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跟了兩步就被擋在後麵,就聽著說:“兩處爆炸,受傷的人正在往這邊送,還有一個炸死了.”


    花芽拔腿往小巴士跑去,希望車上還有其他人能問問。


    隻要知道顧聽瀾不在現場就行。


    結果,她剛跑到小巴士前麵,小瓜子從裏麵下來。他看到花芽,就讓旁邊下來的人先到醫院裏去。


    “嫂、嫂子,你怎麽在這裏?”


    花芽急切的問:“顧聽瀾在哪裏?他在現場嗎?”


    不怪她反應大,在王天柱說那事之前,花芽就有些心神不安。聽了以後,心裏更是不得勁,總覺得有什麽事瞞著她。


    小瓜子兩邊看看,見邊上沒有別人,小聲說:“團長沒事,你放心。”


    花芽問:“真沒事?那他現在在哪裏?”


    小瓜子說:“他有別的任務在身上。”


    花芽半信半疑:“真的?”


    小瓜子說:“真的。”


    花芽說:“那你怎麽不在他身邊,剛才那幾個人是怎麽傷的?”


    小瓜子咽了咽吐沫說:“團長之前是跟他們在一起,特務們太狡猾,不但引誘了姓孫的那個老太婆放炸藥,另外還安排有兩個人在別處也放了炸藥。兩個炸藥被設置成串聯爆破,隻要有一個爆炸,另外一個就會爆炸。”


    花芽身上的寒毛豎了起來,她低聲問小瓜子:“他受傷了?”


    小瓜子說:“輕傷而已,也是為了保護周政委.”


    花芽緊緊抿著唇,小瓜子看出她臉色不對,忙說:“真的就是輕傷,胳膊刮破了點皮,醫院都不用來,拿著雙氧水擦了兩下就好了。”


    花芽悶聲說:“嗯。”


    轉頭就走了。


    周文芳一直站在她身後,見她往家裏走,招呼著王天柱快跑過來。


    王天柱氣喘籲籲地買了冰棍回來,結果花芽不吃,他氣呼呼地自己吃了兩根。


    “你這人變臉咋跟翻書似得,特意給你買回來的,說不吃就不吃。”王天柱一手一個冰棍輪流著咬,他絮絮叨叨地說:“我一個禮拜也就五分錢的零花錢,給你買你還不要.”


    他說了好多,花芽都沒回答。


    王天柱往前趕了兩步說:“誒,你怎麽不說話啊?”


    周文芳給他使了個眼色,王天柱看到了,把腳步慢下來小聲問:“這又是咋了,你不聽她的話啦?”


    “.我為什麽要聽她的話?”不孝女周文芳道:“你便宜爹受了輕傷,你便宜媽擔心著呢,你就消停點吧。”


    王天柱冷不防聽到“便宜媽”三個字,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說:“那我就吃冰棍不說話了。”


    快走到幹部區,一口氣兒沒帶歇著。


    花芽路上半句話沒說,到了家樓下站著那裏望著自家的窗戶。


    周文芳說:“到家你還不上去?”


    花芽說:“他怎麽、輕傷不回來呢?”


    周文芳感覺她說話有些結巴,看了看她的小臉,果然還是蒼白沒有血色。


    周文芳說:“小瓜子不是說了麽,特務們已經被一網打盡,你不用擔心。”


    花芽說:“他不回來。”


    她就怕小瓜子騙她,她想不明白別人受了輕傷都能去醫院,顧聽瀾就那麽點擦傷怎麽就不回來。


    “跟你說了別擔心。”周文芳說:“抓完人不還得審麽,哪有那麽快的。”


    “什麽都要他。”花芽說:“別人幹什麽。”


    周文芳隱隱察覺到花芽說話語氣不對,有種回到剛認識那個悶葫蘆的時候。知道花芽這是被嚇到,撞到牛角尖裏出不來了。


    她拉著花芽坐到木椅子上,拉著花芽的手說:“我陪你一起等,你別胡思亂想,肯定能等到。”


    花芽不再說話,怔怔地看著前麵的小路。


    她們從下午四點一直等到晚上八點五十,眼瞅著要到九點。


    周文芳等了這麽久也覺得不對勁,這個顧聽瀾平時老是在花芽麵前晃悠,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不出來了!


    周文芳陪花芽餓著肚子,兩人麵前突然出現一束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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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芽倏地抬頭,發現是高嬸子。眼神又黯淡下去。


    王天柱不知什麽時候找了高嬸子回來,高嬸子把自己家的院子打開說:“外頭蚊子多,到院裏來。老阮前些天打了藥,正好味道散的差不多了。”


    周文芳拉起花芽往院子裏走,王天柱想說點什麽,又把嘴巴捂上了。


    高嬸子在路上還說他沒眼力見亂說話,他今晚半句話都不敢逼逼了。


    高嬸子見花芽傻站在院子裏,給花芽端了個小凳子坐。


    “你們吃了晚飯沒?”


    周文芳搖搖頭:“從醫院回來一直等到現在,一丁點消息沒有。小瓜子又不說,純讓人擔心不是。”


    高嬸子回來前跟顧聽瀾也沒聯係上,盡量用放鬆的口氣說:“小花嫁過來頭一年,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會心急。以後習慣就好了,我先去給你們熱些幾個包子吃,你在邊上勸勸她。”


    王天柱蹲在花芽的麵前,伸手戳了戳花芽的膝蓋。


    花芽懵懵地抬頭,王天柱舔了舔嘴唇說:“我爸能回來,他是陸地神仙。”


    王天柱不知從哪裏學來的詞兒,想逗花芽笑一笑,花芽不想讓大家都擔心,勉強勾起唇角。


    王天柱小大人似得歎氣:“得了,太醜了,你別笑了。等我爸回來你再笑吧。你在他跟前兒笑的眼睛都沒了,別硬擠了。”


    也就二十分鍾。


    高嬸子端來一小盆包子。


    王天柱的肚子正好咕咕叫了起來,他見花芽還在小凳子上坐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去拿包子吃。


    “你去吃。”


    王天柱搖搖頭,跟花芽說:“我陪你。”


    高嬸子遞給花芽一個包子,笑著說:“驢肉包子吃過沒?我家獨一份。快趁熱乎嚐嚐。”


    顯然這是跟周文芳一起找司務長拿的驢肉。


    花芽拿在手裏感覺不到燙。


    顧聽瀾之前不管幹什麽都會知會花芽一聲,出任務哪怕不好說明,也會簡單告知大概的時間。


    可今天顧聽瀾走的時候,明明說了讓花芽在家裏乖乖等著。


    花芽乖乖等著了,顧聽瀾沒見回來。


    花芽如同嚼蠟的吃著包子,她知道顧聽瀾跟她說話從來都是一個吐沫一個釘,沒有吹牛皮的時候。他知道她性子較真,有時候單純到有些時候分不清玩笑話,都會當成真的。


    顧聽瀾明白她的性子,對脫口而出的話都會認真對待。


    花芽嚼著嚼著,覺得嗓子仿佛堵住了,這麽好吃的包子,也咽不下去了。


    花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鼻子也堵了,整個人呼吸不上來。


    “噠噠噠——”


    “噠噠噠——”


    高嬸子年紀最大,可儼然是她們這裏頭耳朵最好使的一個。


    她放下小鐵盆,從院子裏往小路那邊瞅,發現夜色中有一輛農用三輪車一步三抖的慢吞吞地往這邊開。


    高嬸子叫王天柱把家中最大的手電筒拿出來照過去,農用三輪車上坐著一個人。


    院子裏的花芽一下站起來,愣愣地往那邊看。


    農用三輪車看起來很有年頭,整個車身隨著柴油發動機的顫抖而顫抖。


    高嬸子拽著花芽說:“你看上麵開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家小顧?”


    花芽眯著眼瞅過去,視線變得模糊,第一時間居然沒看清。


    照理說化成灰花芽都能認出來,可今晚朦朧夜色下,開著發出巨大噪音的農用三輪車的人,隨著老舊的發動機一起顫抖,甚至出現了殘影。


    花芽真怕他把腦仁給晃出來。


    眼看就要到達小院門口,農用三輪車發出巨大的聲音“轟隆隆!嘟嘟嘟嘟嘟嘟——吱——”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三輪車堵在小路上,不管車上的人怎麽往前麵使勁拱,毅然決然地擋在路中央。


    王天柱眼神好,衝著那邊狂奔過去,大喊:“顧聽瀾!”


    隨後,另一個身影比王天柱快多了,身手利索地仿佛是王天柱在落雁山上遇到的野猴王。


    顧聽瀾張開雙臂,咬緊牙關準備迎接小妻子熱情的擁抱。


    萬萬沒想到,見到他回來,小妻子第一反應是給了他一記左勾拳!


    “唔!”


    顧聽瀾震驚地捂著左臉,疼的整張臉扭曲起來。


    “…………,你家暴我!”


    第112章


    顧聽瀾捂著眼眶蹲在地上, 眼珠子差點跟腦仁一樣,想要離家出走。


    “你還知道回來。”花芽見高嬸子跑過來了,趕緊指著顧聽瀾曆盡千辛萬苦從李虎家弄回來的五百斤土豆和五百斤地瓜, 怒道:“吃了這些能上天咋地!”


    “小花, 有事進屋說。”高嬸子到底心疼姓顧的, 把他的手掰開看到顧聽瀾的眼眶烏了一塊。


    顧聽瀾站起來晃了晃,王天柱還是有那麽一丟丟孝心, 站到顧聽瀾的身邊想扶著他。顧聽瀾大手直接扶著他的天靈蓋,倒吸一口氣說:“我、我沒事,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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