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稀裏糊塗地想,該不會是他先前想逗弄自己,故意買了小豬,可現在她又不能撒嬌指責他,隻能多此一舉地問:“送我?”


    “嗯。”他頷首,“以後我就叫你小珠。”


    她微抿唇,和腿上的小豬對視。隻要他開心就好,她悶悶地應了。


    “露珠的珠。”他補充。


    秋露瞬間彎眸,抱著小豬又揉又摸,心想它還是挺可愛的。


    謝觀棋凝視她的臉,再道:“再不聽話,就是這種豬。”


    她仰起頭,一隻手蒙住她的眼,她像被擒住四肢無法動彈。直到消逝的光重又出現,後背覆上他溫熱的手。


    他將她輕輕擁進懷裏。


    這時的秋露還不知道,今天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承認得到後終會有失去的一天,比從未覺醒過愛更痛苦。


    喜歡上她時,他覺得自己更堅強,承認愛上她後,他好像變得脆弱。


    一坐一站,謝觀棋抱著她,深深地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秋露在他懷裏洗臉式地蹭,聲音帶笑,“我是小珠。”


    小珠,秋小珠。他在心底喃喃。


    這一刻,未來好似有了答案。


    (大學篇·完)


    第39章 養珠日常4


    秋露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年,是在市裏一家醫院的機關部門工作。前半年為了方便日常生活,她住在院區的雙人間職工宿舍裏。


    當時和她同住的是醫務科的副科長,她早年和老公離婚後一直單身,有一個比秋露大兩歲的兒子,在不知道秋露有男朋友以前,還有意撮合兩人認識,直到見過謝觀棋,那位副科長還在感歎:“哎我兒子真是差遠了。”


    謝觀棋從大三實習時就著手在寧城定居的事,除了和家中兩位長輩討論規劃,他也問過秋露關於居住和房子的想法。


    那年他們大四,秋露覺得周圍的大多數同學還在經曆是回家鄉還是繼續漂泊在外,是考研考公還是步入職場的選擇中,謝觀棋已經快眾人一步,考慮到更久更遠以後的事。


    她問:“是讓我來選嗎?”“嗯,你更喜歡哪個?”


    “如果是我買,我應該會選碧華那套,周圍綠化好還有小公園,各種設施都齊全,中心區的房價太高了,還貸壓力很大,而且現有預算能買的房子麵積也不大,碧華那套房子又寬又亮,還有一個好大的陽台,可以給叔叔種花,或者布置一張小桌喝下午茶……”


    謝觀棋笑道:“叔叔應該不會住,不過你可以跟我說說,你想要什麽樣的小桌。”


    畢業半年後,謝觀棋向秋露求婚,提出一起搬到新房裏住。房子簡裝完後通風了很長一段時間,從交房到裝修一直是謝觀棋在忙碌,前期秋露去過幾次,後來每次問他,他都笑著讓她不用操心。


    搬進新家那天,秋露好奇地在屋子裏轉悠,謝觀棋慢慢跟在她身後,聽她驚喜地笑:“謝觀棋,你家好漂亮。”


    “也是你家。”他輕聲說。


    她回頭,兩人在陽光灑落的客廳裏對視,不約而同地笑了。她跑到陽台,驚詫地望著一桌一椅,謝觀棋隨後而來:“你想要的夏威夷風,找了很久也就這套沒這麽誇張,到時候把紗簾放下來,陽光不會太刺眼,你可以在這裏看書睡覺。”


    秋露沒想到他真的記在心上,有些驚訝:“我隻是隨口說說。”


    “我怎麽知道你是認真說還是隨口說。”他不在意地笑,慢慢走過去坐在椅子上,“要是我沒按你說的布置,你不喜歡,不願意住進來怎麽辦?”


    謝觀棋手輕拍大腿,眼睛望著她:“過來坐。”


    秋露側坐著靠他懷裏,他握住她的右手,輕輕摩挲那枚戒指,低聲道:“找個好日子,我們先把證領了。”


    “什麽時候才是好日子呢?”她仰起頭,唇畔漾著笑,“今天嗎?”


    他垂眸,正對她的眼,剔亮的瞳仁裏倒映出兩個小小的他。她總是這樣看他,專注、欣喜,明明是她把目光投來,最後淪陷的卻是他自己。


    謝觀棋情不自禁地低頭,用唇舌把主導權拿回,吻到半途又微微睜眼,凝神看她泛紅的麵頰,感覺舌尖被她勾住,輕輕一吮。


    像一道驚雷在身體裏炸響,他頭微側,唇齒落她臉頰,聽見她如小貓似地吟了聲。


    “為什麽咬我?”她的唇色很豔,有他的功勞。


    謝觀棋額頭抵著她,自喉嚨深處歎了聲,回答:“想咬就咬。”“好沒道理的四個字。”秋露兩指撚著他的外套拉鏈,上上下下反複拉動。“玩我的拉鏈做什麽?”他問。


    “我想知道這個拉鏈好不好用。”她說著,鋸齒摩擦的聲音更快,最後一拉到底,手鑽進去摸他胸膛。


    “掩耳盜鈴的一句話。”他任由那隻小手四處占便宜,好笑地看她。她的手滑到他腰間,流連片刻準備探下去。


    “好了,還有別的事。”謝觀棋及時捉住,巴掌落臀示意她起身。秋露黏他身上不肯動:“今天是周末,沒有別的事。”“不想去看看我們的房間?”他低聲問。


    她的心忽地一提,身體同樣懸高,被他抱在身前往臥室走。


    秋露緊摟他的脖子,心跳漸漸不穩,巧一暖昧的話語在這時從腦海裏蹦出:“試婚同居嘛,當然要試試咯,不然怎麽知道交往這麽多年的男朋友是不是外強中幹?”


    他停了下來,她也跟著回神。


    眼前的畫麵慢慢開始轉動,謝觀棋抱著她轉半圈,讓她麵朝前方。房內一時寂靜。


    “你不是要帶我看房間嗎?”秋露盯著那張雙人大床,感覺抱著她的人,體溫比先前燙了些,“為什麽隻讓我看床?”


    “你想睡左邊還是右邊?”謝觀棋在她耳邊說,“你先選。”


    “我……才不和你一起睡呢。”她口不對心,微微掙紮想下地,他抱得緊,突然又在房間裏走動起來。


    “這是你的梳妝台,鏡子在中間,旁邊的櫃子可以放東西,上層還能放幾本書。”“這麵衣櫃,這兩扇門是你的,旁邊這扇門是我的。”


    “這是主臥裏的衛生間,你想要的粉色公主夢幻係列,以前不是總念叨想要浴缸嗎?竊後就是。”


    “還有這個。”


    謝觀棋揭下一塊布,秋露轉頭時驚喜地抽氣:“兔子燈!”


    “相放在


    “唱 你相要的小色子菠地紅 昨天剛到”他僧偏過頭


    辰輕磁地笑起來時的灑空


    戀威住


    也微偏過頭,唇輕碰她笑起來時的酒窩,嗯,你怎安的小鬼子落地刀,嚇入剛到。哪裏?”


    她身體微微向後,看他的臉,笑意逐漸變深,又把頭埋他頸側,開心地說:“我要好好想想。”


    “如果是說兔子燈擺放的位置,想到什麽時候都可以,想好了我再幫你擺。”謝觀棋抱她坐床沿,熱息撲在她臉上,聲漸低,“如果是不知道睡左邊還是右邊,我們可以抽簽,隻要在晚上睡覺前決定就好。”


    秋露在他懷裏動了動,那雙手臂錮得更用力。她掌心下是他持續起搏的心跳,手漸漸溜上去,摸他的頸和喉結:“如果睡覺前也決定不了呢?”


    他喉結輕輕滾動,問道:“是不是有其他想法?比如……”


    天旋地轉幾秒,秋露低呼,震蕩著睜眼。他不但翻身壓住她,還抱著她在床上翻滾幾圈,從床尾滾到床頭。


    “你……”她掌心推他肩膀,哼了聲,“憑什麽是你壓我?”謝觀棋紋絲不動,沉默半晌問:“讓你壓我,你能不跑嗎?”她嘴上逞能:“我行得正坐得直,為什麽要跑?”


    “好。”他應著,掐住她的腰向側一翻,她實打實地位居上方,雙腿跨坐撐起身子。


    謝觀棋兩手抓握她的腿,漆黑的眼眸望著她。


    “以後不許你私自壓我。”秋露享受上位者的身心舒爽,尤其還是謝觀棋的上位者,“隻能我壓你。”


    “我壓你,是因為你摸我的喉結。”他辯白。“摸你喉結怎麽了?”


    “會被壓倒。”


    她張了張唇,狡辯:“我見它鼓起來,我才摸,鼓起來就代表,它想吸引我的注意。”


    眼風偷偷掠過他的臉,捕捉到那抹極淡的笑。她為掩心虛,讓目光對房內的一切充滿興趣,除了身下的人。視線轉了一圈後重新回落,他仍在看她,安靜又專注的模樣。


    秋露被他看得臉熱,隻能率先找話題:“你在想什麽?”他順勢開口:“在想,你剛才說的話。”“哪一句?”


    “鼓的東西能吸引你的注意。”


    她登時紅了臉,眼神變亂,想裝作不經意地從他身上離開,才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仍牢牢鎖在他的掌心裏。看似是她處於上風,實則是他願意捧著。


    謝觀棋突然道:“家裏還有哪些地方讓你不滿意,你都可以告訴我,直到你願意住進來為止。”秋露與他對視,瞬間軟了心,下巴挨他頸窩,慢進身下人的懷裏:“我的東西都在這兒,不會跑的。”


    “東西都是身外之物。”


    “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我家。”她望著那雙藏滿心事的眼,真誠地一細數,“這裏有我喜歡的大陽台,度假風的小桌椅,超寬的梳妝台,嵌入式書牆,可以裝滿春夏秋冬衣服的衣櫃,夢幻的浴室,還有我期待好久的兔子燈。”


    他聽完,極輕地笑了下:“好,你喜歡,就是最好的。”“對啊,所以你是最好的。”她雙手搭腮撐他胸上,跟著他笑。


    謝觀棋的目光一寸寸滑過她眉眼,忽而道:“抱我。”秋露又挨回他胸前,兩人側身擁抱彼此。“這個床墊怎麽樣?”他問。


    她沉吟:“挺軟的,感覺彈性不錯,待會兒我要蹦兩下。”“看來我沒買錯,售貨員強烈推薦。”“他們需要賣東西,肯定會誇。”


    “那位售貨員說,這款床墊顧客的好評度很高,它還有一個名字,你猜叫什麽?”“我不猜。”秋露往他懷裏拱,要求道,“我要你親我的嘴,然後告訴我。”


    謝觀棋低低笑了聲,在日光滲落的床上含住她的唇,一路吻到耳後,直到她輕推他肩膀,他才鬆開咬她耳垂的力:“夫妻樂園。”


    兩人正式開始同居生活。


    同住一屋簷,同睡一張床,被子一蓋吻得昏天黑地,情到濃時衣衫盡褪,卻遲遲沒有進行最後一步。


    平安夜那晚,秋露再一次迷失在白霧籠罩的森林裏,這裏的霧氣比之前更濃,她跌撞好一會兒才找到光明的出口。謝觀棋握她腿彎落下雙肩,用幹淨的熱毛巾為她淨身,掌心被熱水浸潤得又暖又軟,她迷糊又舒適地躺著,直到柔軟的棉被再次裹住她。


    待他從衛生間折返,就見床上躺著的人不知何時鑽進被子裏亂拱亂動,隔著被子輕拍兩下,裏麵刹那安靜。


    “你在做什麽?”他想拉下被子,她死死拽住不鬆手。他問,“怎麽了?”她罩在棉被裏說了什麽,他沒聽清。


    “我說,我的褲子不見了!”說完這句,便不再吭聲。


    謝觀棋繞到床尾,彎腰撿起一條粉紅色睡褲,打量眼前這個密不透風的被團,說道:“我找到了,要穿嗎?”


    一隻皙白的手從被子裏探出,左右摸尋著。他始終在笑,那條褲子放她手邊後,迅速消失在床麵。


    棉被裏又是一番動靜,約莫十秒,被裏的人朝旁栽倒,一點一點往枕頭的位置挪。見她徹底安靜下來,謝觀棋才問:“我能進去了嗎?”他立在昏黃燈影裏,嚴謹措辭:“我能進被窩了嗎?”被子裏這才傳出聲音:“可以。”


    他熄了燈,入被撈她進懷,前胸緊緊貼著那抹粉,不言不語地低俯頭吻她淩亂發絲下的麵頰。“喂……”秋露微微避開,他頓一會,解釋道,“我洗過嘴了。”


    她的臉一點點紅透、發熱,好在黑燈瞎火看不出異樣,直到那聲低笑隨著一縷幽風鑽入,她轉身撲過去咬他下巴,他仰頭在笑,任她發泄。


    “不是你說想試試?”他嘴上說著,手在解她的睡衣紐扣。


    潮落那一瞬的感覺和畫麵浮現腦海,她能看見被抽出的靈魂,還有他的發頂……秋露緊閉雙眼對他又捶又踢:“不許說了。”


    “不說就不說,你打我幹嘛?”他狀似不懂她的行為,繼續一本正經地逗她,“你剛才也沒說不許提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既然你提了,下次我就不說了。”


    秋露突然安靜,四周不見光亮,兩人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他的臉慢慢挨近,唇瓣在她頸側試探地滑過,聽她好奇地問:“你剛才…是什麽感覺?”


    謝觀棋的唇掃過她側臉,在她唇上頓住,像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顛倒”的問題。幾秒後,他將所有反問剔除,直接道:“像在親吻一朵浸在溫水裏的花蓓蕾。”


    “你……”秋露的心咚咚撞著胸膛,難以置信地開口,“你怎麽是這樣一個人。”“我……”謝觀棋啞然失笑,在想如何為自己挽回形象,思來想去卻讓笑意愈發濃重,“很正常,夫妻間都要經曆的。”她囁嚅:“我們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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