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走出房門就瞧見池嫵如尋常一般穿著蝠紋隱衛服,高高豎著發髻,身姿依然挺立的很好看。


    那張臉上的冷漠,更是讓她平添了幾分妖冶之感,讓人難以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


    “見過王爺。”


    裴寂注視著她,拿出一封信,道:“去城東九曲巷,給陳晉送去。”


    池嫵愣了一下,躬身道:“是。”


    池嫵直接飛身出了院子,往城東去了。


    片刻之後,池嫵越過大片小宅院,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陳晉一家的新院子裏。


    陳晉一家正在用早膳,被這忽然出現的池嫵嚇了一跳。


    陳晉瞧見池嫵的長相,記起是在巫溪鎮時跟在王爺的身邊的‘隱一。


    他不笑的時候,還真是有一股威嚴勁兒,’“隱一,可是王爺有什麽消息?”


    池嫵點點頭,拿出信件道:“王爺給您的。”


    沈氏笑得很是溫柔和煦,客氣的邀請道:“大人可要一起用早膳?”


    池嫵再次點點頭,“甚好。”


    陳晉和沈氏都愣了一下,哪有人直接答應的?這位隱一大人真是不客氣。


    一桌人都坐了下來,沈氏給池嫵遞上一碗粥。


    池嫵接過,道:“多謝夫人。”


    陳念一正是頑皮的年紀,可是被兩人教養的很好,很是守規矩,卻也忍不住道:“姐姐真好看。”


    池嫵麵色不變,看向他,“謝謝。”


    陳晉那張英挺的臉也有些繃不住了,這‘隱一’實在奇怪,搞得這氣氛也很是奇怪!


    池嫵夾了一口煎蛋,吃得飛快,隻是那雙眸子時不時總是偏向陳晉。


    半刻鍾後池嫵放下碗筷,站起身,“多謝陳將軍和夫人的招待,我得回去複命了。”


    陳晉和沈氏也一同起身,沈氏道:“您再用一些吧?”


    池嫵搖搖頭,道:“我走了。”


    說完直接從院子裏飛了出去,陳念一朝陳晉問道:“父親,這姐姐真厲害!能飛這麽高!您都不能這麽輕鬆的飛!”


    陳晉皺著眉朝他嫌棄道:“我們練的是一種功夫嗎?!你懂個屁!”


    說完之後他麵色有些複雜的看向池嫵離開的方向,他從未見過池嫵,可是他竟覺得池嫵有些熟悉。


    池嫵回到王府直接去了書房。


    “王爺,信送到了陳晉手裏了。”


    裴寂點點頭,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池嫵瞧見床邊案桌上的一摞信件,直接走了過去拆開最上邊的那封。


    都是些池嫵不感興趣的,什麽兵權陣營之類的。


    池嫵念得百無聊賴,毫無感情。


    裴寂已然靠在椅子上看了池嫵半晌,那目光裏滿是意味不明的探究。


    池嫵早已察覺到,忍了半晌抬眸看了回去。


    她忽而覺得這人的眼眸,好似總是.......


    含情脈脈的。


    裴寂似笑非笑,問道:“你看什麽?”


    池嫵本王就因為‘陳晉’的事兒,煩得緊,聽他這一問,脾氣就上來了。


    “哦?不是王爺先看的嗎?那王爺在看什麽?”


    裴寂臉皮也厚了起來,“看你。”


    池嫵抬起自己那雙纖細且骨節分明的手,輕撫了自己的臉。


    聲音又是毫無波瀾,“屬下的臉嗎?王爺喜歡?”


    裴寂壓下眼底的暗色,聲音也如尋常一般無二。


    “喜歡。”


    池嫵挑眉,似是勸慰,道:“那王爺多看看吧。”


    裴寂道:“這不正在看?”


    池嫵點了點頭,繼續看向手裏的信件。


    “您繼續。”


    裴寂道:“好。”


    隱二在屋外聽得頭皮發麻,這什麽修羅場?!


    池嫵又繼續念著,裴寂也繼續看著。


    兩人就這麽十分默契的處理了兩個時辰的事務。


    池嫵聽到院子裏來人了。


    隱二在屋外道:“王爺,蕭小姐來了。”


    裴寂回過神,道:“請她進來。”


    池嫵也站起身,看向來人,來人被侍女扶著盈盈走來,雲鬢峨眉,膚白似雪,墨發如綢緞一般,暗香襲人,真真是書本子寫的高門貴女的樣子。


    隻是嘴唇有些蒼白,好似很是病弱,可來時那幾步瞧著卻很是康健。


    蕭長歌,蕭太師家的嫡孫女,和裴寂青梅竹馬。


    “晏回,我來是想向你求一樣東西。”


    她叫的是裴寂的小字,無一不顯示著兩人的親近。


    裴寂站起身扶著她越過池嫵,往旁邊小塌坐去。


    “你身子可好些?你和我還說什麽求?蕭爺爺是我裴家的恩人。”


    蕭長歌麵露難色,猶豫了半晌,“我這身子越來越嚴重了,輾轉多方才打聽到‘鬼鳩’一藥,或可治愈。


    我從前在你這聽說過,這才厚著臉皮求上門來。”


    池嫵心下一凜,悠悠的穩住心神。


    裴寂道:“我這兒是有,蕭爺爺對我有恩,既然可以救你性命,我便可以給你。”


    說完便朝著隱二道:“去拿來。”


    池嫵皺了皺眉頭,這什麽破事?!


    過了片刻,隱二拿來了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裴寂。


    裴寂打開來,遞給蕭長歌。


    隱二忍了半晌,開口道:“王爺,這等場合本不該屬下說話。可這藥實在難得,若日後.....”


    裴寂冷眼看向他,“不必多嘴。”


    池嫵就站在小塌旁,看著蕭長歌手裏的盒子。


    是一塊方形的東西,的確是玄青色,也有一股隱隱的奇異煙熏木香,卻是鬼鳩無疑。


    池嫵覺得很是心煩。


    要不要直接搶了殺出去?


    蕭長歌激動的站起身子,又因起得太猛氣息不穩,被侍女撫著背咳了好半晌才停了下來。


    那臉色都因用力咳嗽而紅了幾分。


    她一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失落,“我真是.... 無顏再見你了.....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朝池嫵看了過去。


    裴寂打斷道:“無礙,你的性命要緊。”


    她又幾番表示謝意,卻又絕口不提用完還回來。


    待她被侍女攙扶著走出院子。


    隱二忍不住了,又焦急道:“王爺!您就算懲罰屬下,屬下也要說,王爺怎麽能把那鬼鳩就這麽給人呢?!要不屬下去搶回來?!”


    裴寂唇邊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悠悠道:“那不是鬼鳩。”


    池嫵不動聲色的看向裴寂。


    隱二疑惑的問道:“那可是屬下親自收的豈會有假?!”


    裴寂道:“那是鬼霧,長得和鬼鳩一般無二,香味確有細微的差別,劇毒。


    蕭老太師已然不是從前的蕭爺爺了,蕭家也開始為自己打算起來了。


    他們以為本王毫無所知,可有些事兒一但開始,又怎會沒有一絲端倪?”


    隱二又道:“屬下還是不明白,請王爺解惑。”


    裴寂回身坐下,有意無意的敲著扶手,聲音裏盡是冷意。


    “蕭長歌進來走的那幾步,哪裏是病弱之人能走出來的?


    他們不過是想在撕破臉皮之前,借著從前的情誼,拿了我身邊的這個幾乎能起死回生的藥,好多一個投名狀,多一層保障罷了。


    也不知宮藍羽許了他們何等好處?與本王作對又會有什麽好下場。”


    池嫵悠悠的鬆了口氣,又略微皺起了眉心。


    這人,真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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