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路過小賣部, 四個人一人拿著一瓶汽水往食堂去。


    花芽同誌荷包鼓鼓, 請大家吃飯。


    北食堂的菜品挺多, 葷素加在一起有二十多種。很多看起來不便宜的菜,也都是一張葷票。


    “有補貼的生活就是好, 能吃到這麽多好吃的。”花芽端著土豆燒肉, 上麵飄著大鍋飯做出來的特有香氣。看也能看到土豆塊上帶著糯糯的沙,就著大米飯吃下肚, 那叫一個香。雖然跟自家做的比起來肉少了許多, 好歹也是道好菜。


    顧聽瀾看到有過油的小河蝦, 跟韭菜一起炒的。他本來想點這個,尋思了一下還是算了, 選擇了一道芹菜炒豬耳朵。


    謝偉民點的是紅燒鮁魚段,周文芳想了想,點了個燒冬瓜。


    “你點這麽素啊?”花芽吃著飯看周文芳的飯盒說:“你不怕吃完下午扛不住?”


    周文芳把燒冬瓜往中間一放說:“你這話什麽意思?一看是素菜就想讓我自己吃啊?我就是看你們吃的太油,才點的這個。大家一起吃。吃飯要葷素搭配懂不懂?”


    顧聽瀾都要給她鼓掌了,他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小妻子吃飯隻吃葷菜不吃素。


    他跟周文芳說:“以後你管著她點,讓她多吃點素菜。”


    花芽充耳不聞他們的談話,“哼哼”兩聲繼續吃她的土豆燒肉。


    周文芳瞟了花芽一眼,跟顧聽瀾說:“等她過幾天粑粑蛋下不來就知道錯誤了。”


    花芽“啊啊啊”叫喚著說:“吃飯吃飯,能不能不要談論粑粑蛋!”


    謝偉民低頭扒拉著飯說:“就是,有這個功夫多吃兩口菜。”


    “我時常覺得他倆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周文芳感歎地說:“好在我家老謝改掉什麽都吃的壞毛病,免得把你家小花同誌帶歪了。”


    謝偉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給周文芳夾了塊肉。


    中午吃完飯。


    顧聽瀾和謝偉民先在寢室樓下等她們換上迷彩衣。


    然後她們倆再送顧聽瀾和謝偉民上車。


    花芽和顧聽瀾走在前麵,擺動的小手時不時蹭一蹭大手。其中戀戀不舍的滋味讓後麵走著的周文芳和謝偉民牙酸。


    顧聽瀾坐上車跟花芽說:“這個禮拜放學我來接你,家裏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當著你榮回家中的時候看看。”


    花芽被提起興致,若不是馬上就要去集合準備軍訓,她肯定要問個清清楚楚。


    目送小汽車離開,花芽有氣無力地挽著周文芳的胳膊往集合的足球場上去。


    足球場已經站滿了人。地上用白石灰寫著每個班級的縮寫。花芽和周文芳很快找到她們班。


    大家穿著學校發的迷彩t恤和軍裝褲,一個個都精精神神的。


    隻是班上三十五個人,年紀相差太大。有的年紀是花芽的一倍,花芽都能叫叔叔了。


    輔導員是一位慈愛的老爺子,他正在組織大家推選出一位臨時班長。


    男班長一名、女班長一名,負責這段時間教官、老師和學生之間的信息溝通。


    花芽不愛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想一想大夏天在日頭下麵東奔西跑就不是她想要的。


    周文芳比花芽更嬌氣,倆人聽到這樣的事情,不約而同地往後麵縮了縮。


    男生很快推出來一名小眼鏡,做為男班長,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女同學這邊相互還不大熟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突然有一位女同學站了出來,舉著手說:“老師,我願意代理女班長。”


    輔導員老爺子問:“好,好,你叫什麽名字?”


    女同學說:“我叫杜淩雯。”


    花芽看她似乎剛洗完頭發,半幹地散搭在肩上,洇濕肩膀上的衣服。單純地著,這人入鄉隨俗的能力太強了吧。


    她跟周文芳雖然出汗,卻還是紮著麻花辮,都沒想著把頭發洗一洗披下來。


    輔導員對這位同學早有耳聞,點點頭說:“那後麵就辛苦兩位班長同學。”


    杜淩雯插嘴道:“老師,咱們什麽時候選寢室長?”


    花芽聽到旁邊有人嘀咕著說:“這人怎麽這麽愛當官啊。”


    “就是。也不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花芽沒說話,跟周文芳倆人看了一眼輕笑了一下。她沒成想,就這麽一笑,被杜淩雯看在眼裏,當著所有師生的麵問花芽:“我們在討論嚴肅問題,你剛才在笑什麽?”


    花芽一怔說:“我笑什麽跟你有關係?”


    杜淩雯說:“你笑的很輕蔑。”


    花芽又笑了,緩緩地說:“你太敏感了,如果你想對號入座,我不反駁。”


    班上同學哄堂大笑,這一句話把杜淩雯氣的要死。


    周文芳跟花芽說:“看來我說的那個討人厭的人你已經猜出來了。”


    輔導員老師年紀大了,不願意學生們吵來吵去,把杜淩雯和小眼鏡叫過去,分配了一下工作。


    似乎是要讓他倆分別記錄每天參加軍訓的人的名字。如果出現無故缺席,會影響期末分。


    遠處突然傳來“1、2、3、4!”的口號聲,整齊的踏步聲由遠及近。


    花芽問過大姐夫,每年北大的軍訓都很嚴格,哪怕比不過正規新兵連的訓練,也輕鬆不到哪去。


    周凱齊還跟花芽說,他們最喜歡站軍姿,特別在烈日下一站一下午。醫務室裏中暑暈倒的學生都躺不下。


    主席台上站著三位穿著軍裝的連長和排長,他們進行了簡單的齊步走、正步走的展示。


    花芽在太陽下眯著眼睛看著一根根小白楊在她麵前走來走去,看的老眼昏花。


    很快,男同學的隊伍前麵站了一位戰士。過一會兒,女同學的隊伍前麵也站了一名戰士。


    花芽站在隊伍中間,沒看見教官的臉。


    輔導員立刻站的十米之外,遠遠地看著同學們被教官鍛煉。


    花芽聽到前麵傳來洪亮的口號聲:“所有隊友,立正!”


    花芽沒聽出對方的聲音,馬上挺起小腰杆。


    教官似乎往隊伍後麵走,花芽麻溜地站的直苗苗,生怕被教官點名。


    隨著她僵硬的動作,頭上傳來沒憋住的笑聲。


    男同學的教官在右前方喊道:“先站三十分鍾軍姿,由我和我的戰友來糾正各位同學的站姿。從現在開始,你們身上隻有兩個地方可以動!你們知道哪兩個地方可以動麽?!”


    小眼鏡站在隊伍裏麵喊道:“呼吸!心髒!”


    教官喊道:“是血液和心髒!你,出列!”


    小眼鏡往前走了一步,緊張地站了出來。


    那位教官說:“我讓你說話了麽?加罰十分鍾。”


    小眼鏡大聲喊:“是!”


    感受到空氣裏凝重的氣氛,花芽不敢抬頭看,對著前麵同學的後腦勺,眼珠子動都不敢動。


    她心裏可謂是萬馬奔騰。


    好家夥,教官還帶設計人的!


    花芽站了一會兒,感覺有蚊子在她耳朵邊繞來繞去。最後停在她的鼻尖上!


    花芽要瘋了,你吸哪裏的血不好,非要吸鼻尖上的血!


    我渾身上下的小甜血不夠你吸的嘛!


    花芽瘋狂眨眼睛,希望長睫毛能呼扇點風出來趕走該死的蚊子!


    可蚊子就是不動,甚至停下震動的翅膀,就打算在鼻尖上蹲下來吸血!


    花芽偷偷地用鼻腔發出短促地“嗯”的聲音,試圖用震動趕走蚊子。


    結果蚊子沒走,教官過來了。


    女同學的教官就站在一步開外,手裏拿著花壇裏折著的小樹杈。男女有別,他假模假式地拿著小樹杈抬抬女同學的胳膊,戳戳沒站直的腿。


    剛發出聲音的花芽嚇得冒汗,她可不想轉過來跟後麵的周文芳大眼瞪小眼的站罰站軍姿。


    教官又往前走了一步,花芽必須抬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平視隻能看著胸前的軍裝。


    她把眼睛都要擠成鬥雞眼,想要讓教官發發善心,不要讓蚊子叮她的鼻子。她真的不想軍訓第一天成為大紅鼻頭。


    又是一聲沒憋住的悶笑。


    花芽隻見伸過來一隻手,把她鼻尖上的蚊子捏走了!


    花芽都要喜極而泣了,這是什麽神仙教官!


    她控製不住地抬頭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花芽激動的腮幫子都要咧到耳朵上了,她一時失控地喊出聲:“小——!”


    花芽趕緊捂上自己的嘴,心裏的歡喜幾乎要滿溢出來。


    王天柱站在小後媽麵前,使勁僵著臉才沒笑出聲。


    他咳了一嗓子,那小樹杈懟懟小後媽的肩膀說:“不但說話,還亂動。到前麵跑道邊上轉過身,加罰十分鍾。”


    花芽瞪他一眼。


    王天柱拿著雞毛當令箭,可是一點都不帶慫的。


    慫的反而是花芽。


    花芽氣呼呼地走到最前麵的跑道上,轉過身,趁機看著穿著一身軍裝的王天柱,開始擠眉弄眼。


    王天柱視而不見,像是不認識她。繼續拿著小樹杈敲敲她的褲縫說:“把手指頭並攏,按在褲縫上不許再動,再動加罰二十分!”


    花芽慫噠噠的把小手板板正正的按在褲縫上麵。


    王天柱在隊伍裏巡邏一圈,糾正的差不多了,又回到花芽身邊,目視前方,低聲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花芽盡量不動嘴皮子,幾乎是腹語地說:“好大兒,你來也不說一聲,媽整天掛念著你呢。”


    “少來這套。”王天柱低聲說:“我爸上回搞接見,說我辛苦考大學有什麽用,還不如給我一把尺子自己量著玩去。你說他媳婦如今落我手裏了,他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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