鍋的第一批餡餅。


    那圖沒再跟著搶,程署這個班可是要一直班到明天的,宮裏專給他們這些兵丁開的夥房味道自然是比不過這風靡京城的餡餅的。


    兩人趁著還沒到時辰,便靠在外牆上休息一會,程署冷不丁便問道:“淩普大人那事不會影響到咱們吧。”


    那圖一愣,說的是內務府總管大臣淩普大人被彈劾貪汙,截留貢品一事,這事鬧騰了三四天,朝上每天都有人出陣,甚至逐漸擴大到太子身上。


    兩人親眼看見禦史台的大人出了宮門對著地上吐唾沫,口裏還不幹不淨的意有所指,結果被還沒上馬的十三爺聽見了,當即就是一腳踹過去。


    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敢去攔著,隻能是端著臉站好,若是一動不動不過是被挨罵兩句,要是上前去攔著了,才容易倒黴呢,不做就不錯。


    更何況對於他們來說,出了宮門的大人們大打出手的事情真的很常見,這次不過是動手的是十三爺而已,他們還看過八爺動手呢,嘖嘖,不稀奇不稀奇。


    那圖低頭看了一眼蹲著的程署,低聲問道:“你聽說過那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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