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鏡瞥了她一眼,頗為無語:“你當蠱蟲是什麽好東西。”


    他眼睫半垂,遮住了眸內的晦暗:“別全心全意地信任一個隻相識了短短兩個月的人。”


    聞言,堇青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不一樣的,她是少夫人。”


    將來會是玄天刀宗的宗主夫人,是他們刀宗的人,娘親同她說過,隻要是刀宗的人便可以相信。


    堇青體內的內力已經耗完,她沒法再繼續驅散寒意,懷裏的桑枝又如同冰塊,讓她凍得不斷發抖打顫,牙齒不受控製地打架,發出摩擦的聲音。


    薑時鏡見狀:“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吃不消,上岸。”


    堇青搖了搖頭,哆嗦道:“我還能再撐一會兒,沒事的。”


    “她體內的毒已經被吸收了大半,即使蠱蟲躁動也不會危及生命,倒是你想被凍死在水裏不成,上岸。”少年的聲音極冷,帶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堇青猶豫了下,最終抱著桑枝上了岸,將少女放在地上。


    把提前備好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又取出一條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蟲,卻仍舊冷得發抖。


    “少夫人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薑時鏡浸在水裏,手腳早已失去了知覺,他疲憊地靠在潭壁上:“不知道。”


    堇青縮成一圈,想著用說話來轉移注意力:“紅卿那邊該如何處置?”


    “事情結束,殺了。”


    少年的聲調隱隱帶著微顫,不知太熱還是太冷。


    堇青因牙齒打架的緣故,講起話,結結巴巴,像是牙牙學語的幼童:“她當等是一滴都不吃到天魔教當念如何覆滅,膽噠泡天。”


    有一半的話,薑時鏡聽不懂。


    他掀開眼皮,看向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堇青,無奈:“冷得沒法講話,可以不講。”


    堇青舔了舔唇:“那不是有點無聊。”


    見薑時鏡轉回頭再次閉上眼養神,訕訕地閉上了嘴。


    洞窟內的溫度很低,桑枝被凍醒時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撕扯過一番,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迷茫地看了好一會頭頂不規則的石頭後,她才想起來自己昏過去前似乎在寒潭邊上。


    坐起身,身後就傳來了欣喜的聲音:“少夫人,你醒啦。”


    桑枝轉頭,就見娃娃臉的小姑娘裹著棉被雇傭了自己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有沒有好些了。”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體內的蠱蟲還在活躍,但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麽暴躁,帶來的疼痛也能忍受。


    “薑時鏡呢,他如何了?”


    因起來後一直背對著池子,她至今還沒瞧見薑時鏡。


    少年淡淡道:“還活著。”


    桑枝一愣,轉過身,隻見少年全身浸泡在寒潭裏,麵色卻異常通紅,像喝多了酒過敏一般。


    她學著堇青把棉被裹到自己身上,爬到薑時鏡的身邊:“我有能夠吸收媚毒的蠱蟲,種到體內,等蠱蟲把媚毒全部吸收後,再取出來。”


    薑時鏡冷漠地閉上了眼,渾身透著冷意。


    拒絕的很明顯。


    桑枝索性拖著棉被下到水裏,刺骨的潭水似要鑽到骨頭裏,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手腳很快變得麻木。


    “我發誓一定不會害你。”她伸手去勾少年的指尖,神情認真,“你要不要信我一次。”


    相接觸的一刹那,少年猛地睜開眼,眸內不著一絲光亮,瞳內深處藏著欲出的凶獸,視線直白到令人心驚。


    桑枝被嚇了一跳,手不由用力,無意識地握緊了他的無名指和小指,攥在手心裏。


    結結巴巴地解釋:“你應該,應該對蠱蟲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我可以把休眠蠱給你,等你確認了是溫和無害的蠱蟲,再種蠱。”


    薑時鏡反握住她的手,用的力氣很大,視線漸漸往下挪,定在少女白皙的脖間,神色晦暗不明。


    嗓音沙啞無比:“可以。”


    桑枝欣喜之下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想鬆手爬上岸去拿放著休眠蠱的荷包和骨笛,下一瞬,少年的手卒然用力,把她拽入懷中。


    隔著兩層薄薄的衣物,滾燙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到桑枝身上,幾乎把要她冰涼的身體焐熱。


    她大腦一瞬嗡鳴,停止轉動。


    呆愣在少年的懷裏,一動都不敢動。


    “薑,薑時鏡,你怎麽了?”


    少年不說話,微微俯身將下巴嗑在她的肩膀上,發出饜足的喟然。


    桑枝想從他的禁錮裏出來,一掙紮少年用的手勁便大一分,像是怕手裏的獵物會跑掉,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掰斷。


    “放手,你弄疼我了。”


    少年置若罔聞,伸手環住她的後腰用力往下按,兩人頓時變得緊貼密不可分。


    桑枝被迫仰起頭,看到堇青坐在岸上仿佛看戲似的津津有味。


    “幫我把荷包和骨笛拿過來,你們少宗主失去理智把我當冰塊了。”


    堇青聽話地雇傭著拿東西,一邊分外不解:“我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既然中的是媚毒,少夫人你們兩個隻要同房,這毒不就解了。”


    桑枝:“…………”


    “還有小刀,把小刀也拿過來。”


    堇青把東西全部放到岸邊,找了半天也沒在一堆物件裏找到小刀,摟著棉被往外跑:“少夫人你等等,我去找那弟子要。”


    桑枝:“?”


    她小命不保!


    少年的體溫越來越高,桑枝怕他會把腦袋燒壞,不斷地喚他的神智:“薑時鏡,你清醒一點,先鬆開我,好不好?”


    炙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間,帶著不可言喻的暗示。


    原本白皙的肌膚因溫度攀升而變得緋紅,隱隱透著癢意,桑枝縮了縮脖子,想避開他的氣息。


    下一瞬隻感覺溫熱的唇似乎貼了上來,濕濕癢癢地印在脖間。


    她刹那僵住,全身血液逆流,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後腰上的大手一點點向下攀爬,指腹不安分地鑽進衣擺裏,重重地按在腰側。


    混沌下,桑枝不由自主地戰栗,手指攥住了他後背的衣服。


    體內像是有一股無名火在四處鑽遊,攀爬上脊背讓她全身都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


    寒潭內冰涼的潭水像是失去了溫度,變得異常滾燙。


    少年抬起頭,汗水順著發絲滴落在她的鎖骨處,滑入衣襟。


    繾綣染上他的眉眼,長而密的眼睫上沾著細碎的水珠,眨眼間顆顆滾落,好看的桃花眼內滿是幽深的欲/望,漆黑到仿若深淵。


    桑枝看得心驚,下意識伸手遮住了他的眼。


    掌心在睫毛煽動下,泛著瘙癢。


    她舔著幹澀的唇:“衝動是魔鬼,你先放開我。”


    少年像是聽不見聲音一般,全然沒有反應。


    額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整個人通紅得厲害,鑽在她衣服裏的手卻一刻不停歇地遊動著,格外的不安分。


    她放棄了繼續等堇青的小刀,伸手去夠岸上的荷包和骨笛。


    趁著少年還沒理智全失,解開荷包的帶子,在裏麵挑了半天才找到一隻溫和乖巧的休眠蠱。


    荷包裏還放著褚偃給她的子蠱,她索性把子蠱也取了出來,扔在岸上用力碾碎。


    “想讓我給人下蠱,做你的春秋大夢。”


    休眠蠱死亡不會給母蠱傳遞消息,她正大光明地把子蠱毀掉,褚偃永遠不會知道。


    她一隻手捏著休眠蠱,一隻手握著骨笛,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最終覺得脖子裏的皮肉最好咬破。


    “沒有刀,我會咬重些,盡量讓你少痛一會兒。”


    話落,隻見少年的喉結緩緩地滾動了一下,俯身想要靠近她的唇。


    她反應極快地撇開頭:“你會後悔的,我勸你深思熟慮。”


    唇落在臉側,帶著濕/漉漉的溫熱。


    桑枝一滯,大腦再一次停止轉動,就在少年想要進一步往下時,堇青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手裏拿著小刀:“少夫人,刀給你。”


    她回過神呲起大牙,眼神頗為怨念:“你跑回劉府取刀了?”


    堇青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下:“一時沒找到拿小刀的弟子。”


    少年一直得不到想要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急躁,力氣大到幾乎要把懷裏的桑枝碾碎,他一口咬在少女的側脖子上。


    鮮血從齒間溺出,從脖間滑落到水裏。


    桑枝吃痛地皺起眉:“把他劈暈,快。”


    堇青驚到了:“可,可……”


    她全然使不上一點力氣,又因體內的媚毒沒有徹底被吸收,無法用內力,氣急道:“你再不動手,我要被咬死了。”


    堇青不再猶豫,劈下手刀,少年頓時失去力氣,軟軟地癱在桑枝身上。


    桑枝深呼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把他還放在她衣服裏的手拿出來,恨不得甩他兩巴掌。


    “搭把手。”


    兩人合力把人拖上岸,少年的體溫非常高,先前待在他懷中倒不覺得冷,但現在風一吹便凍得她止不住發抖。


    她哆嗦著拿了一疊被子裹在身上,蹲到薑時鏡身邊,拿起小刀上下比劃。


    突然想在他脖子裏開一刀。


    堇青看著那刀緩緩停在脖間,呆住了,握住她的手:“少夫人三思啊,大不了咱回刀宗立馬成親,我一會兒就給我娘親寫信。”


    桑枝“嗬嗬”笑了兩聲,意味不明道,“行,那我先把他手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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