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點。


    葉盡染收拾好東西就出門離開,剛一開門,門口站著昨日的那位傭人,她手裏端著鮮美的早餐問候道,“葉小姐早上好,時先生交代,您要吃過早餐才能離開,車子已經安排好,您放心,時先生坐別的車輛。”


    她轉身望向時聿川的那間屋子,窗戶不知何時已經打開。


    傭人看出她的疑慮,說道,“葉小姐,時先生早上很早就出門了。”


    言下之意是讓她放心,碰不見,也不會尷尬。


    肚子確實空空,用過早餐後。


    勞斯萊斯魅影在宅院門口等著,這是時聿川最經常開的一輛車,卻留給她。


    -


    時聿川一早驅車到醫院。


    忙了一個上午,打開手機的聊天框,還是停留在昨晚他說的‘對不起’。


    葉盡染連一個表情包也沒有回複。


    以往,她至少會回一個‘貓咪誰也不愛。’


    他點開另一個兄弟群,99+的信息,他找到最頂上的一條。


    之前試穿婚紗,阿麥躲在樓上拍兩人的照片,還在群裏揶揄他,終於被一個女生降服。


    緊接著,是剛剛的一條消息。


    裴寂:@時,時哥,葉子把我家傾傾拐跑了,你能不能快點,再不追遲早會遺憾。


    裴寂:總之,這件事你得加快速度,我現在一天都不能和傾傾分開,你們沒對象不知道,身邊有個愛的人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裴寂:時哥,說句話,說句話啊!


    時聿川@裴寂:你很快的話,要不要安排一個男科專家號給看看?


    他黑沉的臉,又加了一句:聒噪。


    即刻就被群主清出群聊了。


    時聿川躺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對於昨晚的事,太冒進了。原本葉盡染已經答應住滿庭芳,現在看來,又功虧一簣。


    兄弟群的消息一陣一陣的冒出來。


    阿麥:時哥,裴寂說知道葉子今晚的行蹤,讓您放個行。


    他抿著唇,又把裴寂拉進群。


    太委屈了。


    裴寂:今晚她們要去聚餐,聽說這次是校方領導安排,說是要海選一批進入國\/家隊的人。


    時聿川:時間地址。


    -


    麗卡思爾頓酒店。


    匯集了京舞的優秀學子們,葉盡染和白傾受邀參加聚會。


    包間內。


    學生們和導師聊得不亦樂乎,努力的想要為自己謀求一個名額。


    葉盡染和白傾到了包間內,看見三三兩兩的聊天,校長被圍在中間,開心得合不攏嘴,這次邀請的名額的隻有二十名,需要秘密訓練一段時間後,爭取在年末的春晚舞台上大放異彩。


    這對舞蹈生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誘惑。


    但是,這二十名的名額,也需要進行海選。


    校長見葉盡染,走上前,想看一眼,她身後的投資人時聿川是不是會跟著她一起來。


    白傾冷不丁的潑了一盆冷水,“校長,別看了,就我倆。”


    他顫顫一笑,“你們倆來了就好。”


    其實,邀請葉盡染本不在他的名單內,她這些年雖然私底下從未鬆懈自己,但是四年沒上過知名舞台表演,難免會有些陌生和局促。


    她雖然有一些背景,但是沒有一人為她說話,應該也是覺得她不能重返舞台吧?


    葉盡染從他的眼神裏看見了一絲絲的嫌棄?


    心裏閃過懷疑。


    不遠處的一位同學站在原地,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斜看。葉盡染抬眸的瞬間,和她的視線相撞。


    她記得這個人,是葉瀟瀟的好朋友,兼職美妝博主,全網粉絲幾百萬,是京北令家的千金令新玉,她一隻腳都跨進網紅圈了,平時上課一學期就報到三五次,很難理解,她怎麽會在這裏呢?


    葉盡染出於禮貌微微一笑,隨即和白傾站在一起和導師聊了此次的報名規則,大學內要至少要在知名比賽中拿過獎項,僅這一點,她就被刷下去了。


    她已經四年沒比賽過,雖然刻在骨子裏的細胞不會忘,但是誰會相信自己呢?


    她雙手慢慢收緊這張規則單,因為用力,指尖泛白。


    白傾一看,意識到不對,明明在群裏的邀請鏈接,上麵沒有寫這些規則,所以葉盡染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現場,現在還公然改規則?


    葉盡染忍住心中異樣,問道,“導師,我想問,這是最後的規則明細嗎?”


    導師之前聽說過她四年前的事很可惜,她原本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硬生生被現實蒙住了她的光輝燦爛。


    她歎了歎,“我們也能破格錄取,但是。”隨即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你能連續跳五分鍾嗎?”


    “能。”葉盡染的語氣堅定。


    她試過,一些簡單的動作,腿部力量是可以支撐的。


    導師又發出質疑,“柔韌性,空中三跳表現力,翻身,旋轉,你能控製住你的腿部力量嗎?你能讓每一次動作都展現出最完美的狀態嗎?”


    她蠕動著唇瓣,沒說話。


    能嗎?試過,不能。她一直對自己的要求高。


    眸底猩紅布滿,語氣略帶懇求道,“導師,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導師環顧四周,好多同學匯聚一堂,各有各的優勢,“大家都需要這樣的一個機會。”


    葉盡染點頭,“謝謝導師。”


    就在她轉身之際,導師略帶遺憾的說道,“葉同學,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並不能打破我們的原則,我們有海選,若是海選的名額沒滿,你可以來試試。”


    “好,謝謝老師。”


    白傾在一旁想要上前關切,被葉盡染製止,“傾傾,我想靜靜。”


    她磕磕碰碰的離開包間,不遠處的令新玉揚起漂亮的唇角,忍不住把這個喜訊傳開。


    葉盡染離開後,抬手抹著淚痕,一路小跑想要離開此處,突然迎麵而來的周京良完全沒意識到,兩人相撞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


    周京良想生氣的,但是看清人臉後立馬180度大轉彎,“盡染,怎麽是你?”


    葉盡染忍住,“周先生,抱歉,你有受傷嗎?我可以賠錢給你。”


    話落,她從兜裏掏出一疊紅色的紙幣,硬塞在周京良的懷裏。


    隻是,在她離開的瞬間,原本想要告知時嚴,葉盡染也在此處,想了想,還是算了,女孩的青春能有幾個12年呢?看清楚早點解脫。


    葉盡染一路跑到電梯口,摁下電梯鍵。


    電梯緩緩的往上升,門突然就開了。


    一男一女,此時正濃情蜜語忘乎所以的接吻,還能聽見輕微的唇齒相依的聲音。


    葉盡染站在她們的麵前,強迫自己慢慢的欣賞,直至兩人意識到有人,才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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