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隱二躬身道。


    西嶽是個邊陲小國,國力也不甚強盛,裴寂安排了夏玄掌控著西邊二十萬大軍,便沒再多管。


    如今,前往離西嶽一千裏的酈城,也是頭一遭。


    裴寂騎在馬上,遙遙看向京都的方向,可卻被濃密的樹枝擋了個幹淨。


    “東宮的傳出信件還沒收到嗎?”


    隱二回道:“回稟王爺,屬下已派人往京都方向趕去了,如此也可半路拿下消息,換上快馬及時送到王爺手裏。”


    裴寂冷著臉,“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隱二這些日子跟隨在裴寂身旁時不時都覺得瘮得慌。


    這王爺離宮主太遠,這性子又回到從前那等難以捉摸的時候了。


    都沒人能壓著些。


    裴寂這些日子也是一直不安,那晟帝派遣他前往西嶽,必定是要做些什麽。


    原本他可以不來,手下人都可以辦妥。


    可是他一日不離京那晟帝便可多一日的時間安排,到時候更是難辦。


    雖然他在京都留足了人手,可還是免不了憂心。


    那裏有太多重要的人了。


    酈城的匪患也是一日都等不得了。


    晟帝哪裏不清楚父親的忠心?哪裏不清楚父親對他的諄諄教導?


    父親對他的耳提麵命就如一把利劍一般,可是日日都懸在他的心頭。


    晟帝正是看中他不會棄百姓於不顧,這才會直接開口讓他這個‘閑王’來剿匪。


    他但凡不答應,晟帝也絕不會派旁人前往。


    他熬不過晟帝。


    裴家人,天生君子骨。


    第112章 他就得聽我的


    翌日一早。


    裴寂還是沒有等到從京都東宮送出的信件。


    “出發。”他沉著臉開口。


    眾人齊聲道:“是!”


    一行三千多人便又繼續朝著酈城的方向出發。


    行至離季城八百裏時,隱二終於在隊伍末尾遠遠瞧見了疾馳而來的人。


    他猛擊馬腹迎了上去。


    “隱二大人,東宮送出的信件。”


    隱二接過信件,道:“你找個地兒歇兩日再跟上前往酈城的隊伍。”


    “是。”


    隱二拿著信件,不敢耽擱調轉馬屁便朝前追上了裴寂。


    “王爺,信。”


    裴寂抬手示意隊伍停下,拿著信件下了馬走到一旁,這才打開來看。


    看到信上內容裴寂眸色黑沉如墨,神色卻是沒有更多變化。


    “來人。”


    話音一落從附近樹林裏出來了整整一千人。


    “見過王爺。”


    裴寂看向那三千個晟帝派來的精兵,冷聲道:“此次去酈城剿匪,你們報的什麽心思,自己心裏清楚。可如今卻由不得你們。”


    “隱二,但凡有一人在剿匪中不盡力。就地格殺。”


    “是!”隱二應完便冷眼看向麵前的三千人。


    眾人瞧著這忽然出現的一千人,心下也是懼怕的。


    這就是那些高門大戶裏養的暗衛了,殺他們三千人那是分分鍾鍾的事兒。


    他們實在沒有勝算。


    哪怕晟帝要求他們拖著剿匪行程,如今他們也是不敢了。


    裴寂道:“你盯著他們,把匪患給本王弄幹淨。”


    “王爺您要去哪兒?!”隱二麵露憂慮。


    裴寂把信件遞給他,道:“隱煋留在東宮多年,他既然說要送信出來便不會說的是廢話。晟帝的人如今是幾乎全露出來了,藏了至少一半在東宮。本王得回去。


    可是剿匪這事兒也耽擱不得,酈城那邊他們近來才開始大規模的燒殺搶掠怕是和西嶽脫不了幹係,此次的事兒,事關重大,夏玄又不能離了軍營來助你,你不得掉以輕心。”


    隱二雖是擔憂,可看著自家王爺那沉重的麵色卻也不得不放下心來。


    “是!王爺保重。”


    ——————


    池嫵這個宿醉難得嚴重了些。


    足足三日她的腦子都混沌得很。


    她坐在院子中喝著冰茶,瞧著家裏小廝把那棵羅漢鬆艱難的砍成小段,又推著小車拉去廚房。


    池嫵原本想著再幫他們打一掌,可她現在是人是清醒著的,一掌就得把那樹打成碎屑。


    如此一來也不好拿去當柴火了。


    這不,沒幫他們還可瞧三日的砍樹,也算是打發時間。


    “嫵兒。”沈氏朝蘅蕪苑院子裏走來。


    “沈姨。”池嫵拖著沉重的身體站到一半便被沈氏快步走來拉著坐了下了。


    “你這孩子,這麽能喝那麽多酒?!都第三日了看起來還是懨懨的,可好受些了?那攝政王府的小姐沒事兒吧?”


    池嫵捏著自己因起身而抽痛的腦袋,緩緩道:“那日喝完酒就把她們扔回攝政王府了,她們府裏那大夫還成,不會有事兒。”


    沈氏道:“你可喝了醒酒湯?怎會暈了這麽久?”


    “那日足足喝了五種酒,什麽醒酒湯都沒用。不喝了。”她又覺得頭疼的厲害,便道:“沈姨,我要去躺下了。”


    沈氏看向池嫵那隻睜開一半的眼睛,無奈的叫了喬南兮過來扶她進屋。


    瞧著池嫵半靠在喬南兮身上的背影,沈氏歎了口氣,“這孩子,女孩子怎麽能這麽喝酒嘛?!還一喝就喝到天亮,還喝五種酒!”


    “母親,你在嘟囔什麽呢?姐姐起了嗎?”肖念一最近都在池嫵找來的先生手下上課,他都好久沒空來蘅蕪苑了。


    “你今日怎麽得空了?”沈氏這些日子也是難得見到自家這個兒子。


    “今日先生終於熬不住了,說要歇息兩日。”


    沈氏輕輕點點頭,道:“不要打擾你姐姐,她身子不適,一邊玩兒去!我再帶些謝禮去瞧瞧先生,怕是教你累著了。”


    沈氏念叨著便走遠了。


    肖念一聽著這話也不敢再去打擾池嫵,隻能自己跟自己玩了。


    要知道他這姐姐說錘他那是真錘啊!就連父親都沒打這麽真過!


    ——————


    待池嫵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日酉時了。


    她覺得還是自己紮針管用。


    這針一紮,簡直神清氣爽。


    “池嫵啊!你酒醒了嗎?!”


    池嫵聽到這聲音,感覺腦子又抽著疼了起來。


    “你沒事兒幹嗎?”池嫵挑著眉看向進屋的宮憶安和裴菱。


    “見過池嫵姐姐。”裴菱福身道。


    宮憶安往她窗邊小榻上一坐,抱怨道:“這不就是沒事兒嗎?!裴寂那狗賊什麽都不說,我哪能知道我會什麽時候忽然就開始有事兒了?我這一無人脈二無兵權的,能有什麽辦法?還不是隻能任人擺布。


    更何況我年紀也大了,總不好如那些小姑娘一般在閨中玩什麽刺繡插花之類的吧?


    前些日子容韻說是給我做叫什麽麻將的東西來打發時間,要四個人一起玩。也不知她做好了沒有?”


    池嫵悠悠道:“年紀大的黃花大閨女。”


    宮憶安:...................


    裴菱垂著頭身子抖得厲害。


    “你笑什麽呢?看不起誰?”


    裴菱連連討饒,“不是我,我沒有。”


    “宮主屬下有事兒稟報。”喬南兮進了屋。


    “說吧。”


    “國公爺回京都了,可是在府門前被李羅李將軍身邊的小廝叫走了。說是李將軍有事兒和他說,他放下包袱便走了,隻讓小五隨身跟著。”


    池嫵道:“什麽事兒這麽急?都不進家門的。”


    喬南兮道:“聽著大約是敘舊之類的,那小廝說李將軍派人在府門口守了好幾天了,就等著國公爺回府拉他去喝酒。也確如他所說,這些日子的確有人在門口守著。”


    池嫵點點頭,道:“嗯,再派兩個人去盯著,讓他少喝些,就說我說的。一把年紀喝什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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