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多美可和解大妞不一樣,不僅是夫妻倆個都是大學生,就是樊多美自個還是烈士子女呢!她剛來家屬院的時候,鄭政委家.梁團長家都搶著喊她過去吃飯。


    她們的男人在私下都叮囑過,樊多美的背景可能不一般,讓她們平時沒事都收斂著些,別把人得罪了,回頭關係難處,以後說不準還有求到人跟前的時候呢!


    就聽楊冬青又道:“今個一早,我就去林家,和林家嫂子把話說開了,她那邊都說以後不再提了,我就是氣自己行事不周全,落下話柄給人罵,是我自個沒眼力勁,活該。”


    她隻說是“說開”,沒說道歉賠禮和給沈家寫道歉信的事,倒讓人覺得,樊多美也不是那麽占理的樣子。


    聽樊多美都不在意這事,倆人頓時也緩了神,搭腔道:“少原媳婦,你也別往心裏去,說句難聽的話,二婚的女人就沒幾個不被罵的,那些人還守著老一套,早些年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了,離個婚怎麽了?”


    另一個也道:“就是這話,你和前頭那個又沒孩子,日子過不下去,不離還能怎麽地?”


    楊冬青一雙眼睛已經哭腫得像桃子一樣,望著兩位嫂子又抽噎道:“嫂子們,對咱們女人來說,這二婚就是有罪啊。”


    高家嫂子心思縝密一點,在她印象裏,樊多美這人愛說愛笑的,平時和她們來往,也算是好說話的,不像是那平白欺負人的,這怎麽忽然就當著人麵說起少原媳婦的短來了?


    她和呂家嫂子別是好心來關心少原媳婦,最後還被人當刀使了。


    高家嫂子微微垂了下眼,輕聲問道:“你離婚後再嫁,也是合理的啊,多美她氣什麽?怎麽還當著解大妞的麵說這事呢?這不是故意讓你難堪嗎?”


    楊冬青眼神閃了一下,“我也不瞞兩位嫂子了,我那前頭的小姑子,就是樊多美的準弟媳,我和那姑娘,處得不好。”


    這麽一說,大家都懂了,原來以為這姻親關係遠著呢,沒想到竟是姑嫂關係,樊多美可就一個弟弟,這怕是不管誰的錯,樊多美都要替自家人出頭了。


    高家嫂子拍了拍楊冬青的手,“這麽說,也是沒辦法,多美就一個弟弟,自然是護得跟眼珠子一樣,少原媳婦,這事我看就這麽過去算了,你就當這處吃點虧,老天爺肯定在別處補償你咧!”


    呂家嫂子也道:“你以後要是和解大妞.樊多美處不好,有事也別一個人硬憋著,多來找找我和高家嫂子,咱們有空就一塊說說話。他們男人部隊裏的事多,又粗心大意的,多少有顧慮不到咱們的時候,咱們做軍嫂的,本來就比旁人辛苦些,得更堅強些才行。”


    楊冬青含淚應下,讓兩位嫂子又是唏噓不已。


    等從安家出來,呂家嫂子問道:“寶珍,你說這事鬧得,我以為就一個解大妞呢,沒想到還摻和著一個樊多美。”


    徐寶珍道:“可不是,這少原媳婦也隻能自己把委屈往肚子裏咽了,今個一早老高還要我跑一趟,我還奇怪解大妞這回怎麽又發瘋,安少原不和周大年關係好著嗎?”


    呂家嫂子接話道:“可不是,要我說,這事多美出頭就算了,還真輪不到解大妞來說,人家二婚怎麽了?你說這不狗捉耗子多管閑事嗎?”


    樊多美將信寄出去沒幾天,還想著愛立不知道收到沒,就有人問到她這邊來,“多美,我聽說少原媳婦是你弟媳的前嫂子?和你弟媳關係處不好?”


    樊多美眸子裏含了笑意,“哦,這話怎麽說起?”


    那人就說是有別的嫂子,去問了少原媳婦的,“哎,我說,這少原媳婦也是不容易,她二婚,本來就怕人講閑話,這還碰到了你這知根知底的,心裏怕是更虛著呢!你啊,聽嫂子一句勸,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算了。”


    樊多美卻是不接這茬,輕笑道:“她自個沒做虧心事,她心虛什麽?”


    樊多美不確定愛立和鐸勻有沒有收到信,但她確定楊冬青賊性不改。


    宜縣紡織廠的事以後,沈愛立還擔心了幾天,怕他們真寄公函來,廠裏要是批準,她還真得跑一趟宜縣。


    她私心裏,還真是不想和那陸白霜再打交道。當時自己就不應該說什麽寄公函,應該讓他們另請高明才對!


    等了幾天,那邊都沒有消息,她心也放寬了些。


    周六的時候,保衛部給她送來一封多美的信,她還有些奇怪,心想著這回寄去的包裹,估計也沒這麽快到啊,多美姐姐怎麽這麽快就寄信來了。


    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楊冬青上門找多美姐姐道歉的事,而且楊冬青還保證給她家寫一封道歉信。


    雖然沈愛立並不稀罕楊冬青的道歉,卻也好奇,這個女人真得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那信會寫成什麽樣?    序瑜剛好過來找她,和她說國慶節,一起去王家,給小驄過生日的事,就見愛立正看著一封信,麵色有點奇怪,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笑問道:“愛立,誰寄的啊?”


    愛立見是序瑜,順手就把信遞了過去,“多美姐姐真是厲害,怪不得我哥都說她是出了名的烈性子,楊冬青走的那一天,鬧成那樣子,她還和我們嘴硬,在多美姐姐這裏,倒是老老實實改口了。”    序瑜看完,卻道:“那可不一定,這事她要是認下,以後在那邊怕是就待不下去,這個女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也是耍得溜了,你等著吧,樊多美肯定還會為這事,再給你寫信的。”


    愛立皺眉道:“她要是在蹦躂,還不把多美姐姐煩死了?”    序瑜又看了一眼信,好笑道:“說不準,也或許西北那邊太無聊了,樊多美找到了個樂子呢!而且這樂子,還能給她準弟媳出氣,她怕是高興得很。”


    愛立也忍不住笑了,“楊冬青這樣的,就得多美姐姐來治,和你說實話,我是真想不到,我哥還沒出院,她就想著改嫁,一麵都沒見呢!多美姐姐要是一棍子就把她打趴下了,還確實有點不過癮。”


    倆人聊了兩句,序瑜才說起正事來,“你國慶沒有安排吧?我倆一起去一趟王家,昨天我媽回來說,徐姨要她轉告我倆,說小驄二號生日,要我倆一起過去玩。”


    愛立聽是這事,忙應道:“好,上周葉驍華也和我說了,可笑死我了,他說,小驄說了,他要是這回沒把話帶到,以後他去哪,自個就跟著去哪。”    序瑜也笑道:“那行,二號我倆早上先去友誼商場買點糕點,再過去。”說到這裏,又輕輕看了一眼愛立,小驄的生日,大概葉驍華的奶奶也會過來,王家的奶奶,可是一心盼著葉驍華早些成家,她好閉眼呢!


    第91章


    周日,沈愛立.司晏秋幾人又到二廠研究梳棉機,繼續先前暫停了半月的大小漏底改造問題。先交流了一下各自最近的相關學習,提出了幾條建議,都是很快又都被大家一起推翻了。


    幾人隻能又把梳棉機的大小漏底拆拆裝裝,研究它的構造,看能不能搞出什麽突破來,直到中午,才發現又是束手無策的一天。


    幾人坐在地上,望著梳棉機發呆。


    愛立歎道:“要是這個東西能拉伸就好了,可長可短,可大可小,我們哪還用得著為這事發愁。”


    曾一鳴聽她這話,忽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來,剛才腦子裏閃過的是什麽念頭。


    午飯在二廠的食堂吃的,沈愛立為了活躍氛圍,將她昨天被宜縣紡織廠的陸白霜氣到的事,拿出來給大家當笑話聽,最後歎道:“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不過就是一篇文章,就能引來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曾一鳴笑道:“愛立,這下,我們大家對你的羨慕,可小小地打了個折扣。”說著,還比了一點食指,大家都好笑起來。


    林亞倫倒是知道這個宜縣紡織廠,和愛立道:“宜縣紡織廠雖然是個小廠,但是現在的廠長陸有橋很有責任心,經營管理上麵也是一把好手,這廠原本是當地的幾個小裁縫作坊.布料廠.原棉廠合並的,前兩年我聽說他們的效益怕是撐不到第二年,沒想到這都第三年了,聽說那邊研發出好幾種新的布料工藝,眼看漸漸上了正軌了。”


    沈愛立估摸道:“你們說,那陸白霜和陸廠長都姓陸,不會是親戚吧?那位女同誌的譜可大了,當時真把我氣住了。”


    司晏秋道:“那還真有可能,聽你說都覺得這人傲慢得很。”又望著愛立打趣道:“希望這厲害的陸廠長,早點發現自家小輩的德性,好好管教管教,也好讓我們沈高工出出氣。”


    沈愛立一臉無奈地道:“為了配得上高工的稱呼,我還真得加把勁才行。”而且,她想著,萬一以後十年在廠裏待不下去,她現在多打些底子,做出點成績出來,以後換單位的事也好操作些。


    李明悟卻對她很有信心,安慰道:“快得很,咱們這回肯定能搞出點東西來,越困難說明裏頭越有搞頭,到時候愛立同誌的中級工程師肯定跑不掉。”最近一個月,大家都看出愛立同誌比以前還要上進,每次見麵討論起來,她學習的資料最多,想法也最多,大家和她交流起來,都覺得獲益不淺。


    快吃完飯,林亞倫提議道:“31號那天晚上,大家都上我家去吃晚飯飯,快到國慶,我姐和我媽都給我寄了不少東西過來。我不怎麽會做飯,正發愁著,這些東西要怎麽化為能進口的東西,大家剛好過去,給我幫幫忙。”


    沈愛立聽他這話,順口問道:“林亞倫,你老家哪裏的啊?”大家先前隻知道他不是漢城的。


    林亞倫笑道:“我是江省人,但是老家現在隻有我爸媽在,我舅一家都在申城,我姐當時就去申城上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那裏了,後來又在那邊成了家。”


    沈愛立笑道:“那我們可有口福了,肯定有淮揚菜吃,我媽也是江省那邊的,聽她說小時候老家的淮揚幹絲可好吃了,就是那邊老家已經沒有親戚在,現在想吃一口可不容易。”


    林亞倫道:“這容易,我下回和我媽說,讓她給我多寄一點過來,你帶回去給你媽媽嚐嚐。”


    沈愛立倒也沒推辭,笑道:“那可真是多謝了。”她來了這裏以後,才知道鄉味這個東西,不僅是一份吃食,還有一份由味蕾保存的記憶,她媽媽一直很少提外公外婆,上次在申城,聽小姨說了中間的一點故事,想著她媽媽或許是心裏一直對兩位老人心存愧疚。


    這一份鄉味,所蘊含的含義又更不一樣了。一份淮揚幹絲,雖然隻是媽媽小小的一個心願,但後麵的十年,估計更難幫媽媽實現,所以沈愛立聽到林亞倫提,也沒有過多客氣。


    卓凡道:“瞧愛立說的,我都有點期待了。我早就聽愛立自誇手藝好,那天的晚飯可看你的了!”


    沈愛立誇張地拍了拍胸脯,“沒問題!”


    林亞倫又笑道:“如果有家屬,也歡迎一並帶過來,我那小屋雖簡陋,多一個凳子還是放得下的。”又回身和曾一鳴道:“你們廠有沒有會木工活的,改天幫我打兩個小凳子,這來人,連個坐的都沒有。”


    曾一鳴有些好笑地道:“我們是機械廠,又不是木材廠,還不如我們給你湊湊小板凳票,你去商場買,來得合適。”


    沈愛立笑道:“我那裏還真有一張小板凳的票,上次廠裏工會給的,我還沒用呢!”


    約定好31號晚上帶給林亞倫。


    月末最後一周,臨到國慶,廠裏的生產任務又比較緊張,愛立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就怕車間出什麽意外狀況,每天也不蹲資料室了,就在車間裏打轉,哪裏要是有機器壞了,也不用找機保部,她自己先修了起來。


    鍾琪都有些羨慕地道:“你這可真好,自己就能第一時間搶修,最近機器都是輪軸轉,出問題的多,機保部的人也是忙得不見人影,上次我們車間壞了一台,等了三個小時,陳舜才趕過來,把我急得當天嘴裏就起了個泡。”


    愛立道:“也就這幾天,堅持堅持就過去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們車間要是沒事,我就給你去看看。”


    鍾琪立馬來了精神,笑嗬嗬地道:“愛立你可真好,你不僅是我的小福星,而且每次我有困難的時候,你都積極伸出援助之手。”


    餘鍾琪說的是心裏話,倆人一起去申城出差,因為愛立的原因認識了郭景泰,擺脫了她煩惱許久的單身問題。跟著愛立跑一趟毛麻廠,又重新燃起了對事業的熱情。而且每次,她陷入低迷的情緒,都是愛立積極的鼓勵和勉勵她,讓她重新振作。


    愛立笑道:“彼此彼此。”


    倆人正聊著,梁婭拿著一封蓋著公章的信函經過,一邊看還一邊搖頭,餘鍾琪問道:“梁姐,哪來的啊?”


    梁婭就遞過來給倆人看,“宜縣那邊來的。”


    沈愛立一眼就看到了落款的“宜縣紡織廠”幾個字,沒想到車間沒出什麽狀況,倒是宜縣紡織廠真得寄來了公函。


    隻不過邀請的不是她,而是梁婭的。


    梁婭這會兒,還有些納悶,“哎,你們說,我也不認識他們廠的啊,怎麽會指名道姓要我去呢?”


    沈愛立先前並未將她和宜縣那邊的事,告訴大家,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萬一梁婭想去,她這話說出來就有些怪怪的了。


    王恂也探頭過來看了一眼,慢吞吞地道:“你要是有空,去看看也行,反正也不遠。”


    梁婭卻搖頭道:“這不是我的專長,我準備回拒了。”她雖然是高級工程師,卻也知道術業有專攻,她一直做的是並條機這塊,對這什麽離心風扇可沒有研究。


    更重要的是,快國慶了,有三天假呢!她已經和家人商量好了去走走親戚,這宜縣那邊的問題要是一兩天沒解決掉,多耽擱幾天,她國慶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愛立見她不準備去,才把那天,她和宜縣紡織廠兩位同誌鬧得不愉快的事,簡略提了幾句。


    梁婭這才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怪不得邀請我去呢,我職稱比你高些,這是想給你沒臉,那我更不會去了。”雖然沈愛立是新來不久的,但是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特別是最近,愛立的勤奮.好學.主動,她都看在眼裏,私心裏很看好這個小輩。


    才不會配合外人,來打愛立的臉。


    又和愛立道:“我看他們廠這個問題,也不是很急,這還有精神搞這些欺負人的小動作。要我說,就算他們來公函請你去,一次兩次的,你也不要搭理,沒必要慣著這些人。”


    愛立對這倒並不在意,有些感激梁婭對她的回護,“梁姐,我也不想去,那位女同誌有點難纏,到時候不管修好還是沒修好,那邊怕是都有話講。”她才不想去討這個黴頭。


    梁婭點點頭,“愛立考慮的也對,我先把我的意思去和陳主任說聲。”轉身就又進了陳主任的辦公室,表示拒絕去宜縣紡織廠,隻說不是她的專長,她一點不懂這一塊,並將這裏頭的彎彎繞繞,和陳主任一並說了。


    最後道:“陳主任,愛立可是我們看著成長起來的,我們得護著點,那邊要是再來公函請愛立,你可不要為難人家小姑娘。”


    陳主任好笑道:“行,就你們是自己人,我就是外人不成?放心吧!”


    梁婭笑笑,“是我想差了。”


    宜縣紡織廠很快就收到了漢城國棉一廠的回信,見上麵寫著:“梁婭同誌說她的專長是並條機這塊,對貴廠所提的問題,並沒有研究基礎,故謝絕了貴廠的邀請,還請貴單位另作他請。”


    廠長陸有橋看到這信函上的字,有些莫名其妙,立即找來陸白霜和程潛詢問,“白霜,你不是說這梁婭同誌對這些疑難問題頗有研究嗎?怎麽人家說她的專長並不是這個?”


    陸白霜也有些傻眼,“我聽廠裏的許工程師說的,說在《華國紡織》上見過梁婭同誌發的文章呢,寫得可好了,人家還是高級工程師呢!咱們這問題對人家來說,肯定就是一個小問題。”


    陸有橋耐著性子聽她說完,才皺眉道:“你先前不是說,你特地去漢城國棉一廠問了情況的嗎?還和梁婭同誌有作過簡短的溝通,說人家想來看看再說,怎麽現在又扯到什麽文章上去了。”


    陸有橋見侄女一時答不上來話,就知道這裏頭,怕是又和她說的有不小的出入。心裏不由歎氣,哥哥就這麽一個女兒,他也想著稍微看顧些,可是自己侄女還真是那扶不起來的阿鬥,他還當她這次開竅了,去漢城出差,還知道惦記著廠裏的問題,幫忙請工程師來看看。


    沒想到這麽點子事,她都能辦得這麽曲折!


    轉頭問一邊的程潛道:“上次那梁婭同誌真得說要來看看嗎?還是說你們壓根沒去漢城國棉一廠?”


    程潛本來還不知道廠長把他叫過來的原因,聽到現在,才知道陸白霜又張嘴說瞎話,敢情她以為職稱高些,就什麽問題都能解決?


    程潛也沒有替她隱瞞的意思,將倆人為什麽去國棉一廠,在哪裏又怎麽和人發生了衝突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旁邊陸白霜的臉熱得發燙,低著頭不敢看自家叔叔。


    陸有橋氣得深深呼了一口氣,和侄女道:“行,你先去忙著吧,把你手頭的工作好好理一理,後麵我找人和你做交接。”


    陸白霜臉色一白,“叔,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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