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洛雅輕笑出聲,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這少年,還真把她當成傻子來耍弄了!


    “你來自哪座基地?”冰冷的女聲傳來,帶著淡淡的警告意味,“我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聽到洛雅越發冰冷的聲音,司九焱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同時,也有一種淡淡的不妙感從他心底升起。


    但,抱著些許僥幸的心思,司九焱依舊回答道:“我來自伽瀾大陸……”


    話還沒有說完,呼嘯的風身已從身後傳來!


    接著是皮鞭入肉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襲來,司九焱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挨過打了……


    似乎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那邊,洛雅還要繼續審問,卻在這時,大廳門外卻是衝進來一個武裝整齊的姑娘,“副團長,副團長,我們的一車物資被張成的人扣下了!”


    洛雅凝眉,似有煞氣自她眼尾溢出,“他好大的膽子!”


    “秦九,帶上人,跟我走一趟!”


    洛雅抬步,就要出門,卻在這時,身後一道女聲傳來。


    原來,是押解著司九焱的那個姑娘開口了,“副團長,這人怎麽辦?”


    她問的,自然是司九焱。


    “先關起來!”隨著聲音,洛雅已經快步出門。


    又走了一陣之後,洛雅想起了司九焱那副長袍染血的模樣,又想到她還抽了他一鞭子。


    雖然沒有下重手,但破皮見血在所難免。


    於是她蹙眉開口,吩咐身邊人一句:“給那司九焱送些消毒水和抗生素去。”


    “副團長,我們醫療物資緊缺,給一個俘虜送藥品,是不是……太浪費了些?”


    “照我說的去做!”


    “是!”


    ……


    司九焱被關進了地牢,手上綁縛的繩索也已經解開。


    他一邊揉著生疼的手腕,一邊打量著地牢的環境。


    說是地牢,其實叫地窖才更為合適,陰暗狹小的空間,有些憋悶。


    隻在靠近穹頂的位置,開了幾個透氣孔,散落下來零星的光點,讓這個地牢裏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這裏沒什麽異味,地麵也還算幹燥。


    他挑了一處稍高些的地方坐下,屁股才挨著地麵,下一刻卻是以更快的速度站了起來。


    是了,他剛剛是挨了一鞭子的。


    他想起了那個抽了他一鞭子的女娃娃,還有驚鴻一瞥間,那個女娃娃穿著的,有些不成體統的衣著……


    不止那個女娃娃,這裏所有的女娃娃,穿的衣服,都過分暴露!


    司九焱扶額。


    這也是他一直閉著眼,即便睜眼了,也不肯正視那些女娃娃的因由。


    非禮勿視……


    可於此同時,他心底那一絲不妙的感覺在擴大。


    為何這裏的人,穿著都如此怪異,且不談暴露與否,關鍵是這裏的衣著風俗,與滄瀾大陸的著裝風俗差別很大!


    不止著裝,還有言行舉止也是迥然不同!


    這種種怪異之處,似乎都在引導著他往某一個方向猜想。


    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自司九焱口中溢出,他不願繼續深想下去,便索性拋開這個問題,開始查看周身的傷勢。


    全身多處撕裂傷,那是被空間裂縫內,狂暴的撕扯力所傷。


    都是外傷,看著嚴重,其實沒傷到要害。


    隻需一個回春術,就能治療得七七八八。


    回春術,是玄門中,用於療傷的一個普通法決。


    之前,他身居高位,鮮少會受傷,即便真受了傷,療傷也幾乎不用自己動手。


    是以,他一直覺得,回春術雞肋,學了也沒多大用處。


    倒是如今他隻身陷入囹圄,又一身是傷,回春術竟是有了用武之地。


    他忍著疼,盤膝坐下,閉目調息,感受著周遭空氣中的能量。


    卻在這時,地牢閘門處,傳來拉栓的聲音。


    是有人來了。


    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短袖t恤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司九焱睜眼看到的就是兩條白晃晃的胳膊,他下意識就別開目光,閉眼。


    這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禮儀與教養,而形成的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反應。


    有些微不自在的神色,從司九焱臉上一閃而逝。


    好在地牢中光線陰暗,倒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你是叫司九焱吧?”來人叫雲淺,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可能是處在變聲期的關係,聲音中帶著幾分天然的軟糯,比之洛雅那種冷冰冰的聲音,聽來倒是讓人放鬆不少。


    “你怎麽又閉眼了,明明剛剛還睜著的。”


    司九焱更尷尬了,也不出聲,隻微微別開頭,用半個後腦勺對著小丫頭。


    “嘁,真是個怪人。”


    司九焱不出聲,雲淺也不怎麽在意,隻兀自將一個托盤以及一小袋藥品,放到了司九焱跟前,繼續說道:“喏,這是副團長吩咐我,給你送來的消毒水和抗生素。”


    “你的傷自己能處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雲淺問。


    “多謝,我自己可以處理。”淺淡溫雅的男聲傳來。


    雲淺狐疑的看了司九焱一眼,透過穹頂射下來的點點光斑,雲淺看到,司九焱後背上也有大片暈染開的血跡。


    “你背上似乎傷得不輕,真的不需要幫忙嗎?”雲淺問。


    “皮外傷,沒什麽大礙。”司九焱說。


    雲淺又看了司九焱一眼,雖說,就是這家夥,直接造成了她們這次任務的失敗。


    給虎牙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也給她們血色玫瑰帶來了很大麻煩。


    但不知為什麽,她對這個人觀感不壞,她感覺,他不像個壞人。


    她有心想要幫他處理一下傷勢,奈何司九焱不領情……


    雲淺無奈的聳聳肩,轉身離開。


    臨出門的時候,她開口道:“我就在外麵不遠的地方,你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對了,我叫雲淺。”


    地牢的門,在吱呀呀的聲音中,又一次被關了個嚴實。


    司九焱睜眼,目光落到了托盤上。


    托盤上,放了一小瓶約莫十毫升左右的黃褐色液體(碘伏),以及兩顆藍色藥丸(抗生素)。


    這是……藥物?


    他狐疑的拿起瓶子和藥丸端詳。


    無論是那黃褐色液體,還是那兩顆藍色藥丸,跟他認知中的療傷藥品,都有很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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