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芳和謝偉民倆人隻顧著甜蜜,在供銷社看到橘子就買了。真忘記一樓有橘子樹,現在正是結果的時期,枝頭壓的沉沉的。


    聽到顧聽瀾的調侃,謝偉民走到飯桌邊說:“我倆買給自己吃的,誰說給你們的。”


    顧聽瀾冷笑著說:“你倆好上了,就忘記媒人了?”


    “好上了”三個字,刺激著周文芳的神經。花芽拉著她坐到旁邊,替她竊喜。


    周文芳臉又紅了,畢竟是大閨女上轎頭一次,怎麽都覺得不好意思。


    知道上來肯定會被他倆調侃,但吃水不忘挖井人,總得感謝一下。更何況謝偉民後來才說,於奇是被顧聽瀾邀請,才申請過來演出的。就是給機會讓他們倆把窗戶紙捅破,早日在一起。


    花芽看謝偉民垂涎顧八斤做出來的飯菜,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說:“要感謝也得感謝高嬸子呀,她老人家明察秋毫,不包辦婚姻。你們倆好上了,不也得去感謝感謝?”


    謝偉民王八蛋,抽出椅子坐到飯桌邊上大大咧咧地說:“那也不能趕著飯點到人家家裏,我倆吃完飯買點別的水果再過去。”


    顧聽瀾難得做一次飯,見他如此嘴臉氣笑了。


    周文芳也樂了,看到這倆夫妻摳摳搜搜的,不跟花芽兜圈子,從兜裏拿出一隻精致的鋼筆。


    她遞給花芽說:“得啦,橘子的確沒認真挑,不過鋼筆是真的。這樣的媒人謝禮你看誠心不誠心?”


    “英雄100?”花芽接過鋼筆,抽開筆帽說:“哇,是鈦金的筆尖,八斤,你看!”


    小土包子揮著鋼筆,顧大團長什麽玩意沒見過。辦公室裏的抽屜拉開,各式各樣的洋鋼筆。但還是對小妻子的喜歡表示足夠的重視。


    “嗯,好筆。”說著他到書房拿出藍黑墨水和信紙,拍在茶幾上說:“你試試,要是不好用咱們把他倆棒打鴛鴦了。”


    謝偉民正在椅子上吭哧癟肚地扒大蒜,吃肉哪有不吃蒜的道理。聽到顧聽瀾的話,他哆嗦了一下說:“就為了根鋼筆拆散我倆?我倆容易麽,你的良心在哪裏?”


    花小芽拍拍胸脯說:“他的心當然在我這裏呀。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八斤先生。”


    顧聽瀾很上道的點頭說:“你說的都對,我的女士。”


    周文芳和謝偉民同時沉默。


    顧聽瀾見花芽嘚嘚瑟瑟的樣子太過可愛,走過去捏捏花芽的下巴,想親小嘴。


    謝偉民見到顧聽瀾溫柔的笑容逐漸猥瑣,仿佛今天真不應該過來蹭飯。眼前的顧聽瀾讓他覺得他的老戰友被狗附身了,眼裏隻有花芽這個香饃饃再沒有別人。


    而周文芳真是不明白了,她坐在沙發上無語的搖頭。


    原來單身的時候被喂狗糧也就夠了,怎麽找了對象,狗糧給加倍了呢?


    第225章


    他倆吃過飯, 真的去高嬸子家道謝。


    顧聽瀾抱著小瑤瑤,跟花芽一起下樓散步。


    “你看老謝急的,就怕高嬸子再給周文芳介紹對象。迫不及待的過去跟高嬸子說他倆的事。”顧聽瀾的大長腿配合著花芽的小步子, 慢吞吞地在小路上遛彎。


    路上時不時會遇到想要玩孩子的家屬, 走過來看到把快板揮得“嗖嗖”風聲的小瑤瑤, 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


    花芽和顧聽瀾倆人在家裏習慣小瑤瑤這麽玩,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年輕的寶爸還跟人嘚瑟他的閨女是多麽地乖巧可愛聰慧大方美貌伶俐且富有孝心。


    大家頻頻給花芽使眼色, 覺得還是控製一下這位寶爸比較好。花芽卻說:“對呀,我閨女還會吐泡泡,有一技傍身呢。”


    溜達一圈下來,身邊沒人了。花芽和顧聽瀾麵麵相覷, 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瞧瞧這些生不出閨女的人,也太嫉妒我了。”顧聽瀾感歎:“漫漫長路能陪伴我走到最後的,還得是我的老伴啊。”


    “可不就是麽。”花芽也感歎:“說點實話怎麽就那麽難呢,我閨女這麽乖巧可愛聰慧大方美貌伶俐且富有孝心,難道非要我藏著掖著麽。”


    “嫉妒。”顧聽瀾得出結論道:“人比人得扔, 他們不想扔他們的孩子, 就不願意逗咱們家乖巧可愛聰慧大方美貌伶俐且富有孝心的閨女。”


    花芽伸出小手跟他擊掌, 非常認同他的結論。


    顧聽瀾擊完掌,把小瑤瑤的腦袋瓜戳到花芽跟前。花芽把食指和中指探到小瑤瑤的嘴裏上下一撬, 小奶嘴跟蜆子似得開了殼, 花芽抽出快板用手絹包好塞到顧聽瀾的後屁股兜裏。


    兩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顧聽瀾開始不覺得有什麽,走著走著“誒喲”一聲。


    花芽站住腳, 問:“怎麽啦?”


    顧聽瀾臉色難看地說:“你快把快板拿出來, 看看咱閨女是不是把毛刺兒咬出來了, 誒喲,紮我腚了誒。”


    花芽兩個拳頭擋在嘴前麵, 笑的前仰後合。齜著大板牙像隻笑眯眼的小鬆鼠。


    顧聽瀾抱著小瑤瑤試著往前走了一步,倒吸一口涼氣:“老伴啊,甭樂了,快點的吧。”


    小瑤瑤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也在“呀哈哈呀哈哈”地笑。


    花芽把快板抽出來,看到棉手絹居然被戳了個小窟窿。


    “媽呀,你看看毛刺上還有血!”


    顧聽瀾剛想賴嘰,就看花芽掰開小瑤瑤的嘴,檢查著上牙膛。完全不顧老伴的死活。


    顧聽瀾無語凝噎:“哎,生過娃娃的男人,就是被栓死的驢啊。隻能幹活出力,不受一點重視了啊。你別看她了,她牙口跟你一樣好,你快看看你的驢吧,驢腚傷了,讓驢晚上還怎麽幹活。”


    “人來人往的我怎麽看啊。”花芽見顧聽瀾是真的難受,也急了說:“要不你躲到花壇後麵的樹叢裏,脫褲子我給你瞅一眼?”


    顧聽瀾的臉還沒厚到那種地步,天還亮著呢,要是讓人看到他光腚在樹後麵撅著,他還做不做人了。他滿身的功勳稀裏嘩啦掉一地啊。


    精衛都不必填海了,他直接跳到大海溝裏得咧。


    “你就裝著往我屁兜裏放東西,飛快地看看。那麽大一根毛刺兒,不光腚也能看的見。”顧聽瀾下意識地往花芽那邊扭扭胯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夫妻二人狗狗祟祟地商量著“大事”。顧聽瀾覺得毛刺兒越紮越深,一動彈就疼,正想往樹叢裏探望,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顧、顧團長?”羅排長在前麵轉角等他倆已久,就是不見他們溜達過來。他妻子催促他趕緊過去,羅排長沒辦法,鼓起勇氣走了過來喊了這麽一句。


    “羅排長?”顧聽瀾正正神色,他還是要臉麵的。


    看到對方,顧聽瀾對羅排長有印象,似乎在明年轉業名單裏。雖然是個排長,大小也是個幹部,現在還是計劃分配期間,對於每位轉業的幹部的工作安排,都要經顧聽瀾的手。


    花芽站在顧聽瀾身後,伸手要接過小瑤瑤。顧聽瀾沒把小瑤瑤給她,還是自己抱著。花芽兩手空空,與其他散步抱孩子的女性家屬形成鮮明對比。


    花芽惦記著顧聽瀾還難受,想要早點回家。看到眼前從未謀麵過的羅排長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有些不喜。


    羅排長看到顧聽瀾臉色不是很好,往後看了眼妻子,她妻子兩手往前擺擺,示意羅排長趕緊說。


    見羅排長猶猶豫豫,顧聽瀾對外人脾氣一慣不咋地,更何況難受著。他皺著眉頭催促地問:“你有什麽事?”


    “打擾你了,顧團長。我想問問、問問關於工農兵大學推薦的事。”羅排長說著把手上的檔案袋舉到顧聽瀾麵前:“這是我的個人學習方麵曾受過的榮譽還有小學、初中畢業證書。”


    “給我做什麽?”顧聽瀾板著臉,公事公辦地口吻說:“工農兵大學的舉薦不是由我安排,你要交應該交到李參謀那邊去。”


    羅排長見顧聽瀾抱著孩子要走,忙說:“我想親自交給您能放心些。”


    顧聽瀾皺著眉:“這不是我的職務範圍,你該往哪裏交就往哪裏交。我經手算個什麽事?”


    羅排長矮顧聽瀾半個頭,此時垂頭喪氣更顯著矮半截。


    顧聽瀾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羅排長又說:“沒、沒有了。”


    顧聽瀾也不管他,催著花芽說:“快回去。”


    花芽知道他急什麽,可她見羅排長的眉眼跟羅雪有些相識。


    羅排長不好再擋在他們麵前正要走,就聽花芽問他:“你說你姓羅,你女兒該不會叫羅雪吧?”


    羅排長仿佛受了驚嚇,懦弱地說:“是、是羅雪。”說完居然轉身跑掉了。


    “到底怎麽回事?”顧聽瀾沒聽花芽仔細說過被堵在教室的事,奈何驢臀過於難受,壓下疑惑先跟媳婦閨女回到家中。


    回去的沿路上,顧聽瀾像是沒有什麽事似得,偶爾遇到熟人還能嘮上幾句。


    一進家門現原形,把小瑤瑤往花芽懷裏一塞,飛撲到沙發上扒拉下褲子說:“媳婦,救我救我啊!”


    花芽小炮筒似得衝過去,一手按住顧聽瀾的背,一手扒拉褲子。


    夫妻倆實在不堪入目,小瑤瑤打著快板像是給倆二傻子奏樂。


    花芽找到紮的很深的竹刺兒,用指甲蓋掐著拔了出來。拔完趕緊用紙捂著顧聽瀾的左屁股蛋,驚慌失措地說:“出了好多血,你該不會是痔瘡破了吧?!”


    顧聽瀾都要哭了,捂著驢腚說:“你家痔瘡長屁股蛋上啊。”


    花芽摸摸顧聽瀾的短毛,安撫著說:“不疼不疼,你把手放開,我給你吹吹。”


    顧聽瀾死活不肯:“吹什麽吹啊,誰家兩口子這麽變態。你趕緊抱孩子進屋。我自己捂一會兒就好了。”


    “自尊心還挺強。”花芽照顧聽瀾屁股蛋拍了一把,又捏了一下,隨後找出酒精放到茶幾上,抱著瞪大眼睛的小瑤瑤進屋去了。


    顧聽瀾等她們娘倆進去,把手挪開,扭頭看了眼驢腚。


    很好,還在飆血。


    又按了五分鍾,再次扭頭看了眼驢腚。


    老天爺,怎麽還在飆血!


    別說花芽誤以為是痔瘡破了,就連顧聽瀾自己都要以為是痔瘡破了!


    花芽把小瑤瑤哄著迷糊了,往搖籃裏一放,噠噠噠又跑過來看驢腚。


    哎喲,她的寶貝腚哦,怎麽成這樣啦。


    “塗酒精沒有啊?”


    顧聽瀾說:“碘伏我都塗了,沒用!”


    花芽在客廳走來走去,焦慮起來,她的寶貝腚可不能出事啊。


    她突然站住,一拍腦門說:“止血用白藥啊!你等我,我給你抹上一會兒就能好。”


    成敗在此一舉,花芽翻出白藥,扒拉開顧聽瀾的手不要錢似得往上撒。


    藥沫刺激著顧聽瀾連連吸氣,花芽按了一會兒,把手鬆開,看到厚厚的藥粉下,已經沒有滲血。


    見有效果,花芽鬆了口氣,笑話他:“虧你還是個團長呢,不就紮了跟小刺兒,這就受不了啦。嘖嘖,看我把你慣的多嬌氣。”


    顧聽瀾指了指茶幾上扔著的快板說:“你拿過來,我劈開一個竹絲往你小屁股蛋上紮一下試試。”


    麵對威脅,花芽安靜下來,幫顧聽瀾按著驢腚,做一位賢良淑德的好妻子。


    到底還是白藥厲害,不虧是金瘡藥,止血效果一流。花芽幫著按了十來分鍾,已經不流血了。


    “我懷疑是紮到血管了。”花芽認真地說:“腚上有血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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