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劉海興的中國話還帶有海蠣子口音,在知青下鄉的年間,趁亂進入知青隊伍。這麽一潛伏就是十五年。


    她這次潛伏在花芽身邊, 應該是跟後麵去野區的動作有關係。


    花芽絕對相信顧聽瀾的判斷,這些天按照顧聽瀾說的做,暫時沒有發現劉海興的陰謀詭計。


    在去野區的前兩天,花芽在家裏按照野區行裝表裝備上個人物品。顧聽瀾一樣一樣的親手幫她檢查好,板板正正地放在她的背包裏。


    花芽舍不得孩子, 也舍不得顧聽瀾。


    顧聽瀾不會放花芽一個人冒險, 安撫地說:“車裏裝好了監聽器還有雷達, 你正常駕駛車輛,我可以在野區外麵監控你的一舉一動。之前給你做的應對訓練你還記得嗎?”


    早幾年, 家屬區裏出現過一位叫做鄭義的敵特分子, 那之後不光是家屬區展開了有關敵特的培訓知識,顧聽瀾也教過花芽幾點。


    敵特很擅長斷尾求生, 一旦發覺自己被發現, 就會抹殺掉暴露的潛伏者。重新進入潛伏期, 不管是三年五載還是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麵對敵特的關鍵點就是要以不變應萬變, 反潛伏在敵特身邊,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盡。


    花芽這麽些天下來已經沒有剛開始的緊張,她已經不是一名單純的女同誌,她是合格的軍人家屬。


    她有著堅定的信念和對顧聽瀾的絕對信任。


    顧聽瀾說她可以完成這次剿滅敵特的行動,花芽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完成這次行動。她相信著顧聽瀾,好似顧聽瀾那樣相信著她一般。


    “這是野區幾個秘密補給點,東西南北中各有三個。”顧聽瀾跟花芽說:“隻要你認為你需要,那就去,不要去理會大學生的軍演,要把剿滅任務放在第一位。”


    學生軍演的大概內容顧聽瀾已經知曉,說:“在軍演之前,六所高校的人員將代表自己學校的三麵旗幟放在野區裏,配著少量的生活物資。六所高校一共有十八麵旗幟。最先獲得十麵旗幟的隊伍有優先獲勝權,不用在野區呆滿五十天就能提前出來獲得這次軍演的勝利。”


    花芽問:“要是沒有獲得十麵旗幟就是要比賽五十天後能堅持到最後的人,哪所學校剩下的多,哪所學校就獲勝是麽?”


    顧聽瀾摸摸她的頭說:“是的。我給你的建議就是盡可能的獲得生存物資,不要跟其他隊伍發生衝突。你剛才沒有注意到我的話,我說的不是‘找到旗幟’而是‘獲得旗幟’,那就必然會麵臨一些衝突。”


    花芽沉默了一下說:“哪怕為了生活物資也會有人去搶旗幟的。”


    顧聽瀾說:“所以你要記住我給你說的五大區域內會出現的動植物和水源。不去收集旗幟的話,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提前積攢食物,建造住所。”


    現在十月份的天慢慢轉涼,若是按照五十天來算,等到野區生存的後期會從深秋進入初冬季節。


    大禹島十一月飄著雪花不是稀奇事,他們必須要提前準備寒冬的到來。


    顧聽瀾深沉的看著小妻子,敵人潛伏在小妻子身邊,她不去不行。


    若是有一絲不讓她冒險的可能,他都不會輕易將她放在危險的境地裏。


    但他知道,花芽比他認識的還要堅韌,是一個可靠的軍人伴侶,也是一名可靠的國家公民。


    為祖國的安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是軍人手冊的一頁,也是刷在家屬區牆麵上的一句話。


    晚上,顧聽瀾抱著花芽睡的。


    在她耳邊呢喃了不少話,花芽窩在他的懷裏,感覺到顧聽瀾比她更要緊張。


    “說什麽信任我,結果還失眠了。”花芽第二天清早神清氣爽地站在顧聽瀾麵前刷牙,小嘴一圈全是白沫沫。


    顧聽瀾換好衣服,眼眶微微發青,好歹不影響他俊朗的形象。


    他說:“今天我送你去學校。”


    花芽問:“這麽舍不得我啊?”


    顧聽瀾說:“我讓他們更確定你是他們要找的,顧副旅的夫人。”


    花芽:“.好吧。”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會收到眾人的更多羨慕的目光。


    顧聽瀾坐著紅旗轎車將花芽送到寢室旁邊的路上,開車的人並不是啊小瓜子,而是另外一名汽車排的戰士。


    小瓜子要冒充汽車排的人跟隨在花芽身邊保護她,直到她深入野區內部為止。


    寢室外樓陽台上,不少女同學伸著脖子往外看,想知道坐著紅旗轎車來到學校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花芽仰著小巧的下巴,義無反顧地從紅旗轎車裏出來。


    顧聽瀾在車內拉著她的小手,將手背放在唇下親吻了一口。


    黃鸝也趴在走廊欄杆上看,驚呼:“是小花!我的老天,她居然坐紅旗轎車過來。”


    劉海興就在黃鸝的邊上沒做聲,反而是隔了一位的寧靖說:“紅旗轎車怎麽了?她每天上下學都是自己開著吉普車。人家家裏可不是一般人,我早就發現了。”


    隔壁寢室的一個女同學伸手點著顧聽瀾肩膀上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四顆?兩杠四星?!天啊,這是什麽級別的首長啊!”


    劉海興微微一笑說:“應該是旅長。沒想到之前還是副旅,提升的這麽快。”


    她看著俊美襲人的顧聽瀾從紅旗轎車裏出來,眼神閃爍著:“果然沒錯。”


    “旅長?好大的官。”黃鸝興致勃勃地望著下麵登對的小夫妻,問劉海興說:“你之前就認識花芽的對象嗎?要不然怎麽一下就知道他是旅長?我聽說大禹島上有一位旅長,年紀可大了呢。”


    “那個人應該退休了。”


    劉海興臉色不變地轉移話題說:“我也很早之前聽別人說過花芽的對象。都說他是大禹島上最年輕的守護者,031唯一的接班人。‘顧聽瀾’,你們聽啊,這個名字多適合他,‘聽山見海,力挽狂瀾’。多麽有力量的名字。”


    黃鸝沒聽出她的語氣,高興地說:“那就好,朝中有人好辦事。以後咱們在這裏上大學也有底氣了,要是被欺負,小花肯定能幫咱們出頭。”


    寧靖也說:“別人我敢說,小花的性子就不是讓身邊人吃虧的。”


    劉海興詭異的笑了笑說:“我希望她是這樣。”


    花芽晚上要在寢室住,第二天一早就要開著運輸卡車往野區去。


    這樣一走就是五十天。


    她跟顧聽瀾眼神交匯著。


    顧聽瀾愛憐地說:“我會一直在野區待命,你放心去。”


    花芽說:“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


    顧聽瀾抿唇笑著說:“我會刻在心髒上。”


    花芽滿意了:“我自己上去,現在不允許男同誌進入了。”


    顧聽瀾往前走了一步,又說了句:“萬事小心。”


    花芽甜甜地對他笑了一下,脆生生地說:“嗯!”


    她跟顧聽瀾告別,肚子提著東西往樓上走。


    劉海興從樓上下來,見到花芽詫異地說:“怎麽就你一個人過來,小芳呢?”


    花芽見她很自然地接過自己的包,笑一笑說:“她舍不得孩子,估計要晚點到。”


    劉海興幫花芽提著包回寢室,在紅旗轎車邊上的顧聽瀾沉甸甸地目光盯著劉海興上樓的背影。


    走到四樓走廊,劉海興往樓下看了眼,半開玩笑的說:“我還沒見過這麽多星星的肩章,這是你朋友還是你什麽人?是個什麽級別?”


    花芽微微一笑說:“還能是誰,誰我家孩子爹唄。這次我要走五十天,他難受的不行,非要來送送我。我說不用了,他偏不。你說,一個旅長當成這樣也是有意思啊,叫手下的戰士們看了笑話。”


    劉海興像是個嘮家常的大姐說:“這還不是惦記著你的緣故,換成我家那口子,求他來他都不來。”


    花芽衝樓下揮揮手,喊道:“我進去了,你回去吧,好好在家帶孩子,五十天後見!”


    顧聽瀾也擺擺手,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劉海興的眼神閃了閃,跟花芽一起走到寢室裏。


    這個顧聽瀾比她想象的還要喜愛他的妻子啊。


    周文芳磨磨唧唧來到學校,腦子裏全是謝偉民給她培訓的敵特知識。


    她來到寢室,看著大家圍著劉海興,而花芽兩條腿搭拉在床邊上,從上往下,似乎興致勃勃地看著劉海興做東西。


    周文芳頓了頓,用培訓過的“自然”地笑容說:“哎呀,這是做什麽好吃的呢,帶沒帶我的份啊?”


    劉海興轉頭看到周文芳來了,招呼著說:“做的是燜子啊。”


    周文芳正要提著暖水壺去開水房打水,聽到“燜子”兩個字差點把暖水壺給摔了。


    她忍住看向花芽的視線,不讓劉海興看出蹊蹺來:“燜子?那是什麽好東西?”


    花芽總算開口了:“還不是我上次做的不正宗,劉大姐說她家裏的燜子不是那樣子的,所以沒看出來。她現在要給咱們露一手,做一做家鄉的味道給咱們品嚐。嗐,教我做這個的嬸子說就叫‘香煎苕粉塊’,誰知道居然是她嘴裏說的燜子。”


    周文芳明白了,劉海興這是過了幾天反應過來打算找補了。


    她跟花芽說:“那不就是個苕塊粑粑麽,怎麽又成了燜子?我倒是要嚐嚐有什麽不同之處。”


    劉海興盛出一碗加著辣椒油配著苞米粒和白糖的燜子,遞給周文芳說:“也不怪小花做的我沒認出來。我家是長海縣的,跟大連市區還有一百五十多公裏呢。市區我沒去過,竟不知道都有燜子。”


    她頓了頓說:“對外麵說我是長海縣的人,大家都不知道,我就習慣說我是大連人。”


    花芽在上鋪坐著都要給她鼓掌了,恭喜她把上次的事情圓滿的圓上。


    她晃著小腿接過劉海興遞給她的燜子,用勺子舀了一勺,當著劉海興的麵吃到嘴裏說:“斯哈,夠辣的啊!好吃!”


    寢室裏其他人不知道裏麵的彎彎道道,紛紛嚐著碗裏的燜子。


    周文芳怕劉海興在裏麵下點什麽東西,可大家都吃了,她不吃就有點突兀。她坐在下鋪,一勺勺地往嘴裏送,機械地說:“好吃,真好吃。”


    劉海興知道一般人若是知道自己是敵特,萬萬不敢吃自己給出去的東西。花芽和周文芳倆人都吃了不說,花芽還從上鋪蹦下來搶剩下的一點盆底。


    劉海興徹底打消疑慮,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旅長夫人,仿佛看到了他們成功扶持北京的那一位高級敵特進入重要工作崗位上。


    隻要顧聽瀾工作出了事故,北京那幫站隊的人失去底氣,必定會讓他們扶持的那位上位。


    以後插入到關鍵領導崗位裏,若是有什麽機密文件和秘密行動,他們都能夠及時發現。


    說不準,還能左右上麵的行動。


    劉海興勾起唇角,衝著花芽的背影笑了笑。


    他們未來的福氣,可都攥在她手裏了。


    第339章


    樓下。


    男班長小眼鏡讓隔壁班的女同學通知劉海興去開會, 商量學生軍演的事。


    等她走後,花芽打著嗝兒把碗放下。


    周文芳之前中過一次毒,那時候還懷著小希望。這次勉強把劉海興給她的燜子吃下去, 胃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感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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