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日。


    薑禾跟領導去醫院探望前輩,路過劉陽澤的病房,進去看了一眼。


    他腦門上還纏著繃帶,一隻腳被高高吊起,手臂上還打著石膏,僅憑幾根能動的手指,捧著手機在打遊戲,嘴裏還罵罵咧咧著,很是聒噪。


    似乎是注意到門外的視線,他抬起頭來,跟薑禾四目相對。


    被人窺視到窘迫的一麵,他惱羞成怒,啪的一聲放下手機,指著她吼道:“看什麽看!等我出院,看我不弄死你!”


    薑禾絲毫不畏,雙臂環胸的倚在門框,勾唇一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很喜歡他這副殘敗的樣子。


    看病曆本隻是一堆文字,看到實物,簡直大快人心。


    甚至想拍下來,發給姐姐看,讓她也解解多年積壓的氣。


    劉陽澤看她挑釁的眼神,有些發狂起來,掙紮著要起來,“我現在就要弄死你!我弄死你!”


    “嘣”的一聲,吊針被他扯掉,藥液從針管裏泊泊流出,他跌倒在地,半個身子趴在地上,兩條費腿擱在床上。


    緊接著,傳來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嘴裏還在罵娘,聲音回蕩在整個病房內。


    隔壁床的病友蓋起被子,罵了一句:“吵死了,快閉嘴吧。”


    另一位病友跟著附和,陰陽怪氣道,“你怎麽不先死,又髒又臭的,那玩意壞了就割掉,尿在床上算什麽玩意,好幾天了還有味,弄得我飯都吃不下了。”


    還是有好心的病友,幫他摁了護士鈴,兩個護士趕了過來。


    薑禾識趣的不再逗留,不動聲色的退後離開。


    出了醫院,她回家帶著狗去寵物醫院,做絕育手術。


    畢竟是狗生大事,司承作為爸爸,也到場了。


    倆人坐在手術室外等待。


    薑禾把玩著小狗的純金項鏈,問,“它會不會恨我們,年紀輕輕沒嚐過愛情的滋味就被噶了蛋。”


    司承笑笑,安慰著,“它是公的,絕育是對外界的狗負責,就算絕育了,也能談戀愛,還沒有生育養孩子的煩惱。”


    薑禾不置可否,突然問:“你不喜歡小孩嗎?”


    司承沒想到她的話風轉那麽快,猶豫片刻,才說:“喜歡。”


    從前他的人生規劃裏,並沒有孩子,隻需要一個能夠應付家裏的妻子便可。


    但現在,他決定更改人生規劃。


    薑禾仰著腦袋說,“你猶豫了半分鍾,沒關係的,不用強求。”


    司承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誠摯的說:“沒有強求,我願意跟你一同撫育一個孩子。”


    這話如同結婚誓言般,薑禾心底倍受觸動,她靠了過去,觸人的情話她說不出口,飛快的親了他一口,以表回應。


    司承抬手蹭蹭她的臉,滿臉的寵溺。


    約莫半個小時。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走出來,笑著說:“恭喜,手術很成功。”


    等狗醒了後,倆人帶著它回家,林阿姨給小狗做了個狗狗蛋糕,慶祝它絕育,完成了狗生大事。


    小狗知道自己沒了蛋,耷拉著眉,乖乖的進籠子裏,趴著不理人。


    晚上,薑禾試圖跟它將道理,於是摸摸它的腦袋,溫聲細語的說:“這個世界上每一隻小狗都會做絕育手術的,你看甜甜,它就絕育了。”


    “不絕育的狗狗都會死掉,死掉就會成一陣青煙,‘咻’的一聲飛上天空,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所以,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她謊話連篇得自己都忍不住咋舌,“都是為了你好”這個句式,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


    小狗趴著哼哼唧唧的,委屈的轉過腦袋,伸出爪子把籠子的門給帶上了。


    薑禾蹭了蹭它露出來的尾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做狗呢,最重要的就是想明白。”


    她轉頭起身,看到司承站在身後,於是朝他伸出了手。


    他拉起她,“跟它說那麽多幹什麽。”


    薑禾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冷漠的爸,pua的媽,可憐的它。”


    司承搖搖頭,“沒送去流浪,就不算可憐。”


    薑禾:“.....”


    經過她幾天的安撫,小狗終於肯從它的籠子裏挪屁股了,下班後它跟往常一樣搖著尾巴撲上來。


    她炫耀的表情看向司承,“你看,它聽進去了。”


    司承抱著她親了一口,“耐心十足,獎勵。”


    薑禾傲嬌的揚起腦袋,“那當然。”


    未了,她又說,“以後我們生一個女兒吧,這樣就可以實現兒女雙全了。”


    司承很想說人和狗屬於跨物種,不能算是兒女雙全,但看她滿臉的喜悅,滿口答應了下來,“好,生女兒。”


    說完,抱著她進了臥室。


    —


    入秋後,時間好像按下了加速鍵,氣溫一降再降,透著寒氣的北風卷起滿地的落葉,呼呼刮在人身上。


    薑禾從來不知冷熱,早上跟司承強了半天,要風度不要溫度,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長袖衫,一字肩的款式。


    出門前,她嚷嚷著,“我倒要這天氣看看,什麽叫年輕的身體不怕冷。”


    晚上,跟領導應酬完,走出酒樓。


    一陣寒風襲來,風透過針織衫侵襲著肌膚,跟領導道別後,拉開路旁一輛邁巴赫的後座車門。


    “今天就該聽你的,多穿一件.....”


    她的話語聲一頓,視線落在車裏坐著的中年男人身上。


    “抱歉,我.....”她有些手足無措。


    盛遠山借著昏黃的路燈看她,眼神有些恍惚,臉上的歲月痕跡慢慢的堆起一個慈愛的笑容,“快上車吧,外頭冷。”


    薑禾的手扶在車門上,莫名的有些猶豫,“我.....”


    盛遠山臉上笑容不減,眼神和語氣都透著討好的意味,“快上車吧,別著涼了。”


    她有些動容,輕輕道了一聲“謝謝”,而後欠身,坐了進去。


    車門合上,寒風被隔絕在外。


    “我順路送你一程吧。”盛遠山說。


    薑禾沒有推拒,訥訥點頭,“麻煩了,謝謝。”


    盛遠山聽到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咱們父女之間,不說麻煩和謝謝。”


    薑禾低頭給司承回了個信息,便不再說話。


    空氣靜默下去,兩個人如同拚車的陌生人般,相互不語。


    良久,盛遠山開口:“之前,是爸做得太過,讓你傷心了,跟你道個歉,你就當我是老糊塗了,好不好?”


    薑禾神情有些無措,不知如何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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