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淩晨。


    薑禾又做噩夢了,夢裏的老頭張著一口黃牙,笑眯眯的朝她伸出舌頭。


    而她卻被麻繩勒著脖子,繩子一頭被老頭抓在手上,越是掙紮,越窒息,仿佛要死過去了......


    “不喜歡吃糖,那吃點別的.....”


    老頭伸手往褲襠裏掏東西,她仿佛又聞到那股惡心的尿騷味,撲騰著雙手。


    突然間,身體從噩夢抽離,她醒了過來。


    床頭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陷入驚恐的眼神漸漸恢複平靜,擂鼓般的心跳聲卻始終靜不下來。


    半邊腦子在發愣,半邊腦子陷入混亂的夢境,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那種窒息到缺氧的眩暈感襲來。


    睡在身側的司承被她的動靜吵醒,起身抱她,輕撫她的背,“又做噩夢了?”


    她沉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久久沒有回應他。


    司承捏捏她的後頸脖,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


    他溫柔的嗓音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薑禾脆弱的神經,她慌張的搖搖頭,眼神躲開,“沒,沒發生什麽。”


    司承明顯不信,卻也沒有再逼她,“睡吧。”


    薑禾同前兩晚一樣,睜眼到天明。


    六點的天剛亮,司承的生物鍾很準時。


    她聽到他的動靜,閉眼假睡。


    司承輕悄悄放開她,起身換掉睡衣,便牽著狗下樓跑步。


    薑禾本是假睡,實在太累,便睡了過去,再醒來又是因為一個奇怪的夢。


    她混沌的坐起來,朦朧的睡眼被眼前的挺拔身軀吸引過去。


    司承剛洗完澡,健碩挺拔的身軀光溜溜的落在她眼裏。


    肩寬窄腰,背肌結實,肌肉線條流暢,卻又不會過分精壯。


    司承撿起床尾凳上的白襯衫,偏頭看到她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不禁揚了揚眉,“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光顧著看他,壓根沒聽見他問了什麽。


    屋裏的窗簾僅開了一角,光線暗淡,他正慵懶的扣著襯衫,灼灼的目光不時落在她身上。


    而她無措坐在床上,睡裙的細繩吊帶從肩上滑落,更將屋裏的氣氛襯得曖昧,仿佛兩個人剛辦完事。


    司承扣好襯衫,又將褲子套上,然後又將領帶拿了起來,朝她招招手,“幫我係。”


    這句她倒是聽見了,屁顛屁顛走到他跟前,接過那條深藍色條紋的領帶。


    司承抬手,自然的將她滑落的肩帶拉了起來,“今天要去隔壁市談事情。”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問:“去幾天?”


    他不在,她連前半夜都不敢睡。


    司承雙手搭在那抹細腰上,輕輕捏了捏,“半天,談完就回來。”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繼續打領帶。


    打了半天,結是打上了,但是又癟又小,不太好看,甚至還有點歪。


    “好了。”她自我感覺良好。


    司承走到梳妝台前,打量著難看的領帶,回頭看她一臉滿意的表情,無奈失笑。


    “不是我打擊你,這不好看。”他輕輕扯了扯。


    薑禾皺了皺鼻子,嘴硬著:“我覺得還行。”


    他倒是沒拆開,隻是稍微調整了一遍,才稍微能看。


    薑禾哼哼一聲,轉身去洗漱。


    司承進衣帽間,穿戴整齊出來,看到她一邊刷牙一邊在房間裏轉悠,往她屁股上打了一下,“什麽壞習慣。”


    她皺著小臉,輕哼一聲,回了洗手間。


    洗漱完,一邊擦著臉一邊往外走,下一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腰身。


    她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在嗅到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後,才恢複平靜。


    “嚇到了?”司承輕輕將她往身上帶,與自己貼在一起。


    她輕輕搖頭,“沒,你不是要出門嗎?”


    “還早,不是多遠的距離,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邊說著邊湊上去索了個吻,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


    殘留的薄荷味在倆人的唇齒間散開又交織,由清涼變為炙熱。


    司承隻是索一個離別吻,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把她抱起,堵到牆上。


    不過幾分鍾,薑禾身上變得淩亂不堪,而始作俑者的他卻好整以暇,除了衣袖被她抓得微微發皺。


    “你,你不是要出差去嗎.....”她推了推俯在身上的腦袋。


    司承抬起頭,眼裏寫滿欲求不滿的無奈。


    算起來,他已經當了一個月的苦行僧。


    本以為她的例假結束就可以開葷了,但看她精神狀態不太好,便沒有折騰。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曖昧的氣氛。


    他把她輕輕放下,從口袋掏出手機,掃了一眼備注,接起,聲音冷靜道:“五分鍾。”


    說完,利落掛斷。


    “你快去忙吧。”薑禾拉起掉到腰間的睡裙,布料擦過胸口,不太好受。


    司承輕吻她紅撲撲的臉頰,“記得吃早餐,我先走了。”


    “嗯.....”


    不多會兒,房門合上,偌大的房子隻剩下一人一狗。


    吃過早餐,她換身衣服,下車取車。


    要去收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房子。


    約莫四十分鍾,車子緩緩駛入花園小區,她接到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薑小姐,我們在路上堵住了,過去還要一會兒,實在抱歉。”


    “沒關係。”


    掛了電話,她撥動方向盤,控製了車速。


    今天是周日,這樣炎熱的周末,本該待在家裏吹空調,卻不少居民在太陽底下走動,


    他們三三兩兩結伴,步伐不急不快,嘴裏還說著什麽,仿佛前邊有熱鬧可看。


    薑禾被走動的居民擋住路,忍不住摁了個喇叭。


    那群人紛紛回頭,朝她看了一眼,然後讓開道。


    車子緊跟著行人的步伐,拐了角,便瞧見五棟樓下停著的警車和白色救護車。


    單元門周圍被警察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幾個穿著紅色馬甲的社區工作人員站在樓下,維護著看熱鬧人群秩序。


    薑禾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頓時手腳冰涼,她猛的踩刹車,車子停在了拐角處。


    一個穿著紅色馬甲的大姐見狀,走過來拍拍她的車窗,指了指樓下的一個空車位,示意她停好車,別擋著路。


    她愣愣回過神來,機械麻木的將車子停在了樓下的空車位上。


    車子挺好,她遲遲不下車,隻是幹坐著,眼睛緊盯著那輛警車。


    警車怎麽來了。


    即便是真死了,一般都是由社區開死亡證明,然後聯係家屬,交由家屬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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