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盤算著去哪逛好,辦公室的門被敲了一下,接著序瑜就推門進來,手上還拿著小半袋的板栗,遞給愛立道:“我們科室裏的同事家裏炒的,拿過來和你一起吃,你嚐一個,挺糯的。”


    愛立伸手接了過來,還沒有剝開一個,就見序瑜隨手把門關上,並不像是單純來給她送板栗的樣子。


    正待要問,序瑜已然附到她耳邊悄聲道:“那個女工是織造車間的陳白苓。”


    愛立看了她一眼,見序瑜點點頭,立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張柏年私會的那個女工。那天晚上她聽到倆人的對話以後,第二天就問了序瑜,序瑜說她先前也聽說了,但不記得是誰。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天,序瑜竟打聽出來了。


    愛立印象裏並不認得一個叫“陳白苓”的姑娘,輕聲問道:“什麽時候來廠裏的啊?”


    “去年才來的,長得很好看,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眼睛水汪汪的,嫩得像一簇水仙花一樣,就是你看到,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聽說一開始張柏年來找她,大家還勸她提防點,後來張柏年不在人前找她,大家都以為張柏年歇了心思。”沒想到,竟真叫他勾搭上了。


    “序瑜,這回你怎麽知道的啊?她倆不會鬧出什麽新聞了吧?”    序瑜笑道:“是我自己發現的。也是湊巧,我剛好去車間那邊張貼上個月的‘十佳好人好事’,然後就看到了張柏年從跟前經過,皺著眉頭,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就回頭看了一下,恰巧看到陳白苓望著他的背影,眼睛裏還含著淚。”


    愛立剝了一顆板栗道:“這聽起來,像是鬧崩的樣子。”想到那天晚上,她依稀聽到了“懷孕”什麽的,忙把嘴裏的板栗咽了下去,“你說,不會真懷孕了吧?”    序瑜搖頭,“這就不清楚了,要是真鬧出事來,王元莉也不是善罷甘休的性格。”


    愛立道:“我那天去找亞倫哥,恰好聽到王元莉和婆婆吵架,似乎是怪她一直沒生個孩子,然後王元莉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這事並不怪她,可能是張柏年有什麽毛病,要是陳白苓真懷了張柏年的孩子,怕是張家人高興的很。”    序瑜看到她桌上的信封,隨口問道:“誰寄來的啊?”


    “邊疆那邊,我二哥和薑蓉蓉寄來的,另一封是森哥寄來的,說是正月十六就到漢城來了,我準備那天上午去接他一下,先前他胳膊受傷,估計不好拿行李。”愛立才不信他沒什麽行李,大概又是給她帶一堆東西。    序瑜笑道:“他第一次來這邊的時候,你聽到是謝家人,排斥的不得了,你看現在,你倆和親兄妹也沒差。”


    愛立笑道:“確實是此一時彼一時。”    序瑜望著桌上的信封,忽然想起來,和愛立道:“你知道葉驍華在相看的事嗎?我前兩天和季澤修一起去買燈泡,然後在友誼飯店裏看到了他和一位女同誌在吃飯。”


    “知道的,初二我不也去他家拜年了,剛好看到了,叫秦勉如,她有個表姐,還和李明悟是同事,都是申欣紗廠的。”    序瑜忙道:“原來是她啊,人我對不上號,你說名字我就知道了,我們小學還是同學,她爺爺奶奶是老革命,父母都當了老師,她好像後來也當了老師吧?”


    愛立點頭,“是,聽說是在漢江那邊的一所小學,具體名字忘記了。她人看起來還挺開朗活潑的,鐸勻還和我說,要是真成了,到時候我們送一份賀禮去。”    序瑜搖頭道:“我看很難,那天倆個人似乎鬧得不是很愉快,我看到葉驍華,本來準備上前打個招呼的,然後就見他忽然冷了臉,不知道和秦勉如說了什麽,起身就走了。”當時秦勉如看著都快哭了的樣子,起身想去追,大概是沒拉下臉來,到底沒追。


    在她看來,幸好沒追上去,以葉驍華的性格,一般真生氣就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事。就是有些奇怪,秦勉如說了什麽,能把葉驍華氣得當場走人。


    畢竟聽愛立的意思,這倆人似乎見了好幾次了,應該是雙方都有意的樣子。    序瑜問愛立,愛立也不清楚。


    其實這件事,不僅序瑜好奇,徐學鳳也好奇,明明初二她問驍華,要不要回拒了秦家那邊,驍華還說再看看,也就是有意再相處的,沒想到初十,驍華就很果斷地和她說,和秦勉如不合適。


    徐學鳳當時看他臉色不好,沒敢問,忍了幾天,到底在十四這天晚上問了出來,“驍華,秦勉如的媽媽今天白天來家裏做客,聊了你和勉如的事,我隻說你們性格不合,她媽媽一個勁的說你們倆個有誤會,你好不好告訴鳳姨,是哪裏不合適?”


    葉驍華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徐學鳳動了動嘴,到底沒好再問。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勉如的媽媽又提了兩盒糕點來上門,話裏話外都是倆個孩子有誤會,徐學鳳昨天試探了驍華的態度,此時對上王玉京,心裏也有個譜,麵上惋惜地道:“大姐,我問了驍華,他還是說倆人性格不合,說不到一塊去。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姻緣這事,最講眼緣了,可能倆個孩子氣場不合。”


    王玉京心裏像吞了塊黃連一樣,人家都說到這份上,按理她應該立即起身走人的,但是想到家裏的女兒,王玉京隻得接著坐著,歎道:“唉,學鳳,我們是老同學,老交情了。不瞞你說,我也問了勉如,說是那天倆個人聊到了前頭見過的那位沈同誌,勉如這孩子不會說話,可能說了兩句不好聽的,把驍華氣到了,我想著,左右不算什麽大事,你說呢?”


    聽是和愛立有關,徐學鳳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麽扯上愛立了?她媽媽和驍華奶奶是老朋友了,她和驍華又是同學,我們倆家這幾年來走動的比較多,這孩子下周就辦喜酒了,我還愁著送什麽賀禮合適呢!”


    王玉京吞吞吐吐地道:“聽說是國棉一廠的?勉如的表姐也認識,我外甥女告訴勉如,她先前中意的一位男同誌,似乎喜歡這姑娘,大概就是這麽個事,勉如問到了驍華跟前吧?”


    徐學鳳覺得事情肯定不是像王玉京說的這樣,如果隻是單純問問,驍華不至於這麽大動肝火,大概是秦勉如非議了幾句愛立。


    到這時候,徐學鳳差不多把情況搞清楚了,愛立在驍華心裏,怕是和小驄差不多,和秦勉如的事,確實是沒有回緩的餘地。


    當即客客氣氣地和王玉京說了好些好話,但是對驍華和秦勉如繼續處處的事,卻是半點都不鬆口。


    王玉京吃了一肚子的悶氣回家。


    到家裏就問女兒道:“你和我說,隻不過聊了兩句沈愛立而已,驍華忽然就發了脾氣,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我把你的話和徐學鳳說了,她立即就明白了一樣,話裏話外都是你和葉驍華不合適,勉如,你肯定沒和媽媽說實話。”


    秦勉如支吾道:“我就問葉驍華,沈愛立是不是不太注意男女關係?是表姐和我說,她經常周末跟著一群男同誌去各個廠裏修機器,感情好的不得了。”


    秦勉如的聲音越說越弱,早知道葉驍華對這個人這麽護著,她就不貿貿然地試探他的態度了。


    表姐前些天一直和她念叨著,沈愛立男女關係混亂,她心裏就記著這事,和葉驍華見麵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就把話題往她身上引了來。


    她想,葉驍華願意在看電影之後,還和她繼續接觸,倆人的關係差不多就算穩了,就想試探一下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是不是比沈愛立要重要一點?


    但是,她不過起了個話頭,說她表姐也認識沈愛立,但是似乎對沈愛立有些誤解。


    他就問:“什麽誤解?”


    她委婉地道:“說她行事不怎麽注意分寸,經常和一群男同誌去修機器,關係處得過於親近,讓人詬病。”


    葉驍華當即就像聽了什麽笑話一樣,要笑不笑地看著她,問她道:“什麽詬病?有傷風化嗎?”


    她腦子一抽,說了一句:“男女關係混亂。”


    對麵的葉驍華,臉色立即就變得陰鷙了幾分,冷冷地看著她,丟下一句:“是我的錯,不該和秦同誌見麵,害你讓人詬病了,以後不必再見麵!”就走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是他走得特別快,很快就出了餐廳,她想上前去解釋,都找不到人。


    王玉京聽女兒說完,氣得都恨不得扇女兒一巴掌,“你這孩子,到關鍵時候怎麽這麽沒腦子,徐學鳳當時就說了,他們兩家關係好著,從老一輩就有交情,這些年走動的還多,你這話說的,不就差指著人鼻子罵她不檢點了嗎?”


    秦勉如咕噥道:“表姐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也覺得有一點,不然葉驍華和李明悟怎麽都會這麽維護她?”


    她就是聽了表姐的話,想試一試葉驍華是不是也對沈愛立有想法,但是現在想來,她的話確實有些不合適。


    王玉京氣道:“你這是被邢雲舒當了槍使,這門親事作罷不說,我們這一點老交情,也都給你謔謔完了,我以後是再沒臉上王家的門!”


    晚上,徐學鳳也把這事和丈夫說了,王學成聽後,淡道:“本來我們還操心驍華為了老人的心願,會不會勉強自己,這秦家的姑娘忽然來這麽一出也挺好,你看,這個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徐學鳳無奈道:“行吧,那我再從我那群同學中間問問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王學成道:“緩一緩吧,別把孩子逼太緊了,明天我和媽媽說一說,讓她放心,這事我倆肯定包下來了。”


    徐學鳳笑道:“那最好了!不然再這麽下去,我可就沒幾個同學了。”


    第217章 來訪(二更合一)……


    王學成和妻子道:“他有這個心就成,就是秦家的姑娘,不知道編排了愛立什麽,能把驍華氣得當場就翻臉?”


    徐學鳳想了一下道:“大概是男女關係吧,王玉京和我說,她外甥女看上的一位男同誌也喜歡愛立,年輕人聚在一起,大概就愛說些含酸拈醋的話,秦勉如要是在驍華跟前編排愛立這方麵的問題,那就不怪驍華給她冷臉。”


    王學成好笑道:“你就覺得不會是愛立的問題?”


    徐學鳳歎道:“愛立什麽性格,你還看不出來,你看她處對象以後,來我家吃飯都不敢,前年小驄生日,還是我托序瑜喊她來的,就那麽一次,還給徐學琳說了些混賬話,後頭我都不好意思喊她過來玩。”


    她說的這些,王學成也知道,歎道:“就是我們驍華沒這個福氣,不然我們現在也不用愁這些事。”


    徐學鳳笑道:“那你要看這福氣從哪方麵來說,我倒覺得驍華經曆這次挫折以後,人要比以前穩重很多,放在兩年前,你敢想象,他會這樣配合地去相看嗎?”


    王學成想想也是,歎道:“各有利弊吧!”


    正月十五,愛立一早煮了些湯圓,又放在冷水裏涼了一會,最後裹了兩層蛋液.一層麵包糠,放在鍋裏炸,炸好以後,送了一些給小茹,又各裝了十來個到兩個飯盒裏,帶給序瑜和鍾琪吃。


    麵包糠是她先前在申城的第一百貨公司看到的,買了兩包。


    收拾廚房耽誤了些時間門,等她到單位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序瑜也匆匆地往這邊走,忙停下來,等了她一會,笑道:“你今天怎麽也遲了?”    序瑜笑道:“早上我媽非要做湯圓,一直弄不好,我就過去幫忙,然後我也不會,弄得亂糟糟的,後麵倆個人急著上班,還是我爸在家裏給收拾。”


    愛立拍了拍包裏的飯盒,“我給你帶了湯圓,怕煮的一會就糊了,炸了一些。”


    倆人正走著,序瑜忽然拉了一下愛立,示意她看和她們迎麵走過來的一個姑娘,愛立看了一眼,是個膚色很白的姑娘,臉蛋俏生生的,一雙眼睛像含著一汪秋水一樣,二十歲左右,應該是剛高中畢業進來的。


    這姑娘像是有什麽心事一樣,眼神有些空洞,像陷入了某種思緒中,外界的人和事都映不到她的眼裏去。


    愛立立即就明白過來,應該就是陳白苓,問序瑜道:“現在鍾琪是在管織造車間門的生產任務吧?”    序瑜點頭,“是,待了有一段時間門了。”


    愛立把一個飯盒塞到序瑜手裏,“還熱乎著,一會到工位上就吃掉。我把另一盒送給鍾琪去。”    序瑜喊住她道:“中午一起吃飯,在食堂門口等我。”


    “哎,好!”


    見她跑得沒了影,序瑜低頭看了一眼飯盒,嘀咕道:“可比以前勤快不少,以前可沒性子做這些。”


    這邊愛立,在工藝科找到了鍾琪,把飯盒遞了過去,“炸了幾個湯圓,帶給你嚐嚐。”


    鍾琪笑道:“剛好,我早上吃了個雞蛋就出門了,正餓著呢!”鍾琪說著看了一下後麵的辦公室,見他們主任還沒到,忙夾了一個放嘴裏。


    愛立小聲問道:“陳白苓的事你知道嗎?”


    鍾琪鼓著腮幫子點頭,“知道一點,我平時最喜歡和女工們聊天,我們車間門的事,我能不知道嗎?這姑娘這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昨天還被輪班工長批評了,說再這樣就記過一次。”陳白苓和張柏年的事,本來大家都不知道,就是這兩天這姑娘總是魂不守舍的,有一次還對著張柏年的背影哭,被工長看見了,說到了她這裏來。


    愛立和她道:“王元莉去找了她前頭的對象,剛好亞倫哥去看我哥,在銀礦那邊撞上了,感覺這倆口子最近大概就要分崩離析的樣子。”


    鍾琪點頭,“怪不得你忽然提起陳白苓來,這姑娘挺好的,就是人比較單純,人家家裏頭倆個哥哥,都是當兵的,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給他一頓暴揍,我看他這回想脫身可沒那麽容易。”


    鍾琪忽然問她道:“哎,你這次去申城,見到謝微蘭沒有?”


    “碰到了,她現在調到蘆海區團工委裏寫稿子了,還挺好的,哦,她舉報了藏季海,藏季海大概這次脫不了身。”愛立想著,媽媽應該也回來了,應該知道藏季海的消息。


    鍾琪又問道:“從技術員調到文職崗位,還是區團委,應該沒那麽容易吧?是有什麽際遇嗎?”


    “聽說是得了肝炎,在傳染病醫院裏隔離治療的時候,遇到了蘆海區委宣傳部的主任,認了她當幹媽,幫忙轉過去的吧!”


    鍾琪道:“其實我原本懷疑,她是不是有新對象了,沒想到是幹媽,謝微蘭確實是能幹,希望她這次好好珍惜機會。”


    愛立笑笑,“大概是會的。今年春節,郭景泰沒來嗎?”


    鍾琪搖頭,“沒有,說三月就能調過來了,對接這邊的紡織工業局,以後可能和林亞倫是同事,我就讓他一次性搞好才過來。本來我還想著,不然我去一趟京市,但是他不願意我跟著他回家受氣,我就沒去了。”


    愛立知道,郭景泰和家裏的關係一直不好,估計怕父母給鍾琪臉色看。


    笑道:“也挺好的,以後他來了這邊,你們倆自己過日子,房子準備租在哪裏啊?”


    “還在看呢,我想著就在你們甜水巷子租一個就挺好的,離紡織工業局也不是很遠,你有空也幫我問問,有沒有出租的房子?”


    愛立忙應了下來,“我晚上回去,就和周叔.小茹說一說,這一塊周叔都熟得很。”


    京市這邊謝家,何姐正幫著謝林森收拾行李,一床毛毯上麵,放了一層奶粉和牛肉罐頭,又放了兩塊布料,再上麵是兩層的點心匣子,裏頭是槽糕.桃酥.驢打滾.酥皮.綠豆糕.牛舌餅.江米條。


    何姐叮囑道:“森哥兒,你到了漢城,就得把糕點拿出來,早些吃了,別回頭放壞了。”


    又和他道:“你自己的行李,我給你單獨裝在這個手提包裏,路上的吃食也放在裏頭可以吧?帶幾個窩窩頭?”


    謝林森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他準備把媽媽留下來的鐲子,分一個給愛立的,問道:“何姐,我媽留下來的鐲子,是在奶奶那裏收著吧?”


    何姐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森哥兒說的是那一對金手鐲,“在的,在的,我前兩年還看到過。說是你媽媽剛過門的時候,你太奶奶找的江省最好的銀樓,給她打的一對兒。”


    謝林森忙點頭,去找老太太去了。


    謝周氏聽到孫子提兒媳的那一對鐲子,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和他道:“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準備你成家的時候,再拿給你媳婦。”頓了一下又道:“要一對嗎?”


    “要一隻。”


    老太太點點頭,回房裏拿了一個匣子出來,和孫子道:“一起拿過去吧,就說都是你送的賀禮。”


    謝林森接過來打開一看,正中間門是一隻鐲子,和他印象裏的一模一樣,還有一對綠寶石的戒指.耳環和項鏈。


    謝林森輕輕應了一聲,又開口道:“三叔和三嬸的事,您也別操心,他們自己處理就是,您自己多注意身體,等部隊不忙的時候,我就休年假回來看您。”


    謝周氏點點頭,“我都好著呢,你隻管放心,忙你的去吧!”說完,又坐回藤椅上去了,閉著眼睛曬太陽。


    等何姐把人送上了車,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老太太站在門口,問她道:“森哥兒上車了?”


    “嗯,周姨,上車了!”


    謝周氏點了點頭,“上車就好,上車就好!”轉身回了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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