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的擔憂被這一句渾話衝走,紅暈蔓延開來,他沒好氣地瞪了眼傅淩寒,重新倒好的冷水遞到了傅淩寒嘴邊。


    傅淩寒喝完水,就見人扣著保溫杯的蓋子,在石頭堆上跑得飛快。


    他頓時提起一顆心。


    “你跑慢點!摔著怎麽辦!”


    一氣被三個聲音吼,蘇祁止住腳步,轉頭。


    他兩個哥哥難得和傅淩寒統一戰線,瞪著眼睛看他。


    蘇祁摸摸鼻子,放慢速度。


    走在前麵的三個人聽見聲音扭頭,看見蘇祁小心的模樣,失笑搖頭。


    蘇鳶吐槽道:“寶寶越來越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了。”


    蘇慕遠笑嗬嗬地,“這是好事,說明他在傅淩寒那裏沒受什麽委屈。”


    聞言,兩位女性都想起小兩口剛結婚那段時間,蘇祁對周圍小心謹慎的模樣。


    林舒雅歎了口氣,又笑了。


    “你說的對。”


    以前的寶寶不管是哪個人格,都存在一定的精神疾病,現在的他至少身體健康,精神靖康,而且一天比一天開心快活。


    露營的地方是在溪邊,一家子挑了個高處的平地駐紮。


    蘇禪蘇祜在這邊紮帳篷,蘇鳶和林舒雅母女倆去遠處的店鋪定食材和需要用的工具,蘇慕遠仗著有孩子們忙活,拿著釣魚竿找地方釣魚去了。


    蘇祁環視一圈,扒拉著包裏的水和小餅幹,給忙碌的三個人投喂。


    三人路上帶了不少的東西,到了地方也沒得休息,都累壞了。


    累歸累,在蘇祁投喂的時候,那點兒疲憊全成了歡喜。


    七個人四個帳篷。蘇鳶單獨一個小的,其他六人兩兩分配。


    傅淩寒把他們倆的帳篷紮偏了一些,弄好就拉著蘇祁鑽進去。


    蘇祜蘇禪看著這一幕,臉才剛剛沉下來,就看見一隻手從裏麵探出來,把蘇祁的背包給撈了進去。


    兄弟倆對視一眼,憋著氣去找還沒有回來的母女。


    不爽歸不爽,總不能真的去打擾小情侶親密。


    他們腦子裏不幹淨的思想亂飛,傅淩寒和蘇祁倒是一本正經地在塗藥霜。


    山裏的蚊子多,又毒得很,傅淩寒是真的怕蘇祁被咬上兩口。


    “你哥那腰都被咬得不能看了,咱們提前預防。不走他的後路。”


    蘇祁任由他在腿上抹藥霜,自己塗胳膊,一邊好奇道:“你怎麽知道他的腰被咬得不能看了?”


    “剛剛放東西的時候,他跑一邊看了眼,紅腫了一大片,一片蚊子包連起來的。”


    蘇祁想象了一下,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皺巴著小臉,“很難受吧,我一會兒喊他塗點藥。”


    傅淩寒無奈地拍拍他,“你哥能不知道塗藥?早自己上好了。”


    預防蚊蟲的藥霜塗好,蘇祁又挖了一把往傅淩寒的胳膊上抹。


    這些東西蘇祁背包裏有不少,也不用節約這點兒。


    塗好藥霜,又拿著花露水噴灑在帳篷裏麵,帳篷外麵也被打上殺蟲劑,兩人這才罷休,把帳篷簾子拉死。


    蘇慕遠已經找好了地方釣魚,兩人和他打了聲招呼,去找還沒有回來的其他人。


    買什麽東西需要這麽久?


    購物的地方在河對麵。


    沿著石灘往下走個十多分鍾,有一條石頭連成的路可以過溪。


    蘇祁平衡力不錯,跟著傅淩寒很快就到了對岸。


    這邊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商家,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的。


    兩人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家裏人,隻能打擾擺攤的老板。


    他們家裏的人長得都很出色,蘇祁就逮著好看這一點問,很快就找到了家裏人所在的位置。


    順著老板們的指路走,很快就看到了這邊的警衛亭。


    警衛亭裏的動靜不小,傳出來的話語罵得很難聽。


    蘇祁和傅淩寒對視一眼,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


    兩人加快速度走到警衛亭,就看見一家子圍在一邊,另一邊是個撒潑打滾的中年女子,她旁邊是哭嚎不止的小孩兒。


    走得近了,視線就不再被祖孫倆吸引。


    蘇祁嚇得失了音,“媽媽你怎麽了?!”


    捂著胸口的林舒雅差點被嚇得站起來,被女兒扶住才想起她情緒不能太激動,隻能平緩情緒道:“媽媽沒事,阿祁怎麽過來了?”


    她的聲音很是虛弱,蘇祁和傅淩寒聽得眉頭緊皺。


    “營地裏都收拾好了,看你們一直沒有回來就過來看看,這裏是怎麽了?”


    蘇祁說著,不善的目光看向在地上打滾的中年女人。


    傅淩寒看看不管事的警衛,又看看旁邊的蘇家人,“敲詐勒索?”


    蘇禪點點頭。


    不等他們說什麽,地上的人就喊起來,“你可別平白冤枉人,什麽敲詐勒索,明明就是她撞了我家娃娃,還不知道賠錢!”


    傅淩寒看了她一眼,懶得理這種人。


    “報警了嗎?”


    蘇鳶笑眯眯地,“報警了,用不了多久就到。”


    那中年婦人聞言,神情僵了下,又喊著他們冤枉人。


    大概是想著幾人沒有證據,她家孩子又是真的有傷口,底氣十足了。


    傅淩寒沒有搭理他們,問了一句這邊的景區是什麽人承辦的。


    蘇祁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號。


    恒氏集團。


    他挑眉,這可有夠巧合的。


    夫夫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些算計。


    兩人到這邊沒有多久,警察就過來了。


    蘇禪上前說明情況,在中年婦人的狡辯聲中道:“我母親身體不好,加上家裏情況特殊,手表有錄像功能,可以提供證據。”


    中年婦人的哭嚎聲瞬間頓住。


    一直不作為的警衛們也忍不住看過來。


    警員愣了下,點頭接過了林舒雅的手表,調取監控查看。


    中年婦人這下是徹底慌了神。


    她隻是看著這家人有錢,家裏孩子受了傷,要點賠償怎麽了?!這家人怎麽還上綱上線了?!


    聽著她的狡辯,蘇祁冷笑:“有錢就活該被你敲詐?!”


    這人要是性子好,依照林舒雅的性格,也不介意給點醫藥費。


    但要是順杆子往上爬,他們蘇家又哪裏是讓人欺負的。


    中年婦人和小孩兒被警察帶走,後續的事情,蘇禪交給了還在家裏的管家跟進。


    雇傭人把買好的東西帶上,往駐紮的地方回去,一家人的心情很快被美景撫慰。


    山水林子,偶爾有沒見過的鳥雀落下,花朵搖曳,將香味送到遠處。


    他們回到營地時,蘇慕遠正提著桶茫然四顧。


    看見妻子被孩子們護著回來,手上的東西摔落到地上,他快走兩步過來。


    “怎麽了?是不是又發病了?吃藥沒有?”


    “媽媽沒事,已經吃了藥,現在先讓人休息會兒。”蘇鳶先是說明了林舒雅的情況,又把剛剛的事情說了遍。


    蘇慕遠麵上露出幾分狠戾,很快又被他壓下去。


    他扶著林舒雅往帳篷裏走,“你身體不好,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有什麽委屈跟孩子們一說,他們還能讓你不開心不成?”


    林舒雅笑得溫柔:“我就是一開始氣性上頭,後來的事情都是他們弄好的,你可不能說他們。”


    蘇慕遠無奈,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父母走了,幾人對視一眼,挽著袖子忙活開來。


    都是年輕人,偶爾也有自己動手的日子,一起忙活下來,做飯倒是一件小事。


    出來野營,吃的也不是常規的飯菜。


    燒烤架上,肉串被烤得滋滋作響,蘇祁拿著一把蔬菜在旁邊跟著弄。


    爐灶上燉著清淡的湯,蘇祜往荷葉上裹著泥巴,確定封好了,才把叫花雞往灶膛裏麵塞。


    蘇鳶抱著飲料路過,嘲笑他,“就這現成的組裝,你好意思說是自己的手藝?”


    蘇祜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好過你忙活半天炒了個焦炭青菜。”


    蘇鳶:……


    黑曆史被扒出來,蘇鳶翻著白眼走了。


    蘇祁在傅淩寒身邊偷笑,“半斤對八兩哈哈哈。”


    傅淩寒往他嘴裏塞了塊肉,避免沒心沒肺的愛人被兄姐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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